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說:「本宮向來公平,不會刻意為難誰,隻是國有國法,宮有宮規,大家各司其職是本分。昨夜瑩貴人為何受寒?便是有人玩忽職守,讓瑩貴人連一口熱水都喝不到!竺亭你好生聽著,務必將此事告知皇後娘娘,不能因為本宮病著,就任由刁奴欺主!」
竺亭聽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怒道:「誰守的夜,還不出來認罪?」
能不生氣嗎?她本是來下套的,卻被我反將一軍,不得不親自把留在鍾粹宮的釘子拔出來。
竺亭走後,瑩貴人欽佩道:「原是死局,竟被娘娘借刀『殺』人了。」
「贏過一次,妹妹現在還怕皇後嗎?」
她搖頭。
我說:
「這便是了,但凡是人做事,就不可能沒有紕漏,隻要有紕漏,就定然有反擊的法子。便是大權在握寵冠六宮的皇後,也並非無懈可擊。
「你不怕她,才有贏她的機會。
「她讓你靜養,你便好生養著,不必著急拋頭露面,我要讓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9
皇上對沈寧並非毫無感情,若她還活著,這後位自然就是她的。
如今她雖然走了,敏承的太子之位也無人可動搖。
若瑩貴人能兼具沈寧和蘇毓靈的優點,那她寵冠後宮隻需要一場驚豔的邂逅。
瑩貴人想在過年的宮宴上露臉,我卻將目光放在春狩上。
她本就生得嫋娜風流,彈琴跳舞似她本就該做的事,不夠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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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沈寧給我做的弓,沒想到多年後,輪到我來教別人了。
瑩貴人學了一整個冬天的射箭,不僅身體好起來,精氣神也更足了。
我是後妃中為數不多會騎射的,往年春狩皇上都會帶我去。隻要我能去,瑩貴人就能去。
今年蘇毓靈卻借口我病體難支,將我從名單裡剔了出去。
瑩貴人慌道:「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們還要再等一年嗎?」
我挑眉:「急什麼?」
她見我胸有成竹,鎮定下來。
「娘娘有對策了?」
我笑道:「墜兒,拿我的弓來。」
春寒料峭,御花園裡沒什麼人。
我挽弓對準新開的桃花,那是蘇毓靈最寶貝的一棵桃樹。
我松開手,開得最豔的那枝桃花也應聲而落。
墜兒將那花枝遞給我,連連稱贊我的技藝又進步了。
我拿著那枝桃花,不出意外看到了蘇毓靈鐵青的臉。
她沒發作,因為她身邊站著皇上。
皇上的相貌算不得凌厲,說話做事卻常出人意表。
他沒問我在御花園射箭的罪,反而問蘇毓靈:「皇後不是說賢妃身子不好嗎?」
蘇毓靈臨危不亂:「賢妃因著身子不好,已有半年沒來給臣妾請安。」
皇上沒再說什麼,他的眼神落在我的弓上,他說:「不可再犯。」
我見好就收,跪下謝恩。
離開御花園前,皇上又說:「既然賢妃的身子好了,這次春狩便隨朕一起去吧。」
我明白,他這是睹物思人了。
這把弓是沈寧的,皇上心裡清楚,但他不在乎我玩這些小把戲去爭他的寵。
似貓兒狗兒圍著主人求愛憐,越別出心裁的那個越容易達成目的。
10
狩獵向來是男人的遊戲,後妃大多留在大營等皇上滿載而歸。
故而當我帶著瑩貴人換上騎裝出現時,眾妃的臉色都難看極了。
我便罷了,往年我都這麼穿,誰都看厭了。
可瑩貴人卻讓眾人眼前一亮,自然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信嫔嘲弄道:「還是妹妹心思靈巧,會不會的另說,該扮的扮上,像那麼一回事就行。」
她這麼一說,皇上眼中的興致便減了大半。
太祖馬上得天下,騎射對皇室而言有不尋常的意義,想用騎射爭寵必須拿出點真本事,不容戲謔。
信嫔是為了打壓瑩貴人才這麼說的,可蘇毓靈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凝重起來。
我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所謂欲揚先抑,沒有信嫔的打壓,瑩貴人還得另尋機會表演。
可現在就不同了,信嫔一番話,已經替她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瑩貴人不作辯解,她看向天空,飛鳥近時,她挽弓搭箭的動作行雲流水,漂亮極了。
一箭穿雲而上,飛鳥落下,她得意地回頭看信嫔,神採飛揚的模樣十分動人。
當夜,皇上便召幸了她。
自此之後,瑩貴人寵冠六宮,不出半年,詔晉為嫔。
瑩嫔今非昔比,對我卻格外敬重。
不知是她長進了,還是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
總之,一切都按我所設想的那樣發展,蘇毓靈的恩寵被分了大半。
恩寵被分走了,權力還遠嗎?
