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婚期的一個月前,我得知一個消息。
我的夫家萬寧侯府,決定讓我的未婚夫陸酌峪兼祧兩房。
他會如約娶我為妻。
但同時,他亦代替他早亡的長兄娶我表姐蘇拾雲為妻。
陸家放話,誰能打理好庶務,誰是當家主母。
奶娘憤怒道:「陸小侯爺長兄亡故時萬寧侯府並未分家,何須陸小侯爺兼祧,您舅母與陸老夫人是手帕交,分明是她使手段想搶您姻緣。您嫁過去,隻怕要面對龍潭虎穴。」
憤怒完了之後是憂心忡忡:「可若是和萬寧侯府退婚,您舅舅舅母接手管束您的終身大事,後果隻怕更加不堪設想。」
我心裡還算冷靜。
我說:「無妨,我打聽過陸酌峪這個人,能嫁。」
1
我家是簪纓世家,隻可惜人丁單薄,到了我爹這一脈,已是三代單傳。
我娘身子不好,很難有孕,我爹深愛我娘,不願納妾,因此一心一意培養我。
他教我兵法,想讓我做個女將軍,可惜,潮州叛亂,他奉命去平叛,被一個部下背叛,死在了那裡。
我娘得知他死訊後,一病不起。
她彌留之際,擔心我未來的歸宿,倉促間為我訂下未婚夫,就是陸酌峪。
我爹與陸酌峪的爹是至交,尚未成親時便有過結兒女親家的戲言,因此我娘訂這門親事,順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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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不懂她為何這般著急。
等她去世,舅舅和舅母尋上門來,我方知曉她的擔憂。
我舅舅不是什麼好人,年輕時做紈绔,仗著外祖母重男輕女,沒少坑害我娘。他甚至在青樓的酒桌上喝醉了,將我娘許配給他的狐朋狗友。
我娘被逼得寒冬臘月跳入湖中尋死,拒掉了親事,同時也損傷了身子。
後來我爹來京裡述職,愛上了我娘,我娘才因此離開苦海。
她恨極了她的娘家人,這麼多年不願與娘家來往。
而她的娘家害怕我爹的權勢,這麼多年亦不敢找上門來。
現在,我爹娘死了,他們來了,想仗著我家沒有親近的宗親,拿捏我和謝家的祖產。
好在我娘了解他們,快人一步將我的親事訂下。
我已經十六歲了,隨時可以嫁人,謝家祖產會變作我的陪嫁,舅舅舅母沒有資格插手。
隻是,我娘不知道她混蛋兄長的妻子與陸老夫人關系匪淺,我才落入這進退兩難的地步。
消息傳來後,我沒時間消沉,立刻派人去京城打聽了陸酌峪。
他這個人,孝順,耳根子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毛病。
從相貌和才華來看,他甚至可以說十分優秀。
京城裡有人說,他若不被老萬寧侯連累,將是整個大衍朝最驚才絕豔的少年郎。
這樣一個人,可以做我孩子的父親。
我對愁眉不展的奶娘說:「後宅如戰場,我跟我爹學了那麼多年的兵法,上戰場我尚且不懼,後宅爭鬥有什麼可怕的。我早晚坐穩侯門主母的位置,到時候無人再敢欺辱我們。」
這世道,女子一旦沒有了爹娘或者夫家支撐,誰都敢來咬一口血肉。
我已經沒有了爹娘,要想安穩地活下去,最快的辦法便是把我的夫家萬寧侯府變成我的第二個家。
2
成親前,我把我的陪嫁做了一些變化。
老萬寧侯生前求仙問道,被江湖術士騙走大半家產,因此這兩年萬寧侯府漸漸有些支應困難。
原本,我陪嫁是三十二抬,想著低調行事,給侯府留個好臉,好與婆母和睦相處。
現在,知曉她是站在蘇拾雲一邊的,我何苦再討好她。
我就是做得再好,她也不會承我的情。
因此,我將陪嫁改成了七十二抬,一部分銀票換成沉甸甸的現銀,鋪子和莊子的房契地契分別裝在箱子裡,然後用紅紙詳細記錄,貼在箱子上,讓所有人都能看見。普通人看不懂價值的字畫,換成一人高的紅珊瑚擺件,頂級的南珠換成拳頭大的夜明珠,用絡子串起來,掛在扁擔上。
我要讓所有人知曉,萬寧侯府娶了我就是娶了一座金山。哪怕萬寧侯府不承我的情,這份情,也要天下人替萬寧侯府記下!
