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會不累?
腿是痛的,也是軟的。
賀珺璟把掌心送到我唇邊,我沒客氣,唇蹭過他的掌心,吃著他剝好的蓮子。
苦澀之後,舌尖泛起甜味。
「薄之,我們怎麼回去?」我又問。
他神色淡淡,語氣透著冷意:「不想和我多待一會兒?不急。」
兩個人相對,卻是無言。
我把腿縮回嫁衣下面,道:「你的婚事定下了嗎?」
賀珺璟眸光深幽看了我一眼,直截了當:「推了。」
「為什麼?」我下意識追問。
賀珺璟沒有回答,起身手指抵在唇下吹了一聲哨響。
很快有人開船來接應。
船上的人送來幹淨衣服,他俯下身,親力親為幫我穿上。
大熱天,每一處扣子都系緊了。
不讓別人窺探到一丁點。
這一次,不知是不是我和別人成親,刺激到了他。
Advertisement
賀珺璟格外狠,格外失控。
身上遍布他留下的印記……
是他的烙印,也是他留給別人的嘲諷。
32
賀珺璟送我上了船。
我又拉開了距離,坐得離他很遠。
朝中又有什麼事,院中的人來找他,向他匯報。
賀珺璟一隻手支在船舷上,唇色很淡,神色疲憊的樣子。
忽然,他咳了起來。
身邊的人心領神會,慌忙擋住我的視線。
但,我還是從縫隙間,看到了賀珺璟掌心中的血跡。
他病了?
我裝作沒看見,移開目光,可是心還是重重地,無法控制地跳了一下。
賀珺璟沒有露面,派人將我送回了衛家小院子。
走之前,他沉聲說:「醒醒,這是你選的人。
「哪天過不下去,回頭來找我。」
我神色冷冷:「阿兄多心了,我和衛曇不會到那一步。」
他面露譏诮,似笑非笑。
……
朝中出的事,似乎不小。
衛曇忙得焦頭爛額,每晚都到深夜才回來。
我為他操持家務,為他親手做晚膳。
衛曇感激又動容。
我們相敬如賓,除了最後一步。
衛曇天不亮還要去御史臺,留在家裡隻有兩三個時辰,挨到枕頭就睡著了。
我沒有任何怨言。
因為裙裾下還痛著,他咬的牙印,過了半個月還沒消掉……
衛曇為了公務,經常睡在書房中,很少和我同床共枕。
他偶爾心疼,憐惜道:「醒醒,委屈你了,等忙過這陣子,我再補償你。」
我眼皮跳了一下,雲淡風輕安慰他,沒關系,夫君當以事業為重。
衛曇走後。
我愧疚又惡心,對他的愧疚,對自己的惡心。
我的身子、心都是髒的。
衛曇不過是我逃離賀家,脫離賀珺璟最好的選擇。
我愛他嗎?對他有感情嗎?
無人時候,我捫心自問,無法騙自己。
想到哪天和衛曇圓房,我竟是緊張害怕的,沒有一絲期待。
出於愧疚不安,我打算為衛曇納妾。
找個幹幹淨淨的女子彌補他,為他生兒育女。
這個想法,剛和衛曇談起,就被他否決了。
「醒醒,我不納妾。」
他握著我的手,笑了笑,「我們家就這麼大,住不了太多人,我那點俸祿養你都不夠,哪還能去養別的女人。」
他說的是實話。
衛曇是御史臺大夫,但他為人清正嚴明,從不收受賄賂,俸祿隻夠家中開銷。
身邊的丫鬟,買的綢緞胭脂,都是我自掏嫁妝。
在我猶豫要不要拿出一部分嫁妝,為他買來一房妾室,住在鄉下的衛老夫人過來了。
33
衛曇回來,見到自己的母親,也有些驚訝。
但衛老夫人,年老體衰,種不了地,搬過來和兒子兒媳同住,也在情理之中。
衛老夫人脾氣倔,並不好相處。
因為自己的兒子在京城當了大官,她在村子裡向來是得意的。
衛曇也知道自己娘親的脾氣。
向我低聲道:「醒醒委屈你了,我娘年紀大,有時候認死理,你讓著她一些。」
孝順婆母,早在出嫁前,我就學過。
自然地點點頭。
衛老夫人不喜歡人偷懶,不許我丫鬟幫我洗衣做飯。
於是,從那天起,我天不亮就被喊起來,親手搓衣裳,到了中午還要下廚做飯。
賀府陪嫁來的丫鬟,心疼不已:「老婆子,我家夫人是賀家出來的,她的義兄是當今丞相,義母是當朝公主。夫人進了賀家,什麼委屈都沒受過,幾乎是當成公主一般養著。
「你端著婆母的架子,未免太折騰人了!」
衛老夫人坐在藤椅上曬太陽,她看著我的背影,嗓門很大,像是故意讓我聽見。
「我管她是賀家、王家的,進了我們衛家,就得聽我的!
