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驚叫起來,躺在地上不停翻滾。教皇卻十分冷靜,立即施展法術意欲將火焰撲滅,但他很快就發現,這火焰絕不是普通的火焰,竟能把他穿著的镌刻有神諭的皇袍也燒穿一個個大洞。
能破壞神諭的火焰是什麼來歷?難道是神火?
教皇心裡咯噔一聲,汗珠止不住的往下落。如果真是神火,那便是父神降下的,什麼都不燒,偏偏要焚燒披上聖袍的寶兒,可見他對這位新主教和自己的決定很不滿?現在該怎麼辦?父神會不會把我們焚燒成灰燼?
教皇第一次體驗到命懸一線的感覺。他停止了釋放法術,改為跪在雕像前懺悔。好在有一絲神力附體,他隻是覺得難受,並未失態。
另一邊,滿地打滾哀嚎的寶兒看上去就悽慘多了。他皮膚光滑不見異樣,那是因為火焰並未焚燒他的身體,而知直接焚燒他的靈魂,靈魂中存在多少骯髒就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現在的寶兒恨不得馬上死去,悽厲的哭叫著,“救救我,不管誰,快來救救我!若是不能,請一刀殺了我!好疼,太疼了!父神,請您原諒我吧!”他看見過被父神的光焰燒死的僕人,自然知曉自己將要面臨的下場。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不敢原原本本的將自己的罪孽說出來。
國王、二皇子、一眾權貴們全都嚇呆了。莊重嚴肅的加冕儀式眨眼間變成一場災難,任誰也接受不了。被焚燒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教皇和神寵,這一點已經足夠讓他們驚駭,而更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教皇那樣無所不能的聖者巔峰的高手,竟也拿這忽然冒出來的火焰沒有辦法,這火焰究竟是什麼來路?
眾人看向大殿上面容冰冷的光明神,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立即跪下來懺悔。無論如何,被焚燒的其中一位是薩迦亞帝國新選出來的主教,薩迦亞的人民也逃不開責任。如果父神遷怒整個帝國,薩迦亞將永遠消失在大陸版圖上。
那太可怕了!
國王嚇得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跪在地上邊行禮邊語無倫次的呢喃,“光明神在上,請您饒恕信徒的罪過,把災禍全都降落在信徒的頭上,不要為難信徒的臣民。”
周允晟早就拉著主教跪到人最少的角落,冷眼旁觀那悽慘的景象。
寶兒已經嚎得嗓子都啞了,主教卻還硬撐著。但他額頭滿是汗水,嘴唇咬出鮮血,可見並不好受。
幾分鍾後,金色火焰終於停止了焚燒,主教身上的衣袍已盡數化為灰燼,暴露出身體。為了避免出醜,他在第一時間取出空間戒指中的新衣袍換上,然後心髒狠狠跳了一下。
他發現存放於體內的那一絲神力消失了,隻剩下並不算怎麼雄厚的光明之力。沒了神力,他恐怕連老邁的伯德主教都打不過。而每一次爆發黑暗戰爭,教皇都必須站在大後方,與眾多光明祭司一起為三族聯軍撐開光明結界。
他是光明神在凡間的化身,是大陸生靈精神上的統治者。他享有那樣崇高的榮譽和地位,根本無法承受失去它的可能。他心神大亂,差點就控制不住扭曲的表情,喉頭湧上一股鮮血,觸及齒縫時又默默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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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寶兒的情況更悽慘。他神魂被煅燒許久,卻並沒有燒掉汙物,而是把他在神宮中沾染的神氣燒的一幹二淨。也就是說他經過五六百年燻染才成就的純靈體已重新變成未被神使選中前的駁雜體質。
他還可以使用光明之力,卻不能像之前那樣通過冥想補充回來,而是用一點少一點,直至變成徹頭徹尾的凡人。
他氣息奄奄的躺在地板上,衣袍被燒得精光,裸-露出愛-痕斑斑的身體。
教廷有規定,每一位光明祭司都必須保持童貞,因為隻有純潔的人才有資格侍奉父神。他們可以愛上某個人,卻隻能在心底,不能行肉-欲之事,更不能留下子嗣。當然,被父神看上並寵幸又另當別論。
由於數量稀少,違禁的祭司不會受到太過嚴重的懲罰,但失去繼承權卻是肯定的。寶兒的身體明明白白昭示著父神為何要懲罰他,因為他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主教!
當人體被火焰舔舐時,他們會手腳痙攣,不自覺的蜷縮起來。眼下,寶兒的姿勢非常難看,他像一隻煮熟的蝦子蜷成一團,背部緊繃到極限,露出一節節脊椎骨,紅色的吻痕沿著骨節一路滑到臀縫和大腿內側,可見曾享受過多麼激烈瘋狂的-性-愛。
他臀縫微張,紅腫的穴-口清晰可見,那淫-靡-的模樣讓最放蕩的貴族看了也覺得臉熱。
二皇子踉跄著退後,赤紅的眼裡浮現煞氣。他這些天根本沒碰過寶兒,這些痕跡究竟是誰留下的?想來想去也隻有態度曖昧的教皇。
難怪父神要降下金色的怒焰焚燒這兩人,原來是他們罪有應得!思及此處,二皇子憤怒的心情又變成惶恐。如果父神知道寶兒與教皇的醜事,當然也會知道他的醜事。父神能放過他嗎?