我帶著我的十裡紅妝,坐上花轎,敲敲打打地上了路,一路走官道前往京城。
進城那日,正是之前訂好的黃道吉日。
陸老夫人卻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花轎到萬寧侯府門口時,她派管事婆子對我說:「我們侯府,最講長幼尊卑,今日小侯爺兼祧兩門娶妻,蘇大小姐是小侯爺替兄長娶的,自然應該先於謝小姐您進門拜堂。」
「欺人太甚!」奶娘氣得眼睛都紅了。
家丁隨從們都氣得要鬧。
我氣定神闲地坐在花轎中,朗聲道:「理應如此,既然長嫂未曾拜堂,我且在這裡等一等,也不妨事。」
圍觀百姓面面相覷。
隱約有議論聲傳入我耳裡:「陸小侯爺這新婚妻子的脾氣也太好了一些,連這都能忍。」
「她爹娘都去世了,族裡無人能為她撐腰,她不忍又能怎樣?」
坐在我旁邊的侍女嬋娟也聽到了這話,忍不住掉眼淚:「姑娘,咱們帶的人不少,直接闖進去吧,何苦受這委屈?」
我用手帕擦掉她的眼淚,道:「那咱們也不能逼著侯爺跟我拜堂呀,讓賓客看到,那成什麼樣子。你且等著吧,今天這門,必定是咱們先進。」
嬋娟聞言,喜道:「姑娘做了什麼安排嗎?」
我搖了搖頭。
我哪裡做什麼安排,不過是,我這七十二抬嫁妝實在隆重,已經將整條街堵死。
蘇拾雲的送親隊伍,隻怕是進不來。
陸老夫人就算再偏心蘇拾雲,也不可能讓我帶著嫁妝後退一整條街。那會讓萬寧侯府成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料。
果然,吉時將至,蘇家花轎被堵在這條街道最後面,不得寸進。
還是那位管事婆子,來對我說:「老夫人說,請謝小姐先進府拜堂。」
奶娘等人大喜。
我故意道:「長幼有序,禮不可廢,還是讓長嫂先進門拜堂吧。」
管事婆子百般勸我,我始終一句「禮不可廢」。
僵持良久,陸酌峪親自到花轎前請我。
我這才起身,接過他遞進來的牽紅。
按嫁娶之禮,他應該來謝家門口迎我的,如今他到花轎前迎我,勉強算是全了禮數。
我剛下花轎,就聽到周圍傳來吸氣聲。
我知道他們在震驚什麼。
五十兩銀子一尺的雪蠶緞被我染紅做成嫁衣穿在身上,上面的牡丹石榴圖都是用金線織的,流蘇綴著珍珠和寶石,我整個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陸酌峪腳步頓了一下,大約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同他走進廳堂,在賓客們的見證下,行完拜堂禮,然後他親自將我送進洞房。
「明沅,對不住。」陸酌峪對我說。
然後他匆匆離開,趕去同蘇拾雲拜堂。
新房門關上後,嬋娟小聲對我說:「咱們的嫁妝還沒搬完,蘇家的花轎且堵在外面呢。」
過了一炷香時間,新房門被推開,奶娘走了進來。
她喜滋滋同我道:「姑娘,前面時間拖得太久,馬上就要錯過吉時,因此老夫人讓人通知了蘇拾雲直接進府拜堂,免去了姑爺迎轎門等禮數。」
「活該,她們若不是想著壓姑娘一頭,時間本是寬裕的。」
我彎了彎唇角,進萬寧侯府的這第一戰,我輕易就勝了。
3
我等了許久,陸酌峪才再次來新房。
他掀開我的蓋頭,和我喝合卺酒。
我這才看到陸酌峪的臉。
我派來京城打聽的人沒有騙我,陸酌峪確實生了一副好相貌,龍章鳳姿,氣宇軒昂。
我從小姿容甚好,如今嫁給陸酌峪,至少不用擔心未來生出一個醜孩子了。
我故意盯著陸酌峪發愣。
「明沅,怎麼了?」陸酌峪問。
