校門口新開的貓咖老板是我多年沒見的繼兄。
他有聽力障礙。
我假裝不認識他,借此招惹、玩弄他,和他一起喂貓鏟屎,曖昧不清。
某天被他撞見我在校門口和一個女生聊天,我瞬間慌了。
當晚繼兄找上門,將我鎖在床上,面色陰沉。
「動口不動手,你聽我解釋!」
繼兄無情地摘下助聽器,冷笑:「抱歉啊,我的好弟弟,我聽不見。」
1
帶著新買的貓條走進貓咖時,腳邊忽然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我低頭一瞧,原來是小咪在舔我的腳踝。
小咪是一隻左腿有點瘸的藍白英短,臉上還有塊顯眼的黑色胎記。
我彎腰將它抱在懷裡,找了個位置坐下後,開始熟練地一邊撸貓一邊拆包裝給它喂貓條。
它很乖巧躺在我懷裡哼哼唧唧,舔著貓條,還時不時舔到我的手。
「顧嶼,你來了。」
或許是察覺到店內貓貓們的躁動。
一個面容帥氣的男人從一群貓貓中探出頭來,左手戴著白手套,朝我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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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不巧,我今天要閉店半天,你可能待不了多久。」
雖然最近一個月我每天都來貓咖,但我和這位以相貌出名、吸引無數女大學生探店隻為一睹芳容的貓咖老板程妄,接觸卻並不算多。
貓咖客人多,貓卻更多。
這是一家不同尋常的貓咖——專門收留流浪貓的公益貓咖。
身體健康的流浪貓很快就會被人收養,所以店內留下的,大都是身有缺陷的貓貓。
所以盈利的錢除了維持日常開銷,其他都花在了給貓看病治病上。
程妄舍不得花錢請人,隻能一個人忙得連軸轉。
雖然真的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有人自願留下無償幫忙,但更多還是他一個人。
譬如現在。
「诶?為什麼好端端要閉店半天呢,程哥,你生病了?!」
聽到程妄的聲音,角落裡幾個正在撸貓拍照的女孩率先開口。
我也坐在原地,裝作不經意地抬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對方,想說的話都停在了喉嚨。
程妄揚起一絲笑容,開朗應道:「我沒事,隻是要去接一窩新生的小貓,還要帶貓媽媽去檢查,所以隻能先閉店了。」
「程哥,那你需不需要幫忙看店的呀?我們下午沒課,可以幫你看會店!」
那三個女生也是店裡的常客了。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等我回來請你們喝咖啡?」
程妄剛好也有些放心不下店內的貓。
他身兼多職,不僅照顧貓貓,還是店內的咖啡師。
他泡的咖啡每日限量,通常是剛開店不久就賣光了,可謂一杯難求。
「好啊好啊,程哥你就放心去吧!」
「嗯,麻煩各位了,我盡快回來。」
女生們各自抱著一隻貓相視而笑,程妄也轉身開始摘手套,拿取背包。
我正糾結是走是留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在我面前停留。
「顧嶼,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啊……我,我嗎?我,我願意!哦不,一起什麼?」
我剛剛在發呆,被驚得一激靈,說得語無倫次甚至有點結巴。
程妄患有聽力障礙,雖然佩戴助聽器和常人無異,但有時候,還是容易聽不太清。
隻見他抬了抬眸子,帶著幾分疑惑:「嗯?」
「我隻是突然想到待會一個人可能不太忙得過來,想麻煩你陪我一起去帶貓貓回來。」
「如果你沒空的話,是我冒昧了。」
見程妄要走,我連忙伸手拉住他:「不!我願意!」
動作幅度之大,害得懷裡本來吃飽喝足快睡著的小咪不爽地嗷嗷叫,埋怨似的用腦袋輕輕撞了我的手,就掙脫跑開了。
店內的其他人也紛紛朝我看來,我頓時兩頰通紅,忙尷尬地低下頭。
生怕對方誤會,我又接著補充道:「我很有空的,下午沒課!」
「好。」
男人嗓音低沉動聽,令我陶醉。
可當我怎麼也等不到下一句,奇怪抬頭時,才發現程妄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高大消瘦的背影腳步一頓,迎著陽光側過頭看向我。
一瞬間,我心髒漏了一拍。
2
程妄有一輛很拉風的摩託車,跟他平時對外的溫和形象不太符合。
今天風有點大。
戴著頭盔坐上後座的時候,我還有些惴惴不安。
前頭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抱緊我。」
「好。」
我摩挲了一下手指,做了心理建設後,才張開手從後面抱緊了程妄的腰身。
