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最靠不住。

周巖問我：「是不是想離婚。」

53

我看他一眼，隨意道：「我都可以。」

他說：「那行，我們離婚。」

他還挺牛的。

晚上來接我的時候，就給我一本離婚證。

我心情瞬間就高興起來，然後喜極而泣。

我終於自由了。

我立刻在單位旁邊的小區買了個小房子。

真的很小。

然後火速搬了過去。

周巖讓我先別告訴別人我們離婚的事。

因為他要面子。

我也不想和人說。

我得到自由了。

Advertisement

54

我的新家，之前業主裝修得就很不錯。

我隻買了些軟裝，然後請了兩個人來幫我布置，現在好看了許多。

我也來了精神。

我感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真不知道我之前為什麼天天哭。

但我也不想再去思考之前的日子。

我養了一隻貓，還養了一隻狗。

養了很多花。

買了自己的書，把家裡一點一點填滿。

還去逛家具市場，買好看的南瓜燈，還有各種裝飾品。

看著煥然一新完全屬於我自己的新家，我心裡終於安心很多。

55

我每天帶我的狗出去遛彎。

生活還是那麼規律。

我好幾周沒見到周巖。

我覺得真好。

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了。

但其實他也沒對我做什麼壞事。

但跟他在一起，就是很窒息。

周五下班，我回家，準備自己做晚飯。

我喜歡自己動手。

最後炒煳了三盤菜。

偏生隔壁又傳來陣陣菜香。

像是辣椒炒肉。

我咽了咽口水。

拿貓糧和狗糧喂了我的貓狗，我泄氣地點開手機，準備點外賣。

但我不喜歡吃外賣。

56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我蹙眉。

沒人知道我住在這裡。

去貓眼那裡一看，居然是周巖。

我不想開門。

結果他給我發信息。

【做了飯，有多的。】

我開了門。

他冷淡道：「拿去吃吧，我可不想前妻餓死。」

說完，把飯盒給我，直接轉身就走。

57

我打開一看，好家伙，居然就是我剛剛聞到的噴香的家常菜的味道。

我想了想，還是吃了。

我一邊吃，一邊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他回：【想體驗一下窮人的生活。】

我撇撇嘴。

我和他也不是仇人。

正好，單位安排我出去學習一周，我的貓狗沒人照顧。

我問周巖：【你還住那邊嗎？】

他回：【住。】

我說：【我要出去培訓，你幫我照顧一下貓狗。】

然後發了 200 塊紅包過去。

他收了，回：【好。】

58

我去培訓那天，在單位門口坐的小巴車，和同事一起去機場。

周巖牽著狗，送我上車。

我對他囑咐喂狗糧和貓糧的頻率。

他點頭。

他說：「自己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咬著唇看他。

沒說話。

我都沒什麼朋友。

現在覺得，和他離婚還是草率了點。

我有事的時候，都不知道找誰幫忙，還不是去找他。

我上了車，車子緩緩開動，他的身影越來越小。

我坐直了身體。

同事笑話我：「這麼舍不得你老公啊？」

我笑了一下。

然後他們就開始談每個人的戀愛情況。

我還挺羨慕的。

59

這次去的地方，還挺美的。

雖然之前也來玩過，但現在心情不一樣，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樣。

下課的時候，我拍了挺多照片。

找不到人分享。

正好周巖經常發貓狗的照片給我看。

我也發我拍的照片給他看。

我們倆現在，算朋友吧。

畢竟能讓高高在上的周家掌權人給我喂貓喂狗，還經常做飯送過來，我心裡也舒服了不少。

60

有一天，我好奇地問他：「真是你做的？」

他挑眉：「晚上你過來，看著我做。」

我撇撇嘴。

狗狗一直衝他搖尾巴。

對他很親密。

周六下午的時候，他來敲我的門。

我問：「幹什麼？」

「去買菜。」他問我，「要去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湊湊熱鬧。

他這樣的人，還會買菜？

我們倆步行去了一家超市，他推著車，就開始選菜。

我跟在他身邊。

61

他看起來，還像模像樣的。

我說：「你還會挑菜？」

他理所當然道：「之前在國外讀書，我經常自己動手做飯。」

「你咋不請保姆？」

「想自己獨立生活。」

獨立生活？

我就沒獨立生活過。

之前讀書，依靠父母。

讀書後嫁人，就和他住一起。

我現在終於一個人生活了。

真好。

62

買了菜，我們回去。

他道：「你把狗帶過來吧，它喜歡熱鬧。」

我回去抱了狗，去他那邊，看他做飯。

他還真有兩把刷子，洗菜、切菜、炒菜，做得有條不紊。

等香噴噴的飯菜上桌，我已經要咽口水了。

吃完了飯，他對我說：「走吧，去遛狗。」

幸好我的薩摩耶還小，慢悠悠走就行。

路上的時候，有一輛電瓶車，開得飛快，差點把我給撞了。

周巖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下。

然後他就護著我，走在人行道最裡面。

手還搭在我肩膀上。

我掙扎了一下。

他又帶著命令的聲音道：「好好走路。」

他在生活中，就是個很強勢的人。

63

等進了公園，他才放開我。

我們倆都沒說話。

晚風徐徐吹來。

好多人都帶著家裡的小孩出來散步。

他的手又牽我的手。

我看著他。

他也垂眸看著我。

「這次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真是奇了怪了，他還會問我意見呢。

我看著別處，他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低聲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關著你，不該兇你。」