我顯露出幾分柔弱來:「你一直不來,我以為我要等到明天早上。」
男人最吃這一套,他語氣放軟,同我解釋道:「拾雲今日受了一些委屈,送進新房後就哭了起來,母親叫我去哄一哄她,耽擱了一些時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知曉我兼祧兩房對不住你,因此今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委屈了你。」
「侯爺。」我低著頭,將白皙脆弱的脖頸露在他眼前,說道,「長嫂哭了,我理應大度一些,勸你去長房那邊,可我實在不想,我不舍得。」
陸酌峪被我的依賴和佔有欲取悅到了。
我長得漂亮,出身又好,陪嫁豐厚,才名也不錯,剛嫁給他第一天,就這般愛他。作為男人,他會竊喜自己的魅力,也會產生一種被滿足的虛榮快感。
洗漱之後,我們上床,放了幔帳。
搖曳的燭火中,我像湍急溪流中的一葉竹筏。
這一夜,陸酌峪留在我房中,沒再離開。
第二日去慈安院請安敬茶,蘇拾雲先到了。
婆母有意給蘇拾雲撐腰,因此讓陸酌峪先陪蘇拾雲敬那一碗媳婦茶。
陸酌峪看了我一眼,抬腳上前,和蘇拾雲一起跪在婆母前。
婆母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蘇拾雲一個玉镯。
輪到我時,婆母接過我的茶碗,並沒有喝茶,也沒有給我任何東西。
婆母說:「拾雲是長房長媳,這玉镯是傳給長房長媳的,明沅你不要多想。」
「兒媳知道了。」我低頭應下。
等到一起用早膳時,我用銀勺小口喝著碗裡的粥,衣袖往手肘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一隻春帶彩貴妃镯。
春帶彩向來稀少,尤其是我這隻水頭極好,婆母給蘇拾雲那隻,頓時被襯得廉價。
婆母的臉色立馬變得難看。
用完早膳,她故意當著陸酌峪的面教育我:「明沅,我們侯府行事素來低調,你既做了峪兒的妻子,以後斷不可有奢靡鋪張的作風。你看拾雲,既樸素,又落落大方,她這般方能持好家。」
我道:「母親,兒媳既然嫁作陸家婦,自然應該聽您的。隻是我剛嫁進侯府,便簡樸起來,別人隻怕不會誇我節儉,反而說侯爺養不起新婚妻子。」
陸老夫人沒想到我會頂嘴,張嘴就要發怒。
陸酌峪卻皺起眉頭,道:「母親,她在謝家十幾年,錦衣玉食慣了,如今剛嫁進來,就別拘著她了吧。」
「行。」陸老夫人板著臉道,「隻是她這般不會持家,那侯府的管家權,就交給拾雲吧。」
「都行。」陸酌峪說完這話,抬腳離開。
陸老夫人立刻讓人拿來管家對牌,當著我的面,交給了蘇拾雲。
蘇拾雲扳回一局,得意地衝我挑了挑眉眼。
等出了慈安院,她故意叫住我,說:「一個女人要在內宅立足,丈夫的寵愛倒在其次,最重要的其實是管家權。有了管家權,早晚能成為當家主母。表妹,哦,不,弟妹,你走錯棋了。」
「那你可千萬要拿好這管家對牌,小心它成了燙手山芋。」
我說完這話,抬腳離開。
她沒說錯,女人要在內宅站穩腳跟,管家權比丈夫的寵愛更重要。
但我並不打算爭取。
萬寧侯府的財務狀況糟糕,我若把管家權搶過來,隻怕要自己貼銀子進去,最後還會被陸老夫人幫著蘇拾雲搶佔了功勞。
比起管家權,我更需要的是一個孩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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