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從背後使勁拍我一下,皺眉深思:


「上一世沈疏月應該沒對本王動心吧?她該不會對本王傷透了心,這輩子故意找個什麼都不如我的張讓……」


我聽不下去,把那點不多的眼淚在他衣服上蹭幹凈,仰頭瞪著他:


「別自作多情,顧璟言,上一世我姐圖你身子,最多是想要個孩子……」


「那你圖本王什麼?」


「圖口吃的。」


「好。」他笑著答應,「本王讓你吃。」


「吃個夠。」


他將我打橫抱起,從花廳到寢殿,摘下手上的玉扳指,與我共赴巫山。


他的後肩上,還有上一次我抓出的紅痕。


顧璟言安撫地親親我,把玉扳指又戴回手上。


本以為結束了。


他把玉扳指在食指上轉了轉,嘴角蕩漾著邪惡的笑,又壓回我身上。


「戴著也挺好。」


他真是壞透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無法直視那枚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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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著法兒地又欺負我一場


事後,他把我擁在懷裡,輕聲問:


「上一世,我隻知你嫁給了張讓,不曾關注過你,你過得好嗎?」


19


我長「嘶」一聲,不知該作何回答。


說來都是淚。


上一世的洞房花燭夜,我和張讓便鬧得不歡而散。


後來不是在吵架就是在互相生悶氣。


偶爾有那麼幾天,相處得還算平和,張讓晚上便跑到我房子裡。


他臉色微紅,先是長長地做了一個揖禮,然後咬文嚼字道:


「娘子,你我二人自成婚以來尚未有夫妻之實,今夜我欲行周公之禮,可乎?」


他覺得自己很禮貌。


我覺得很憋悶。


這種事情氣氛到了自然而然就發生了,他事先這麼正兒八經地問一句,我就無所適從。


難道我要回答「可」?


就跟按部就班走流程一樣,感覺很奇怪。


但我還是給他留臉面了,沒說不可。


我輕輕「哼」了一聲。


張讓不悅道:「娘子不願意直說便是,不必如此!」


他再次拂袖而去。


我也因此心情很差。


後來張讓索性正兒八經跟我講道理:


「娘子,在下並非逼迫於你,更非生性淫邪之人,隻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不能留下子嗣,將來無顏去地下面見列祖列宗。」


「你是女子,豈不知生兒育女乃分內之事?」


我一聽這話,更心煩了。


「我不知道,你的孔子孟子老子沒跟我說,聖賢書上也沒寫該怎麼生。」


我讓他滾,一邊驅趕一邊跟他對罵:


「算了算了,你納個妾吧,找個願意給你生的。」


「你放心,我絕不欺負她,等她生了我給她伺候月子都行……」


往事就是這樣。


顧璟言看到我五花八門的表情,更好奇了,眉毛一挑:


「不和諧?」


「不是。」我坦言道,「我們沒有這種事。」


「……」他不敢相信。


我把雞飛狗跳的過往描述一遍。


他聽完後笑得捶床:「哈哈哈哈哈!」


「甚至沒親過。」我補充,「離心夫妻親一口,噩夢都要好幾宿。」


顧璟言笑得更歡快了,險些岔氣。


我從未見他樂成那樣。


我岔開話題:「不過,你上輩子到底怎麼回事?」


我是指他的隱疾。


顧璟言眼底閃過陰鷙,但很快被看向我時的溫柔沖散。


「今天心情好,不說這個。」


他抱住我:「別敗壞我們的興致。」


20


轉眼入秋,迎來小皇帝的十二歲生辰。


顧璟言是小皇帝唯一的嫡親,先皇臨終前親自囑託他輔佐朝政、教養小皇帝。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顧璟言一直兢兢業業,對皇帝侄兒嘔心瀝血,小皇帝看起來也對他十分信任和依賴。


我跟著他坐在宴席上首,嫡姐和張讓也來了。


歌臺暖暖,鼓瑟吹笙。


雖說是慶賀宴席,有些老臣偏偏談起朝政。


他們說,魏國公府雖然罪證確鑿,但魏國公畢竟是皇帝親舅,請攝政王考慮從輕處罰。


在我看來,顧璟言依照律法量刑,並無不妥。


魏國公下場悽慘,皆因罪孽深重,既知律法,何必犯法?


上一世的七年後,在這個宴席上,張讓拿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當場質問攝政王:


「攝政王已經位極人臣,如今又處置了魏國公,是否想獨攬大權?」


我想阻止張讓,但他怎會聽我的話?


話一出口,當場鴉雀無聲。


張讓被貶到玉門關做一小吏,連累我也跟著遭了不少罪。


這一世,眼下,諸位大臣嘰嘰喳喳。


顧璟言倚在椅背上,姿態閑散,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此事,翰林院張大人怎麼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不是故意沒事找事嗎!你為難張讓不要緊,但我姐還懷著身孕呢,你還想公報私仇再把人貶到玉門關不成?


