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懷疑我生病了。

想起早上還有工作，我的心又提了上來。

我想下床，結果，就發現我的腳踝上，套著金色的鏈子。

鏈子很長，另一端被鎖在床上。

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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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周巖一身西裝，從外面進來了。

「醒了？」

「你做什麼？」我崩潰道，「我還要上班！」

想起早上還有庭要開，我卻遲到，肯定會被投訴死的！

他笑了，道：「老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放心吧，給你請假了，你那些工作，我也讓人給你做了。」

我蹙眉：「那怎麼行，別人也很忙！你放開我，你有病吧！你囚禁我？你當我是什麼。」

他心情很好的樣子：「你是我老婆啊。我準備給你辭職，驚喜嗎？」

「之前你天天加班，我早就不爽了，正好，你要鬧，是吧，那就別去工作了。」

我驚恐地看著他。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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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樣。」我喃喃道，「你要像關牲口一樣把我關起來？」

「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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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我，親了親我的唇，溫柔道：「關起來，你才能老實。」

我看著他漆黑的瞳孔，道：「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平時一臉正經，其實背地裡就是很壞。

「我變成這樣，誰逼的？」他掐著我的脖子，「還不是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嫁給我，天天想著野男人，我還想著時間久了，你就會好好和我過，結果呢，人家一解除婚約，你就想和我離婚。」

「你以為你是什麼香饽饽，他會要一個離婚的女人，還是你魅力大到他要和周氏作對？」

我心裡拔涼拔涼的。

「我、我才沒想和他在一起，我就是不想和你過了。」我憤憤道，「我不是香饽饽，但你是個變態！我不要再做你的玩物！」

「是嗎？那你試試，能不能離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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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巖走了。

老管家來給我送飯。

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最後，他還是道：「夫人，您別和先生鬧了，不然沒你好果子吃，好好的日子不過，鬧什麼呢。」

我生無可戀：「他不辭退你了？」

老管家一臉喜色，道：「先生說了，我要是表現好，將功贖罪，就不辭退我。」

「表現什麼？」

「看著夫人啊。」

「他、他想關我多久？」

老管家欲言又止，最後道：「夫人，像先生那樣的人，讓一個人消失都是小菜一碟，他現在不想讓您走，您當然要聽話啊。不然，惹惱了他，您——」

我被關在臥室裡，沒有任何電子設備。

就是有，我也出不去。

因為沒人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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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裡人，絕對是站周巖那邊的。

他們還得罵我，想一出是一出。

至於其他人，也沒那個交情。

報警。

更別想了。

根本就沒用。

第一天，我想和他耗，看他能關我多久。

他還是如常生活。

晚上還玩得更變態。

第二天，我已經開始焦慮了。

因為，我想上班。

想到那些堆積如山的工作，我就抓心撓肝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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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了，周巖這個變態，把我關在這裡，他心情舒暢得很。

他根本就不想放我出去。

沒辦法，我隻能妥協。

他又來脫我衣服的時候，我主動吻他。

他愣了下，隨即更兇猛地親了過來，笑著問：「這樣才乖。」

我咽了咽口水，哀求他：「老公，放了我，我要去上班。」

「還離婚嗎？」

我趕緊道：「不離，不離。」

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然後似笑非笑道：「你要是做了，我這次就原諒你。」

我咬著唇，屈辱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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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去上班了。

心裡踏實了不少。

我感覺，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工作。

不然我感覺我就像漂泊的浮萍。

同事紛紛關心我的身體。

幸好之前兩天的案子，已經有同事幫我開了庭。

我隻要把文書做完就行。

好在之前我狂加班一個月，堆積的工作不是很多。

做完了手裡的活，到了下班時間。

同事都約著去吃飯逛街。

而我是不能去的。

當初我為了讓周巖還有他家裡人同意我上班，就答應了周巖，下班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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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覺得，女人結婚了，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然後出去參加宴會應酬，或者在家裡享福也行。

完全沒必要出去工作自討苦吃，也不利於夫妻感情維系。

要是兩人工作都忙，那還怎麼培養感情？

那時因為這事，我非常不高興。

因為和周巖辦婚禮，剛好是畢業的時候。

我考上的是事業編，那是我自己得到的東西，我才不會放棄。

那時我還是很害怕他。

不敢和他正面說話。

隻能打字。

我記得我打了好長一段文字，就是告訴他，這個工作對我很重要。

我得去。

我還保證，絕對不會影響家庭生活，我下班就回家。

那時他隻回了個簡單的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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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完了，我不想走。

我就坐在那裡，思考我的人生。

結論是，我完了。

如果我沒有一份穩定工作，那我就可以逃跑。

我不信，我跑了，他能找到我。

但我不想放棄自己的工作。

就隻能妥協。

我又不想回家看到那個變態。

所以我繼續加班。

我把不急的工作也給做了。

忙到了晚上 10 點，周巖的電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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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通。