他膝蓋一軟,無論如何也站不住了。
權貴們大哗,怕攪擾父神又很快安靜下來,默默懺悔。當他們以為不會發生更糟糕的事時,教皇和國王聯合書寫的,冊封二皇子為皇儲和冊封寶兒為主教的文書也開始燃燒,眨眼間就燒得連灰都不剩。
緊接著,二人親手採摘的,放置在父神腳邊的白色月季花迅速變黃枯萎,散發出腐爛的惡臭。
這一系列變故讓眾人全都懵了,內心又是惶恐又是絕望。父神一向是仁愛的,何曾用如此極端的方法宣泄過怒氣?由此可見這二人犯下的罪過將他惹惱到何種地步。
回憶起之前教皇的宣言,什麼寶兒是神之寵兒,是他與父神共同挑選出的最合適的主教人選,現在來看卻無疑是彌天大謊!挑中寶兒的分明隻是教皇而已,沒見老主教在儀式開始之前還斷言寶兒不是父神的選擇嗎?
國王也想到這一茬,用求助的目光朝年邁的,已脫掉主教聖袍的伯德主教看去。他現在懊悔的恨不得殺了自己!伯德主教曾三番四次來到皇宮,要求他收回冊封寶兒的旨意,都被他拒絕了。
他當時害怕得罪教皇,但若是早知道會得罪父神,當時就該把旨意撕碎。
“我的孩子,去安撫你的父神吧,讓他不要再生氣。”老主教指了指雕像。
在異變發生的下一秒,腦殘晟就因為情緒太激動上線了。他冷眼旁觀教皇和寶兒的慘狀,心裡覺得非常痛快。
父神如果厭棄了寶兒,是不是表示我還有機會?我能取代寶兒的位置嗎?
他眼睛亮晶晶的,立即膝行到父神的雕像前,本打算懺悔一會兒然後表白,看見依然放置在父神腳邊已經發臭的花朵時,立即伸手去清理。
一縷金光纏住他指尖用力往上拉,讓他不受控制的撲到父神懷中,滾燙的臉蛋貼合在父神的大腿上。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忽然感覺到一個溫暖而又寬大的手掌在自己頭頂撫弄,另一隻手輕柔的拍撫自己的脊背。
這是父神?父神在愛撫自己?
他不敢相信這個結論,所以僵硬的趴伏在父神懷中一動不動,連眼睛也舍不得眨。他害怕自己稍微一動彈,所感受到的一切就會像泡影一般消失。
他睜的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不敢輕易掉落,連顫抖都必須克制住,隻能用力咬住大拇指。模樣可憐極了。
光明身的分-身取代了雕像抱住少年,垂頭,用寵溺至極的目光凝視他,為他輕柔的擦掉掛在眼角的淚珠,還親昵的撥了撥他濃密卷翹的睫毛。見她驚恐萬狀的眨眼,並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便發出愉悅至極的笑聲。
他翻動掌心,幻化出紅色月季花編織成的花冠,戴在少年頭頂,把一個蘊含著濃烈愛意和神力的吻印在他眉間,這才消失在神殿。
他來了又走,神殿內卻無人看見他的真身,但忽然出現在少年頭頂的花冠卻是真實的,讓權貴們驚嘆的同時也刺痛了教皇和寶兒的眼睛。
他們這才知道,今天所遭受的一切究竟拜誰所賜。但知道了又如何,那人才是父神真正的寵兒,他們若想對他不利,下一次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真正意義上的連靈魂也被銷毀的死亡。
“我的孩子,父神原諒他無知的信徒了嗎?”見義子隻是抱著花環一個勁兒傻笑,別的事全都忘了,老主教不得不提醒。
“父神沒說,我想單獨與父神懺悔,可以嗎?”少年眨著湿漉漉的眼睛。
“當然可以。我們都退下吧,父神現在並不想看見我們,包括教皇陛下。”老主教說起話來很不客氣。惹怒了父神,教皇的好日子到頭了,更何況他出去以後還要解釋清楚寶兒身上那些痕跡的事。
就算他讓別人頂罪,取信了愚蠢的凡人也無法取信全知全能的父神。父神早晚會收回曾經賜予他的一切。
兩名侍女用衣袍把寶兒裹起來,扶著他出去。沒想到外表高貴純淨的布萊特祭司大人,骨子裡竟然如此-淫-蕩,等會兒放開他以後應該去聖池邊洗個手。
權貴們並未離開,而是用譴責的目光盯著教皇和國王,讓他們給大家一個交代。不是說好了嗎?新主教是父神的寵兒,是他派往凡間的使者。這就是所謂的寵兒,使者?你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教皇面露慚愧,直言自己被寶兒欺騙了,會把他關押起來審問清楚,然後借口傷重,回去休息。他現在畢竟是教皇,大家也不敢為難,隻得放他離開,然後堵著國王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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