南市的早秋還很熱。
程妄穿得很單薄,隔著一層棉質布料,我隱約能碰到他健碩的肌肉。
「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嗎?」
「啊,什麼?」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程妄聽見了我的聲音,但沒聽清。
而我笑著搖搖頭,將頭抵在對方結實的後背上。
反正隻要是和程妄在一塊,無論去哪,我都會很安心。
之前在貓咖旁邊的小車棚見到這輛摩託車,我都沒有往程妄身上聯想過。
畢竟他從早到晚都在店裡,就算出門,也是走幾分鍾的路。
今天突然亮這一手,我還挺詫異的。
就是不知道我這位繼兄,到底什麼時候能認出我。
唉。
是的,繼兄,我和程妄其實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媽和林叔叔都是二婚。
程妄是林叔叔的大兒子,小時候我跟我媽嫁過來的時候,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
程妄大了我五歲,那時我們都還不叫這個名字。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叫林念安,我叫夏羽。
我們一起住了兩年多,那時我正逢小升初的關鍵時期,林叔叔就讓剛上高一的他每天回家給我補習。
程妄很叛逆,經常被叫家長,但是成績很好。
依稀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就用籃球把我砸到了地上。
嗯,其實是因為當時程妄進門的時候,視線範圍內,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隻有一米五的我。
對了,他那會就一米九了。
痞帥痞帥的,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和林叔叔頂嘴。
但程妄每次吵完,都會來我房間,「耐心」輔導我的功課。
包括但不限於拽著我的耳朵,拿拖鞋恐嚇我。
隻是他從來沒有真的打我,甚至連罵我罵得最狠的也隻是一句「要是連這道題都做錯,我以後在外就當不認識你」。
總之,有了他的輔導,我從中上遊一躍來到了年級前三。
林叔叔有點怕這個快長成的兒子,我媽也有點擔心他欺負我。
但我不怕他。
相反,我感覺自己很依賴他。
盡管程妄總是一臉嫌棄地看我做題,轉頭又冷臉給我端來一盤切得不算那麼好看的果盤,還有一杯牛奶。
「多喝牛奶,能長高。」
程妄很喜歡摸我的頭。
他的手修長好看,指腹和虎口還帶著打籃球長出來的薄繭,摸得我痒痒的,很舒服。
以至於在他離家後的那些年,我每次夢到他,就必定會有這個場景。
程妄是在高考那個暑假一聲不吭離開的。
他隻帶走了身份證和我送他的一個籃球。
這一走,就是好多年杳無音訊。
程妄曾用飛鏢扎地圖教我認地理,那天回家,我看見地圖上隻剩下南市的飛鏢。
我隱約覺得這是繼兄和我一個無聲的約定,所以我努力了很多年,考上了南大。
我期望他在這,哪怕隻是一個很渺茫的希望。
考上南大後,我在公眾號翻了歷年入學的學生名單,但最終都沒有見到林念安的名字。
我都快絕望了。
結果一個多月前,我帶著行李到學校報到,下意識的某個回頭,正好看見他站在新開的貓咖門口,被人簇擁著放禮花。
遙遙相望,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我的繼兄。
3
見到程妄的時候,我沒有莽撞上前。
第一時間是四下打聽,終於獲得了他大學四年的所有信息。
他很耀眼。
學長說,他是南大的優秀畢業生程妄,患有聽力障礙,在校期間風評很好。
南大附近的生態環境很好,校園裡有很多野生小動物出沒。
程妄很喜歡救助流浪貓,所以選擇在畢業後,專門開了這家貓咖。
「可能還有他自己生病和經歷的原因,對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貓貓很能共情,所以開了這家貓咖。」
幾乎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都是很好又帶著些可憐。
這樣的程妄跟我認知裡那個叛逆少年不大一樣,又有些很像。
我不是沒有想過和他相認。
但他和林叔叔斷絕了關系,隨母姓程,我也在成年前改掉了名字,跟我媽姓,叫顧嶼。
我找不到和程妄相認的開場白。
而且,他現在每天都很開心,看起來並不想回憶以前那些總是雞飛狗跳的日子。
我選擇了不相認。
可我卻忍不住一得空就往貓咖跑。
哪怕隻能多見他兩眼,我就很開心。
就連舍友小胖都疑惑地問我:「顧嶼,你是有多喜歡貓貓啊?每天這樣往貓咖跑,你不累嗎?」
累嗎?