「我家曇兒從小優秀,村裡的姑娘哪個不想嫁他?嫁給曇兒,是她的福分,什麼賀家小姐,不一樣倒貼……」
我炒菜燙出水泡的手,僵得抬不起來。
親手牽的葡萄架,被衛老夫人砸了。
理由是葡萄容易招蟲子。
秋千架沒來得及搭,便永遠也搭不了了。
院子裡不大的空地,衛老夫人奪過去種菜,每日澆糞,臭味彌漫整個院子。
衛曇下朝後回來聞到,皺了皺眉頭。
我的委屈寫在臉上,他看見了。
衛曇勸我:「我娘種菜習慣了,年紀大了改不過來,醒醒就當為我忍一忍。」
我聞著門窗也關不住的臭味:「夫君,我們不如搬出去住,把這個院子讓給老夫人。」
賀珺璟給了我兩處莊子,堪比皇帝公主避暑的行宮。
我為了他的自尊心,一直沒提起過。
衛曇臉色僵了一下,不自在:「醒醒,我娘身體不好,最近都在服藥,我不放心。」
我又道:「可以找兩個丫鬟伺候她。」
衛曇的臉色暗得繃緊:「醒醒,你是逼我嗎?你明知道我的俸祿多少,我不可能多拿一分不義之財。」
原本,這錢是想我自己掏的。
衛曇看我的眼神,冰冷失望。
他眉頭擰得很緊:「我早說過,你跟我會過不慣苦日子。
「你想回賀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慌亂站起來:「沒有,我不是……」
衛曇走了,半夜騎馬回了御史臺,將我一個人丟在衛家小院子裡。
衛老夫人聽到動靜,半夜隔著窗戶叫罵,滿嘴鄉間髒話。
「賤婊子,跟我兒子頂撞!
「爛褲襠的賤貨,我打聽過你了,你爹娘早死,沒教過你規矩!你就是看不慣我,想慫恿我兒子趕我走……
「我就算吊死在這,你也別想扔掉我這個婆母!呸,想霸佔我兒子,看我不弄臭你名聲!」
我坐在槅窗下面。
血是燙的。
心是冷的。
大夫人為了恩義,視我作親生女兒,這麼多年,沒人咒罵過我父母。
我的手指在發抖,咽下喉嚨裡滾燙的憤怒。
這個衛家,我是待不得了。
我一樣樣收拾好東西,半夜離開了衛家。
外面宵禁,我無處可去。
出嫁不過兩個月,就和夫君、婆母鬧別扭,半夜離家出走回到娘家,會丟了賀家,大夫人的顏面。
最終我,一步步走了很久,走到賀珺璟的別院門口。
敲響了門。
34
下人開了門,將我一路送到賀珺璟寢室的門口。
裡面燈亮著。
聽到腳步聲,裡面沉啞道:「進來。」
我垂著手站在外面,不爭氣地流淚。
裡面翻書聲停了下來。
黑色的皂靴停在我面前。
熟悉的墨香味,這一刻竟無比的踏實安心,像是找到了家。
冷冰冰的嗓音響起:「苦頭嘗夠了,還想嫁人嗎?」
天下有誰,比得上哥哥好?
