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小電驢猛把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漂移,擋在沈南知的豪車前面。
他穿著衛衣和運動褲,滿身青春,打開頭盔,露出那張笑盈盈的臉。
「姐,我下課了,來接你回家。」
「沈與樂!你傻逼吧!」沈南知破口大罵。
餘光中,已經有幾個順路的同事隱約投來眼神,我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新任總裁有糾葛,毫不猶豫地坐上沈與樂的小電驢。
「許清,你敢!」沈南知怒了,「你以為他這破車能頂的過我一腳油門?」
沈與樂微笑著回頭,滴滴按了兩聲喇叭,然後說:「哥,你忘了,你這輛車,可上不了非機動車道哦~」
他不顧吃癟的沈南知,揚長而去。
我坐在後座,仰頭看天。
這似乎是我這一年來,第一次這麼暢快自由地望向那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
「沈與樂。」
「嗯?怎麼了姐姐。」
「你以後會囚禁我嗎?」
他毫不猶豫地搖頭:「怎麼會呢。哥哥喜歡看到你,是隔在玻璃裡,靜坐的美人尊。但我喜歡的你,是生動勇敢,會腫著臉翻牆逃跑的雌鷹。」
他低聲說:「姐姐,我這句話沒有作假。請你相信我。」
我閉了閉眼,靠在他的背上,聞著清風和他衣服布料散發的綠茶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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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覺得,有些疲憊,但有些心安。
就像是,忙碌一天的社畜,撐著發軟的雙腿回家時,看到自家的小貓喵喵亂叫,假裝被窗簾摁在地板上一樣。
我知道他有些話是在騙我。
但他願意花心思哄我高興,我又何苦怪罪他呢。
8
次日上班時,同事們說沈總臉色很差。
正說著,我便被叫到了沈南知的辦公室。
門剛關上,沈南知就站起身,逼近我,他不依不饒,活像個泡在醋缸裡的怨夫。
「你們昨天做什麼了?」
我皺眉:「沈南知,你到底還要我重復幾遍?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我見他又要發怒,我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厭煩?」
「什麼?」
「我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厭煩我,好讓我徹底擺脫你。」我冷冷地問。
沈南知不可置信,似乎頭一次才發現我有這種心思。
「什麼叫徹底擺脫?我們在談戀愛。吵吵鬧鬧,分分合合都很常見。是你剛分手,就讓沈與樂夜宿,我還沒說你呢,老子發個脾氣都不行了?」
我眯眼,「你在說什麼?什麼分分合合,我們壓根就不會復合。沈南知,我不是在耍性子,不是在用分手威脅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分手,我們斷了,徹底斷了,你到底要我把這句話說幾次,你才能聽明白。」
「為什麼?!」
我冷笑:「你問我為什麼?你破壞了我多少工作,把我的事業前途毀得一幹二淨的時候,你不也沒說為什麼嗎?沈南知,這場強取豪奪的戲碼,你演了一年,也該厭了吧。你是強橫,是比我有錢比我有權,我玩不過你,我隻能等你失了對我的興趣,這有錯嗎?」
他不可置信:「你把這當做強取豪奪?我以為......我明明是在追求你,你也同意了我的追求啊。」
他搖搖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從不這樣和我說話。」
我面無表情地說:「因為如果我不聽話,你不就又要把我打到脫臼了麼。」
「那次是意外!」
「如果沒有你,這種意外壓根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我搖搖頭,輕聲說:「你沒厭倦嗎?可我已經煩到不能再煩了,我壓根就不想再見到你!」
我頭一回見沈南知如此慌亂。
他抱緊雙臂,用力低下頭,像是宛如置身在一個噩夢之中。
他喃喃說了兩個字。
我沒有聽清。
繼而,他猛地抬頭,雙目含淚,一字一句地說:「出去。」
9
