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是個男生吧?你不能說話,是被李勝強傷到了嗎?可以在我手心簡單地寫字。」


我觸碰到阮清的手,她有一雙非常溫暖的手,而我摸到了她手上的鮮血,才意識到她受傷了,在不停地流血。


我在她掌心寫:「疼嗎?怕嗎?」


阮清跟我說:「疼,但是我不能怕。你放心吧,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我爸爸是很厲害的警察,是個大英雄。我是英雄的女兒,就算李勝強來折磨你,我也能保護你。」


她分明已經疼得在顫抖了,說話都有點不利落,可還是堅強地給我打氣。


李勝強發了瘋,他把阮清拖了出去,甚至都沒來得及關好門。


等我爬出地下室的時候,我看到阮清的模樣。


她衣衫不整地坐在血泊當中,李勝強倒在一旁,脖子上插著一根牙刷。


李勝強渾身抽搐著,脖子不停地往外滲血。


阮清雙目失神地盯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劉娟渾身都在抖,被李勝強打得已經不成樣子了。


劉娟抱著阮清,含糊不清地說:「沒事兒了,別怕,警察來了,就說是阿姨殺的他。」


阮清好像一下子醒過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說:「地下室還有個人,我得去救他!」


可她沒能站起來,我看見她的小腿在往外滲血,像是被人刻意用鈍器劃出一道道傷口。


幸運的是,我們終於等到有人來救我們了。


我昏迷前聽到阮清大哭的聲音:「爸爸,你終於來救我了!我沒給你丟臉!我保護了劉娟,我沒有怕疼,也沒有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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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聽見一個男人哽咽地回應著:「好樣兒的!閨女,你是好樣兒的!」


11 陸江停番外


後來我失去了阮清的消息,我夜夜夢到在地下室相處的那幾個小時。


她用力地抱著我,告訴我千萬不要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隻有寂寥的夜晚。


凌晨五點我化好妝去走戲,在清冷冷的星空下,我看見了阮清。


我幾乎以為那是我的幻覺。


她穿著一條紅色的長裙,不施粉黛,挽著頭發,站在夜風裡。


經紀人注意到我的視線,走過來跟我說:「她演你身邊那個背景板丫鬟,就兩句臺詞。長得挺漂亮吧?當時好多人搶這個角色,導演一眼就定了她。說她身上有一種蓬勃野性的生命力,嘖,這導演說話就是有意思,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阮清,阮清……我在心裡不斷地念她的名字。


阮清像是聽到了似的,她朝我看過來,竟然還對我笑。


拍完戲以後,阮清裹著一件風衣走進了我的休息室。


她逆著光走進來,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感,半年前的傷痕仿佛已經從她身上完全消失了。


我驚訝於她強大的恢復能力,因為她坐在血泊裡茫然又痛苦的樣子,至今還扎在我腦海裡。


可短短半年過去,她就像是斷了的仙人掌,又煥發出別樣的生機。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天生向陽而生,永遠蓬勃有力。


她走到我面前,眼睛亮閃閃地說道:「陸老師好,我是你的粉絲,看過你演的好幾部電影,請問你能幫我籤個名字嗎?」


我接過她的筆跟照片,寫下了——「To 阮清」。


她驚訝地說道:「陸老師,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我捏著筆輕聲說:「嗯,你演得不錯。」


她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眼裡閃爍著光芒,跑出去的時候像一簇跳動的火光,燃燒著新的希望。


拍戲那半年,阮清總是圍繞在我身邊。


顯而易見,她在追求我。


在那段時間裡,我總是不自覺地關注她。


偶然間,有個男孩兒走到我面前想要我籤名。


他很緊張無措地說:「陸老師,你……你好,我是阮清的朋友曉偉,您能幫我籤個名字嗎?」


給他籤完名字,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阮清的朋友,曉偉。


阮清這兩個字,什麼時候能成為我的形容詞呢?


在以前的一次採訪中,曾經有記者問我:「陸老師,如果用一個形容詞形容你,你會選哪個詞呢?」


那個時候我回答:「沒有。」


我這個人本身就乏善可陳,隻是湊巧在演戲上有些天賦。


人們因為我飾演的角色,對我產生了諸多幻想。


要是他們知道我是那種缺乏共情能力、冷感麻木的人,也不知道會有多失望。


現在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欲望,想擁有一個形容詞,那就是在陸江停前面,加上阮清兩個字。


阮清的陸江停,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加動人的形容詞嗎?