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因為從來就沒人對傷害過我這件事道歉。

因為他們根本不覺得這是一種傷害。

還覺得是對我好。

但最不可能低頭的周巖，現在卻給我道歉。

雖然他肯定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但我還是隻能抓住他這塊浮板。

抱著他哭得委屈。

64

周巖還真的開始追我。

雖然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就是不喜歡他這款。

看起來就有點讓人害怕。

不過他討好人的時候，確實有一套。

現在知道問我意見了。

給我做早飯和晚飯。

陪我去遛狗。

還幫我打掃衛生。

有時候想吻我，我不願意，他也不強求了。

原來這種事，想都不要想，我要是不願意，他還會兇我。

就是看著我的眼神不善，用他的氣勢壓迫我。

現在，他還會笑著說：「你不想，我不勉強你。」

65

他很快就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不過他睡沙發。

本來兩間房，另一間被我弄成了書房。

他不愛住裡面。

我也隨他了。

其實，我也不太習慣突然一個人住，因為我晚上會害怕。

周巖，雖然討厭，但可能真的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有時候看著他安靜地躺在沙發那裡，我都想去抱住他。

畢竟他的懷抱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但我又怕他和之前一樣。

復合了，就開始各種壓迫我，把我當成他的所屬物來對待。

66

周三下班的時候，他給我發信息，說晚上出去吃，他來接我。

我說好。

出了單位的大門，我就看到他的車，還有等在車邊的他。

那一刻，他長身玉立，一身西裝，俊美的臉上，在看到我時，浮起淡淡的笑意。

我心跳得有些快。

他要是一直這麼好，就好了。

我剛想過去，就聽見有人叫我：「鄭仲裁員！」

我一驚，從拐角的陰影裡，出來一個滿臉憔悴、眼神陰鸷的男人！

他手裡正拿著一把西瓜刀，直直地就朝我刺來。

電光石火間，我想起了那個男人。

他做保安，被公司辭退了，要公司賠償。

但公司交了他上班打牌和睡覺的證據，說他被開除是合理的，就沒有支持他要賠償的訴求，隻讓公司給了工資。

他之前就一直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還說我和公司沆瀣一氣……

67

他衝過來那一刻，我心裡怕得要死。

但渾身卻僵硬得動彈不得。

我感覺我死定了。

都想到了新聞標題會怎麼寫。

「25 歲仲裁員，被一刀斃命！」

我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結果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我感覺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擁住了我。

我睜眼，周巖正抱著我，滿臉擔憂地看著我。

他的右手，還握著那把西瓜刀。

那個想要殺人的人，被一腳踹倒在地，正被周巖的保鏢按住。

而周巖的右手，鮮血噴湧而出。

「去醫院，快去醫院！」

68

我扶著他，幫他按住近心端，阻止血再噴出來。

他手上的傷口很深。

都看到骨頭了。

他一聲不吭，額頭上卻全是汗。

臉色也很蒼白。

我要打電話給他母親。

但他阻止了我。

「你要是告訴他們，你還怎麼上班？」

我咬著唇，淚眼蒙眬地看著他。

他用左手摸摸我的腦袋，目光深情地看著我：「好了，不哭了，我沒事。別告訴媽了，不然她又要訓你。」

我輕輕靠在他肩膀上，抱著他，眼淚打湿了他的襯衫。

69

那個人被抓了。

故意殺人罪。

證據齊全。

周巖的手要挺長時間才能好。

單位體諒我受了驚嚇，給我放了一周的假。

我正好照顧他。

他受傷的事，他爸媽還有家人還是很快知道了。

病房裡，他媽恨鐵不成鋼地看我一眼，最後什麼話都沒說。

他爸爸最後說：「嘉意以後也帶保鏢吧。」

我們倆回了別墅。

快三個月沒回來，還有點生疏。

70

幸好他們不知道我們離婚的事，不然還不知是場多大的風波。

我每天都給周巖喂飯，給他洗臉，還給他洗澡。

他每次就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

給他洗澡的時候。

他立刻就激動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問：「要、要幫你嗎？」

他目光幽深地看著我：「這不好吧，我不想勉強你。」

我咬著唇，小聲道：「不勉強。」

他立刻吻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