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上何臨楓的手,迎著滿場震驚或鄙夷的目光,無視慕容川光明正大地走入了堂內。
春枝很是機靈地在主位下布了一個臨時的坐席,我示意何臨楓落座。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臣謝公主賜座。」
他這一句謝聲量極大,生怕滿場的人聽不清。
我笑笑,很滿意他的醒目。
緊接著我走上高臺主位,冷眼睨著抱緊孩子發愣的葉青瑤:
「滾!」
她被我吼得一怔,襁褓裡的孩子也嚇得嗷嗷大哭,慕容川連忙叫乳娘將孩子抱走。
「還不快下去!」
慕容川用我們三人之間才能聽見的聲量道。
「爺,妾身……」
「本宮讓你這個妾室滾下主位,你是聾子嗎?!」
我明明白白地又強調了一遍。
葉青瑤看看我又看看慕容川,總算是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處境,隻好咬著唇不情不願地走下了主位。
我袍袖一展,大大方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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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宮大病初愈,與諸位同樂。」
我自顧自接過春枝遞來的新酒盞倒了一杯酒,面帶微笑高舉酒盞。
話音落了半晌,底下眾人還沒能從剛剛的變故當中反應過來。
是何臨楓率先舉起酒盞站起:
「臣恭祝殿下鳳體康健!」
緊接著,眾人仿佛大夢初醒般,紛紛舉起了酒盞道賀:
「祝公主殿下鳳體康健!」
6
聽聞散席後葉青瑤氣得回去連著好幾日砸了整個臥房能砸的東西。
「那個賤人!她的臉怎麼會好的?!」
「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給她治好了臉?!那藥膏明明已經被我毀了,還有誰能有那般本事能治好她?!」
春枝繪聲繪色地跟我轉達她在葉青瑤臥房外面聽到的話。
我冷笑一聲,喚來何臨楓。
「查得怎麼樣了?」
「殿下莫急呀!奴家的人都去查了,現下有兩個回了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殿下要先聽哪一個呢?」
何臨楓扭著腰,那副媚眼如絲的樣子真是連風月場的女人都要甘拜下風。
說起來,他確實也是幹這行當的。
隻不過他開的不是青樓,而是南風館。
人人都以為他是我的面首,可隻有我知道,要請動這麼一尊掌管京城最大情報點的大佛有多難。
「別賣關子,先說壞消息。」
春枝倒了兩杯茶,我將其中一杯推到他跟前。
「壞消息是,殺溫子雲的人,既不是驸馬也不是那個姓葉的,具體如何還在查。」
「好消息是,那姓葉的以前是春風樓出來的姑娘。」
春風樓,京城最大的青樓。
聽聞鸨媽媽調教有方,裡面的姑娘個個都不用動刑,但卻心甘情願地接客。
如此看來,葉青瑤入府時偽造了身份,說自己是平頭百姓家的閨女。
聽聞慕容川就是在市集菜攤上對她一見鍾情才起了納妾的心思。
他倒也從未懷疑過她。
「怪不得那狐狸精整日地矯揉造作,原來是老本行!」
春枝憤憤不平。
我輕抿了一口茶,倒是覺得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過眼下這後宅扯頭花一樣沒品的事倒不是最重要的。
前幾日我讓何臨楓散了消息出去,就說驸馬寵妾滅妻,瓏華公主與驸馬感情破裂,容貌恢復後一怒之下納了三位面首入府。
我原是想挫一挫慕容川的銳氣,順帶看看有沒有害死溫子雲的線索。
可線索還沒等來,倒是先等來了父皇與母後的傳召。
詔書上明裡暗裡都在罵我荒淫無度,趁早與驸馬和離放過人家。
我一想到又要入宮應付他們二位就頭疼無比。
「哎喲!我的殿下呀,這應付爹娘的事還不好辦嗎?」