沈與樂問我今日上班如何,我說不出話來。
他便拍了拍我的手背,微笑著說:「姐姐,別擔心。沈家的人鬧出的爛攤子,就由沈家的人來處理就好了。」
他半跪在我的身側,頭挨在我的膝蓋上,小聲說:「姐姐,我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你受傷的樣子了。」
「日後,沈家的事,我來處理。你幹幹淨淨,過好你的人生就行。」
次日,沈南知沒有來公司。
第二日,他也沒有來。
有人說他出差了,有人傳言沈家內鬥,沈南知再不回去,恐怕就不知道繼承人的位置花落誰家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的生活似乎真的恢復了正常。
每日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時斷時續地戒煙。
隻是每每落雨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雙泛著淚光的眼。
像沈南知,細看,又像是沈與樂。
三個月後,那場盛大的豪門奪權戰爭終於落下帷幕,沈南知成了繼承人,但沈與樂卻分到了一大塊的生意。
聽起來,不像是有輸贏的戰鬥,更像是分家。
生生撕裂開,成了徹底的兩家人。
我再見到沈南知時,他已經站在樓下,等了許久。
沈南知瘦了許多,樣子也比以前穩重了許多。
他渾身淋到湿透,看到我,僵硬著臉,小聲說:「我沒有吃飯,連夜開車過來的。我好像發燒了,你能不能讓我上樓坐坐。」
我忍不住感嘆:「沈南知,別學你弟弟那套。你學不來的。」
沈南知沏綠茶,宛若張飛繡花,強裝出來的可憐,除了裝模作樣的尷尬令人憐惜以外,別無他物。
沈南知低著頭,「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年紀比你大,又不能叫你姐姐。」
「姐姐~」一個高昂的聲音響起,自帶三分笑意和甜到膩的撒嬌。
沈南知原本別扭的神情立刻難看。
沈與樂像換了個人似的,往日裡的學生打扮與稚嫩青澀不見蹤影。
他撐著傘,穿得像是剛從酒會下來似的,光鮮亮麗,和風塵僕僕的沈南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久不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我剛從 A 市回來,給你帶了些禮物,東西怪沉的......」他含著一點溫溫柔柔的怨意睇了過來,「我都拎不住了,我們快上去吧,好讓我把東西放下。」
我剛反應過來,沈與樂就輕車熟路地攬著我往前走。
沈南知氣得跳腳,又被路過的沈與樂一腳狠狠踩髒了鞋。
「诶呦,哥哥抱歉,我沒看到你,踩髒了你的鞋,你不會生氣吧。」沈與樂捂住嘴,驚訝道。
沈南知深深吸了一口氣。
經過這幾個月的糾纏,他終於學聰明了,他重重揉了一下太陽穴,衝我冷靜地說:「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是來糾纏你的。你以前說的話,我都記得。我隻想來和你說聲對不起。」
「許清,我以前不該為了得到你,不擇手段,妨礙你的工作,甚至逼你辭職。對不起。」
我後背僵住,停在原地,沒有回頭。
沈與樂攬住我肩膀的手指緊張到微微用力。
「對不起,許清。我託人給業界最好的公司送去推薦信,他們決定邀你回去繼續工作。這一年,你的所有損失,我都折合成現金,打入這個卡裡,收下吧,這也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東西了。」
我回頭。
沈南知伸手,遞給我一張黑卡。
我沒有接,隻是靜靜看著他。
大雨滂潑。
他緩慢地收回手,然後低下頭,沉默地衝我鞠躬,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看不清是他在卑怯的顫抖,還隻是雨水的飛濺。
「姐姐?」沈與樂輕聲喚我。
我開口:「就這樣吧,沈南知。」
我回過頭,大步向前地走上樓。
這一次,再也沒有回頭。
10
事後,沈與樂衝我說:「姐姐,沒事,我也有錢,你不要他的錢,不想和他扯上關系,也好。」
我搖搖頭:「我誰的錢都不要。」
我看向沈與樂,「要談感情,就別摻雜別的東西。你不許像以前的沈南知那樣幹涉我。」
沈與樂乖順,怯怯點頭。
很久很久之後,我才意識到,表面再乖順的人,遇上喜歡的東西,還是會蠻橫到貪餍。
他哥力氣大,他倒是技術好。
......
