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訂酒店，我本來打算今晚就回去的，看你一眼就回去，我不打擾你。」

商時霽：「……你十個小時航班過來就為了這個？」

我不說話了。

「最近天氣不好，航班延誤取消都是常事，你這個時候跑出國太欠缺考慮……」

像是附和商時霽說的話一樣，下一秒，我手機收到了航班取消的消息。

「航班取消了……」

「……」

好消息，我在商時霽公寓住下了。

更好的消息，他這個小公寓長年隻有他自己，也隻有一張床。

我在他房間打地鋪，我沒帶衣服，穿他的。

夜深，外面依舊雷鳴電閃。

雷電閃過那一瞬，我明顯看到商時霽顫了一下。

隻是不明顯。

這天氣離譜得像有人在渡劫，我看見商時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凌晨兩點，外面下了大雨，依舊打雷。

雷聲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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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起來，猛地上床掀開商時霽的被子鑽了進去，他被嚇了一跳。

「商晏川，你給我滾下去。」

眼看著商時霽就要一腳將我踹下去，這時候窗外閃了一下，緊接著，雷聲響起，商時霽眸光也跟著閃了一下。

我伸手摟住他，輕聲道：「我怕打雷，你就讓我睡床吧。」

商時霽將我的手打掉。

但我知道他默認我留在床上了。

「這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片刻，商時霽輕不可聞地應了聲。

我意識到他初次被送到國外時，才 13 歲左右，盡管我知道爺爺會安排人照顧他，但那種異國他鄉舉目無親的滋味，光想想，我忍不住心疼他。

我又貼上了他的背，用力抱緊他，這時候窗外一聲雷鳴，我清楚感受到了商時霽身體的顫抖。

「商時霽，我害怕，讓我抱抱吧。」

已經很深夜了，商時霽大概沒心思和我計較。

我沒有睡意，因為興奮，我感受到商時霽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我不敢動，怕吵醒他。

第二天，我醒得也比他早，醒來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將商時霽圈在懷裡了，面對面抱著的那種。

他的氣息，還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都讓我覺得幸福。

然而這一切是短暫的。

17

商時霽醒的那一刻，我連忙閉上眼睛。

我能感受到他醒來後呼吸停滯了片刻，好幾秒後開始慢慢地退出我的懷抱。

隻是退出的過程中，我們的身體不可避免出現別的觸碰，直到有那麼一瞬間，我和他的身體都猛然頓了一下。

我和他都清晰感受到了彼此。

但商時霽還在繼續退出，我不忍了，伸手摟過他，商時霽又回到我懷裡。

「商時霽，」我嗓音很啞，問他，「你有交過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嗎？」

他大概覺得我又要犯渾，語氣冷下來：「商晏川。」

可商時霽不知道，他剛睡醒的聲音好性感。

我將他按在懷裡，緊緊貼著：「商時霽，你會不會也有點喜歡我啊？」

他看起來又想扇我了：「商晏川，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而已，你不懂嗎？」

我大概真是個混蛋，現在沒酒精作祟，但我還是幹了下流事。

「商時霽，讓我幫幫你好不好，求你了。」

「商晏川，你給我滾！」

「……」

商時霽的神色落在我眼中，他好性感。

掙脫的力度變小，取而代之的是他蹙起的眉心。

一結束，商時Ṱūₙ霽就將我踹下床，頭也不回進了洗手間。

聽動靜，他還洗了個澡。

商時霽要趕我走，他親自給我訂的機票。

司機到了樓下，他催我走，我隻能聽他的。

我怕他再也不理我了。

隻是等電梯到樓下，我還是又往上跑了一趟，敲開商時霽的門，在他錯愕的目光中，我猛然抱住他，僅兩秒，松開。

「商時霽，我真的很喜歡你，我認真的，」我微喘著氣道，緊緊盯著他，「你起碼給我一個追求的機會好不好？」

商時霽：「……誰教你這麼追人的？」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徑，心虛地摸了一下鼻子。

