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回房間睡覺啊。」


「回哪個房間?」


「就……我和小芙住的那個套房啊……」


身體突然被他扯進懷裡,他低頭直直看著我:


「沈南枝,我們什麼關系?」


「夫妻呀……」


「夫妻,你讓我獨守空房?」他問我。


「我……」


他拉著我的手,走到自己房門前,快速打開了門。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整個人突然被他壓在門後。


他急切地吻了上來,呼吸急促,甚至帶著些不明所以的情緒。


我緊緊抓著他保持重心穩定,他手滑至我腰間,開始解扣子。


我反應過來,氣喘籲籲抵著他肩膀,阻止他:


「周雁回,今天不行……


「我……我還有事要忙……」


他低頭,目光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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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什麼?」


我解釋:「明天約了幾個投資人談娛樂公司融資事宜,企劃案有幾處地方還要修改。」


「差多少錢,我投。」


他手指摩挲著我的下巴,呼吸滾燙:


「周氏旗下也有娛樂公司,你想練手,劃給你就好了,不必這麼麻煩。」


「我不要,再說,你的公司你自己管就好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做好。」


我自是拒絕了,平常劃他的卡買點東西沒什麼,零用錢我自己也負擔得起。


至於生意上的事,沈家已經得了不少益處,我自己私心並不想多依靠他。


周雁回眸光一頓,神色暗淡了一度:


「沈南枝,我們什麼關系?」


他又提了這個問題。


「夫妻呀……」


他死死盯著我,目光中帶著滿滿的質詢:


「為什麼來巴黎不告訴我?我有跟你說過我來法國出差吧。」


「我沒想那麼多啊,再說法國那麼大,我哪知道會在一起……」


「娛樂公司的事,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你每天那麼忙,跟你說這些幹嗎呀?」


他直直望著我,緩了緩情緒,又問道:


「好,那遇到秦月和許煙,你為什麼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一臉無語:


「你們有私情?」


「沒有。」


「那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反問。


是他有病?還是我有病?我不生氣還有錯了?


是他有病!


這人一整天好像就一直別別扭扭的樣子,臉又冷又臭。


「周雁回,你到底在氣什麼?」


他呼吸起伏,目光淡到沒有任何溫度:


「沈南枝,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丈夫,還是合作伙伴?


「你的所有事,從不分享給我,關於我的事,毫不在乎,我給你的幫助,你分毫不收。」


面對他的質問,我試圖放平心態和向他解釋:


「我隻是覺得我們都有各自的工作,沒必要相互打擾。你說過你外面沒有別的女人,我又何必自我懷疑,至於公司的事,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事,為什麼依靠你呢?」


他驀然冷笑一聲:「所以,你就想劃清界限是嗎?」


「不是你……你怎麼這麼想?」我無奈。


他突然提高聲音,兇巴巴質問我:


「所以,我從來不是你的依靠,隨時做好了離婚的準備,是嗎!」


「你兇什麼兇!」


一瞬間,我又委屈又氣:


「你有病吧!周雁回,莫名其妙的!」


從小到大,爸媽都沒這麼兇過我,誰還沒個脾氣了。


「我就是隨時做好了離婚準備,滿意了吧?」


我氣得踢了他一腳:


「我把你當成合作伙伴,當成床搭子,今天沒有需求。起來,我不想和你睡一起。」


我怒氣衝衝摔門離去。


16


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我做錯什麼了?他憑什麼對我發脾氣?


「枝枝姐,你和小叔吵架了?」小芙小心翼翼試探。


「他有病!」


小芙默默拿起手機。


「不許聯系他!」


氣不過,我拿出手機,將周雁回拖進了黑名單。


第二天談完公司的事後,我直接訂了回國的機票。


好在談判竟出奇地順利,幾個投資人都表達了強烈意向,回國具體敲定細則。


回國的飛機上,小芙終沒忍住問:


「枝枝姐,我們走不需要跟小叔說一聲嗎?」


我冷哼一聲:「別提他。」


小芙忙捂上嘴,許久,又戳了戳我:


「枝枝姐,跟你說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吧。


「林映雪前些日子不是帶娃逼宮我大伯母嗎,你猜怎麼著,今天她突然自己找到我大伯母去求她,結果摔倒流產了。」


我一時有些震驚:「怎麼會流產?」


「這還不是最精彩的,我大伯母什麼魑魅魍魎沒見過,直接帶她去醫院檢查,結果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懷孕。之前懷孕也是假的,所以今天這出就是要把鍋甩到大伯母身上,然後道德綁架她。


「大伯母後來順藤摸瓜,找到了幾個月前我哥喝醉酒的監控,發現他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林映雪扶著他進的房間,醉成那個樣子怎麼能行,我哥根本就沒碰她,全是她自導自演的,周千序真是最大的冤大頭。」


「竟然是這樣……」我真的是萬萬沒想到。


小芙想說什麼,猶豫許久,終於沒忍住開口問我:


「枝枝姐,我知道你和小叔隻是商業聯姻,你和我哥青梅竹馬那麼多年的感情,事情真相大白了,他也沒有背叛你,你……還會考慮他嗎?」


我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不會。」


「為什麼呀?」


「不吃回頭草。」


不知為什麼,婚禮上周千序將我拋下的那一刻,心裡的愛和喜歡,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17


飛機落地後,我直接回了娘家住。


「吵架了?」爸媽見我情緒不對。


「才沒有,我回自己家住不可以嗎?」我嘴硬。


用晚飯時,家裡門鈴響了。


「喲,雁回來了。」


我有些意外,他之前不是說要出差一周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剛下飛機,來接枝枝。」


