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認回安家的第二年,假千金安雲溪傷了眼睛。
爸媽和哥哥將我迷暈,送上了手術床。
他們要摘我眼角膜給假千金。
哥哥說:「雲溪的眼睛不能等,下個月她有舞蹈演出!」
「反正安夢平常也不愛出門,就算她看不見,我們也能養她!」
爸媽在一旁附和:「隻是個小手術而已,沒什麼事兒!」
他們不知道,我是裝暈的。
我早就想擺脫我這雙眼睛了,因為它,能看見鬼。
全是驚悚的,可怕的景象。
1
我躺在病床上,眼睛纏著一層紗。
病房裡沒有其他人,我能感覺到。
直到安雲溪的聲音響起,她聲音帶著哭腔,柔柔弱弱。
腳步聲傳來,有人攙扶著她。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爸媽媽會把你的眼睛換給我!」
「以後我做你的眼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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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急切地安撫她:「雲雲,剛做完手術,醫生說千萬不能流淚!」
「小夢,你勸勸你妹妹別難過,你就算看不見,爸媽也會好好養著你!」
我平靜得很,大概見我如此面無表情,那位豪門貴婦媽媽拉上我的手。見我不動聲色地抽回,病房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我微笑著:「妹妹,別哭啊,沒事的!不就是當個瞎子嗎,我應該可以的吧!畢竟我不像你,還需要跳舞,彈鋼琴,畫畫!」
別裝哭啊,現在還不到你哭的時候呢,等你能拆了紗布後,會哭到絕望的!
許是我一直這麼安靜,少言,我能聽到安雲溪嗫嚅了下嘴唇,但沒說出話。
也是,我該大哭大鬧,憑什麼她一個假千金,佔我身份多年不說,如今還奪走我的眼睛。
一直沒說話的哥哥出聲:「安夢,我會給你打五萬零花錢,你想要什麼跟我說!」
看看,他把我當小姑娘,拿我一雙眼睛,是用零花錢打發我,還是掩蓋內心的愧疚?
他以為我不知道,安雲溪前幾天隨手買的一個包就幾十萬。
我看不見他,卻能直直地面朝他的方向。
輕聲開口:「是不是太便宜了?」
他有些驚疑:「你說什麼?」
「我說,會不會太便宜了,五萬買我一雙眼睛給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我的,親哥哥?如果,是哥哥的愛人,那我勉強可以接受。」
場面一下子落針可聞,聽到他們說不出話,我嗤笑一聲。
直到爸爸厲聲:「你,你在胡說什麼!陰陽怪氣,隻不過是雲雲有事,沒時間排隊等著角膜捐贈,你等等就是!」
是啊,她下個月要舞蹈演出嘛,瞎子怎麼跳舞,她哭著鬧著要自盡,所以隻能先拿走我的眼睛!
安雲溪大概是楚楚可憐,她最喜歡這種把戲。
「姐姐,你在說什麼?我知道你怨我佔了你的位置,可是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會抱錯!我把爸爸媽媽都還給你好不好?可是你不該這麼說哥哥!」
她踉跄著摔倒了,眾人驚呼:「雲雲,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不允許你這麼說!這個家永遠有你的位置!」
「安淮,快抱著她回病房!醫生說她剛手術完,情緒不能激動!」
他們簇擁著她過來,又懷抱著她離去。
總算安靜了,我摸索著起來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有風吹動,樓下大樹上樹葉簌簌作響。
走到窗邊這點距離對我來講,不是太困難!
2
因為我練習了很久。
在安家的別墅,我日復一日地練習。
安家很大,大到二樓有全家的臥房。
還有安雲溪的舞蹈房,書房,畫室和琴房。
沒有空餘的地方來安置我,他們將我安排在一樓佣人房的旁邊。
剛回家的時候,安雲溪說收拾一間房來給我住,收拾著收拾著,她哪個也舍不得。
舍不得她的畫,她的鋼琴,她的舞蹈,我便在一樓住了兩年。
而我之所以願意回來,是因為我覺得高端的富人別墅區應該不會有那麼多髒東西吧!
可是我沒想到這一帶的詭異,比我見過的其他的詭異還要驚悚!
我不愛出門,是因為外面實在太可怕,盡管我已經習慣,但總是有冷不丁的驚悚畫面出現!
所以他們不喜歡我,覺得我性格溫暾,不夠活潑討喜,可我對著那些東西,怎麼活潑開朗!