「您可是公主,又貌美無雙,您學學奴家這一哭二弱三撒嬌,試問天底下哪個爹娘會不心軟呀?」
何臨楓絞著手帕,有模有樣地跟我示範那些勾欄瓦舍的女人常見的小手段。
好吧,頭更疼了。
學不來一點。
7
引我去面聖的海公公臉色很難看。
我本以為父皇與母後至多衝我發幾通脾氣,再下旨命我與慕容川和離。
至多,再抬一下葉青瑤的位分,賞個一官半職給她父兄。
可我沒想到,父皇的意思是要我去北戎和親。
北戎苦寒之地,往往是犯錯流放的罪人踏足。
更不論那北戎君王年邁,還是出了名的殘暴兇狠。
「你如今早已過了及笄的歲數,況且臉也恢復如初,和親一事本宮與你父皇都覺得妥當。」
母後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一旁的父皇,見他神色平淡,才更篤定地望向我。
左不過是借了皇帝的威勢壓我罷了。
「怎麼?我泱泱大國是隻有我一個公主了麼?父皇與母後就這麼急著要將我送出去?」
父皇聞言不悅,眉頭一緊,慍怒:
「你這是什麼話?如今你與慕容川夫妻不和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你甚至還帶了面首堂而皇之出雙入對,既然和離是定局,難不成從此往後你要帶著那些來路不明的男人穢亂宮廷不成?!」
「燦兒,聽話。」
母後皮笑肉不笑地打圓場。
「你自小任性慣了,母後和父皇向來睜隻眼閉隻眼。」
「畢竟這後庭當中唯有你是年過及笄的公主,你要知道,你是本宮嫡出的孩子,嫁妝必不會虧待於你,與其留在京城與驸馬鬧得劍拔弩張,倒不如另做打算。」
「你要清楚,你生在天家,鍾鳴鼎食,身披綺繡,和親不過是你應盡的本分。」
母後看似說得十分中肯,一副事事都在為我考慮的樣子。
但實際上說來說去不過還是覺得我留在京城有辱皇家顏面,倒不如選條最差的路子,直接將我送走了事。
我端起茶盞不緊不慢輕抿一口,凜然道:
「本分?呵,那我就同母後好好道一道這本分!」
我冷笑一聲,續道:
「生在皇家鍾鳴鼎食看似風光無限,但凡事皆有兩面,其間苦楚難以言說,出生之事向來由天不由人。這是其一。」
「和親所為的是平戰火,撫民心,穩固江山社稷。那麼我請問犧牲我一人,平的是誰無能熄滅的戰火,撫的是誰無能安撫的民心,穩固的又是誰的江山社稷?!這是其二!」
「若論榮寵萬千,天家恩澤,這皇宮內上上下下七個皇子,哪一個不是生來就被寄予厚望,哪一個不是生來就比作為女兒身的公主要享受更多的資源和更好教誨!?那麼憑什麼同是皇家的孩子,我卻要為他人作嫁衣?!這是其三!」
帝後聞言皆是一怔,隨即父皇怒目圓睜,拍案而起:
「你放肆!」
他抄起手邊的茶盞狠狠朝我頭上一擲。
我微微側身,那茶盞竟歪打正著落在了我身後剛進門的葉青瑤腳邊。
來人嚇得不輕,掩面驚呼,委身一跪:
「皇上息怒!」
8
我們都沒想到葉青瑤居然會來湊熱鬧。
父皇一時間隻好強壓下滔天的怒火,語氣不善地問她來幹什麼。
「臣婦聽聞近日皇後娘娘頭風發作得厲害,還想給娘娘獻上臣婦隨身帶的香囊安神。」
「請皇上和娘娘息怒,無論姐姐犯了什麼錯,相信姐姐都是一時糊塗,莫要氣壞了身子。」
葉青瑤這一番溫軟的話說完,父皇與母後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但入宮一趟不易,她此番大費周章絕不僅僅隻是做做樣子給人看。
「是什麼好東西?拿過來給本宮瞧瞧。」
母後來了興致,抬手招呼她過去。
可她接過香囊後眉頭一緊,眼底閃過一絲驚詫,緊接著好似在驗證什麼一般小心翼翼地聞了一陣。
「葉氏,你是何居心!」
母後暴怒,將那枚香囊狠狠一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皇後娘娘息怒,這……這香囊是有什麼問題嗎?這是從前溫醫官給臣婦的香囊,說是能安神助眠。」
葉青瑤一臉慌張,急急忙忙跪下。
「好!很好!」
「黎千燦,你養的男人當真是好本事,連麝香這種毒物都敢堂而皇之地拿出來害人,這就是你身為公主的做派嗎?!」
麝香?