「就這麼說好了，我要開始追你了！」我向他宣布，然後在他說出別的話前跑了。

商時霽沒從商氏辭職，但他在國外待了兩個多月，我飛過去偶爾能碰到有別的男人約他。

大概是一種直覺，我明顯感覺競爭者的存在。

商時霽不是一個好追的人，我給他送昂貴的禮物，他也有錢，送花，我拿捏不準他會不會喜歡，我隻能抽空飛過去，死皮賴臉住在他的公寓裡。

可他明明允許別的男性追求者待在身邊，偏偏總是對我敬而遠之。

連公寓裡都買了張新床。

我沒了和他同床共枕的機會。

真正讓我生出危機感，是有天我看到有個金發碧眼的男人送他回到樓下時，趁他不注意親了他的臉頰。

「我看到他親你了。」

剛踏入家門的商時霽腳步一頓，「你怎麼又來了？」

他身上有明顯的酒味。

「你和別的男人喝酒了，你不知道人家對你的心思嗎？」

商時霽神色淡淡：「你什麼立場管我的事？」

我沉默，但下一秒我將他抵在門後：「對，我活該，誰讓我喜歡你。」

我將腦袋埋到他肩膀上，語氣悶悶：「可是商時霽，如果你能接受男人，為什麼不願意考慮一下我？」

「你不一樣。」他說。

「哪裡不一樣？」

商時霽不說話了，他看著像喝了不少酒，但神志清醒。

我的優勢在於年輕，還長了張不錯的臉。

我湊得更近些，問：「商時霽，我能親你一口嗎？」

其實我清楚的，問出來肯定會被拒絕，所以我在他開口前就低頭親了上去。

我做好了被扇的準備，我盡量溫柔地去碰他的嘴唇，他可能蒙了，沒有第一時間推開我，這給了我得寸進尺的機會。

和他接吻的滋味，讓我氣血上湧。

巴掌雖遲但到，我卻又主動拿臉貼他的掌心，問：「手疼嗎？」

商時霽：「……」

他看起來好像想繼續扇我，又怕我爽到。

我低聲哄他：「商時霽，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又怎麼樣，試試吧？」

沒等他回話，我又繼續親他，我嘗到他嘴裡的酒味，不難聞，但有點苦澀。

明明我沒喝酒，但也覺得醉了般。

反應過來，我已經順著本能去探索別的領域，商時霽推了我一下，沒推動。

我跪下去那一瞬間，商時霽慌了，但我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任由他的手指抓著我的頭發，發根扯著頭皮的滋味也沒讓我松開。

他的力道慢慢變小。

商時霽的喘息聲其實很好聽。

18

第二天一早，我在商時霽醒來前離開。

公司有急事，我給他留言後便回去了。

之後有好一段時間我都沒空再去找他，但深夜裡，商時霽那晚的神態總會驀地浮現於我腦海。

讓人著迷。

盡管還沒畢業，但我要處理的事多了起來，應酬也多了些。

我有時間就會給商時霽發消息打電話，有時候他會接，有時候不會。

有天晚上回到家，管家說商時霽回來了。

我愣了一下，隨後喜悅湧上心頭。

但去敲商時霽房門前，我還是先洗了個澡。

他已經準備睡了，身上穿著睡衣。

「你怎麼回來了？這次回來待多久？」

「怎麼，要和你報備？」他不答反問。

我笑了笑，轉身關上房門：「不是，我想你了。」

我過去抱住他，深深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

「放開。」

「不放，讓我抱抱。」我猛然將他抱起，就著這個姿勢坐在他房內的沙發上，商時霽不得已雙腿分開坐在我腿上。

我真的很想他。

商時霽安靜下來，我退開些看他的神色。

發現商時霽在盯著我看。

我衝他笑了一下，抓著商時霽的手指到唇邊親了口，看著他眼神閃爍真的很好玩。

「接吻嗎？」我問他。

商時霽沒回答，我也不需要他回答，用力託著他的臀往自己的方向一推, 我們的呼吸便交織在一起, 格外灼熱和曖昧。

我試探性親了一下, 沒抗拒，再深入。

察覺到商時霽回應的那一刻，我再也克制不住，兇猛地吻他。

「商時霽，你也喜歡我的吧？」我盯著他看, 語氣有些許曖昧, 「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有些話不用說太多, 我知道有些時刻錯過或許不再有。

我親吻他胸膛上那道淡淡的刀疤, 那裡是他曾經為我受的傷。

我在他的房內留宿。

商時霽承認他喜歡我了。

昨晚在床上，他驀地說了一句：「商晏川, 我大你 8 歲。」

我正忙著, 聞言應了聲：「大 18 歲我也照幹不誤。」

他踹了我一腳，我就抓著他的腳踝親了口, 給他氣著了。

感情的事，就這麼奇妙, 遠的時候他拒我千裡之外, 近的時候我們感受彼此。

後來幾晚，我在床上哄著商時霽給我名分，他每次都讓我好好想想。

想什麼, 想怎麼讓他舒服嗎？

事實證明, 我們比想象中契合，我喜歡他的所有反應。

商時霽給我名分那晚, 我穿著一件很風騷的半透襯衫, 網上推薦的，說男女都受不了。

果然, 網友誠不欺我, 下輩子還和他們當網友。

商時霽說：「我以後會搬回國內定居。」

我親著他, 嗯了聲：「就應該搬回來，你那雨季打雷太嚇人了, 沒我在旁邊怎麼辦？」

我總覺得他孤身在國外的日子過得不好。

「商時霽, 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嗯，」他先是應了聲, 隨即語調變了, 「你輕點……」

「那你親親我。」

商時霽主動親了我。

不管他圖我臉還是圖我錢，或者圖我身體好, 我總算是有男朋友了。

19

後來有天晚上，我使壞在他耳邊喊了聲：「小叔。」

商時霽顫了一下。

他生氣了，扇了我一巴掌。

我湊過去, 笑著：「小叔, 扇我。」

他又抖了。

可愛。

大學畢業後，我正式走馬上任。

商時霽不願意留任任何職位, 執意離職去忙自己的公司。

於是偌大的商氏裡, 他又隻剩下 10% 的股份, 還是原本我爺爺去世前想給他的那一份。

忙活幾年，最後竟然隻圖了一個我。

傻瓜。

我去找律師立了遺囑，如果我出了意外, 我的一切都留給商時霽。

他是我的愛人，理應得到這一切。

明天和意外不知誰先來，但我珍惜和他相愛的每一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