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抿了抿唇角，深吸一口氣，將那晚的事，隻要是我記憶中有的，全部告訴了秦墨。

秦墨目光微微一滯。

他盯著我，喉結忽然滾動，問道：

「明珠酒店，619 房間？」

「兩個月前，十九號？」

我點點頭。

是的，我打死也不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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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後悔……

我不該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更不該一時傷心就喝大了，更不該走錯房間……

我兩手捂著眼睛，手心卻包不住眼淚，刷刷刷地流下來。

「為什麼傷心？」秦墨問我。

我面色一滯，咬緊唇。

秦墨將我的手拿開，看著我的眼睛問我：「是不是因為我？」

我眼睫輕顫，「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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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我就是難過！

秦墨當時已經回國了，卻不來見我。

我嚴重懷疑，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猜的——」秦墨低沉的聲音，輕輕劃過我的臉頰。

我：？？？？？？？

難道他早就知道，我喜歡上他了？

這不太可能吧！

我悄悄打量著秦墨，秦墨唇角浮起一抹溫柔的淺笑，「你繼續說。」

說，說接下來發生的事嗎？

我埋下頭，臉頰微微發燙，「沒什麼……我就記得我睡了一覺……」

然後，醒來後，衣衫不整。

以及，還有不能說的。

「隻睡了一覺是不能懷孕的。」秦墨揉了揉我的腦袋，低笑道。

我懷疑他在嘲笑我傻……

但我沒有證據。

「我知道……」

其實，還不止那樣。

我那殘缺的記憶裡，我似乎有把男人當成秦墨。

然後，你們懂得……

啃了，也咬了。

而且還摸了。

反正，我就把我這些年，想對秦墨做而又不敢做的事，全做了。

我不好意思詳細說，就直接說了結果。

反正，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唉，我不想騙秦墨。

如果他因此嫌棄我，我也認了！

然而，當我悄悄抬起眼眸時，隻見秦墨雖然臉色復雜，但並不難看。

俊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瀟瀟，這種事，男人不想，你再努力也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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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

那我的肚子，是怎麼大的？

充氣充大的？

「你不用這麼安慰我。」

我輕輕抽泣了一下，垂下眼，「那晚一定發生什麼了……」

至於那晚的男人……

我這輩子也不想見到他。

想著，秦墨低沉的聲音透著篤定，在你耳邊響起：「瀟瀟，那晚的男人，其實是我。」

我臉色一怔，對上秦墨俊美的臉。

頓時，我滿眼都是不可能。

我咬緊下唇，沉默半晌，坦誠說道：

「好吧，我承認，如果真的是你，我會很開心，但你不用拿這個安慰我。」

我要是這也信，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秦墨說他喝醉了，一個喝醉的人，這麼可能讓我懷孕？

他聽見這話，反問我，「那讓你懷孕的人，給你感覺了嗎？沒有吧。」

我傻了。

他怎麼知道。

頓時，我臉色緋紅，「你說什麼呢！」

秦墨怎麼跟我討論這個！

他他他他他想幹嗎啊！

「因為我當時喝醉了，什麼也沒做，你當然沒感覺。」

秦墨摸了摸我的發頂，低笑道。

我咬唇，憋紅了臉。

秦墨為了頂鍋，開始無所不用其極了嗎？

「可是周周告訴我，男人……如果很……事後也有可能是沒啥感覺的。」

我瞅著秦墨，正兒八經的說道。

一瞬間，我看見他的臉黑得難看。

我的心一沉，難受了起來。

他一定是覺得我分析得很有道理，也從僥幸變成了不得不信……

「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墨託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