年關前,我才再次見到沈南知,他站在人群中,與我遙遙對望。
沈與樂嘆了口氣,低聲對我說:「這就是做兄弟的不好之處,當初明明都分家分得清清楚楚了,但一到過年,還得裝裝樣子。我沒想到那幾個伯伯會把他叫來,是我疏忽了。」
「沒事。」我低頭喝酒,片刻卻見到有人走來,一道陰影橫斜在我的面前。
我抬眼,是沈南知。
他這些年養得越發喜怒不露,成熟穩重。
哪怕我們明知道他恨極了沈與樂,但單從他臉上的神情來看,竟然看不出一點刀光劍影。
他眸光復雜地盯著我:「又見面了,許小姐。年關將至,沈某祝你新的一年萬事如意。」
酒杯輕碰。
他一飲而盡。
沈與樂面露微笑:「哥,你還不死心呢?」
沈南知說:「那又如何。你歲數大了,還能演幾年的懵懂嬌弱?人的口味會變,腳也會跟著口味變個方向,說不定,就走到我這邊了。」
他緩緩看著空蕩蕩的酒杯,輕聲說:「我有的是耐心,我等得起。」
沈與樂眯眼,笑容透露出一絲危險,「你我做了多年的兄弟,你這脾氣我再了解不過了, 你能忍多久, 又能等多久?」
沈南知哼笑, 他湊近沈與樂:「那你這副可憐相最好裝到死。然, 你三十歲被踢,我就等到三十歲,你四十歲被踹開,我就等到四十,就算你老到頭發花白, 她許清前腳剛和你離了婚,我後腳就踹掉你的拐棍,讓你跪在地上沒人扶。」
沈與樂難得氣到笑了,他牙關緊咬, 擠出一句話:「我倒是不介意, 但你要排隊就規規矩矩好好排, 別使齷齪手段。」
我望著他們二人, 不由捂臉, 忽然手機作響,是公司急事。
我一邊接聽,一邊往出走, 去忙工作。
沈與樂和沈南知緊緊跟了過來。
「等我!」他們齊聲喊道。
於是。
這個年, 我和誰沒有在一起過。
我氣笑,掛了電話,發動車子。
「(這」一幹小孩好奇地望著我被親戚催婚。
「小清, 怎麼還沒對象啊, 再不嫁人你就成老姑娘了,你看你表妹,孩子都能走了。」一個阿姨炫耀道。
「是啊, 不會是人家 S 市的男人眼界都高, 看不上你吧。」另一個叔叔不懷好意地問。
「都說了,你那個工作還不如咱們小縣城的公務員呢, 你那個光會刷牆的表哥今年都掙了快五十萬了!你說你家給你錢讀那麼多書不都浪費了!」
我爸媽臉色尷尬。
我嘆了口氣, 知道他們礙於親戚顏面,面子上不願意和他們起爭執。
難得回來一趟, 我也不想起爭執,權當受刑似的聽。
悶頭聽了半晌,卻見方才將我貶得一無是處的親戚齊齊一靜。
我抬頭, 看到窗邊趴了兩顆腦袋, 俊朗帥氣宛若金光燦燦。
正是沈與樂和沈南知。
一個擺手, 衝我穩重微笑。
一個楚楚可憐, 孤獨撒嬌。
我一口氣差點吸岔。
我爸媽興衝衝地問我:「許清!那是誰!那又是誰!」
我艱難開口,卻被興衝衝聽了半響的小堂妹打斷。
她站了起來,激動不已:「堂姐竟然有兩個!!她有兩個!比你們都厲害!」
親戚忙亂, 我爸媽樂呵看戲,請二人進屋。我連忙擺手, 卻無人在意。
沈與樂不滿地喊:「什麼兩個!」
卻被沈南知一把捂住嘴,企圖多享受幾秒虛假的謊言。
我望著眼前的場景,嘈雜, 吵鬧,溫情。
我不由笑著嘆了口氣。
這個年,過得真是雞飛狗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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