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周年那天,老公和青梅在國外出差。
我等了一天,隻等到了花店送來的一束水仙。
次日,我在醫院醒來,小青梅發了他倆情侶蹦級的視頻。
兩人緊緊相擁,從高空一躍而下,雙雙跌落湖光山色中。
她配文道:在高空做了一場白日夢。
我苦笑,該夢醒的那個人,是我才對吧。
1.
一進家門,許羿就揉著胃坐進沙發裡。
「薇薇,蛋花酒釀煮好了沒?」
「在國外這半個月,胃一直不舒服,難受死了。」
放在以前,這個時候,我肯定會噓寒問暖,然後端上暖胃的蛋花酒釀,看著他喝下去。
但現在,我在陽臺上,繼續往畫板上塗抹油彩,紋絲不動。
他有些詫異,蹙起眉頭,從旅行箱裡拿出一個鞋盒,打開遞到我面前:
「給你帶了禮物,看看,喜歡嗎?」
銀灰色七寸細高跟鞋,我不喜歡也穿不了的款式。
我掃了一眼,便轉開視線,繼續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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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羿耐心告罄,把鞋盒扔在地上,抓住我的手:
「不就是七周年那天沒陪你嗎?禮物也買了,也安排人送花了,還要怎樣?」
我平靜地看著他,「禮物是你選的嗎?」
他眼裡閃過一絲心虛,很快又消失不見,「是蘇凌選的,女人的東西我也不懂,就讓她幫選了。店員推薦的高奢當季新款,怎麼,這也有錯嗎?」
「花也是她選的?」
「她剛好安排國內的助理做事,就一塊安排了,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掰開他的手,放下畫筆,淡淡道:「什麼也不鬧,我們離婚吧。」
許羿眉頭一挑,臉色陰沉下來,「陳薇,你在耍什麼臭脾氣?」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有必要像小姑娘一樣矯情嗎?就因為一個紀念日沒陪你,就要鬧離婚?」
「我和蘇凌在國外是工作,我們辛辛苦苦四處奔波談項目,你舒舒服服在家呆著,還要無事鬧三分?」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扯松領帶,壓抑住怒火道:
「我剛下飛機,懶得跟你吵架,我去洗澡,你自己冷靜一下。」
昂貴的銀色高跟鞋,東一隻西一隻散落地上。
我不禁苦笑,許羿他忘了,我有腿傷,根本穿不了高跟鞋。
他忘得真快啊,哪怕這腿傷,還是因為救他才落下的。
那年他被綁架,在綁匪轉移地點的時候,找到機會從車上跳下來,跑到我住的小巷子裡。
眼看無路可逃時,碰到兼職下夜班的我,我一把抓住他往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跑。
綁匪緊追在後,眼看就要暴露行蹤,緊要關頭我一咬牙,抱著他滾到地庫裡,小腿骨折落下舊傷。
我們因此相識相愛,他拒絕了家裡安排的聯姻,執意娶了我。
而蘇凌,正是他青梅竹馬的聯姻對象。
2.
蘇凌和他門當戶對,從小愛慕他,兩家本有意聯姻。
奈何我這個灰姑娘從天而降,許羿一頭扎進來,非我不娶。
娶了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孤女,許羿在家族內鬥中瞬間落了下風,差點被許父前妻生的長子擠出董事會。
許母因此恨毒了我,我生下兒子後,才看了一眼,她就派人抱走了,說是要親自撫養,可不能長歪了。
念念六歲了,我能見到他的時間,少之又少。
我不是沒拼過鬧過,根本沒用。
在他們看來,能讓我進門,名正言順做了許少夫人,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至於其他,純屬妄想。
許羿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別每天除了畫畫,就是胡思亂想。你也操心一下念念,再這樣下去,蘇凌都比你像做媽的。」
原來他也知道啊,比起我,蘇凌更像是念念的媽媽。
兩年前,蘇凌回國,成為公司合伙人,也成了許羿最大的助力。
兩人形影不離,就連出差,都住同一間套房,說是晚上要開會。
而蘇凌,更是深得許母喜愛,出入許家如同自己家一樣,許家那邊有關念念的事情,我還要靠她轉達。
前陣子,念念開家長會,蘇凌告訴我一個錯誤的時間。
我趕到時,家長會已經結束了,蘇凌牽著念念的手,正在和老師道別。
老師向蘇凌笑道:「見到您才明白,怪不得許念這麼優秀啊!」
念念親密地偎在蘇凌身邊,兩人臉上都是甜甜的笑意,任誰看,他們才是母子。
想到這兒,我輕輕扯動嘴角,「那不是挺好,這樣我們離婚後,蘇凌也不用再費心和念念培養感情。」
「夠了!」沒想到我再次提起離婚,許奕開始忍無可忍。
「我到底要跟你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我和蘇凌在一起是工作,是工作!這幾年你知道我有多難嗎?大哥差點把我擠出董事會,要不是蘇凌幫我,你以為你還能舒舒服服地當少奶奶?」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再生二胎,就給你撫養,是你自己肚子不爭氣!」
我其實不想和他提半個月前的事,但積壓的情緒卻難以抑制。
我冷笑道:「是,你說的對,我肚子不爭氣,所以流產了。」
許羿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與許羿對視,卻被無聲流出的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他的表情。
「水仙花,七周年那天,你送給我的,是水仙花。」
「哐啷!」
許羿手裡的茶杯跌落地上,在地毯上彈起來又滾落一旁。
3.