然後，一字一句的告訴我：「餘瀟瀟，你以後會為剛才的話後悔的。」

我蒙了。

這不是周周小說裡的男主，專門講的臺詞嗎？

秦墨為了我，連這都用上了？

我心一酸，眼淚啪嗒掉下來。

「怎麼又哭了？」秦墨低沉的語氣有點慌。

我揉了揉鼻子，還不是被他感動到了？

所以，我更不能讓秦墨做接盤俠了。

「秦墨，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肚子有點顯懷了？」

19

鐵一般的事實面前。

秦墨恐怕也無話可說了。

「瀟瀟，有沒有可能，是你胖了？」

秦墨掌心落在我的小腹上，低聲道。

我：？？？？？？？

那我還吐了呢！

「最近天氣熱，腸胃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秦墨握住我的手，我卻感覺他掌心微湿。

「等小區解封，我帶你去做全身檢查。」

我抿緊唇，點了點頭。

好吧。

去醫院也好。

如果檢查出來懷孕，做掉也方便。

不過，有一點，讓我很擔憂。

想著，我看向秦墨，「你之前說我子宮內壁薄，是真的嗎？」

那天秦墨看見我的驗孕棒後，除了生氣，並沒有下一步。

但是，這些年，我們家的體檢，全是秦墨推薦的醫生安排。

他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很正常。

「是。」秦墨點頭。

我眼眶又要紅了，「那怎麼辦？那我以後就不能要寶寶了？」

秦墨抱住我，「不會的，我保證。」

「可是……」

我抽泣著，還想開口，忽然嘴唇一熱。

秦墨的吻，從我的雙唇，再到臉頰，再到眼睛。

他一寸寸地吻去我的淚痕。

好久之後，秦墨才依依不舍的將我放開。

他低沉的聲音哄著我睡下，「乖，不要亂想，我保證你沒事。」

我捏著他的衣角，打湿的眼睫漸漸將眼睛覆蓋上。

這是我三個月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醒來後，秦墨又給我做了四菜一湯。

他說我太瘦了，恨不得一口一口喂我。

我當然拒絕了，又不是小孩。

誰知道——

秦墨倒是變了。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蟹肉，讓我喂他。

救命！

他不是爹系嗎？

「其實我也幻想過被女友關心。」秦墨一往情深地對我說。

我心尖突然軟了一下。

我一直被秦墨寵愛著，卻忘記了回饋。

想著，我主動把蟹肉遞到秦墨嘴邊。

然後，親了他一口。

秦墨長眸發亮，充滿了驚喜。

下一秒，他朝我伸出了手，聲音暗啞道：「靠過來——」

我抿了抿唇，剛要配合他。

他桌上的手機響了。

我瞄了一眼，小區居委會通知：小區解封了。

20

秦墨帶我去了醫院。

我做了全身檢查。

結果，沒懷孕。

肚子是虛胖，跟精神壓力有關。

「那我大姨媽怎麼三個月沒來——」

我小臉皺巴巴地看著醫生。

醫生：「有可能是激素問題，對了，你三個月內，有沒有服用過什麼藥物？」

醫生剛說完，秦墨犀利的鷹眸掃向我。

他問：「那種藥，你吃了多少？」

我鼓了鼓臉頰。

心裡明白，他說的是計生藥。

回憶了好久，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翹起來半數以上。

秦墨無語：「餘瀟瀟，你有沒有常識！吃那麼多……」

我好不委屈，「我害怕嘛！」

怕成那樣了！

常識很重要嗎？

你跟人一夜情試試！

要說秦墨就是冤種……

他控制不住脾氣兇我。

可我一委屈，他又立馬後悔。

然後，他又強調。

我「一夜情」對象，是他——

從醫院開了藥，秦墨就帶我去了明珠酒店。

他動用關系，給我調出了監控。

那晚，他喝醉了，給自己開了一間房。

房門被關好，被我「趁虛而入」了。

我：……

我頓時無話可說了。

那晚的畫面，再一次閃過腦海。

「我咬你的痕跡，還在嗎？」我問秦墨。

秦墨俊臉一滯，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不早點給我看？」我不懂。

秦墨臉色有點復雜。

他低沉著嗓音說：「位置有點尷尬。」

？？？尷尬。

我蒙了一會，接著，鬧了個大臉紅。

正當我想逃離現場的時候，秦墨抓住我，「現在看，也行。」

接著，他低頭愈發肆意地吻我。

他的溫度好像有種魔力，我忍不住動了情。

21

……床單皺得不像話。

秦墨低喘著氣息，滿眼充斥著欲念。

「瀟瀟—— 」

我咬唇，費勁地搖頭，「不行。」

秦墨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盯著我看了好久好久。

半晌，他才從我身上下來。

聲音透著沙啞，「那我再等等。」

我臉頰微微泛紅，低頭默默地系著扣子。

秦墨轉過身，骨節分明的手，幫我整理好衣服，以及凌亂的頭發。