光想想就覺得充滿了向往。


也許我該搶先一步向阮清表白。


可惜,我的希望破碎得很快。


我聽見阮清在無人處打電話,她的語氣煩躁:「韓修,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絕不會回頭。況且,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目標,我會徹徹底底忘記你,懂嗎?」


她掛斷電話,給自己加油打氣:「阮清,你可以的!拿下陸老師,談一場新的戀愛吧!」


我心裡萌發的種子,忽然就死掉了。


原來,她不是真的喜歡我,隻是想借著我走出失戀的傷痛。


殺青那天,阮清闖進了我的房間。


她莽撞又魯直地跟我說:「陸老師,我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


我假意要趕走她。


推搡之間,阮清忽然抱住我,她滿臉的驚訝:「我居然不排斥跟你接觸……」


她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吻了我。


而我,根本沒有推開她的意志力。


我啊,就是遊走在阮清魚鉤邊上的那條可憐魚兒。


就算是直鉤,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咬住鉤子,被她釣上岸。


更何況,她還給了我這麼甜蜜的魚餌。


……


事情發生到後面一發不可收拾。


半夜,阮清裹著床單,一臉後悔的樣子。


我提出要負責,跟她結婚。


我篤定她會答應,因為我知道我媽媽找過阮清。


我媽私下給我打電話:「你真是不爭氣,喜歡人家也不敢說。我出馬,你看著吧。別怪我抓住小姑娘軟肋啊,有時候大力才能出奇跡,懂不懂?」


當時阮清面臨很大的經濟壓力,先是他爸生病需要手術。


他爸還養著一個犧牲戰友的兒子,那個小孩兒一直喊阮清姐姐。


那孩子得了一種血液病,需要吃一種非常昂貴的進口藥,根本不是普通家庭能維系的。


正好那段時間有人利用我炒作,我媽就找了借口,說可以給阮清一筆錢,代價是讓阮清嫁給我。


阮清為了那筆錢,也會選擇跟我結婚的。


12 陸江停番外


跟阮清結婚後,她一直跟我保持著距離。


我盡量營造出一個輕松的氛圍,讓她在家裡可以放松下來。


阮清做什麼事情都非常認真,就算是拿到一個很小的角色都會認真揣摩。


因為演戲的事情,我們有了共同語言。


阮清沒過多久就把我媽給她錢的事情告訴我了。


「陸老師,真的特別對不起你。」阮清跟我說,「等我還清你媽媽的錢,咱們就離婚。關於這段婚姻,我絕對守口如瓶,不會影響到你的。」


看得出她很愧疚,為了錢跟我結婚,大概是她這輩子做過最違心的事情。


我問她:「那你追我,說喜歡我,都是假的?」


她紅著臉不肯說話,我就知道她不想撒謊。


可能多少是有些喜歡我,但是絕對沒有喜歡到想嫁給我的地步。


婚後的第一個夜晚,我是在阮清的哭聲中醒來的。


我扭頭一看,她哭得滿臉都是淚,不停地喊疼。


阮清睡覺前會喝一點紅酒,她其實酒量非常淺,喝半杯就會睡得醒不來。


「好疼啊,爸爸,我好疼啊。」


她蜷縮成一團,渾身都在抖,不停地摸著手心。


阮清手心的位置,還有一個明顯的疤痕,是當年李勝強用牙刷捅穿她的手留下的。


我湊過去想要安撫她,阮清一下子就抱緊了我。


從那以後,她每晚睡著以後都會鑽進我的懷裡,不停地摸我。


那對我而言,是不可言說的甜蜜,更是一種煎熬的痛苦。


後來阮清跟我說,她以為自己一直在做夢,還納悶怎麼總是做那種夢。


我抱著她說,以後可以清醒著摸了,不用在夢裡壯膽了。


我跟阮清結婚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開始。


我用了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


而她沒來得及加深對我的那份喜歡,就投入了努力賺錢還債的事業中。


相處三年,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我很忙,但是阮清比我更忙。


她從隻有一場戲的小龍套,漸漸變成了女二號。


我們都有空闲的時候,會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阮清演的電視劇。


她實在美麗,演那種恃寵而驕的女二號,太有說服力。


阮清有時候會忽然害羞,覺得我看她的戲,像是教授點評作業。


她像是一粒種子,不斷地汲取著養分,在這個行業裡長成了一棵擁有姓名的大樹。


我跟她說:「阮清,你該試著轉型。長期演一種角色,會限制你的發展。」


她沉默了一會兒跟我說:「陸老師,謝謝你的建議,但是目前找我的劇本大多是這樣的。我……我需要先賺錢,然後再談將來。」


將來,我也在想,我跟阮清的將來在哪裡。


她提出離婚的時候,我答應了。


我心裡覺得,結束一個不好的開始,才能有一個嶄新的未來。


離婚前一晚,我開了瓶酒,說要跟阮清道個別。


她喝醉了。阮清一旦喝醉酒,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誠實可愛的人。


「陸老師!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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