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四年,在別人眼裡,我性格開朗,交友甚廣。
一旦離開某個特定環境,誰都不會想起我。
因為我抗拒別人的靠近。
反正都會離開,何必浪費時間互相琢磨。
我討厭慘了兩個人相處中慢慢展示缺陷然後分道揚鑣的過程。
我告訴自己,無論哪一種愛,都是虛無縹緲的,並不值得我去追求。
我拼命工作賺錢,錢能給我安全感。
可一旦停下腳步,那個被拋棄的小女孩還是會在夢裡出現。
她仍像那隻渾身汙跡的流浪貓,會悄悄扒拉著窗戶偷看在家人懷裡睡覺的寵物貓。
20.
那是二十八歲的生日,我給自己訂了一個蛋糕。
回家路上,一輛車失控,我為了救一個女孩……
蛋糕碎了,救護車來了。
視線的盡頭,女孩的媽媽流著淚心疼地把她摟在懷裡,不斷地親吻她。
好羨慕啊……
好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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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羨慕啊……
這麼多年過去了,原來心裡那個空洞真的沒辦法用物質填滿。
我衝過去推開她的時候,也許根本不是出於什麼救人的善念。
隻是想快點解脫的欲望積壓太久。
意識渙散之際,白色佔據了我的全部視野。
年輕的醫生不斷嘗試吸引我的注意。
可我完全集中不了。
身體逐漸失去知覺。
嗅覺卻在一瞬間意外的靈敏。
除了消毒水和血液混合的味道,我隱約還聞到柚子的清香。
也許是個剛和同事吃著柚子聊著天的醫生。
他們的生活,有那麼多可以依靠的親人,朋友,同事。
而我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好羨慕啊……
21.
「唐玖,唐玖……」
元瑢在叫我。
我緩緩睜眼,床邊五個人擔心地注視著我。
我揉揉眼睛,湿噠噠的。
「哎呀,覺都不讓人睡,你們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吧。」
元瑢壓抑著怒火低吼,「什麼覺啊你非得在浴缸裡睡!」
我一怔,昨晚我和他說完話後確實回來泡澡來著。
嚴緒語氣無奈,「唐玖,你暈倒在浴缸裡了。」
我訕笑著解釋:「練習了下憋氣,沒想到失敗了。」
「沒有好的借口就別說了。」
賀祈冷下臉,連「姐姐」也不叫了,說明真的很生氣。
行了,都別裝了。
我收起假惺惺的笑容,「所以呢?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梁砚推了推眼鏡,「我們同意來這,是為了幫你回到自己的世界。」
「哦,那我是不是應該對你們感恩戴德,跪下來磕幾個響頭。」
沈黎蹙眉,「你明知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是的。
我明知道他們是真心想幫我。
可我就是想逼他們討厭我,憎惡我,遠離我。
這樣我才能毫無負擔接受自己的命運。
看,就是因為我不好他們才離開我。
看,就是因為結局是既定的分離,所以我一開始沒有投入是正確的。
22.
「梁砚說得對,我是個膽小鬼,我就是缺愛,可我非得裝做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掀開被子,光腳下床。
元瑢想要扶我,被我拂開手。
我慢慢走到落地窗旁,俯瞰著樓下公園裡玩鬧的孩子。
「他們相愛二十多年,他們明明之前那麼疼愛我,可不到一年。」我回望他們,眼神空洞無光,「一年的時間,就像魔法一樣,所有感情都消失了。」
我自嘲著,「我好像隻是他們養的寵物,不想養了,就扔掉。」
「姐姐……」
我無視賀祈,看向沈黎,「我記得你問過我,即便是寵物,相處久了也該有點感情,我攻略你多少次,為什麼一點都不留戀。」
他仿佛意識到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臉色霎時慘白。
「我也好想問問我爸媽,為什麼可以對我毫不留戀?」
「我哪裡做的不好,我犯了什麼錯,為什麼突然對我那麼冷漠,為什麼Ṫũ̂⁻要丟下我不管?」
「我很乖的,我一點都不麻煩,我什麼都可以學……」
淚腺瞬間崩塌,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仿佛又回到小時候,被爭吵的他們互相推搡給對方。
我辛苦築建起的安全屋,戴了好多年的面具,原來這麼容易瓦解碎裂。
「不是你的錯,唐玖,你沒錯。」
我已經分不清誰在說話。
有一股力狠狠地攫住我的心髒。
從頭頂開始,這個世界逐漸塌陷。
整個世界閃爍著紅光,耳邊恍惚聽到滴滴滴的心電監護儀警告聲。
刺激的消毒水味道縈繞鼻尖。
身體劇烈的疼痛迫使我彎下腰,跌坐到地上。
淚眼朦朧間,我看見他們朝我這個方向不斷敲打著什麼。
我們之間隔著一層透明的屏障,連元瑢這個所謂的系統管理者都被隔離在外。
我知道,我把自己困住了。
隱約間,我還能聽到他們勸慰我的話語。
訴說他們對我的愛,對我的欣賞,稱贊我的優秀……
可是沒用啊。
「可你們這樣有什麼用!你們在這裡給我足夠的愛和關心有什麼用!」
我忍著疼歇斯底裡地吼道。
不,別說出來,不要再傷害他們了。
「我在現實裡還是一個人!」
不要讓他們可憐我。
「你們……都是假的。」
放棄我吧,我不值得。
23.
