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帶著午餐去了周瑾年的公司。
還在公司樓下,我就遇到了方知意。
她看見我,連忙走過來與我打招呼:
「嫂子,你是來找瑾年哥的?」
我頓了頓,隨即點點頭。
她眸光閃動,很快笑開:
「那我帶你上去吧。」
說完熱心引著我進入大樓。
一路到周瑾年的辦公室,不少員工都親切地叫她「知意姐」。
也有人打趣她:
「知意姐,又去找周總啊?」
她落落大方地將我推出來,笑說:
「別瞎說,這位才是咱們老板娘。」
員工臉色一變,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難以言喻的意味。
要怎麼形容那種眼神呢?
就好像是一個突如其來的人搶佔了別人的位置,於是有人在暗地裡指責她是個卑劣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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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憎惡也不為過了。
11.
辦公室裡不見周瑾年的人影。
方知意說周瑾年正在會見重要客戶,讓我在這裡等他。
又像主人一般招呼我坐在沙發上,給我倒來一杯溫水。
我伸手正欲握住杯身,剛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熱氣,方知意突然松開手。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在辦公室中響起。
我看著眼前莫名栽倒在地的女人,心髒猛縮。
她痛苦的面容夾雜著絲絲笑意,望著我輕聲問:
「你猜,他是選你還是選我?」
下一秒,周瑾年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方知意楚楚可憐地倒在地上。
手上和腿上都有被碎片劃傷後流血的傷口。
而我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任誰看了都會認為是我在欺負方知意。
周瑾年也不例外。
「知意!」
方知意換上楚楚可憐的模樣回頭,帶著明顯的哭腔喚他:
「瑾年哥,我好痛……」
他大步衝過來,一雙黑沉的眼盛滿怒氣望向我,厲聲道:
「許央,你過分了。」
我被他的眼神刺中,心髒破開碩大的洞,灌著冰涼的風。
沒有詢問,沒給我辯解的機會,就這樣蓋棺定論,定下了我的罪。
我忍住洶湧的淚意,顫聲問道:
「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周瑾年表情冷漠,似乎認定我是在狡辯。
「許央,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種說謊的本事。」
說完,他打橫抱起方知意,柔若無骨的手攀附在他頸間。
他們離開時,方知意靠在他的肩上,最後瞧了我一眼。
似乎在嘲笑我的可笑與可憐。
12.
當晚,我沒有回周瑾年的別墅。
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進去。
想必別墅裡的佣人一定通知了他,但這一整晚都沒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我蜷縮在床上無聲落淚。
腦海中閃過與周瑾年一起長大的畫面。
我這才發現,從始至終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就是他。
當年,系統說周瑾年是六歲時父母去世被送來的。
於是在孤兒院的日子,我日日盼著這個傳說中的反派出現。
可我見到的,卻是一個身形瘦小,渾身是傷的小男孩。
如果說之前我隻拿他當任務對象。
那麼在看到他在孤兒院的遭遇後,我開始同情起他。
他總是被孤兒院的大孩子們欺負。
我就偷偷給他送吃的,送藥。
他不愛說話,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就和麻雀一樣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某天,他突然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我:
「你不怕我嗎?他們都說我是喪門星。」
我聽完鼻尖一酸,瘋狂搖頭:
「你才不是,他們說的不對!」
他濃密的睫毛忽閃幾下,眼中莫名的情緒翻湧,很快又斂下。
那天之後,周瑾年似乎允許了我的靠近。
也會時不時回復我說的話,哪怕不多,我也覺得滿足。
14.
我們就這樣相處到十八歲。
上大學時,周瑾年和我報了同一所大學。
他從小就嘴硬,不肯承認是為了我。
可我知道他的分數可以去另一所大學,那裡的專業更適合他。
他難得不嘴硬的一次,是在看到我與一個學長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
他將我堵在角落,向來清冷的臉上露出不可忽視的佔有。
「許央,不要喜歡別人。」
我眨了眨眼,輕聲問他:
「不喜歡別人,那我能喜歡誰啊?」
周瑾年偷偷紅了耳尖,好半晌,他說:
「喜歡我,可以嗎?」
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戀愛後的周瑾年反差實在太大。
他是個十足的粘人精,嘴上不說,但總要和我待在一起。
一旦我嫌棄他礙事,他就會眼尾發紅地看著我,實在是我見猶憐。
那時的愛是真,如今的變心同樣是真。
15.
這天後半夜,我收到了方知意的好友申請。
她給我發了很多張照片。
有他們一起在酒吧打工,有他們在新年煙花下對望,也有喝醉的周瑾年與她十指相扣。
以及今天她在醫院處理傷口,周瑾年滿眼心疼的照片。
【許小姐,我陪他渡過了最苦最難的三年,而你,早就可有可無了。】
我看著那些刺眼的畫面,忽地笑出聲。
眼淚卻順著面頰流下。
哪怕已經預料到了,但心髒還是像被無形大手狠狠捏住,無法呼吸。
原來我早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那個一心愛我,再苦再累也要咬牙攢錢給我交醫藥費的周瑾年。
其實早就不在了。
消息的末尾,方知意約我出去見一面。
我同意了。
16.
