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第437章

  一輛汽車離開了上海特工總站。


  夜色細密地落在上海的四處,這輛車停在了罂粟公寓樓的附近。


  特工走下車,他看著二樓的窗口。


  窗子一片漆黑,並沒有開燈,屋子裡仿佛沒有人。


  他眉頭緊鎖,摸向了腰側的槍。


  特工手持著槍,走上樓。


  大門緊閉,沉默無聲地透露著一個秘密。


  他略有動作,門應聲而開。


  這裡的擺設從未變過,沒有任何倉促離開的痕跡。


  她去了哪裡?


  這時,窗外忽的響起了一個聲音。


  烏鴉的叫聲劃破了寂靜,使得黑夜愈發神秘。


  而就在這個夜晚。


  上海特工總站的站長罂粟下落不明,音訊全無。


第304章


  督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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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 初冬的冰冷,已經悄然潛入了四下的寂靜。


  床邊的電話響起, 鈴聲急促萬分。


  像一把尖銳的刺刀。


  頓時將安詳寧靜的空氣撕開一道口子。


  隨著電話鈴聲, 陸淮很快清醒過來。


  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清晰的大腦,是他的本能。


  聽到電話的聲響, 葉楚也睜開了眼睛。


  陸淮接起電話:“是誰?”


  那邊是一個特工略帶焦急的聲線。


  他開了口:“三少, 出事了。”


  陸淮面色陰沉:“怎麼了?”


  陸淮認得他的聲音,這個特工來自上海特工總站。


  特工說:“蘇站長已經一天沒有聯系特工站了。”


  陸淮握緊了聽筒, 神色更為晦暗。


  葉楚察覺到了陸淮的異樣,但她並未聽清電話那頭的聲音。


  特工繼續說:“今晚我去了蘇站長的公寓。”


  他頓了頓, 又開口:“蘇站長的家中, 擺設如常。”


  這道聲音即刻敲響了寂靜的黑夜。


  仿佛在已經漸深的危機中, 又敲了沉沉的警鍾。


  在聽到這句話起,陸淮就已經知曉了罂粟的下落。


  她一定是被戴士南帶走了。


  陸淮思索片刻,說道:“從現在起, 封鎖這條消息。”


  “蘇站長失蹤一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隻要有可疑人物, 就立即除掉他們。”


  特工聲線發緊:“是,三少。”


  他們要保證一件事情,在上海特工站中, 不能存在可疑分子。


  哪怕是微小的細節,都能影響到迷霧計劃的實施。


  這次的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陸淮掛了電話, 他十分清楚,在戴士南帶走罂粟後,迷霧計劃已經進行到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葉楚問:“誰打來的?”


  陸淮看向葉楚,沒有遲疑:“特工總站的人聯系不到罂粟。”


  葉楚心神一緊,她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咬緊了牙,隻覺得涼意四起,憂慮甚重。


  葉楚早就明白,罂粟在迷霧計劃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又或者說,在迷霧計劃開始執行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知道。


  罂粟離開上海,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陸淮握住她的手,告知真相:“罂粟去了漢陽。”


  葉楚漸漸平靜下來:“董鴻昌要見她,他們認為她已經被策反成功。”


  他們對視了一眼,有一件事情,同時都沒有說出口。


  陸淮和葉楚尚且不確定的是,董鴻昌是否信任罂粟?


  她此行兇險,能否平安歸來?


  他們極有默契,不會說出彼此的擔憂。


  通過今晚發生的事情,陸淮重新整理了思緒。


  近段時間,有三件和董鴻昌相關的事情。


  一是莫清寒知道真相,交待了董鴻昌在上海的據點。


  那些據點立即就會被端掉,同時,摧毀董鴻昌多年費盡心力的安排,讓他在上海沒有後路。


  二是罂粟去漢陽見了董鴻昌,她會想辦法救出真正的戴士南。


  隻要罂粟和真戴士南平安離開漢陽,假士南很快就會被揭露。


  董鴻昌多年悉心栽培的棋子,將會毀於一旦。


  三是紀曼青和北平政府的某個人有所牽連。


  陸淮很快就會去北平,找到真相,並讓紀曼青倒臺,董鴻昌在上海將會寸步難行。


  這三步棋中,隻要走出了一步,就證明廢掉董鴻昌的棋局,已經開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在遍地陷阱,迷霧深重的棋局中。


  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


  戴士南和罂粟從津州轉車。


  他們兩人坐上了去漢陽的火車。


  天光未亮,車外景物輪廓隱在夜色之中。


  車廂依舊輕微地搖晃著,火車碾過漆黑鐵軌,不斷往前。


  罂粟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戴士南。


  她聲音冷靜:“戴長官,我們為什麼要去漢陽?”


