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同意得這麼快?」
秘書絲毫沒有被打斷的不快,淡定道:「錢可以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陸子漆慢慢坐直,聲音很低:「她也可以嗎?陳語默也可以嗎?」
秘書看眼平時不可一世的大少爺,為減少自己以後的工作量,決定好好建議:
「除了錢,陳小姐更在意殘障群體,希望自己和他們都能活得容易一點,有尊嚴一點。」
陸子漆想到那張被自己一腳踩下的問卷,道:「那我現在對她好一點……」還來得及嗎?
可最後五個字說不出口,說了自己就真的低到塵埃裡了。
8
「宋聲朗你的冰美式。」我打著手語,笑著要遞給他。
「陳語默你的鮮奶和芝士恰巴塔。」宋聲朗一本正經地打著手語回應。
我眨眨眼,想逗他:「我是為了道謝?你呢?紳士風度?」
宋聲朗沒猶豫:「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想追你。」
我愣住一瞬,直接把冰美式遞到他嘴邊:「大郎喝口藥清醒一下。」
宋聲朗怔了,然後乖乖低下頭咬住吸管,耳尖泛紅。
救命,他好像誤會了。一個高冷大帥哥為什麼這麼純情,我覺得我不制止,他能就著這個姿勢把冰美式直接幹掉。
我想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們才認識一周,你就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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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聲朗鋒利的眉眼出現一點黯淡。
「認識一周才跟你告白是我最大的遺憾。
「第一次見你,我就看到你一覽無餘的脆弱裡包裹的堅強。
「我就想知道你對我做的手語是什麼意思,你會不會也對我有好感?
「我請老師學了一整天的手語,想要在你面前嘚瑟一下。
「可是我看見你笑得眼睛亮亮地上了陸子漆的車。
「那天夕陽有濃墨重彩的霞光,可你隻穿著黑裙子站在那就兀自發光,壓過所有豔色。我想這樣也不錯。
「可是一周之後我看到視頻……很後悔沒有立刻向你表達好感。如果表白了,也許就會產生蝴蝶效應。」
這麼直接的愛意看得我眼花繚亂,頭皮發麻,語無倫次道:「可是,你,這,視頻的事跟你沒關系。」
宋聲朗看著我的手語笑道:「你真可愛。」
我腦袋有點發蒙,突然想到一個我很在意的事:「你,一天就學會了手語?!」
宋聲朗道:「上一周每天都有學。」
「為什麼?你不是以為我有男朋友了?」
宋聲朗突然俯身離我很近,鼻息曖昧,神情鄭重。
「那天你因為我回復的一個錯誤手語都那麼高興。
「我想那以後就算隻能是你的陌生人,偶爾有交錯的一瞬能讓你快樂也很好。
「真心喜歡一個女孩,哪怕她說的是外星語都會拼命去破譯學習的。」
我看得眼圈發紅,眼淚落下來卻不再是因為絕望和難過。
看著我的眼淚,宋聲朗慌了,緊握住我的肩膀,故意放松語調道:
「被愛就是這樣,你要習慣。
「還要阈值越來越高,讓我有進步空間。」
我吸吸鼻子笑道:「那今天就讓你追不到,明天請繼續努力。」
漆黑房間裡,唯一光源是陸子漆反復播放的再也見不得光的視頻。
這一次他關掉聲音,靜靜看著陳語默流淚的眼、慌亂的手,卻快意不再,心中隻生出一股奇異的痛感。他不知如何緩解,咬牙閉上眼,腦中還是反復浮現。
他第一次迫切想知道又不敢知道陳語默那時抱著他,想說的到底是什麼。
很幸運他第二天就知道了,不再是見不得的光偷拍視頻,而是正大光明萬人祝福的全網直播,隻是主角不再是他。
9
我參加大學生創新大賽,比賽全程直播,宋聲朗主動請纓,做我的翻譯。
我打著手語,宋聲朗看著我實時翻譯道:「聾啞人的語言體系和正常人有所不同,聾啞騎手在將手語轉換為顧客日常所用文字時,會出現語序錯亂、語氣生硬等問題,讓顧客誤以為她們不禮貌不友善,增加雙方溝通成本。」
「我研發的小程序其中一項功能,就是自動調試聾啞人士文字……」
陸子漆握著手機看直播,打下【陳語默你很棒】,卻無法按下發送鍵,猶豫的瞬間,其他彈幕一湧而出。
【小程序好棒,女美男帥好配!】
【手語翻譯看選手的眼神很不清白。我是 CP 腦別罵我。】
【不是專業手語翻譯哦,據內部消息,這位帥哥為了追妻專門學了一星期。】
【專門!一星期!我的心和我的智商受到雙重打擊。】
陸子漆自虐地看著一條條彈幕,像一個個耳光扇在他臉上,打碎他殘存的一點希望。
如果有人為了陳語默一周學會手語,那認識十二年,隻會偶爾用摩斯電碼求和的他算什麼?