意識漸漸模糊,我看著自己的手掌,竟然變得透明起來。
現實裡的我應該快堅持不住了。
「唐玖!學姐!」
元瑢?
他叫我什麼?
我眼前白茫茫一片,卻仍然能聽到元瑢在說話。
「起碼,起碼我不是假的,我一直在等你。」
「你倒是回頭看看我啊。」
元瑢,對啊,好熟悉的名字。
——唐玖學姐,你、你好,我是 28 級醫學院腦科學專業的元瑢,比你小一屆……
——那個,畢業快樂,可以和你合張影嗎?
大學畢業典禮,眉清目秀的男孩在室友的鼓勵下送給我一大捧鮮花,羞澀地Ṭū́ₔ求一張合影。
然後,再沒有然後。
他靜靜地躺在我的通訊錄裡很多年。
是節假日唯一會給我發祝福信息的人。
我換了號碼後,依然有個陌生號碼會堅持不懈地在新年零點祝我新年快樂。
也許是瀕死前的走馬燈,我記起了很多生活裡忽略的人。
一直關心我健康的上鋪女生。
這麼多年還掛念我的專業導師。
總是邀請我一起吃飯的房東奶奶。
……
我把自己藏在安全屋的時候,原來錯過了那麼多。
「唐玖,求你,不要放棄活下去。」
那個聲音染上了哭腔,近乎絕望地求我。
「元瑢……」
我呢喃著。
「我還是喜歡你瞪我的樣子。」
仿佛抓到浮木的溺水者,我緩緩籲出一口氣。
24.
閃爍的紅光終於停止,方才逐漸透明的軀體恢復如初。
緊攥心髒的疼痛感慢慢消退。
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透明障礙也消失了。
我又看到了元瑢,白茫茫中,隻有元瑢。
他看起來比我還疲憊,眼底的熱切灼燒著我。
我想,我應該相信他一次。
看在他堅持不懈救我那麼久的份上,我信他真的在現實裡一直等我。
即便最後騙了我也沒關系。
我要學著邁過那道坎。
沈黎說,嚴緒說,賀祈說,梁砚說,我那麼聰明,那麼優秀,我才二十八歲,我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
「我想……」
眼眶又熱又漲,我的淚水湧了出來。
我明明是想開心地說出這句話的。
「我想活下去。」
「元瑢,我想活下去。」
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終於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好。」
他語氣堅定,緊緊擁抱住我。
「我陪著你。」
25.
這個世界恢復正常,其他四個人又出現了。
在最後一刻,我決定和他們一起補過我二十八歲的生日。
梁砚親自做了蛋糕。
我調侃他,「不愧是天才,連做蛋糕也這麼有天賦。」
賀祈告訴我今晚會有流星雨。
「姐姐,這可是幸運的象徵。」
我知道,這個元素是元瑢可以控制的。
但我還是很開心。
「是的,我很幸運。」
點上蠟燭,嚴緒讓我許願。
我閉上眼,誠心許下願望,然後吹滅了燭火。
「許的什麼願?」沈黎問,末了又補充,「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沒事,心誠則靈嘛。」
「第一個,希望你們都能在自己的世界裡獲得幸福。」
「第二個,希望以後的日子裡,我能好好愛自己。」
「第三個,希望八十大壽,能在夢裡和你們再聚一次。」
我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將其深深地印在腦海裡。
「謝謝。」
「再見。」
最後,我的眼神定在元瑢身上。
「而我們,會在現實裡重逢。」
26.
康復訓練三個月,我終於可以出院。
這段時間,元瑢一直陪著我。
出院那天,他紅著臉被一眾護士推進我的病房。
這個場面過於熟悉。
我笑著喊他,「小學弟,又來求合照啊?」
他愣了下,旋即揚起嘴角,「是,也不全是。」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元瑢摸了摸鼻尖,眉眼含笑,意氣風發。
「不知道憑借唯一的 5 分好感度,我可不可以,和你做朋友?」
他話裡的小心翼翼讓我一怔。
他知道我之前對親密關系的抗拒,不會那麼輕易接受戀人關系。
「好啊。」
我挽上元瑢的手臂,拉著他往外走。
「作為我的第一個朋友,我請你吃頓好的。」
他回握住我的手,輕聲說著。
「唐玖,這一天我好像在夢裡見過。」
「以後會天天見的。」
我不會忘記以前的痛苦,我會帶著內心的那個小女孩一起往前走。
我也會珍惜每一個對我好的人。
「元瑢,謝謝你。」
「這三個字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以後,也許,會說另外三個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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