良久，認真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今晚咱們就去見家長。」

什麼——

用得著這麼急嗎？

「夜長夢多，免得你媽整天想給我介紹對象。」

「哈？？？？？？」

我急了，我急了！

老媽，你可真夠意思啊。

不管了，反正就是挨一頓揍而已！

這一次，我勇敢地牽起秦墨的手，帶他回家了。

敲開門，隻見我媽喜氣洋洋一張臉。

我有點慫，下意識將手後移。

可秦墨不讓——

我媽打眼一瞅，看見了。

「隔離兩天，你們甥舅關系越來越好了！這還手牽手了！還十指緊扣……」

老媽臉上越來越不對勁！

立刻，把我倆推了出來！

「你們搞什麼？！」

我們——

我張了張口，秦墨先一步出聲，「欣姐，我早跟您說過……」

「別叫我姐，我不是你姐！」我媽壓低了聲音，怒吼。

秦墨抿唇，爾後緩緩說：「丈母娘。」

下一秒，我媽扶住額頭。

我真擔心我媽會暈倒，忙要去扶著。

結果，我媽拿下手，恨恨地剜了秦墨一眼，「我沒當真——」

「那是你的事。」

秦墨嘴下依舊不留情，我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咳咳……

沒一會，秦墨微微收斂，「我應該多說幾次。」

我媽整個人無語。

19

家醜不能外揚，我們進屋，關門。

接著，就是我爸我媽的審判。

我想著……

反正我喜歡秦墨。

秦墨也喜歡我。

我倆沒有血緣關系。

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就因為我媽認了個弟弟？

哼……

如果我爸媽不答應，我就……

我還沒想好，秦墨緩緩跪下。

我媽嚇了一跳後，還是矜持住了。

我爸沒什麼反應，隻是不悅地眼神微微一動。

我看著矮了半截的秦墨，心忽然疼了。

他那麼驕傲，居然肯為了我下跪。

接著，他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我喜歡瀟瀟，這是時間無法衝淡的事實。我知道你們的顧慮，瀟瀟還小，我無論身體年齡還是心理年齡都大她許多，你們覺得我們不合適，是正常的。」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

我心一沉, 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為什麼這麼說——

我剛想爭辯的時候，秦墨按住我的手, 抬眸看著我爸媽，認真說道：

「不管多久，我願意等瀟瀟。」

一時間, 我的眼眶全然湿了。

秦墨……今年都三十了……

我爸瞅我一眼，發話：「你可老大不小了。」

說話時，他的聲音和態度都有點軟化了。

我看到了希望。

秦墨抿唇，誠懇的說道：「沒事, 聽瀟瀟說, 您大丈母娘七歲, 我隻大瀟瀟五歲……」

剛說完，我爸低沉的一聲：「滾——」

我：……

秦墨：？？？

我媽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地看秦墨一眼。

然後，隻聽見我爸又說：「你倆都給我滾！」

20

「兩個人一起被趕出門, 算是被變相承認了吧？」

秦墨拉著我的手，神情輕松愉悅。

「話說回來, 你爸幹嗎反應這麼大？難道跟我一樣……」

「是的，他當年也被他嶽父嫌老。」

我一時嘴快, 秦墨不高興了。

我踮起腳尖哄他。

好啦好啦。

我永遠也不會嫌你的。

但是, 我也很擔心。

我隻是一個大學生。

而秦墨卻已經年紀輕輕的大學教授了。

我們程度不同, 經歷不同。

以後如果沒有共同語言，可怎麼辦？

秦墨拍拍我的腦袋, 「不會的，誰回家還談工作？」

哦, 那倒是。

但我們的愛好對不上啊！

我喜歡打遊戲，秦墨喜歡…喜歡收集石頭…

誰讓人家是地質學家呢。

秦墨悄悄告訴我，「遊戲他也愛玩，至於石頭, 全送給我。」

啊？

就他家琳琅滿目的大石頭，我可搬不動。

我正想著，無名指被套上一顆綠寶石戒指的。

「不名貴，但它是我第一次上山找樣本，開鑿出來的，我們導師跟我開玩笑, 說這是我地質生涯中的第一塊寶石，我聽了之後就想, 這麼有意義的東西, 一定要給送給我們家小丫頭。」

秦墨徐徐道來，我聽得熱淚盈眶。

「所以……所以……」

「所以我是在求婚。」

秦墨穩重而認真的說道。

我睜大了瞳孔, 心潮澎拜。

但又不是我親舅舅！

「（「」「真的嗎？」

「我可是親手把石頭打磨成戒指了, 你不信我的耐心？」

秦墨笑著問我。

親手……

我目光落下，看向秦墨手心的疤。

「所以，這不是燙的吧？」

「什麼都瞞不過你。」

秦墨伸手，摸了摸我臉頰, 無奈地笑了笑。

我抓住他的手，雙唇輕輕落在他手上的那道疤上。

「秦墨，我以後會好好愛你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