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0

第二日一大早，顧雲時開始處理沈霽寧的事情。

從顧雲時口中我得知。

原來沈霽寧的罪狀不止下藥害我，那日的刺殺竟然也是他安排的。

不過他刺殺顧雲時並不是因為真的要殺他。

而是要制造一次救命之恩，讓顧雲時覺得對他有所虧欠。

我不明白沈霽寧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籌謀這兩件事。

總不能是因為他喜歡顧雲時。

所以千方百計要讓顧雲時厭棄我，然後自己上位吧。

於是，我決定去南歡樓親自問問他。

沈霽寧雖然隻被折磨了一夜。

可整個人的眼裡都失了光彩，憔悴不堪。

沈霽寧是沈威最小的兒子。

沈威老來得子，對這個兒子十分溺愛。

他哪裡受過這樣的苦。

看到我便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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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龍生龍鳳生鳳，你媽這個狐媚子生的天生會勾引人。」

面對他的謾罵，我直接扇了回去。

「你嘴巴幹淨點。」

沈霽寧的嘴角被我打出了血：「別以為你現在得意，你遲早還會死在我手上。」

我一愣，這個「還」字很妙。

「你是重生的？」

我抓著他的衣領質問他。

沈霽寧冷笑一聲：「怎麼，怕了嗎？怕就趕緊放了我，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他一雙眼直勾勾盯著我看，說到情緒激動處，脖頸上青筋暴起。

上一世，我為了這些皇族的命，委身顧雲時，讓他們得以活命。

我攥緊了拳頭，卻又松開了。

我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沈霽寧。

「就算我不要顧雲時了，他也看不上你這個髒東西。」

我踢了踢他身上幾乎無法蔽體的破布。

「你接下來就在南歡樓好好接受調教吧，就是以後不當皇子，也有門手藝不是。」

沈霽寧臉都白了。

「你……你……」

我冷笑道：「別你你你了，你還是想想以後如何面對大燕的那群皇親貴族吧。」

11

沈霽寧被送入南歡樓第七日。

顧雲時送信給大燕皇帝沈威，說沈霽寧意欲刺殺於他。

很快，給大燕皇帝沈威，我名義上的父皇。

他帶著足足十箱奇珍異寶來贖沈霽寧。

「寧兒還小，性子頑劣，這些珠寶代他來跟你賠罪，還望顧國主海涵放了小兒。」

顧雲時看了沈威一眼沒說話，他把目光掃到了我身上。

「沈霽白，寧兒可是你七弟，你快幫他求求情。」

沈威一口一個寧兒叫得親熱。

他帶著奇珍異寶來救他的寧兒。

把我留在北月，做那沒有尊嚴的男寵。

可真是雙標啊。

我扯回被他拽住的衣袖，冷淡地說：

「沈霽寧他現在的樣子，你還是看看再做決定吧。」

我帶著沈威去了南歡樓。

走至房前，屋內傳來曖昧的喘息聲。

沈威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沈霽白，你帶我來這腌臜地方做甚？」

「你不是要接沈霽寧回去嗎，他就在裡面。」

沈威身形一晃，扶在門框上的手久久不敢推開。

這可不行。

我直接上前替沈威推開了門。

屋裡的景象讓人血脈偾張。

沈威也看到了。

他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將正在沈霽寧身上逞兇的人推開，迅速用自己的大氅將赤裸的沈霽寧裹了起來。