他想如果對陳語默好一點,她會不會回頭?可現在他的好根本拿不出手。
陸子漆心中一片慌亂,下意識地想抓住點什麼證明他還有機會,突然他看見堆在角落裡的一堆生日禮物。
他不記得哪個是陳語默送的,隻能發瘋一樣地狂拆,最後在一地碎得無法復原的紙屑裡找到她送給他的一本書。
封面是一個穿著黑裙子的自由肆意的女孩。
書裡流傳最廣的話是他對她說:【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但我愛你。】
手機裡陳語默的解說到了尾聲,最後應彈幕要求,教大家幾個手語。
陳語默看著宋聲朗,笑意動人,手語篤定:「我喜歡你。」宋聲朗低頭隻看向她眼底,說道:「我也喜歡你。」
陸子漆眼眶發脹,那是他看了無數遍偷拍視頻已經背下來的手勢。
那晚露臺上陳語默慌亂絕望地無聲告白:快打 120,快救他!陸子漆你不要死,我好像隻有你了。求求你不要死,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
10
比賽結束小程序得了特等獎。
宋聲朗送我到宿舍樓下,有些低落道:「晚安。」
因為我在對他打了我喜歡你的手語後,又面向著評委、鏡頭打道:「喜歡你們,愛你們。」
我好笑地道:「你真吃醋了?」
宋聲朗看著我,眉眼凌厲,臉頰卻氣鼓鼓的,道:「你對我的喜歡這麼大眾化……」
我一直為比賽繃著的弦終於松下,突然撥雲見日地發現,宋聲朗的手真的好看。
白長細直,青筋微凸,骨節泛紅,帶著難言的色氣。
我鬼使神差地握住他忙著吃醋的手,拇指輕輕摩挲著他青色的血管,一下又一下。
宋聲朗僵住一瞬,低頭看我帶著明顯意味的撫摸,喉結滾動,將手舉到我的唇邊,在我耳邊道:「現在是我在追求你,所以佔便宜,你可以更大膽一點。」
這樣啊,我直接摟住宋聲朗的脖子,輕咬他的嘴唇,得意地揚揚眉就要離開。他卻眼神一暗,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勺,把我吻到最深處。
良久,我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喘息,他低頭看我,又忍不住輕吻我的額頭、鼻尖……
我臉頰發紅推開他,向宿舍跑去,身後是他的低笑。
「陳語默。」陸子漆不知在宿舍門口陰暗處站了多久,出聲時嚇了我一跳。
一陣風吹過,我忍不住抱住胳膊,陸子漆馬上脫下大衣給我。
我避開,昂貴的衣服落到地上,像那張被踩過的問卷。
我退後一步道:「你幹嗎?」
陸子漆勉強笑了一下,聲音嘶啞道:「沒關系。」
他狠狠抹一把臉,像是想把剛才看到的情侶般的熱烈擁吻抹去。
然後伸出手:「隻要你回握一下,我們就重新開始。」
我懷疑陸子漆瘋了:「我們從沒開始過,我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你耍我,我報復回去,兩清了。再做朋友你也不配。」
陸子漆臉上笑終於掛不住了,他腦子裡叫囂著把一切都說破算了。
陳語默送他那本書,暗示因為自己的生理殘疾,自卑地把自己貶低為二流貨色,希望他來愛她,她這樣的愛怎麼可能會消失。
可他看著她現在滿臉戒備,沒有一點和宋聲朗在一起的快樂,就不斷對自己說,尊重她,對她好一點。
於是陸子漆強忍下來道:「沒事,我喜歡你,我不會放棄。」
我簡直無語,到底是怎樣一個低劣無恥的空心人,才會在肆無忌憚地傷害別人後,又一抹臉信誓旦旦地說喜歡?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陸子漆低頭去看。
我立刻轉身離開。
陸子漆一直看著陳語默離開的背影,慢慢接通電話:「爸。」
電話那頭厲聲罵道:「廢物!不學無術就算了,還霸凌弱勢群體,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貨色……」
陸子漆冷笑一聲:「我是我媽生的。」
電話那頭暴怒:「別提你媽,你媽就是個二流貨色,才生……」