我們見面的地點約在一家咖啡館。
然而沒等我到咖啡館,突然出現的幾個陌生男人將我拽進了車裡。
四肢被死死摁住,一塊黑布蒙上雙眼,嘴也被堵住。
任我如何拼命掙扎,喉嚨發出嗚咽,都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恐慌在黑暗中無限放大,我緊張得手心開始冒汗。
系統突然出聲:
「宿主別怕,這應該是原著裡的一段劇情,這伙人是反派的仇家,他會出現然後帶你離開的。」
我掐住掌心,使自己鎮定下來。
「原著的劇情怎麼會找上我?」
系統突然噤聲,好半晌,它底氣不足地答:
「這是女主的劇情,不過你放心,你是我的宿主,我肯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聽到它這麼說,我才稍稍安下心。
等到了目的地,我被推搡著進入了某個空曠的地方。
摘下黑布,我一眼就看見同樣被捆住的方知意。
見到我時,方知意彎了彎眼角。
17.
周瑾年趕到的時候,我和方知意被一群人圍住,匕首抵在脖頸。
領頭的男人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嗤笑出聲:
「周總,你豔福不淺啊。」
周瑾年目光在我和方知意之間梭巡,手中的皮箱往前一拋:
「錢我帶來了,你先放人。」
男人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我們,隨即搖了搖頭。
「周總,做人不能太貪心,你選一個帶走,留一個給弟兄們玩玩。」
周瑾年死死盯著他,嘴唇嗫嚅,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我感受到直到匕首抵近,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別動!」
周瑾年大喝一聲,手指指向了方知意。
眼中流露出對她的心疼,顫聲道:
「隻要不傷害她,任何條件我都答應你。」
話音落下,心裡最後一絲幻想也徹底破滅。
這就是我陪伴了十幾年的人。
不過缺席了三年時光,就能讓他置我的生死於不顧。
方知意被松了綁,梨花帶雨地撲進周瑾年的懷裡。
周瑾年摟著她,仿佛抱住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離開前,他不忍地看向我。
「央央,你別怪我,知意她為我付出太多了。」
如果不是嘴被堵住,我真想放聲笑出來。
她的付出算付出,那我的付出就不算了嗎?
那些相互依靠取暖的日子在他眼裡就一文不值嗎?
我閉上眼,一行清淚滑下。
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化為湮滅。
18.
周瑾年帶著方知意離開了。
但這群人卻沒有對我做什麼。
而是將我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解開一切束縛後,關在了密閉的房間裡。
就這樣度過了一夜。
沒有人來救我,也沒有人搭理我。
第二天,消失許久的系統終於出聲:
「宿主,女主重生是我們的失誤,我幫你申請了返回原世界的機會,如果你願意離開,我現在可以讓你脫離這個世界。」
聞言,我卻搖了搖頭:
「再等等吧。」
有人拉開房門時,我正望著花白的牆壁出神。
聽到動靜後看向來人。
依舊是素白的長裙,清麗淡雅到極致。
方知意款款而來,落座在我身旁,輕笑著注視我。
「怎麼樣?看清周瑾年這個男人了嗎?」
19.
她不再作無辜小白花的模樣,倒顯得眉眼凌厲許多。
我平靜注視她,開口時聲音略顯沙啞: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是的,從一開始我就看出方知意對我並沒有多少惡意。
那些小把戲,與其說是挑釁,更像是一種旁觀者的戲謔。
甚至她可能壓根不愛周瑾年。
起碼從她的眼睛裡,我看不到如我從前那般的愛意。
方知意聽罷往後靠,視線飄忽不定。
「你聽說過小說女主嗎?」
「大多數女主都是菟絲花一般的存在,她們美麗但弱小,最終的歸宿是成為強大男人的附庸,那些結局會告訴讀者,男人有多疼愛她們,又有多少人豔羨她們。」
說到這,她忽地笑了笑,滿是譏諷。
「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一遇到男主,她們就什麼也做不好,離開男主,就會四處碰壁,整個世界都充滿惡意。」
她眼中閃過冷冽,語氣中夾雜恨意:
「我們能依仗的,隻有男人的愛!可愛能維持多久,他愛你時可以待你如珠似寶,不愛你了也能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讓你消失。」
她突然激動起來,拽住我的衣袖,眼中滿是血絲。
「你知道被當作玩物送給別人是什麼感受嗎?你知道衣不蔽體死在床上有多絕望嗎?你知道重來一次,不靠男人我依舊沒法去過屬於我自己的人生,我有多恨嗎?」
「哪怕我利用周瑾年扳倒了顧肖,可他也回來了!我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20.
我聽懂了方知意話裡的意思。
周瑾年也有了前世的記憶。
以他前世對女主的偏執來看,哪怕是強取豪奪也要將她變成自己的人。
我心口堵塞,艱難呼吸著。
卻無法感同身受安慰她,隻能輕撫她青筋暴起的手背。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我,全身都在顫抖。
「你和我們不一樣對不對?「
她聲線顫抖,眼淚一顆顆往下砸。
「你是唯一的變數,你可以讓我逃離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對嗎?」
她淚眼朦朧的盯著我,呼吸都放輕,執拗的等一個答案。
我在腦海中詢問系統:
「現在男主已經被反派扳倒了,會對小說世界造成什麼影響嗎?」
系統沉默片刻才回答:
「女主都重生了,甜文變成復仇文也很正常。」
那就是沒有影響。
我松了口氣,抬眼望進方知意的眼中。
在她哀戚的眼神下緩緩點頭。
21.
再見到周瑾年是在醫院。
他接到醫生的電話趕到醫院,看見的是傷痕累累的我。
我雙眼無神,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病床上。
他走上前,雙手顫抖著想要觸碰我。
我撕心裂肺地喊道:「滾開!別碰我!」
懸在半空的手一頓,周瑾年露出心疼得無以復加的神情。
哪怕我撕咬他,他也依舊緊緊將我抱在懷裡,安撫地說:
「央央,別怕,我不會嫌棄你的。」
我死死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質問:
「你為什麼選她?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我......」
周瑾年一時語塞,但很快他就溫聲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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