「寧兒，爹來了，是爹來遲了，別怕，我們回家。」

我緩步走到沈威跟前。

「他現在髒了，你還要帶他走嗎？」

沈威摔了桌上的果盤：「沈霽白，你就是這樣保護你弟弟的嗎？」

我冷笑道：「你有把我當過兒子對待嗎？」

12

此時，沈威身處北月。

礙於顧雲時的關系，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他怕沈霽寧此刻的樣子被別人看見。

便央求顧雲時讓沈霽寧在樓裡梳洗好再走。

顧雲時答應了。

而我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一石二鳥。

我走進沈霽寧梳洗的房間。

沈霽寧正泡在浴桶裡奮力洗著自己歡愛的痕跡。

可惜隻是將原本白皙的皮膚搓得通紅，而痕跡並未有半分消減。

我涼涼地說道：「別白費勁了，洗不掉的。」

沈霽寧毫不隱藏眼裡的恨意。

我有一種報復得逞的快感。

「你口口聲聲說我髒，說我該死，那你現在也髒了，是不是也該死。」

我將一瓶藥放在桌子上，「看在兄弟一場，這瓶鸩毒就送你了，不過怎麼用就看你自己了。」

我話未說全，留給沈霽寧無限的遐想。

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我走出房門，顧雲時在屋外正等著我演另一出戲。

他故意壓低了聲線，又保證能讓屋裡的沈霽寧聽得清楚。

「鎮南王沈牧來信了。」

我驚呼道：「皇叔不理政務多年，怎麼會因為沈霽寧來找國主。」

「鎮南王的領地的書信快馬加鞭送過來也要半月，怎麼可能是因為沈霽寧。」

「難道你們之前就有聯系？」

就這樣我和顧雲時一唱一和，將懷疑的種子埋進了沈霽寧的心裡。

13

沈牧是沈威的胞弟。

他驍勇善戰，工於心計，是個難搞的狠角色。

若是想要攻下大燕，必然要離間他與沈威的關系。

我和顧雲時故意讓沈霽寧偷聽到所謂的證據，就是為了讓他們離心。

到時候攻破大燕就變得簡單多了。

沈霽寧生性高傲。

他不能忍受自己最不堪的樣子被沈威看到。

所以那瓶鸩毒，我是為沈威準備的。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大燕傳來沈威暴斃的消息。

沈霽寧順利登上皇位。

而沈霽寧這個莽夫，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沈牧開刀。

我早提前給沈牧送過消息。

所以他是有備而去。

兩方對峙如我所料般地十分焦灼。

看著大燕徹底亂成一鍋粥，我心情好得不得了。

這一切，顧雲時功不可沒。

於是，我送了一幅畫作為謝禮。

14

畫是早上送的，人是晚上瘋的。

他聲音發啞，把我抵在牆上。

「這畫像是誰畫的？」

畫軸在地上滾了兩圈，自己打開了。

那畫的主角是我自己。

我反問道：「雲時不喜歡？」

顧雲時臉上罕見地掛著兩抹紅暈。

我一時間玩性大起。

「雲時要是不滿意，不如替我畫一幅？」

我推開顧雲時。

褪掉外面長雲衫，露出裡面那件緋紅色的薄紗中衣。

朝顧雲時勾了勾手指。

「國主，看著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顧雲時飛快地把衣服又給我套了回來。

嗯？什麼情況？

我故意氣他：「既然國主不喜歡，那我就送別人，總有人是喜歡的。」

顧雲時不依不饒，將我拉進懷裡。

「你還想送給誰。」

「送給一個叫顧雲時的人。」

我拉住顧雲時的腰帶，一步一退，直至床邊。

顧雲時被撩撥得咬牙切齒，他按住我不安分的手。

「誰教你說這些的？」

「國主不喜歡嗎？」

「我很貪心，今日說了，以後便日日都要說。」

15

第二日便是除夕夜。

北月皇宮裡放起了煙花，我坐在窗前發呆。

從前的除夕我都是一個人過的，沒有人和我一起守歲。

可顧雲時卻在鵝毛大雪中突然出現。

他竟然提前結束了宮宴，我有些驚訝。

顧雲時將自己的披風給我系上：「怎麼不多穿點，窗前風大。」

隨即又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一副袖箭和一個紅包。

「當當當，新年禮物和紅包要哪個？」

我看著他左手的紅包，和右手的袖箭。

認真思索著要哪個比較劃算。

下一秒袖箭和紅包就都交到了我手裡。

「傻瓜，我顧雲時的人不用做選擇，都是你的。」

他得意揚揚地給我帶上袖箭。

「這袖箭是我親自給你設計的，輕便射程遠，遇到危險可以拿它來自保。」

我接過沉甸甸的袖箭，眼眶有些發酸。

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雖然是顧雲時送的，但是我還是很開心。

「顧雲時，謝謝你。我也送你一份禮物。」

聽到有禮物，顧雲時眼睛噌地一下亮了，伸出手要禮物。

我故作神秘地說：「我的禮物肯定送到你的心坎裡。」

顧雲時的手不懷好意地在我腰側掐了一下。

「送不到我心坎裡，今晚你可就不許睡了。」

我一邊泡茶一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為宋馳將軍的事情煩心，我有辦法幫你勸他歸降北月。」