「回家。」

我說：「我要加班。」

之前我生日，他問我有什麼願望。

我說我的願望是可以認真工作，加班不被打擾。

那之後，我隻要打著加班的幌子在辦公室混，他也不會說我。

他掛了電話。

我感覺有點晚了。

也有點累。

就趴在桌子上休息。

我想著，我住在辦公室的概率有多大。

住這裡，我就既可以工作，又不用回家看到周巖了。

時間都是我自己的。

我可以盡情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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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得入神時，突然聽到腳步聲。

保安帶著周巖進來了。

保安熱情道：「鄭小姐，你老公來接你了，我就直接帶他上來了。」

保安說著，就出去了。

周巖進來，把門給關上了。

他之前也來過我這裡，還請了我同事吃飯，讓大家多關照我。

他來了之後，讓同事更加覺得我高不可攀，說我上班就是體驗生活。

我趕緊做出很忙的樣子，道：「啊，你來接我？我還沒忙完。」

他嗯了一聲，倒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枕著雙手，盯著我道：「那你忙吧。」

我看了他一眼，趕緊假裝看著電腦工作。

但我精力不集中，因為加班到一定時間，我就沒辦法繼續集中精力了。

想了想，我道：「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說：「好。」

我拿了包，剛要開門時，他從後面抱住我，道：「我想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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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不過。

太尷尬了。

周巖就是個變態。

到了車上，我就開始哭。

司機在開車。

我們坐在後面。

他還很無奈的樣子，感覺我在無理取鬧。

「哭什麼？夫妻之間，做這個不是很正常嗎？」

他抱著我哄。

我哭得不能自已。

為自己的過去。

為自己錯付的感情。

為自己的現在還有將來。

我離不開這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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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哭回去的。

我沒吃晚飯。

也吃不下。

回了家，我倒頭就睡。

周巖很不滿：「去洗澡。」

我起身，說：「我去客房睡。」

「鄭嘉意，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話？」

我也惱了。

「我就不去！」

我一把將襪子脫了，扔他臉上。

他看起來臉都黑了。

我感覺到一股隱秘的快感。

最後，我敵不過他，被他拉去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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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怎麼回事。

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除了工作的事能做完之外。

其他時候，我都隻想躺著。

我婆婆特別不滿意，因為她的宴會我不去，她要出去應酬，我也不陪著。

管家通知我，我婆婆來了，讓我下去。

我渾身都沒力氣，我說：「我不舒服。」

我婆婆沒一會兒氣衝衝上來，就要訓我。

之前，我還跟個小媳婦似的，站在那裡，戰戰兢兢聽訓。

跟個孫子似的。

現在，我也一樣。

不過我現在是躺著的。

她一邊訓我，說我應該怎麼做好一個媳婦，怎麼伺候周巖，又說我嫁過來三年還沒生孩子……

我就在那裡躺著流眼淚。

我也不記得她啥時候走的。

反正我哭累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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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巖出差了。

周末兩天，我都沒起床，我也不吃東西。

我不是想餓死自己。

我就是沒興致吃東西。

周一的時候，我起床去上班。

我有點頭暈眼花。

但還是堅持住了。

管家給我端早餐來，我吃了就反胃。

管家暗示我是不是懷孕了。

但我大姨媽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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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辦公室，我感覺心情好多了。

我就開始認真工作。

中午吃了一點，下午全吐了。

晚上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精神頭來了。

就開始加班。

我覺得工作真好。

周巖又來我辦公室了。

他看到我，蹙眉道：「吃東西沒？」

我看到他，立刻就開始哭。

傷心不已。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死了。

他更加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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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哭著回去的。

然後晚上我也哭。

他喂我吃東西，我直接吐了。

全是清水。

惡心得不行。

但看他那樣，我又嘗到了報復的快感。

我知道，我肯定是生病了。

周巖還拉我去醫院做了檢查。

除了營養不良，沒有別的毛病。

最後，醫生隱晦地指指腦袋，意思說我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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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巖沒帶我去精神病院。

他這種人，很重視面子。

才不想讓人覺得他老婆是個瘋子。

盡管他自己就是個瘋子。

他開車回了家。

我直接無精打採地上樓。

我剛要進房間，他從後面拖著我的手，就把我拖到了書房。

我掙扎，又開始委屈地哭。

書房裡，我哭，他給我遞紙。

我不接，哭夠了，我問他：「你想幹什麼？沒事我想去睡覺了，在這裡很累。」

他按住我，溫聲道：「老婆，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

他溫柔地抱著我：「是不是誰給你委屈受了？我媽又來說你了？」

我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了。

任他抱著我。

欺負我最狠的，就是他。

他還有臉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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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沒起來床。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輸營養液。

周巖在旁邊，擔憂地看著我。

我看了他一眼，問：「幾點了。我要去上班了。」

他看了眼手表：「11 點，我給你請假了。」

我煎熬地爬了起來，去了單位。

我感覺，我應該死在工位上。

隻有工作才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