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給青梅竹馬相戀八年的未婚夫一個生日驚喜。
哪知剛到包房外,便聽有人問:
「陸哥,你在國內養二嫂,就不怕被國外留學的嫂子知道?」
他毫不在意,攬過身旁那隻被我家資助上學的金絲雀:
「知道了又如何,她離不開我的。
「有幾個男人結婚前不玩的,大不了結婚後我不玩了嘛。」
可我們已經沒有結婚的機會了。
後來,他卑微求我回頭:「我離不開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兄弟卻一把攬住我:「你太髒,我寶貝嫌棄你。」
1
和陸彥丞相戀五年,異地三年,京圈都說我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三年前,我出國的時候便承諾陸彥丞,一回國我們就結婚。
我瞞著陸彥丞回國。手捧鮮花和為他買的限量款手表,在打聽到陸彥丞慶祝生日的地址後,我按捺著激動的心情,急匆匆趕去。
在異地的這三年,我和陸彥丞隻能隔著手機屏幕訴說相思,況且我們還隔著時差,能湊到一起的時間屈指可數。
為了準備陸彥丞的生日,我早早地就請好了假,買好了禮物和機票,隻為給他一個驚喜。
隻是我的手才碰到包廂門把手的時候,聽到了裡面的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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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哥,介紹一下啊,這個美女是誰啊?二嫂嗎?」
二嫂這個稱呼很微妙,全京圈都知道我是陸彥丞的準未婚妻,他們都叫我嫂子。即便是我在門外,都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陸彥丞淺笑著:「你們別胡鬧,朵朵年紀小,內向,別嚇到她。」
我清楚地想象到了陸彥丞此時的眼神,定然是溫柔得滴水。
我的手顫抖著,緊緊攥住門把手,指節發白。
「喲喲喲,這就護上短了,陸哥你真可以,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嫂子要是回國知道了你養著金絲雀,悔婚怎麼辦?」
起哄的人再次問道,而且也並沒有回避那個叫雲朵的。
看來雲朵也知道我和陸彥丞的關系。
知三當三和腳踏兩條船的人,一樣惡心。
我盡量克制著情緒,忍著惡心繼續聽著。
「異地戀見不到摸不著的,我忍得夠辛苦了,誰知道她在那邊沒有別人。
「大不了等她發現我認錯啰。哪個男人沒有生理需求,我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嘛。大家都犯的,怎麼能叫錯呢,對不對,哈哈哈哈?」
出軌就出軌,卻拉著全天下男人陪綁。
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那就沒錯了?
他明明知道,我說過我有感情潔癖。
自己齷齪,就非得臆測我在國外也有人。
相戀的這八年,我青春還真是喂了狗。
可笑,真是可笑。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衝進去打那個齷齪男人一巴掌,還是先衝進去誇一下那個雲朵可真能忍。
陸彥丞這是當著她的面,說她隻是泄欲工具。
包廂裡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此起彼伏。
我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
本想著給陸彥丞一個驚喜,沒想到他倒是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嚇。
2
我不想當面去戳穿陸彥丞的齷齪事,嫌汙了眼睛。
更不想跟個小三撕逼,嫌掉價。
我轉身便要離開,回頭卻與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
「棠隱?」
對方疑惑地看著我。
眼前的這個男人叫司涵禮,算是陸彥丞的哥們兒。
以前我和陸彥丞出來玩的時候總能看到他。
不過他人總是淡淡的,不會提供什麼笑料,也不會活躍氣氛。
每次隻是被人拉來湊數。
好幾次有人請客卻說沒帶錢的時候,司涵禮總會慷慨解囊。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臉色難看,司涵禮不禁皺了眉。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沒事吧?怎麼不進去?」
看來司涵禮並不知道陸彥丞帶了其他女人來。
