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可我爸,我這個渣爸。


也有他倔強的一面。


怕老爺子再逼他生孩子。


他幹脆做了結扎。


他是獨子。


這輩子,老爺子就隻有兩個孫女。


一個正統,一個私生。


老爺子認正統,渣爸認私生。


但無論哪個,都沒有得到正常的成長環境。


我穿越來後,就想掙脫這看似天然的關系。


而白卓,這輩子都掙脫不了。


12


我媽被救了過來。


我仔細看她,還是那個她。


沒有外來靈魂穿進。


經歷過生死,她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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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握著她的手,哽咽承諾:「我很快就會與朱麗莉辦理離婚手續,然後與你結婚,咱們做正經夫妻。」


這是我媽一輩子的期盼,不過,看她的眼神,應該已經不想要了。


她不看我爸,看我。


眼裡盡是脆弱。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摸上她的頭。


書裡有這麼一段,出生在重男輕女家庭的小三姑娘,最渴望的就是被父母輕輕撫摸著頭,就像父母對待弟弟們一樣。


可直到她為了家裡奉獻了所有,也沒有得到這一撫摸。


而我穿來後,第一時間就給了。


她詫異過,但很快就欣喜接受。


誰,不想做個被疼的孩子呢?


我們母女親昵的樣子,讓我爸很吃驚。


之前,我媽隻把這一面留給他,求他憐惜。


如今,她不肯了。


當一個女人不在男人面前展示脆弱,這就說明,這個女人不想再要這個男人了。


我爸的眼裡盡現恐慌。


他想支開我,給我使眼色。


我堅定地搖頭:「爸,我媽更需要我。」


他向我媽求助,我媽對他點頭:「嗯,我隻想要悠悠。」


她,隻想,要,悠悠!


我爸破防,嗷的一聲,跑出了病房。


老爺子走了進來。


我媽見是他,緊張不已。


我倒是不怕,遞給他一把椅子。


他坐下後,表情嚴肅,但聲音還算溫和,他說:「說吧,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隻要給朱麗莉出具諒解書。」


我媽不知所措,看向我:「我答應過悠悠,她當家,她給我做主,我什麼都聽悠悠的。」


老爺子把目光轉向我,帶上了嚴厲,也帶上了警告。


我不怕,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對面。


無視他的威壓,緩緩開口:「諒解書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滿足了即可。」


他沒想到我如此冷靜,一點不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


逼視了我一會兒,見我不變顏色,他緩緩開口:「說說看。」


我一字一句開始提要求:「第一,抹去我和我媽在這裡的痕跡,給我們辦理新的身份,能讓我們挺直腰板的身份,也讓我爸找不到的身份。」


老爺子挑了下眉毛,他沒想到我第一個提的是這個要求:「你們要離開,你媽能離開你爸?你能離開祁斯年,還有那個什麼黑一群?」


他嘴角流露出嘲諷,好像我和我媽這樣的人,見到有錢男人,就應該像貓看到耗子一樣,死抓著不放。


但他想錯了。


他斜眼看我媽。


我媽表態,說聽悠悠的。


他轉向我,面上盡是鄙夷。


我不理,提出下一個要求:「第二,諒解書可以給,但朱女士該給的賠償要有,我媽好好的身體,能活到一百歲的身體,被她傷害成這個樣子,她得給夠賠償。」


老爺子嚴肅起來,看我的眼神也少了蔑視。


我的要求合理,合理,合情。


他點了頭:「賠償我出,一千萬,夠不夠?」


「五千萬」,我討價還價:「一分不能少。」


老爺子的臉抽抽了一下,眼神也兇狠起來。


但我不怕,直直地看他。


他眯眼:「你真的隻有十八歲?」


我自嘲:「如果你從懂事起,就被人嘲笑是有媽生沒爹養的孩子,你就不會這麼問了。」


老爺子一聽,面露尷尬。


他終於想起了,我不僅是小三的女兒,我還是他的親孫女。


他點了點頭:「五千萬就五千萬。」


按理,我是第二順位繼承人,該得的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我要這個數,並不多。


老爺子很快把思路捋順。


看我的眼神裡,也多了一份憐惜。


可,我不需要。


我提出了第三個要求:「我要黑一群他爸犯罪的證據,我知道您有。」


黑一群他爸黑白通吃,但這個玩法的祖師爺是老爺子。


老爺子一愣。


前兩個要求他能理解。


這第三個要求?