他們或頭破血流,或斷肢殘臂,或張著血盆大口,伸著胳膊瞪著眼珠。
我做夢都想擺脫這一切,可是我做不到自戳雙目。
要不是那唯一看得過去的女詭異幫我,我怕是早就瘋了自盡了。
我隻能閉著眼,屏蔽這一切。
若是安家家人足夠關注我,定然發現我經常戴著眼罩在花園的躺椅上。
不光如此,我在房間裡都是戴著黑色的眼罩。
我將自己當成一個盲人,訓練了很久。
久到就算我是個瞎子,也可以在整個別墅區自在地穿行。
我也試過最遠到別墅外的馬路上,打車,出行。
輕車熟路。
我還自學了盲文。
訓練了自己的聽力。
我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最後不需要我自己動手,卻是我的家人拿走了我的眼睛。
我瞎了。
黑色的世界真幹淨啊,隻有純黑,沒有別的嚇人的,可怕的一切。
3
出院的那日,所有人都在等著安雲溪拆繃帶。
他們應該很激動,安雲溪可以重見光明。
我也很激動,我如願聽到了一聲悽厲的叫聲,響徹整個走廊。
醫院這種地方,最容易看見那些東西,所以我從來不來,除非病得要死了。
小時候受點傷,發點燒都是硬抗,要不就隨便吃點藥。
養父母也不會帶我花錢看病,要說我這眼睛,就是十二歲那年發高燒後出的問題。
醫生們緊急推著安雲溪去做檢查。
安雲溪還在尖叫著揮舞著手臂:「有鬼啊,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醫生說安雲溪可能是做完角膜移植手術後,產生的融合性幻覺。
安雲溪的尖叫沒有停,直到醫生給她打了鎮靜劑。
這很正常,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是這樣,直到三個月左右才逐漸適應,不再尖叫。
因為尖叫的話,養父母會把我當成瘋子,會打我,會不給飯吃,他們說瘋子換不了高彩禮。
安雲溪這種豪門長大的嬌嬌女,大概得尖叫多久呢,會不會真的被嚇瘋。
爸媽和哥哥顧不上我,陪著安雲溪去檢查。
我被保姆和司機接回了別墅,這裡是我的小天地。
我很順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保姆張媽同情地開口。
「小姐,有什麼需要你就喊我,導盲杖我放在旁邊了!」
晚上安雲溪還是回來了。
她是被安淮抱進來的,因為我聽見門口傳來安雲溪的撒嬌聲。
「哥,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走,就是剛才在門口又看見幻覺嚇了一跳!」
我正在聽著電視的聲音,新聞裡播報著帝國集團的大少爺傅寒聲不日將回國。
終於要回來了,真讓我好等。
4
一家人高興地交談,直到看見客廳端坐的我戛然而止。
安雲溪好奇地上前:「咦,姐姐,你在看電視?呀,我忘了姐姐你看不見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向來如此裝模作樣,記得我剛回來的時候,她表面上拿我當親姐妹,卻在一次生日宴會上找了幾個同學,將我扒得隻剩內衣扔到泳池。
還大喊著姐姐,我不知道你沒穿泳衣,穿內衣怎麼能下水呢,你沒有泳衣就先穿我的!
爸媽見後隻嫌棄我丟臉,卻沒人看見我背上縱橫交錯被養父母打的傷痕。
人群笑鬧,我狼狽離席。
我不是沒反抗過,隻是力量甚微,一巴掌抽過去,未動她分毫。
反被她畫了紅腫傷,引得爸媽將我關在小黑屋一天,太可怕了。
她表面溫柔淑女,背後卻陰狠地質問我到底為什麼要回來!
「明明安家隻有我一個千金,為什麼你要回來?」
是啊,我為什麼要回來呢?因為養父母要把我賣給四十歲的男人當續弦。
我以為父母是拯救我的光,不承想他們隻是淺一點的深淵。
安淮語氣軟了些:「不過幾個月,已經給你排上了角膜移植的手術!阿夢,我希望你不要介懷,雲溪是個舞蹈家,她的人生不能被耽誤!」
我轉向他,指了指電視:「是不耽誤下個月舞蹈演出,還是不耽誤傅少爺回國以後的接風宴?傅家和安家千金的婚約,你們是打算嫁我,還是她?」
許是沒料到我這般直白。
安淮沒有出聲,安雲溪急切地開口:「姐姐,我和寒聲哥哥的婚約,我,我把他讓給你,我隻要在爸爸媽媽身邊就可以!」
「那怎麼行?傅家見過你,怎麼能讓來讓去?你當豪門聯姻是兒戲?況且小夢現在看不見,她怎麼配得上傅少爺!」
媽媽的聲音拔高又轉小,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直到我輕笑著出聲:「傅家的接風宴,我也要去。」
爸媽沒有說話,安雲溪過來挽著我的手臂。
她的聲音清脆可人:「當然啦,姐姐,你不說,我也會帶你去,我要向你介紹寒聲哥哥,如果他同意,我就把婚約改成你,反正你才是安家真正的千金小姐!」
「別這麼說,雲雲,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我不再聽他們安撫著安雲溪的話,摸索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隻是他們一直竊竊私語:「接回來以後就一直溫溫吞吞,不愛說話,這眼睛看不見以後,更是性格乖張,當初就應該直接放在另一個別墅裡養著。」
「看不見還想出門,也不怕丟人!」
隻是安雲熙馬上要笑不出來了。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表盤。
八點了,每天晚上八點,安家還會有個人出來。
5
安雲溪的叫聲響徹整棟別墅,她指著天花板。
「啊啊啊,那邊有個嬰兒,會爬的嬰兒,他湿漉漉的,啊啊救命啊,有鬼啊!」
我回房的時候就把電視放成了動畫片,每天晚上這個小不點都會爬出來。
他是我見過的最不嚇人的詭異了,隻那一嘴牙有點驚悚。
誰家嬰兒有一嘴牙啊!