瑩嫔在雪夜裡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膝蓋就疼。
她還那麼年輕就傷了身體,忍痛時梨花帶雨的模樣,格外令人憐惜。
內務府克扣她炭的事,被皇上親自翻了舊賬。
此事交給內務府總管去查,營造司的主事倒了大霉。
重刑之下,營造司主事交代,一切都是聽竺亭的吩咐。
皇上親自下旨發落竺亭去了浣衣局,蘇毓靈又逃過一劫。
這回連墜兒都沒忍住:「竺亭還能越過皇後擅作主張?」
雖然我也沒想著憑這一件事就扳倒蘇毓靈,可皇上對蘇毓靈的回護之意依舊令我心浮氣躁。
我深吸一口氣,逼自己靜下來。
蘇毓靈不會白白吃虧,她會更兇狠地反撲,我還得接招呢,可不能亂。
想是這麼想,卻還是開了窗,任由夜裡的涼風灌進來。
墜兒擔心我著涼,卻也無可奈何。
勸了半天無果,她突然一笑,說:「娘娘任性的時候,更有活人氣兒。」
11
活人氣兒是有了,病也來了。
御醫說我是風邪侵體,給我開了一個月的藥。
苦得我快暈過去。
墜兒趁機道:「下次那窗關不關得我說了算!」
「全聽墜兒姑娘的,下次你就是將那窗封了,我也沒有二話。」
說笑間,皇後宮裡來人,宣我去見。
墜兒憂心忡忡:「娘娘您本就風寒,出門再吹吹風,恐怕夜裡就要燒起來。」
可皇後宣召,我不得不去。
況且,我也想知道蘇毓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坤寧宮靜悄悄的,蘇毓靈獨自一人坐在花廳煮茶。
我一見她紅潤的臉色,心中頓感不妙。
竺亭是她的心腹,她再冷心冷情,也會為折了趁手的工具而惱怒,斷不會是這春風得意的樣子。
她見我臉色蒼白,笑得愈發開懷。
「賢妃剛打了勝仗,既除了竺亭,又除了本宮安排在營造司的人,本該得意才對,怎的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我咳嗽一聲,反唇相譏。
「皇後娘娘剛輸了一場,也不見娘娘傷神。」
她將煮好的茶放到我面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下一場贏回來就是,何必耿耿於懷?」
我嘆氣:「聽娘娘這話,是胸有成竹了。」
她笑道:「盧歲安,你向來愛當好人,不是救這個就是救那個。這次本宮就成全你,你是想讓你身邊那個小宮女活,還是想讓瑩嫔活?」
什麼意思?
蘇毓靈故作驚訝:
「怎麼,賢妃不知道嗎?
「你身邊的墜兒姑娘,有個相好。
「瑩嫔進宮前,也有個相好。
「偏偏那兩個男子,如今都在紫禁城。」
宮女雖然能出宮嫁人,但那也是出宮後的事。隻要她還在宮中,她就是屬於皇上的,不可同任何男子有私情。
蘇毓靈剛說完,墜兒便想下跪。
我攔住她:「好好站著。」
縱然心中已是驚濤駭浪,我卻不願意讓蘇毓靈看出來。
「皇後娘娘要我選一個人活?這可不像娘娘的行事風格。」
「哦,本宮都是如何行事的?」
「自然是,斬盡殺絕。」
「賢妃將本宮想得太壞了,若本宮如此毒辣,賢妃當初如何活得下來?」
自然是因為我大伯當時正替皇上領兵賣命,雖然我的命不值錢,可我若死了,我大伯難免會揣測皇上的態度,惴惴不安的將領如何打勝仗?