腦海裡閃過這句話。
他指尖並攏,在我腦門上一彈:「這點出息!」
我低著頭,擦眼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衛曇他……
「你還是故意的。」
「人是你挑的,我問過你滿不滿意。」面前人聲線平平,清冷的眸注視我,「衛曇什麼都好,隻是太重孝道,拎不清楚。」
衛曇一個人在京城待了這麼久。
為何我和他一成婚,他的娘親就搬過來了。
其中沒有賀珺璟的手筆,我不信。
可就算有他的手筆。
衛曇的反應,他母親的刁難咒罵,都是真實的。
賀珺璟側身讓開空隙:「進來還是回去?」
進來,意味著回到他的身邊。
回去,意味著重新面對衛家那些人。
「醒醒你是我們賀家嬌養大的,我比誰都清楚,你吃不了那些苦。」
不是吃苦。
真正讓我難受的是衛曇的態度,和他母親傷人的話。
我腳下踉跄,伏入賀珺璟滾燙堅實的懷裡。
「阿兄,他們笑話我沒有爹娘……
「除了阿兄這,我沒處可去,我沒有家!」
賀珺璟袖子下的手指緊了緊,落在我背後輕輕撫摸。
「不哭了。
「阿兄在這,醒醒就有家。」
35
我揪著賀珺璟的衣襟不放,最後哭湿了一片。
他沒法,隻好將我抱了回去。
天色快亮了,我緊握著他的手不放,不許他走。
燭火映在他眼底,幾縷幽深。
「阿兄別走。」我含著哭腔。
他聲音是啞的:「想哥哥幹嘛?」
看我哭得這樣厲害,他到底舍不得。
睡在我身邊,將我抱在懷裡。
長出胡茬的下巴,蹭過我頭頂,粗糙酥麻。
我這樣哭還是十一歲的時候,剛進賀家。
外面人暗中取笑我,不承認我是賀珺璟的妹妹。
她們笑我。
我爹用命,幫我逆天改命,換了好前程。
那些差不多年紀的世家小姐,把髒兮兮的水潑在我身上。
比我大十歲的,賀珺璟經過。
我紅著眼睛,怯怯地鼓起勇氣叫了他一聲,哥哥。
因為這聲哥哥,他停下腳步,伸出手把我抱上了馬車。
那些貴女,畏懼天潢貴胄的賀家嫡公子,也聽聞他的雅名,以為他不會對女子動手。
賀珺璟確實沒動手。
賀家馬車走後,那幾個世家小姐全都摔入泥潭,吃了滿嘴的爛泥。
……
「醒醒怎樣才不哭?」他情緒寡淡,耐心亦是有限的。
「一把火燒光衛家?」
我搖頭,哭得抽噎打嗝。
「那就做點別的……」他壓下身,從薄薄的眼皮,吻到了嘴唇。
總算讓我沒法哭了,沒想去想衛家的那些破事。
我半夜離家,又哭得傷心,被賀珺璟一折騰,到了下午才睡醒。
隔著紗簾,外面有說話聲。
刻意壓著音調,沒有將我吵醒。
衛曇身穿著緋色官袍,站在賀珺璟對面。
一紅一白,對立著。
「賀大人,是我考慮不周,讓令妹受委屈了。我今晨回來,找了醒醒一個晌午,下官知錯了……
我自小便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 我娘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舉國上下沒有人敢娶她,所以她隻能選擇進宮。 還不是皇後。 隻是個妃子,連個貴妃都沒撈上。 因為她,性格太虎了。
古裝言情
我是少爺的保鏢。 少爺失戀後埋在我胸肌上大哭:「阿迪,我的心好痛,你胸肌給我咬一口,好不好?」 一個鐘後,少爺的心不痛了,我的胸口很痛。
腐看天下
"網傳商業神秘大佬鄭餚嶼將參加一檔寵物綜藝節目。 有媒體採訪到同期嘉賓三線女星韓辰繪:「聽說鄭餚嶼也會參加這檔節目,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韓辰繪面無表情:「不認識,沒聽說過。」 她的回答瞬間掀起軒然大波,罵聲四起。"
現代言情
"我的男友純死了,就像純情的小乖兔, 被我親一下就會臉紅。"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