我看了眼泫然欲泣的葉青瑤,又看向臉色鐵青的父皇母後。
我道這女人怎麼會趕在這個時候入宮,原來是早早想好扣帽子算計我了。
溫子雲生前與我走得近,又加之他精通醫術。
所有人都默認他是我的人,什麼都聽我的,哪怕我要他害人也是。
況且如今溫子雲不在,死無對證。
無論她如何空口白牙誣陷,趕在帝後對我本就不滿的節骨眼,也根本無人會在意真相是什麼。
「反正真相如何不重要,母後若覺得這是兒臣幹的,那就這樣覺得吧!」
「溫子雲已死,是非對錯我無心再辯!兒臣告退!」
我袍袖一展,轉身離去。
任憑父皇的怒吼和母後的叫罵在身後如何刺耳。
我身影決絕。
我不會再回頭了,永遠不。
9
當夜,父皇要我和親的聖旨毫無懸念地傳遍了京城。
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父皇是下了狠心,連我手上掌管的千邑食戶也一並沒收,交由慕容川掌管。
慕容川官居三品,如今又多了食戶千邑,想必此刻應當是無比得意。
而我的狠厲的巴掌也毫不客氣地落到了葉青瑤臉上。
「你……」
「啪!」
還未等她說完,我面無表情地抬手又扇了她一巴掌。
她被我打得散了幾縷鬢發,我趁這時候一把拽下了她腦後的發釵,尖銳處寒芒一閃,直指她細嫩的脖頸。
「葉青瑤,你若是聰明,就該知道夾起尾巴做人。」
「你倒也不必囂張,和親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遲早要和親的棄子,如今誰會關心你一絲一毫?」
她唇角滲血,發髻散亂,直視我的眼神卻絲毫不懼,溢滿了嘲諷的笑意。
「好,既然如此,本宮不介意在死之前拉你墊背!」
我氣得手顫,心下滔天怒意激得我渾身仿佛血液逆流,握緊的發釵微微一挑,一道長長的血痕就刻印在了葉青瑤臉上。
「啊!」
她捂著臉慘叫,嚇得身子一軟跌坐在地。
「殿下,息怒!」
我以為慕容川會來,沒想到是何臨楓率先闖了進來。
他身後空無一人,連門邊值守的婢女也不見了蹤影。
「怎麼?你要來攔本宮?」
「這女人三番五次陷害殿下,就是千刀萬剐也死不足惜。」
「但殿下今夜若是又鬧得公主府不得安寧,恐怕驸馬那邊還會做出更過激的事來……」
何臨楓悄聲在我耳邊耳語。
是了,後庭皇子眾多,原本那千邑食戶再如何也不該落到他一個驸馬身上。
葉青瑤驟然該死
但這其中,也少不了他添油加醋。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一走了之。
可何臨楓與剩下那兩位「面首」就該遭殃了。
理智驟然回籠,我丟下染血的發釵,狠狠踩在腳底。
「滾!你若還有點良心,就該好好想想你那襁褓裡剛剛足月的小世子。」
我唇角一勾,短短一句話瞬間讓她瞳孔放大。
「我們的恩怨跟他無關!」
「你若再不滾,那就不是由你說了算了。」
她捂著臉,連滾帶爬跑了。
何臨楓彎腰撿起被我踩在腳下的發釵,順手丟進了一邊的炭爐。
「殿下怒火傷肝,喝點雪梨銀耳羹順順氣吧。」
他招呼來家丁,親自為我遞上一碗冰涼的羹湯。
就好像他知道今日我必定會大發雷霆似的,他不僅備好了羹湯,甚至還點上了我最喜歡的檀香。
當晚,何臨楓一夜未歸。
府中上下皆道我倆奸夫淫婦,不知廉恥。
可隻有我們知道,當晚我坐在床下的腳墊上,拉著他邊哭邊罵了所有人一夜。
10
我不在乎名聲好壞。
名聲對我來說是最無用的東西。
無論我做多少件好事,小心翼翼地維持多久名節。
隻要有一件事不順了眾人的心意,那我就是罪大惡極之人。
而且就算再如何被世人歌頌贊美,死去的溫子雲也不會復活了。
翌日一早,我召了另外兩位「面首」入房。
一個叫司封影,一個叫蘇賀言。
當初我並非是被美色蒙了眼,一氣之下納他們入府。
雖然他們確實姿容過人。
何臨楓擁有全京城最廣的人脈,還有南風館那樣四通八達的情報網。
他家纏萬貫,所過之處皆是好酒美人,所接待的皆是達官貴人。
但壞就壞在他何氏一族從古至今就在幹這兔兒爺的行當。
雖是綾羅加身,但全京城上下並無人瞧得起他何氏。
更不論,早在皇帝開國初年就下了旨,不允下九流行當的氏族讀書科考。
而我許給他的條件就是,讓他何家子弟有書可讀,衣食無憂。
「城南墨心書院,是當年先太後送我的及笄禮物。」
自從我毀容以後,公子貴女們驚懼於我容貌醜陋,都紛紛與我劃清界限。
但溫子雲說,書籍會是我最好的伙伴。
於是我開始讀書,廢寢忘食,不知疲倦。
後來,我後知後覺自己竟已能在太後面前將書的內容倒背如流。
太後大喜,賜我一座書院,與千邑食戶一同歸我管轄。
我給他一塊令牌,讓他盡可領著孩童入內讀書。
那座書院,是連驸馬都不知道的所在。
畢竟人人都以為我荒淫無度,醜陋殘暴。
但無所謂,我說了,名聲是最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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