顧雲時剛要從我手裡接過茶杯，聽到我的話倏地頓住了。

「你怎麼知道宋馳的事情？」

16

宋馳是大燕最驍勇善戰的將軍。

曾經讓顧雲時頭疼了許久。

後來在沈威不懈地努力下，宋馳終於被俘虜了。

大燕這才節節敗退，最後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沈威他怕武臣謀反，所以要求武將在外排兵布陣均要按照他的安排來，還會安排督軍隨軍監督。

這就導致武將基本在戰場上基本沒有任何自主權。

宋馳與北月開戰兩次。

第一次未按照沈威的要求，大勝北月，可卻被督軍上報給沈威，被沈威下令斷了糧草。

第二次他遵從了沈威的安排，結果被俘虜。

上一世我偶然得知了他與母親的故事。

沈威和我母親本是青梅竹馬，沈威為了充實後宮，強搶民女入宮。

本來母親因為沒有錢賄賂畫師，而被畫得醜陋，逃過一劫。

宋馳為了她入朝為官，本想用戰功換母親的自由。

可就在他在外徵戰的時候，母親被沈威強佔，懷了我。

等他徵戰回國，母親則因為長時間的鬱結，一頭撞死在了沈威的殿前。

我與母親長得很像。

所以宋馳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便認出了我。

「隻管帶我去見他便可。」

顧雲時惜才，可宋馳就是一根筋。

上一世，顧雲時足足花費了三年才終於遊說成功。

「也好，讓我長長見識。」

我搖了搖頭：「我要單獨見他。」

「不行。」

顧雲時一口否決。

「你在想什麼？！他年紀都可以做我爹了。」

17

在我再三保證下，顧雲時終於同意讓我一個人去見宋馳。

顧雲時特意交代過需要以禮相待。

所以宋馳在天牢裡並沒有受什麼苦。

宋馳一見到我，嘴裡情不自禁地喊出了。

「阿淼。」

這是我母親的閨名。

我把母親留下來的玉佩交給宋馳。

這是母親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玉佩上有個欽字。

之前宮裡謠傳母親和大太監趙欽有染，就是因為這塊玉佩。

那個欽指的就是宋馳，宋馳原名宋欽。

當時趙欽權傾朝野，他入朝為官時為了避其鋒芒，這才改名宋馳。

而這塊玉佩，正是他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

可惜，陰差陽錯卻害了母親。

皇後用這塊玉佩汙蔑她和太監趙欽有染。

這謠言何等荒謬。

可竟然無一人為母親洗刷冤屈。

隻因沈威要借由此事清除趙欽的勢力。

在沈威眼裡，母親不過是他掃清障礙的工具。

母親的死活根本與他無關。

看到玉佩，宋馳涕淚橫流，他聲音顫抖。

「你是阿淼的兒子？」

我點了點頭。

「讓我好好看看你。」

宋馳在我身上看到母親的影子。

他眼裡泛著淚光，「孩子，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來勸你歸降北月。」

可事情並沒有如我預料的那般順利。

宋馳一口否決。

「我是大燕人，怎能通敵叛國？」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是因為沈威把我送過來給北月國主做男寵。憑什麼同為皇子，沈霽寧可以坐在那皇位上，而我不行。宋叔，我不甘心。」

宋馳一掌拍在牆上：「他竟然敢這樣對你！」

「宋叔，你幫幫我。」

宋馳有些猶豫：「若因為我一己私欲讓兩國開戰，百姓流離失所，我於心不忍。」

「可看著沈霽寧魚肉百姓，您就忍心了嗎？你這是愚忠！」

「孩子，你無須再說，回去吧。」

18

我沒能勸降宋馳，悶悶不樂了好幾日。

正月十五這天，顧雲時提議帶我出宮去看花燈換換心情。

「你來了大燕這麼久，我帶你好好逛逛。」

說實話我是心動的。

上一世，我前半生被困在大燕的冷宮，後半生被困在顧雲時的寢殿。

根本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我換好便服跟著顧雲時出宮。

月染作為侍衛寸步不離地跟著顧雲時，保護他的安全。

他像老母雞護食一樣，把顧雲時死死圈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顧雲時帶我走到賣花燈的攤子前，問道：

「老板，你這花燈怎麼賣？」

「5 文錢，抽一次燈謎。猜對 3 個可以挑最上面那層，猜對 2 個可以挑第二行的那些，猜對 1 個就隻能挑下面這些。猜不對，您就當照顧小的生意了。」

「霽白，你想要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