我擔心地望過去。


隻見張讓和嫡姐相視一眼,心有靈犀地點點頭。


張讓起身,不卑不亢道:


「下官以為,法度不可因私而廢,攝政王依律而行,處事公允,並無不妥之處。」


我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


跟上輩子相比,張讓居然有這麼大的進步。


我悄悄湊到顧璟言耳邊:「你說,張讓會不會也重生了?」


顧璟言長吸一口氣,眼睛危險地瞇起:


「應該不會吧……」


我覺得還是謹慎為上,沒理由我們三個人都重生了,唯獨張讓沒有重生。


外面放煙花時,我找到了機會。


嫡姐去跟其他夫人說話,張讓正站在河邊,四周無人。


我好奇心重,道:


「顧璟言,我過去試探他一下,接下來我說的話都是違心的,你不要吃醋。」


說完我又倒回去,交代:「萬一不巧碰上嫡姐,未免引起誤會,你要幫我作證。」


顧璟言無奈搖頭,默默退到橋上幫我把風。


我婷婷裊裊地走過去,拉長嗓門對張讓喊了聲:「姐夫。」


張讓嚇了一跳,躬身行禮:「參見攝政王妃。」


「這麼客氣做什麼,原是一家人。」


我陰陽怪氣道,「再說,如果當初我和姐姐沒有故意上錯花轎,跟你成婚的原當是我。」


張讓嚇得險些跳起來,往後連退三步,瞳孔睜大,臉色煞白:


「王妃莫要開這樣的玩笑!既然換了便是天意,老天開眼,才讓疏月這樣好的女子嫁與張某為妻!」


意思就是我不好。


我癟了癟嘴,一臉幽怨:「說不定上輩子我們兩個才是夫妻……」


「不可能!」


張讓氣憤不已,嚴肅地教育我:


「你我孤男寡女站在此處,已是不合禮數,」


「看在你姐姐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告訴王爺,以後還請王妃自重!」


我眼珠子一轉:


「張大人覺得劉府尹家的次女怎麼樣?我瞧著她是個好生養的,不如我找媒人幫你介紹介紹,給你當小妾吧!」


劉府尹家的次女,便是我上一世給他納的小妾,三年抱倆那個。


「胡說八道!」


張讓氣得快要喘不過氣,捂著胸口道:


「沒想到你們兩個同出相府,人品性情竟然差距如此之大!」


「疏月不嫌棄我出身低微,委身下嫁於我,我隻有拼盡全力好好愛她,讓她過上更上的生活,豈能再納妾室?那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嗎!」


「攝政王妃請不要再說這樣的渾話!」


他拂袖而去,腳步飛快。


張讓能夠對我嫡姐一心一意,我便放心了。


我回到橋上,正要跟顧璟言說話,嫡姐走來了。


幾月不見,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


我抽了抽嘴角,剛才的事她不會正巧看見了吧?


她不待我解釋,笑道:


「妹妹淘氣,我早就問過了,相公沒有上一世的記憶,豈能人人都像我們兩個一樣,有重生的機緣?」


我嘿嘿一笑,驕傲地指著顧璟言:「我家這位重生了。」


沈疏月愣了一下。


前世夫妻相見,到底有幾分尷尬。


顧璟言大大方方,抱拳道:「姨姐安好,上一世因諸多內情,未能善待,對不住。」


「也未曾薄待,王爺客氣了。」嫡姐大大方方回禮。


兩人相視一笑,前世的心結便解了。


張讓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聽到了我們剛才的談話,滿臉茫然。


「你們在說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嗎?」


「到底什麼情況?」


「???」


天上的煙花一朵接著一朵。


三個人捂著嘴,不約而同地笑了。


21


宮宴過後,我不想乘坐馬車,和顧璟言牽著手在宮外散步。


夜色很好,但是街上人太多。


顧璟言不喜歡這麼多人,想跟我單獨待著。


「傳令下去,宵禁吧。」


片刻之後,街上隻剩下我們兩個。


他突然問道:「你覺得我那皇帝侄兒怎麼樣?」


我道:「對你很是恭敬,但是過於言聽計從,反而不是好事。」


如今害怕猜疑,將來必會忌憚。


「嗯,他很怕我,也從來不肯相信我會一心一意輔佐他。」


顧璟言說起他的皇兄,那位駕崩的先皇,他們自小兄弟情深,先皇臨終前更是託孤給他。


原以為是信任,實際上留了後手。


「上一世,我發現自己身中劇毒時,已經很晚了。」


「皇兄怕我搶他兒子的位置,給我下了無解之毒,並讓魏國公的勢力做大,用來對付我。」


「我一直隱瞞自己中毒的事,對外像個沒事人一樣,連你姐姐也不知道,我的身體已經虛弱至極,每日隻能靠湯藥吊著。」


「我茍延殘喘硬撐了七年,滅了魏國公府,掘了皇兄的墳墓,直到臨死的時候,我那侄兒才說,不會把我葬在皇陵。」


我聽了心裡發疼。


原來他同嫡姐說的「身體有疾」,竟是這個意思。


原來他娶了嫡姐卻和她並無夫妻之實,其實也是早知自己命不久矣。


他連活著都已經十分艱難。


顧璟言攥住我的手,掌心溫熱:


「沒事了,這輩子我沒有中毒,魏國公府也倒了。」


「那皇帝呢?」


他看向我,笑道:


「待他成年後就會發現,他不能人事,生不了孩子。」


「……」


顧璟言一笑:「多虧你給我的靈感。」


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重生一次,我和嫡姐隻是偷偷換了夫婿。


顧璟言卻暗中做了這麼多事。


好在,一切都變好了。


將來皇帝無所出,顧璟言是皇帝唯一的血親。


我還得生個孩子。


想到最近幾晚的種種,我不禁有些腿軟。


顧璟言以為我走路累了,貼心詢問:「要不換馬車?」


「不用。」


「那我背你?」


我笑嘻嘻地應了,從後面環住他的脖子,被他輕輕松松地背起。


這條路很長。


路的盡頭是攝政王府,我們的家。


前世如過眼雲煙,那些心酸和哀傷終成過往。


青山依舊,星月燦爛。


眼前人是心上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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