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怎麼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好傷心啊！

張佳滿臉得意：

「當然是真的，我們不僅在一起，還接吻了呢。

「你不知道吧，他吻技可好了。」

我手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笑出來。

她卻以為我要哭。

小姨要是知道自己女兒成了這個樣子，會不會氣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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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和校霸談戀愛。

我找人代練遊戲，讓自己段位保持頂尖水準，再配圖發朋友圈：

【九宮格太難湊了，還要再接再厲！】

她就立馬發瘋一樣玩兒遊戲。

我在朋友圈曬出僅她可見的冒牌奢侈品：

【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新款哦。謝謝小姨偷偷給的零花錢。】

她立馬找小姨要錢去買，可小姨哪裡來的錢，張佳心裡怨恨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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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段時間，我找了張豪華生日宴照片：

【不知道她在網上哪裡搞這麼多錢，聽說是借的呢，好煩，也想變有錢。】

沒過幾天，張佳背上了奢侈品包包，穿著幾千塊一雙的球鞋在我面前晃悠，笑得驕傲。

小姨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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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我發揮很好，在班級排名前十，考了六百多分。

雖然遠遠不夠，但聞衍說得不錯，要一步步往前走。

小姨得知聞衍又要來家裡給我補課，非要讓張佳一起，說是順帶著聽一聽。

我和聞衍商量著在外面補課，他則邀請我去他家裡說他家清淨。

「你想什麼呢，我媽在家。」

「啊？哦，好。」

好吧，我確實想歪了一點點，真的隻是一點點。

「媛媛來了啊。」

陳阿姨臉上堆滿了笑，推開前面擋著的聞衍，抓著我的手。

「中午想吃什麼，阿姨一會兒出去買。」

身後聞衍幽怨的聲音傳來。

「我就說吧，我媽可想見你了。

「嘖，我好像不是親生的。」

陳阿姨瞪了他一眼，抓著我就往裡面走。

「也不知道你愛喝什麼，家裡有牛奶也有果汁。

「對了，喝咖啡也行，咖啡提神，但隻能上午喝。」

我被她熱情感染，心裡的那點拘束也消失不見。

阿姨得知我想考北大後，眼眶頓時就紅了。

「你媽當年也想考北大，她成績可好了，比我和你爸都要好，如果不是考試那天發燒……」

「我媽和我爸那時候就認識嗎？」

「認識啊，他們是一個高中的，你爸當時還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呢，後來家道中落，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也都沒了，誰知道後面你媽和他結婚了。」

「那我小姨呢？」

提起她陳阿姨臉色沉了沉，看上去不太想說。

22

我整個寒假都在學習中度過。

就連晚上睡覺都在夢裡背單詞。

有時候不小心學習到太晚，阿姨就會給我爸打電話，讓我在她家住下。

在那裡，我有專門的房間。

床單被套都是精心挑選過的，和我媽給我挑的風格一樣。

陳阿姨說她和我媽關系很好，隻是中間斷聯了一段時間，讓我把這裡當家。

而我也在闲聊中慢慢拼湊起上一輩的事情。

原來當年我爸喜歡的人是小姨。

可他家道中落，小姨轉身投入別人的懷抱，甚至把我媽介紹給他。

他們本就是一個高中的，我媽對我爸有所耳聞，甚至心生暗戀。

兩人順其自然走到一起。

所以，我媽是我爸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我記得小姨離異回來後就時常往我家跑。

印象很深的一次是，小姨穿著小花裙在客廳和我爸談笑風生，我媽在廚房炒菜做飯。

等她好不容易做了一桌子菜時，小姨卻說想吃外面的火鍋了。

我爸二話不說就穿衣服帶全家人一起出去。

一切聯系起來，才能體會當時我媽臉上的復雜情緒。

23

張佳的事情終於被小姨發現。

聽說是在她的外套口袋裡發現了套，還是用過的袋子。

又在她鎖骨處發現了林陌名字的文身。

小姨大發雷霆，把她痛打了一頓。

張佳豁出去了，說她壓根就不是她媽媽，是我媽媽。

她們母女倆當著我爸的面大吵一架，把家裡能摔的東西全摔了。

我回家的時候，地上一片狼藉。

張佳已經不在，小姨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爸在旁邊眉頭緊鎖。

「是你！」

見我出現，小姨惡狠狠地瞪著我。

「是你對不對？

「都是你這個害人精！

「你和佳佳說了什麼，她這麼恨我！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她瘋了一樣衝過來，我輕巧地往邊上躲開。

她撞在牆上沒抓到我，又要撓我的臉，我狠狠推了一下。

她被推了個踉跄，撞到桌子，結結實實疼了一下。

「你和你媽媽一個德行，你們都是害人精！你們不得好死！」

「夠了！」

我爸突然怒喝了聲。

小姨不敢相信地去看他。

「你吼我？沈志誠，你居然敢吼我！

「這些天我當牛做馬地伺候你們，我得到了什麼？

「你說過要好好對我，好好補償我的，你都做了什麼？你給她買房？你想過我嗎？」

面具撕開，裡面是個氣急敗壞的潑婦。

24

小姨徹底爆發了。

我爸一個大男人被她撕扯得坐都坐不穩，臉上陰鬱之氣越發恐怖。

而且前陣子，在我有意無意地引導下。

她今天懷疑我爸和客戶之間有不良關系，明天懷疑我爸下屬對他有想法……

三番五次搞破壞，我爸早就對她沒了耐心。

「啊！」

我爸不耐煩地推了她一下。

她整個人倒在地上，手掌被玻璃劃開，尖叫聲幾乎將樓頂給掀開。

本就是個老舊小區，這下全樓的人都知道我家人在吵架。

我偏偏還不嫌事兒大，叫了救護車。

又把房門給打開了。

鬧大才好看！

25

小姨被醫護人員拉到車上，嘴巴還罵罵咧咧。

我爸失神地坐在房間裡，任由鄰居在門口觀看。

我默默低垂著腦袋，表現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等大家看熱鬧看得差不多了，才給外婆打電話，說小姨和我爸打架了。