水仙花是我一生的噩夢。
十七歲那年,爸爸病逝,為治病欠下高利貸,媽媽整日愁眉不展。
除夕那天,我用攢了幾天的早飯錢,在街上買了一盆水仙花。
因為爸爸病逝,家裡不能有紅色喜慶的東西。我想,有了這盆開得熱鬧的水仙花,也算有一點過年的氣氛。
我捧著水仙花走到樓下時,媽媽剛好從七樓一躍而下。
追債的人把她堵在家裡,逼債不成強暴羞辱,她衣不蔽體跳了樓。
剛好摔落在我面前。
漫天血紅,水仙花跌落地上,白色花朵散落在血色裡。
水仙花濃烈的香味混合著血腥味,如刀刻在我腦海深處,成為最可怕的記憶。
我和許羿在一起後的第一年,他無意間買了一盆水仙花回來。
我進門看見水仙花後,瞬間犯病,渾身抽搐,呼吸困難說不出話。
他嚇壞了,抱起我在街上跑了好久,才打到車去醫院。
後來,聽我說了水仙花的事情。
他流著淚緊緊把我摟在懷裡,「薇薇,我會一直陪著你,陪著你忘掉這些事情。」
究竟何時起,他的誓言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的噩夢成了他和青梅闲聊的談資。
我最不堪的記憶,成了蘇凌殺死我的武器。
九年,我以為的救贖,原來隻是另一個深淵。
許羿抓住我的手,「你什麼時候懷孕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輕輕抽回手,「還沒來得及發現,你的水仙花就到了,我被送到醫院,才知道流產了。」
許羿懊惱地責怪我,「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
我冷笑道:「難道不是因為蘇凌送的水仙花?」
許羿猶豫片刻,拿過手機,撥通了蘇凌的電話。
「蘇凌,那天你讓助理安排送給薇薇的花,是什麼花?」
電話那邊傳來蘇凌的聲音,「啊?花啊,羿哥你等等,我問下小王。」
片刻後,她輕快道:「小王說是水仙,公司後勤採購了一批水仙,品質特別好,就給嫂子也送了一份最好的,怎麼了?」
「...沒什麼。」
許羿掛了電話,張了張嘴,聲音艱澀,「薇薇,這是個意外。」
我覺得好笑,他打這個電話,無非是想給事情找個合理的解釋。
蘇凌沒讓他失望,這個解釋果然合理。
謊言之所以能騙住人,並不在於謊言本身有多高明。
而是有人需要這個謊言來自欺欺人。
我不說話,定定地望著他。
眼前這個人,和當年在醫院摟著我哭的許羿,真是一個人嗎?
他轉開視線,不敢看我。
原來他也會心虛啊,自欺欺人也沒那麼容易是不是?
我突然笑出了淚花。
他松開握緊的拳頭,輕飄飄道:「沒了也好,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也不適合生孩子,更別說自己帶孩子了。」
4.
可能是不想面對我,許羿換好衣服,猶豫一下道:「你身體不好在家休息吧,我回老宅看看媽和念念。」
七年婚姻,我們無數次爭吵。
每次爭吵後,他就會回老宅,讓我自己在家「冷靜」一下。
等他回來時,我們絕口不再提之前吵架的事,就算是天下太平。
然而這一次,他回來時,我並沒有如他所料「冷靜」好了。
等待他的,是一座空房。
他離開後,我腹痛輕微出血,又去了醫院。
醫生說,因為之前流產恢復的不好,情緒不穩定引起子宮收縮,導致輕微出血。
我住了五天院。
五天裡,許羿隻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在外面消了氣就回來。」
原來,我的消失,在他看來,隻是賭氣的離家出走而已。
一個剛流產沒多久的人,不值得他半分關心。
我出院那天,碰到許羿扶著蘇凌從婦產科門診出來。
四目相對,許羿連忙松開了扶著蘇凌的手,片刻後,又不悅道:「你怎麼在這兒?讓你回家你不回,然後還跟蹤我?」
我眼神從蘇凌的小腹飄過,「恭喜,為了孩子順利上戶口,趕緊同意離婚吧。」
蘇凌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嬌羞地錘了一下許羿。
「哎呀,嫂子你別誤會,都怪羿哥,都說了隻是生理痛,非要我來醫院檢查。」
我懶得陪她作戲,轉身要走。
許羿卻一把拉住我,伸手去拿我手中的醫院病歷袋,「你怎麼了?」
我攔住他的手,淡淡道:「我來復查,拿了些藥。」
蘇凌又咬起嘴唇,「嫂子,對不起,都是我不會辦事,上次花的事,害你流產。」
我看向她假裝無辜的表情,不管是花也好,蹦級視頻也好,給我發和許羿住一個套間的事也好。
高明嗎?
並不。
她和許羿的親密,是許羿給她的權利,她刺向我的利刃,是許羿親手遞給她的。
我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和蘇凌爭高低。
或許是想到我流產的原因,許羿態度軟下來,放低了聲音,「你現在回家嗎?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帶蘇凌一道回公司。」
我搖搖頭,「工作比較重要,我自己回家。」
許羿松了一口氣,「那我開完會就回家。」
我說的回家,是回自己的家。
5.
媽媽去世後,我賣掉了原來的房子。
搬到遠在城市另一端的郊區,買了個深巷裡的小院子。
當初我把被綁架的許羿撿回家,他留下來照顧斷腿的我。
這一留就是兩年,一直到結婚前我們都住在這個小院子裡。
這幾年來,小院早已荒廢,我網上下了開荒保潔單子,保潔上門整理衛生,我去了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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