「正好,剛開飯。」


我爸又朝我喊了一嗓子:


「枝枝,雁回來了。」


我頭也沒抬,自顧扒拉著碗裡的飯。


周雁回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看著我:


「枝枝。」


「幹嗎,我家沒準備你的飯。」我冷哼一聲。


「你這孩子,不就添雙筷子的事嘛。」


我媽教育我,又吩咐保姆添了碗飯。


我默不作聲地幹著飯,周雁回在一旁時不時給我夾著菜。


我氣哼哼故意不吃他夾的菜。


爸媽見氣氛不對,也沒敢細問,隻和周雁回聊著工作上的事。


用完晚飯,他悄悄牽過我的手,語氣帶著些討好:


「枝枝,回家好不好?」


我氣呼呼甩開他:


「回什麼家,這就是我家。」


他軟下語氣:「我們的家。」


我冷哼一聲:「誰跟你我們,你是我,我是我。」


第一次冷戰,我越想自己越沒錯,都是他在無理取鬧。


更不能他隨便說句好話,我就乖乖和他回家。


第一回合,我完勝。


周雁回走後,我媽開始審問我:


「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撇了撇嘴:「我要和他離婚……」


我媽大手一揮:「行,媽媽支持你。」


我蒙了:「你都不攔一下嗎?」


我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你是真想離婚嗎?」


「我……再考慮考慮……」


我尷尬地玩著手指。


「周雁回對你不好?」


「也……也不是,就是他莫名其妙跟我生氣,我又沒做錯什麼,他憑什麼兇我?」


我跟我媽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媽,你說我是不是很委屈?」


我媽聽罷無奈嘆了口氣:


「傻孩子,你是沒做錯什麼,但人家也沒什麼錯啊。


「你們是夫妻,不是搭伙過日子的伙計,是最親密的關系,你所謂的相互獨立,那是不可能的,就說你剛談好的融資,投資人那麼痛快地點頭,有多少是看中你周雁回妻子這個身份呢?


「說白了,你想跟他過日子,他想跟你談感情。


「他這樣,是在乎你,也希望你同樣能在乎他。」


我媽的話,方讓我的腦子轉了轉彎。


「那……那他可以跟我好好說呀,非要發脾氣嚇人……」我還是忍不住吐槽。


「嗯,那是他不對。」我媽贊同。


「那我就這樣握手言和嗎?」我還是有些不服氣。


「那看你,想作就作吧。」


18


第二天,我照舊忙完自己的事回家。


隻不過,竟在我家門口遇到了周千序,看樣子,是特地在等我。


「枝枝,我等你很久了。」


我看了他一眼:「你以後別來了,我爸媽看見你就有氣,我怕他們控制不住揍了你。」


他低垂著眉眼,喃喃解釋:


「枝枝,我……我沒有碰林映雪,一切,都是她在陷害我的。」


「我已經知道了。」我回。


「我們……我們……」


他猶豫幾秒,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枝枝,你和我小叔離婚吧,我們結婚好不好?」


「周千序,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從小到大隻喜歡過你一個人,我們明明可以結婚的……」


他緊緊抓著我,聲音裡也帶著顫抖和不甘:


「枝枝,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你真的不要了嗎?


「我們重新來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相識二十幾年,我們是朋友,是親人,是戀人。


從小到大,有什麼事他第一個會想到我,有什麼好東西也是會偷偷留給我。


很多年前我就知道,我們長大後會結婚。


我一直很慶幸,可以嫁給一個心裡眼裡都是自己的人。


可年少的感情,有時候真的經不起考驗。


「周千序,你知道嗎,從你沒有堅定選擇我的那一刻,我就徹底放下了。」


我望著這個同我糾纏了這麼多年的人,心緒復雜:


「我想嫁的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遇事隻會懦弱逃避,哭鼻子的男孩。」


周千序頹然松開了我的手臂,沉默許久,他問我:


「可你和小叔商業聯姻,沒有感情,會幸福嗎?


「幾年前秦家提過聯姻,小叔拒絕了,他說他有喜歡的人。


「枝枝,我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但他這個人,想要的東西不得到是不會罷休的,一個心裡裝著別人的人,他又怎麼會真心對你呢?」


我愣在那裡,久久沒有回神。


周雁回說過,他外面沒有別的女人,那心裡呢?


19


我不知道周雁回是何時出現的。


「周千序來幹嗎?」他問我。


我心緒煩亂:「他說讓我離婚,跟他結婚。」


肩膀突然被他死死抓住,周雁回目光冰冷而危險:


「離婚?沈南枝,你想都別想。」


我氣得直抬腳踩他:


「不離婚,等你四十歲的時候我才三十,到時候我就找一個二十歲的小鮮肉養著!」


他咬了咬牙,我繼續火上澆油:


「等你老得走不動了隻能坐輪椅的時候,我就把你們拴樹上,讓你看我跟別的老頭跳廣場舞!」


周雁回被氣得不輕:


「想氣死我是不是?」


「就是氣死你!」


我再也忍不住,本來昨天都要原諒他的,今天又莫名一肚子火:


「周千序不過是前任而已,不像有的人,心裡還裝著得不到的白月光。」


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白月光?」


我斜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拒絕秦家聯姻,是不是因為有喜歡的人?」


他一愣,神色稍稍緩和,竟然勾著唇角笑了笑:「是。」


媽的,他承認得倒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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