樓上的奶奶身體猛地僵住。

「那不是你後媽嗎？是你小姨？」

我故作為難：

「也不知道是我小姨還是後媽，我媽去世後，我爸就娶了她。」

她臉上表露出同情來。

我睜著天真無辜的眼睛，故作懵懂。

就這樣，事情傳開了。

26

之前是在學校傳開，大家是知識人，到底體面。

現在在鄰居間傳開，我爸媽在這裡住了幾十年。

我媽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對小姨更是沒有好臉色。

這天，我回家，看到小姨在和她們吵架。

幾個嬸子沒好氣地說：

「趕緊搬走，晦氣！

「之前你姐還病著的時候我們是不想刺激她，見到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外面的女人也就算了，那可是你親姐，還沒閉眼呢，就和你姐夫搞上了，什麼東西！」

小姨氣急了，大聲道：

「搬走，我肯定會搬走的！

「我家買了房子，很快就好了，八萬的單價呢。

「你們買得起嗎？我看你們這輩子都住不起我那小區，你們就羨慕嫉妒我吧！」

我站在樓道下面，靠在牆上，沒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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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衍滿臉怔愣地看我：「你笑什麼？」

我聳了聳肩，往上走了兩步。

直到我站在比他高兩個臺階上，正好與他面對面。

「悄悄告訴你哦，我爸和小姨買的房子，要爛尾了。」

我聲音中忍不住快意。

快了。

他們臨時組建的家庭，很快就要散了。

小姨年輕的時候能因為我爸家道中落拋棄他，現在更會因為現實原因逃離。

可是他們都已經有結婚證了呢。

進了我家的門，哪裡那麼容易出去呢？

我要讓她血本無歸，悔不當初！

28

「沈媛，你怎麼了？」

可能是我眼底的冷意太深，聞衍皺眉喊了聲。

可他伸手碰到我的臉時，竟然是一片濡湿。

我搖了搖頭。

「沒事，我就是太開心了。」

他眼底劃過心疼。

我愣了一下，隨意擦了擦轉身上樓。

小姨從此一戰成名。

她買的樓盤暴雷時，大家都第一時間通知她。

又說她是惡有惡報。

我爸的生意被小姨攪黃了好幾單，收入大不如前，就連房貸都快給不出來。

心裡對小姨難免有了情緒。

小姨更是要和我爸鬧。

鬧得難堪的時候，她吼出來我和陳阿姨都不知道的真相：

「我現在找你是看得起你，沈志誠，你真是窩囊！

「她知道當初你故意約著她去遊泳，又去吃冰，是為了讓她感冒發燒，考不上大學嗎？

「她知道嗎？！」

我在門後聽著，捂著嘴巴渾身發抖。

我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在裡面。

原來我媽高考失利，有人為因素，而那人是我爸。

29

「你給我閉嘴！你比不上她，一點都比不上她！」

我爸也怒了。

我在這時候拉開房門。

客廳的人都愣住。

我回來收拾東西的，之前買的房已經裝修好，我可以搬過去了。

「媛媛……」

我爸臉上閃過驚慌。

小姨卻帶著得意，高傲得像隻孔雀。

「你都聽到了？你媽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爸愛的人是我，從始至終都是我。」

「你別胡說八道。」

我爸急忙阻止，作為父親，他還想在我面前保持一定的尊嚴。

可是沒有的，前世小姨做的那些事情，他未必一點察覺都沒有。

他隻是懶得管。

他享受了我媽無微不至的照顧，又要覬覦小姨的風韻猶存。

隻要家和，他不在乎裡面有多少骯髒，就像他從來不在乎我媽有多少委屈。

「我要搬出去住了。」

我冷靜平和地說完這句話。

小姨厲聲道：

「你要去哪裡？你那個房子是我的，你爸答應了我的。」

「那是我媽和我爸創業攢下來的錢，怎麼都不可能是你的。」

我拉著行李箱出門。

小姨要過來拽我，被我爸一把抓住。

他愧疚地看著我，眼神復雜，最終隻說了句，你走吧。

30

新房子裝修很好。

我摒棄所有雜念，重新沉浸在學習裡。

我不是不關心他們的下場，而是知道現階段，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三個月的時間，我過得宛如機器。

每天都在刷題和糾錯中度過。

甚至到高考前半個月，聞衍特意請假回來陪我。

他說我一定可以。

我盯著那雙明亮的眼睛，突然也相信了自己。

高考那天，張佳擋住我的路，臉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眼睛更是腫起來，早就不成人樣。

「是你！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林陌，你是故意的？」

我並未否認，而且她發現得太晚了。

林陌這樣的人，招惹上就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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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媛，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我？

「你知不知道林陌是個控制狂，你知不知道他逼著我網貸，你知不知道他還打我！」

我當然知道。

這些都是我前世的經歷，我比誰都知道他的渣。

可他也是小姨親自給我挑選的丈夫。

我嫁給他的時候，小姨說什麼來著。

「你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