我給出解釋:「在我被白卓帶人孤立,被逼得活不下去的時候,是黑一群陪伴我走了出來,又幫我實現願望。」


有點誇張,但也是事實。


「他對我有恩,我要回報這份恩情。」


老爺子手顫了起來。


他滿眼不可置信:「你是小三的女兒?怎麼會懂得知恩圖報?」


他指著我媽,一臉地瞧不起。


我鎮定自若:「您雄韜偉略,都能生出那麼渣的我爸,我媽隻是沒有身份,怎麼就不能生出懂得感恩的我?」


老爺子矮了下去,精神上矮了下去。


他比誰都懂。


爹媽在上,孩子不一定在上。


爹媽在下,孩子不一定在下。


不應把爹媽和孩子畫等號。


好一會兒,他同意了。


我狠狠舒了一口氣。


我另一個願望要實現了。


13


這個願望其實很簡單,就是去掉小三女兒的標籤,遠離這裡的亂七八糟。


重新賦予自己一個身份,創造一個嶄新的光明正大的人生。


隻是,我沒想到我這個人生裡,還得帶上個拖油瓶。


拖油瓶由「小三媽」變成了「媽」。


我和毒女士都有了新的名字。


我叫方正,她叫方光明。


我帶著她去了另外一個城市。


在這個城市裡,誰都不認識我們。


我們隻結識友善的人。


我進入當地的一所非重點高中。


用我掌握的考試技能,考上了當地的一所不錯的高校,學習喜歡的專業。


方光明女士學起了畫畫。


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躺在搖椅上搖,滿意地欣賞自己的畫作。


有時候,她覺得日子有點奢侈,便問我:「閨女,你說,我連你舅舅們都不聯系了,是不是有點太狠?」


我反問她:「舅舅們會為了你,去給人做情夫嗎?」


光明女士不說話了。


她的弟弟們,一個也做不到。


她很快就裝作了然:「為他們犧牲了大半輩子,夠了!以後不想他們啦。」


我摸摸她的頭:「光明女士,說好凡事聽我的哦。」


她點頭:「那必須的,好日子都是聽閨女得來的。」


其實她真正想問的是她爸。


當時,我對她也提了條件,想跟著我走,就必須與過去一刀兩斷,不僅和我爸,還有她爸。


她猶豫了很久,選擇了跟我。


我成了編程員,與老爺們一起工作。


高中的經歷告訴我,我能與男人們能相處得更好,無關男女之情。


同時,我還兼職業餘小說點評師,多數時候給作者提個醒,這樣寫有點不合邏輯,但對於再常辣眼睛的作品,也不敢嘲笑了。


番外:黑一群


黑一群以為這輩子,他都是黑色的。


他在媽媽的冷漠下長大。


他無數次疑惑,為何他媽媽不像別人的媽媽那樣疼愛孩子?


後來他才知道,不是媽媽不好。


是給他生命的另一個男人不好。


姥爺疼他,叫他不要和媽媽計較。


他明白事理,不會與一個滿身創傷自顧不暇的可憐女人計較,他隻會與那個男人計較。


七歲知道身世後,他的人生就隻剩一個目標:


把那個男的一家送進去。


他以為他會花很長時間才能完成。


誰知道,高考前半年,那個男的就和他媳婦進去了,雙雙無期。


知道消息後, 他媽崩潰大哭。


但哭過後, 開始學著對他好起來。


他知道,是姥爺和他媽媽說是他做的。


他親自把生身父親送進了監獄。


媽媽為此, 對他改觀了。


她把他和那個男人區別開來。


那男人該挨千刀。


但他還是自己的兒子。


他沒有否認這份功勞。


他太渴望母愛了。


姥爺對他更加疼愛。


他過上了一直渴望的日子。


隻是,他常常會想……


那個同桌,那個母親被捅了的同桌。


她忽然消失了。


他懂, 那是白家對她的保護。


她也因此,再不用頂著「小三女兒」的頭銜艱難過活了。


他好想她。


但不找她,就是對她最大的保護。


番外:祁斯年


祁斯年不懂, 他的父母就為了三個項目的利潤,就把他給定了出去。


還是定給一個「小三」的女兒。


他想不通,小時候想不通,長大了仍然想不通。


他內心煩躁,用冷眼應對這個世界。


直到那個小未婚妻,拿著物理題來問他。


他才發現,原來小三的女兒, 也不是隻會裝乖巧、隻會撒嬌哄男人、隻會算計、隻想讓男人給她做牛做馬。


她像其他女生一樣,在努力創造自己的人生。


那一刻,他心動了。


對她, 也更加維護。


之前也有維護。


她以為高中那些人隻是孤立她嗎?


如果不是他幹預,白卓會帶著兩個跟班,對她實施真正的霸凌。


可那小姑娘, 不知情也不領情。


她一心隻想提高成績。


誰能幫她,她就笑著臉,提著美食去求教。


可憐兮兮又讓人敬佩。


罷了,幫幫她吧。


否則, 她去找別的男生,他不舒服。


誰讓, 他們祈家對待伴侶不能二心呢。


他大哥就是因為玩弄女性,被他父母給送了出去。


讓他成了名義上的長子。


隻是, 參加白家一個家宴,他卻丟了未婚妻。


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她。


她改名了。


叫方正, 與她媽堂堂正正地生活在另一個城市。


再沒人罵她是小三的女兒了。


她們母女生活得很好。


彼此關心,彼此扶持。


仿佛隻有彼此就夠了。


怎麼能夠呢?


我開始尋找合格的經理人, 一找到,我就去找方正。


她不需要伴侶,我需要。


番外:白向山


我的女兒白悠不願意叫我爸爸, 她背地裡和別人說我是渣男。


渣男?


我拼了命護住她,讓她得以出生。


又挨了老爺子打, 讓出利潤, 給她定了門好親事。


我爸就慌了,他死死抱住她不放。


「可沒」她卻不領我的好。


一心籌劃著離開,後來還把她媽也帶走了。


她媽, 那可是我的情人啊。


我這一生隻有兩個女人, 一個妻子,一個情人。


兩人都給我生了女兒。


但最後,我卻成了孤家寡人。


妻子出獄後就和我離了婚。


大女兒白卓留在國外。


我想和情人結婚,如她的意。


可她不見了。


白悠也不見了。


我動用了很多力量去找, 可隻要有一點線索,很快就會消失。


我知道是有人在阻止我。


我沒想到是老爺子。


老爺子呵斥我:「死了這份心吧,那孩子隻想過沒有你的人生。」


沒有我的人生?


可我是她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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