每次上課我都要跟他們一起埋怨這個學校也太大了。
而從最東邊的宿舍區跑到西邊的校門口,幾乎橫跨整個學校。
可一想到是去見程妄,我就沒考慮過累不累這個問題。
隻是每次小心翼翼靠近他,我又心動又心酸。
喜的是我終於又見到了程妄,甚至還可以仗著他沒認出我,肆意和他打趣、撩撥他。
愁的是,他居然沒有認出我!
思緒回籠,程妄正好也停了下來。
「下車吧,我們到了。」
「啊,好。」
我翻下車,抬眼打量著這四周的景色。
一排排荒廢的雙層小洋樓,水泥路的兩側長了不少青苔、野草。
街上人很少,大都是騎著電動車快速通過。
「這是……哪裡?」
我有些好奇,腦袋上方卻忽然傳來一股力量。
人還沒反應過來,頭盔就已經被程妄摘下了。
頓時,我有些羞怯,不敢回頭去看他此時的表情。
啊!
好丟人!
「謝謝你啊……」
我細如蚊吶,也不管程妄能不能聽見。
「不用謝,你怎麼呆呆的?」
「是見這裡太荒涼,怕我把你賣了,所以嚇傻了嗎?」
程妄溫柔的淺笑從頭頂傳來,我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我面前,甚至還伸手替我捋順被頭盔壓塌的頭發。
我錯愕地抬眼,一動也不敢動。
盡管這些年我一直在鍛煉身體,喝牛奶,努力長高,但和程妄站在一塊,我還是矮了他半個頭。
不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喝的到底是哪個牌子的牛奶啊!
「那,那倒不是……」
「開玩笑的。」
認真為我理好頭發後,程妄的手就縮了回去。
他抬手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不夠,一點也不夠!才摸這兩下,我一點也不滿足!
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他憑什麼認不出我?!
明明當年他還說,要等著和我上同一所大學!
如果不是我謎一樣的執念,我們這一輩子,真的可能會再見嗎?
就在我百感交集,恨不得這個時候衝上去扣住程妄,告訴他我是誰的時候,巷子裡突然傳出幾聲細微虛弱的貓叫。
「程妄,你聽見了嗎?」
「我好像聽見了貓叫聲,就在前面!」
我沒忘記此行的目的。
程妄勾唇笑了一聲,拉過我的手快步往前走。
「我聽見了。」
「看來我們來得很及時,貓媽媽剛生呢。」
「……」
後面程妄說什麼,我都聽不太清了,隻滿眼盯著他牽著我的那隻手。
程妄的手心和記憶裡一樣,有著一層薄繭。
不時擦碰我的手,痒痒的,仿佛有股電流在我全身走了一遍。
酥酥麻麻,腿軟得差點來了一個平地摔。
「顧嶼,你身體不舒服?」
對,我確實懷疑我病了。
但在程妄面前,我咬著牙搖搖頭:「怎麼可能?我就是被小石頭不小心絆倒了!」
他回頭看去。
入眼是平整光滑的水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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