蘇毓靈還真是什麼話都好意思說,我冷笑一聲,正想譏諷幾句,卻見屏風後似有人影閃動。
原來如此!
怪不得她要我選,瑩嫔就在屏風後看著呢。
要麼我和墜兒主僕失和,要麼我和瑩嫔離心離德。
無論我怎麼選,總是一個輸。
好毒的計策。
這麼多年過去,她依舊如此,不僅要害命,還要誅心。
就如她當年偏偏要用我的手來除掉沈寧。
墜兒或許不懂蘇毓靈的算計,但她明白瑩嫔才能幫我復仇,她跪倒在我腳邊,哭道:「娘娘不必為了奴婢為難,奴婢哪能和瑩嫔娘娘比?娘娘隻管保下瑩嫔娘娘就是,奴婢心中絕無半句怨言!」
蘇毓靈見狀,也不催我,慢悠悠地飲下一杯熱茶。
我扶起墜兒,冷笑一聲。
「我不選,我要她們兩個都活。」
12
蘇毓靈明明可以將她們一網打盡,為何要多此一舉,找我來演這一出戲給瑩嫔看?
大費周折隻為了離間我們?
這說不通。
唯一的解釋是,蘇毓靈有更想要的東西。
墜兒不過一個宮女,真把事情捅出去,皇上說不定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幹脆給她賜婚。
至於瑩嫔……
說什麼老相好,頂多一個舊相識罷了。瑩嫔說自己出身低,也隻是相較於京中貴女而言,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便是曾有芳心暗許的人,也不可能越界。
而皇上對喜歡的女子向來寬容,瑩嫔撒撒嬌賣賣痴,說不定也就混過去了。
蘇毓靈明白,她捅破墜兒和瑩嫔的事,未必能討到好,反而可能引火燒身。
「皇後娘娘不妨直說,您到底想要什麼?」
蘇毓靈突然嘆氣:「歲安,你小時候明明是個傻孩子,如今卻伶俐得讓我害怕。」
我笑彎了眼睛。
「皇後娘娘說過,蠢就是罪。這句話,歲安可一刻都不敢忘。」
13
蘇毓靈要我替竺亭頂罪。
我答應了。
墜兒一路惴惴不安,剛回到寢殿,她就跪下請罪。
「奴婢並非故意瞞著娘娘,奴婢和孫郎雖然自幼相識,可近些日子才在宮中重逢……奴婢隻是沒有想到,他剛和我要了帕子,皇後就知道了。」
我扶起她:「巧合太多,想來他也不是良人。」
墜兒苦笑:「今日皇後一提起這事,奴婢就明白了,這哪是良人,這是圈套啊。奴婢蠢,活該受罰。娘娘還有血海深仇要報,怎能為了奴婢前功盡棄?」
「墜兒,沈寧不會覺得你的命比她的賤。」
我初入王府時,不過是個和奴婢差不多的侍妾,盧家也剛有官身,九品芝麻官,算得上什麼?何況那當官的還隻是我大伯。
沈寧若捧高踩低,就不會把我當親妹妹養。
「我是有仇要報,但那不代表我能用無辜之人的命來填。
「若我真的不管不顧,何必同她鬥智鬥勇,一包毒藥送她走便是。
「可你也清楚,若我真的用毒,那整個後宮都要被清洗。」
不是因為蘇毓靈的命值錢,而是因為皇上的命貴。毒能送到皇後嘴裡,便能送進皇上嘴裡,無人可以承擔這種風險,自然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墜兒若有所思,卻還是為我答應蘇毓靈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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