  戴士南聽到罂粟開口,轉頭看向她。


  戴士南沒有回答罂粟的問題,反倒問她:“你怎麼想?”


  在戴士南看來,罂粟作為特工組織中最優秀的特工。


  她非常聰明,心思也隱藏得極深。


  在任何威脅面前,罂粟從來不會露怯。


  而這樣一個人,若是站在自己這邊,自然是極大的助力。


  也就是這種人,更是難以掌控。


  面對戴士南的試探,罂粟面色如常。


  她說:“戴長官既已改變立場,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罂粟的話語中盡是對戴士南的忠誠之意。


  片刻的沉默後,戴士南再次強調了一遍:“我們的目的地是漢陽。”


  罂粟皺了皺眉,好似從未懷疑到這點。


  她也是第一次聽戴士南提起。


  罂粟問:“三省督軍董鴻昌?”


  戴士南繼續試探:“罂粟,你後悔嗎?”


  戴士南的眼底復雜,將罂粟的細微反應盡收眼底。


  罂粟表明忠心:“從戴長官救了我開始,我的命就是戴長官的。”


  與此同時,戴士南一直沉默地看著罂粟。


  戴士南似乎想要透過罂粟的反應,看破她真正的心思。


  許久,戴士南的視線才從罂粟身上收回。


  戴士南不再開口,車廂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兩人不發一言,卻也整夜未眠。


  在同樣沉默的夜色中,火車駛向漢陽。


  前路未卜,被夜色遮擋。


  仿若是黎明前夕,最化不開的黑暗。


  即使夜盡天明,等待罂粟的也隻是未知的命運。


  他們兩人很快就到了漢陽。


  戴士南將罂粟帶去了一處私宅。


  罂粟不動聲色地查看四周,觀測宅子中的情形。


  宅子中不但有重重守衛把守,連宅子外面也有著不少人。


  那些人隱於暗處,觀察著宅子的動靜。


  她心中了然,面上不顯半分。


  罂粟行至到一個房間外面,房門微微敞著。


  戴士南推門而入,罂粟緊隨其後。


  戴士南看向房中站的一個男人,他叫了一聲:“董督軍。”


  董鴻昌應了一聲,隨即看向罂粟。


  董鴻昌眉眼深沉,眼底未沾染任何情緒。


  過了一會,董鴻昌開口:“你就是罂粟。”


  罂粟語氣恭敬:“是,董督軍。”


  董鴻昌一面觀察著罂粟的舉動,一面問道:“罂粟,你可知道現在到漢陽,意味著什麼?”


  董鴻昌知道罂粟被真的戴士南所救,所以對戴士南極為忠心。


  況且罂粟是由戴士南一手培養出來的,隻聽命於戴士南。


  而這一次罂粟之所以會來到漢陽,選擇背叛陸宗霆,也是因為戴士南。


  那麼,罂粟是否識破了這個戴士南的真實身份?


  罂粟料準董鴻昌的心思,她自然清楚董鴻昌的用意。


  即使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戴士南一同來了漢陽。


  董鴻昌也不一定全然相信她。


  罂粟沒有抬頭看董鴻昌,而是微微低垂著頭。


  她說道:“我會拋棄過去,成為董督軍的特工。”


  罂粟語氣平靜,卻顯得極為真誠。


  話音剛落,董鴻昌突然笑了。


  是了,連陸宗霆也不曾懷疑過戴士南的真假。


  罂粟又怎會起疑心?


  戴士南看著董鴻昌的反應,接著開口:“董督軍,罂粟為我做事多年,她是最忠誠的特工。”


  罂粟看了一眼戴士南,他是在幫自己講話。


  雖說戴士南和董鴻昌早就串通好,如今隻是在做戲,但是她仍舊也會配合他。


  罂粟面上露出幾分感激,很快隱去。


  不過,她很快將其隱去。


  董鴻昌笑了笑:“罂粟,我相信你的誠意。”


  罂粟立即應下:“定不負董督軍的信任。”


  董鴻昌抬了抬手:“不必拘束,以後我們還有更多的計劃。”


  罂粟同董鴻昌一唱一和:“希望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董鴻昌點頭:“有你在的話,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成功了。”


  之前為了試探罂粟是否忠誠,他讓戴士南給罂粟下了命令。


  讓罂粟刺殺陸宗霆。


  而罂粟的表現讓他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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