周圍路過的女生們,滿臉鄙夷地看向他,快步走開,小聲道:「就是那個偷拍女生的,真惡心……」
陸子漆用力把手機往地上一摔,眼前一陣陣發黑,一股腥甜湧向喉嚨。
無數人的聲音在他腦中回響:惡心、二流貨色、廢物、紈绔……
原來陳語默比任何人、比陸子漆自己都更早看透他,可她曾經還是抱住他卑劣的靈魂,聲嘶力竭地無聲告白:「陸子漆,我知道你是個二流貨色,但我喜歡你。」
陸子漆蹲下, 蜷縮成一團,無聲痛哭。
11
宋聲朗神神秘秘地要送我禮物,我到了他公寓門口,卻聽見一個清亮的女聲說:「我喜歡你, 宋聲朗。」
然後是宋聲朗低低的笑聲。
我深吸一口氣, 用力推門。宋聲朗聞聲回頭, 卻神色羞赧手忙腳亂道:「不是,我隻是測試。」
房間內並沒有其他人,我不解地看著他。
宋聲朗清咳一聲,道:「我設計了一個專屬你的音頻文字轉換軟件。」
接著先是一個稚嫩的女童聲叫著媽媽爸爸,然後那聲音一點點成熟變化,最後停到二十歲左右的年紀, 開朗地對我說道:「陳語默,好久不見。」
我的眼睛逐漸模糊,原來宋聲朗早些時候問我要小時候的聲頻和這些年的聲帶檢查報告是為了這個。
宋聲朗輕輕擁住我,眉眼是凜冬遇春般的清冽溫暖:「這隻是開始,後面腦機接口技術更安全成熟便捷時,你可以選擇要不要直接發出自己的聲音。我會繼續努力的。」
我靠在宋聲朗懷裡,調出音頻配上語氣道:「我現在就要發出自己的聲音。」
宋聲朗道:「什麼?」
我開朗笑著大聲道:「宋聲朗,我喜歡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宋聲朗神情微滯:「你是認真的?還是因為感動?」
我搖頭笑道:「因為我現在知道,真正值得喜歡的人,會給你十足的安全感, 會把愛送到你面前, 你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夠了,而需要你卑微的聲嘶力竭證明的,都不值得。」
我忙著調試軟件,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便道:「宋聲朗幫我接電話。」
宋聲朗接過電話視頻, 卻手語凌厲又隨意地罵了句髒話, 笑得不屑。
又道:
「現在這是默默專屬於我的手語。她隻喜歡我。
「以前偷拍視頻裡給你的, 隻是你的犯罪證明。」
視頻這頭卻出現一雙男人的手,修長分明,手語凌厲又隨意地罵了句髒話,笑得不屑。
「年宋」我莫名其妙地接過一看, 卻是陸子漆,他憔悴了很多,眼睛泛著紅血絲。
陸子漆結結巴巴地一邊打著不熟練的手語, 一邊喉嚨發顫地說道:「陳語默我錯了,我知道你當初打給我的手語是……」
我漠然打斷道:「我當初喜歡過你,但現在不喜歡了。」
陸子漆聽見我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愣, 眼淚卻流了下來:「我正在學手語,可我是不是又晚了一步……」
陸子漆真心抱歉還是假意悔過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我已經不相信空心人的眼淚了, 他們的心就像篩子, 所有愛意隻能填滿一瞬, 然後摔得粉身碎骨。
我道:「我和我男朋友正在約會,請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說完直接掛斷。
宋聲朗有點得意地看著我,又裝酷攤手道:「約會, 就這樣?」
我笑著捏過他的下巴,輕撫他的喉結,將吻一點點加深:「這樣夠不夠?」
宋聲朗在我耳邊喘息,熱氣縈繞:「不夠, 永遠都不夠。」
年少不知餍足,反正冬已過,我們還有大把春光來糾纏浪費。
我和姐姐出生那日,接生婆告訴娘親,雙生子是妖物,必須溺死一個。娘親心 軟,瞞著爹爹將體弱的我養在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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