安雲熙不行了,她可能嚇尿了。
因為我聽見我媽大喊保姆去收拾地上的水漬。
場面很亂,哥哥捂著安雲溪的眼睛:「閉上眼睛,雲雲,是幻覺,都是幻覺!過會兒就好了。」
他抱著她上了樓,安雲溪的尖叫聲響了一夜,他們陪著她直到她睡著。
一夜好眠。
這幾日安雲溪不敢出門,她成日指著空氣大喊有鬼。
爸媽又心疼又疲憊,他們安排了心理醫生給安雲溪做心理疏導。
告訴她隻是幻覺。
隻不過在安雲溪喊出一個水泥鬼的時候,爸爸大概是臉色變了。
因為我聽見他陰沉的腳步聲,還很快撥通了電話。
而在她再次指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長發女鬼形容的時候,媽媽手中的杯子落地。
發出歘的一聲響。碎片四濺,有一片濺到了我的腳邊。
都是老熟人了,這幾個最會折騰人,尤其是折騰安家人,他們會擺出各種恐怖的姿勢和表情,甚至整夜在床頭披頭散發用白眼盯著你。
饒是我剛回安家的時候,也心驚膽戰了好幾天。
所以爸媽他們就定義了我孤僻,不愛說話。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都是因為奪走我的眼睛導致的啊!
光用錢砸出來的手術,有點副作用也正常吧!
6
傅家的宴席這日,安雲溪挽住我的胳膊,這兩天經過心理暗示,她好像好了很多,但我還是感覺到了她手腕的顫抖。
怕是又看見什麼了。
她借口眼睛剛手術,戴了副墨鏡,其實那一點也沒用,頂多害怕的時候閉上眼睛,別人不會發覺。
傅寒聲出場的時候,人潮洶湧,聲音很大。
難怪傅少爺出國隱匿幾年不歸,原來腿受傷了,現在他坐著輪椅。
有人唏噓著怕是治不好,可能以後都要坐輪椅出行了。
安家像是才知道這個消息。
因為有人提及傅安兩家婚約的時候。
我被安雲溪推了出來,她驚呼著:「哎呀,姐姐,你沒事吧!你別急啊,我這就帶你去見寒聲哥哥!他是你的未婚夫呢!」
爸媽對視了一眼,向別人介紹我。
「這是小女安夢,安家的長女,傅家和安家小時候指腹定的未婚妻!」
「她這眼睛最近受了點傷,等角膜手術後,就能恢復了!」
我並未說話,嘴角微勾,感覺有人在注視著我。
一句冷哼聲傳出:「殘疾配瞎子,絕配!安家原來是絕代雙驕吶!」
母親在一旁扶著我的手變緊,她悻悻地說不出來話。
我循著聲朝傅寒聲走過去,伸出手:「你好,未婚夫,我叫安夢!」
場面一度安靜下來,良久,他回握住了我的手,一把將我拉到他的腿上。
眾人打趣,兩人看起來真恩愛吶,什麼時候結婚。
場面再度熱鬧起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傅寒聲腿上到了別處。
「你還想一直坐著?」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哪怕看不見他的臉,但我沒瞎之前在電視上看過。
五官凌厲,俊朗不凡。
和那個女人很像。
我摸索著起身:「我看不見,坐著也好,安全!」
他有些輕笑,拽著我的手腕將我安置在沙發坐下:「你就是安家認回來流落在外的女兒?倒是比那假的有意思!」
我點點頭:「這不重要,我早就想見你了!你的腿受傷,查到幕後兇手了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我能感覺到他緊盯著我。
我再次出聲:「和我合作,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左邊腰上有個胎記,還有……」
他突然俯下身湊近我,有溫熱打在我耳邊。
「哦,你要什麼?」
「要整個安家!我要成為安家的掌權人!」
他輕喝一聲,走到了遠處,端來一杯水。
我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漣漪,那個女詭異說得沒有錯。
傅寒聲,真的是他的兒子!他沒有腿殘!
那剛才在大廳裡和傅總站在一起舉杯的傅夫人又是誰!
7
傳聞傅寒聲的父親和母親是年少夫妻,恩愛多年。
從未有過緋聞,兩人生育了二子一女。
傅寒聲是老大。
如果,傅夫人一直沒換過人,傅寒聲也沒有什麼繼母,那之前一直糾纏我的女詭異,又是誰?
許是見我沉思未動,傅寒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我。
「你到底是誰?是真的安家人嗎?」
「如假包換!」
他就是我一直等著的合作對象,是我的幫手。
我有把握,讓他相信我。
正思索著如何開口,詢問他母親的事。
被尖叫聲打斷。
「啊啊啊,好多鬼,他們要來抓我,好惡心,啊啊,你後面,它沒有頭,啊啊啊!」
我皺了皺眉,安雲溪還是沒有憋住。
等我們下去的時候,爸媽已經火急火燎帶著她回家。
眾人議論紛紛:「長得好看,怎麼看著不正常,難道精神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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