我也沒有想過去點破。
「沒什麼,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著,我把手裡的鮮花和禮物硬塞給了司涵禮:「我記得昨天是你的生日,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而後在司涵禮詫異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花了六位數買的表,我自然不會再便宜給渣男。
之所以給司涵禮,是有一年我過生日,他送了我一款限量版的包包,我一直想要卻沒有搶到的那一款。
想起陸彥丞那時隨手 1314 的轉賬,他還不如一個同桌吃飯的酒肉朋友了解我的喜好。
我以為我足夠淡定,也足夠無情。
可當我回去以後去卸妝,才發現我的眼妝早就花了。
是啊。
八年的感情,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3
我和陸彥丞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有婚約在身。
或許一開始我和他對彼此,都沒有超越朋友的感情,大概是身邊的長輩總是給我們灌輸最後我們會結婚的理念。
慢慢地,我便也覺得陸彥丞長得的確很好看。
從總是差我半頭的小個子,到逐漸我隻能仰頭才能看到他鼻孔的程度。
每次我受委屈,陸彥丞總是能及時出現在我身邊安慰我。
或許我已分不清什麼是感動,什麼是愛,但我知道我很依賴他。
他待我也是一樣——當然如今看來許是我一廂情願了。
但那時,陸彥丞每次受到挫折也隻會跟我傾訴。
他在別人眼裡是高冷的、驕傲的,隻有在我身邊,他才會像個孩子。
有一次,我耐心安慰了受挫的陸彥丞許久。
他忽然認真地盯著我的眸子說。
「棠隱,我好像愛上你了。一想到以後娶到的那個人是你,我就會歡喜。」
隻是最平常的一天,告白的話從他嘴裡說出口,就好像說今天吃了什麼一樣平常。
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我好像也喜歡他。
從朋友跨越到戀人,感覺一樣,又好像哪裡不一樣。
但陸彥丞會更加肆無忌憚地依賴我。
我也很喜歡聽他傾訴,對他傾訴。
好像那個時候我們的世界裡隻有彼此。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了呢?
大概是異國戀第二年,第三年?
不同的時差,每次不能及時回復的消息。
漸漸地,我給他分享的趣事,也沒有被一條一條地回復。
問的一籮筐問題,他也總是回復最後一條。
還有……
陸彥丞朋友圈裡發的聚會照片,開始出現陌生的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準的,隻是我喜歡自欺欺人罷了。
那時候我隻以為,是陸彥丞哥們帶的女伴。
又或者,是新的朋友,唯獨沒有往陸彥丞出軌上想。
我和陸彥丞不是短短幾天幾個月,是實打實的八年戀愛,二十五年的相識。
我總覺得所有人都能變,唯獨他不會。
4
浴室裡的水不停地流著,熱水逐漸放完,冰冷的水衝刷在我的身上,我竟沒了知覺。
我隻覺得陸彥丞很髒。
髒到令我覺得,愛過他曾經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自己都是髒的,我要好好地洗一洗我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都想將心髒掏出來好好清洗一番。
自然,這都是無稽之談。
我在浴室裡待了足足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身上早已被凍得麻木。
拿出手機來,我看到了無數個未接來電,全都是陸彥丞。
我沒有理會,隻是看到了陸彥丞的哥們發了一個朋友圈,配文是:【陸哥生日快樂。】
照片卻是一堆人在一起,陸彥丞坐在蛋糕面前,他握著雲朵的手一起切蛋糕。
當初這個位置,一直都是我的。
而那個所謂的金絲雀,長相清純,小鳥依人類型的,怯生生地看著鏡頭,臉頰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不僅陸彥丞抵擋不住這樣的嬌弱形象,就連我見到了都要多看兩眼的。
或許在陸彥丞心裡,我和他的感情早就沒了波瀾,所以他瘋狂地想要去找新鮮感。
我苦澀地笑笑。
我身邊也並非沒有追求者,反而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隻是都被我拒之門外了。
我知道永遠有人更好,隻是眼前才是最好。
很明顯,陸彥丞並不知道這個道理。
我在那個人的朋友圈下點了個贊,隻是不到一分鍾,那條朋友圈便被刪了。
不用猜都知道,那人肯定是忘記屏蔽我了。
下一秒,陸彥丞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這次我沒有選擇無視,而是接通。
「小隱,我聽司涵禮你回國了,怎麼不告訴我?」
電話裡,陸彥丞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急促,氣息紊亂,像是跑了很遠的路。
二十五年的時間,足夠了解一個人,陸彥丞隻要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想什麼。
正如現在陸彥丞雖然是關心,可我卻知道,他是在試探。
試探我是否看到了包廂裡的那一幕,試探我是否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試探我是否生氣。
如果換作以前,我一定會覺得好玩。畢竟我從小就喜歡對弈,我喜歡大家遮遮掩掩的樣子,猜到了真實用意我就會很有成就感。
可是現在,我隻覺得虛偽。
「嗯,今天回來的,本想告訴你的,但是害怕打擾了你的雅興。」
5
「雅興」兩個字我咬得很重。
我了解陸彥丞,自然他也了解我。
我們不需要把話說得很明白,就能知曉對方的用意。
可到底是過於了解,反而覺得沒了樂趣。
這或許是陸彥丞找其他女人的另一個原因吧。
果然,陸彥丞慌了,他連忙解釋。
「你別相信他們發的朋友圈,大家都是拍著瞎玩的。你知道的,我身邊的那群人每天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聽著陸彥丞語無倫次地解釋,我出聲打斷。
「陸彥丞,你知道的,我不點破不是傻,不代表我不知道。
「我隻是不想你我都那麼難看。」
電話那頭是冗長的沉默。
許久,陸彥丞緩緩地回了一句。
「你在外面三年,從來不在意我是怎麼過的。
「你總是人淡如菊,你有一套自己的理論,你覺得別人都必須按照你的想法生活才是完美,我是男人,不是你的傀儡!」
說完,陸彥丞便掛斷了電話。
這就是背叛我的理由。
我覺得諷刺。
但那些話卻像是利刃不停扎著我的心,把我想要埋怨的話悉數吞了進去,隻剩下無盡的窒息感。
痛。
真痛啊。
6
一晚上沒睡的我,即便是蓋上了厚厚的粉底都難以掩我眼底的憔悴。
不過是想買杯咖啡,卻在落地窗的位置看到了正在悠然自得喝著咖啡的雲朵。
雖然我沒見過本人,但是她和照片裡別無二致,不難認出。
從我進門開始,她便一直盯著我,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泛著星光,像極了學生時代的我。
「棠隱姐,好巧啊,要不要拼桌啊?」
雲朵把那個「姐」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提醒我和她年齡上是有差距的,而且她最大的優勢便是比我年輕。
小孩子的心機,實在藏不住。
重點是雲朵從未躲避我的眼神,絲毫沒有作為小三的心虛和羞恥心。
我端著咖啡緩緩坐在了雲朵的對面,既然她都不怕我,我又為什麼會怕她呢?
「姐姐,這些年你一直不在陸哥的身邊,都是我陪著他的。」
這赤裸裸的炫耀,真是讓我作嘔。
我漫不經心地攪拌著咖啡的泡沫,抬眸輕啟薄唇。
「哦?那辛苦你了。」
說著我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了雲朵面前。
「按照市場價給你吧,你做學生的也不容易,好好找個人吧,當個小三泄欲工具沒好下場的。」
雲朵大概是想著氣我的。
見我不僅不生氣,還大方地拿出錢給她,把她比作娼妓,她的臉頓時鐵青。
「你什麼意思?
「我是讓你識趣點,離開陸哥!他和我在一起很久了,早就和我有感情了。」
我沒想到雲朵這麼沉不住氣,不過是簡單的激將法,就氣得站起來了。
到底是年輕。
我嗤笑。
「這麼喜歡撿垃圾啊?
「那也得看他選不選你。做了這麼多年地下情人,這就忘了自己的位置了?
「不是我不放過陸彥丞,是他纏著我。你以巴上一個陸彥丞就真能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我們的差距,可不僅僅是一個陸彥丞。」
說完我淡定地抿了一口咖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雲朵無能狂怒。
迎客鈴聲響起,我一回頭,卻見是陸彥丞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首先放在雲朵身上,似乎是約好的。
隨即,視線落到我這兒,神情立時一滯,想說的話立馬吞了下去閉了嘴。
雲朵見狀,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場子,起身上前一把挽住了陸彥丞的胳膊,朝著我遞出一個挑釁的眼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