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妤把我翻了個身，我和她四目相對，我看到她的眼眶裡含著淚水，眼底帶著些佔有欲。

 

22

 

「懲罰你說話不算數，說好的不會離開我，結果還是走了，還走了兩年，你知道這兩年我有多想你嗎？」

 

「其他世家的人一直往我這送人，都是長得極為像你的，我每看到那一張張臉，就忍不住地想起你，每次想起你，心就像被扎了一樣。」

 

「你不應該幫我擋刀的，比起讓你離開，我寧願當時S的是我。」

 

沈妤的眼眶紅紅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的心更疼了，我擦去沈妤的眼淚：「我沒辦法看你S在我的面前，對不起。」

 

沈妤靠近我，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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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了，反正你現在回來了，阿夙，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你走了。」

 

她的眼神偏執，卻又帶著些溺人的溫柔。

 

「妤姐姐，我不會再走了，你能把這鏈子解開嗎？」

 

我看著手上的鏈子，嘆了口氣。

 

「不行，阿夙，外面太危險了，你就留在這，不好嗎？」

 

「妤姐姐，我這次是身穿，身體很健康的，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你就解開嘛，好不好～」

 

我對沈妤撒嬌道。

 

「不好。」沈妤狠心地拒絕了我。

 

我知道，兩年前我的離開給沈妤造成了陰影，她的心裡沒有安全感，她不敢在讓我出去，怕我再受到傷害，然後再一走了之。

 

23

 

在那之後，我被沈妤囚禁在這個房間裡，沈妤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抱著我，一遍遍地說著讓我不要離開她。

 

我耐心地安撫著她，漸漸的，沈妤不再那麼偏執，我的安撫有了效果。

 

又過了一段時間，沈妤終於答應了，她解開了鎖鏈，也不再禁錮我的自由。

 

但條件是，她必須陪在我的身邊。

 

晚上。

 

「阿夙，明天陪我去個地方好嗎？」

 

沈妤湊到我的耳邊問道，她的熱氣打在我的耳朵上，有些發痒。

 

我點了點頭。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被沈妤叫醒，我太困了，眼皮有些沉重。

 

洗漱完，換好衣服之後，沈妤將我抱起，說：「困了就先睡吧。」

 

我沒說話，而是忍不住地睡了過去，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沈妤把我放在了車上，然後駕車駛向某地。

 

醒來時，剛好到了目的地，車子停下了，而我看向窗外，發現這是在海邊。

 

我抬頭，發現天空披了層霞衣，太陽高高地掛在天邊，將周圍的雲朵也暈染成了緋紅色。

 

海上也被渲染了一層霞光，泛起層層漣漪，清晨的浪潮並不洶湧，而是非常柔和。

 

一浪接著一浪，永無止境的浪水中，藏著誰的情愫。

 

「你帶我來這，是為了看日出？」

 

我早已沒了困意，我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看向沈妤。

 

「嗯。」

 

沈妤點了點頭，她看著我，毫不隱藏眼裡的愛意。

 

她頓了下，又繼續說道：「還有我的愛。」

 

潮水突然變得洶湧，連帶著我們的那份感情。

 

我一把抱住沈妤，抬頭吻向她的唇。

 

24 番外

 

我叫阿妤，從小生活在孤兒院裡，直到十歲那年，我被沈家領養。

 

於是，阿妤變成了沈妤。

 

我依稀記得，那群孤兒院的孩子在我被領養的那天，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嫉妒與不甘。

 

他們覺得，我從此麻雀變鳳凰。

 

可是他們不知道，麻雀變鳳凰，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被領養的當天，養父母給我報了無數個班，請了十幾個老師，讓我學各種東西。

 

他們企圖把我打造成一個真正的千金。

 

雖然他們沒有說什麼，但是我能從他們的眼裡看出那份嫌棄。

 

他們不喜歡孩子，隻是缺一個繼承人。

 

一堆課程讓有些喘不過氣，我學不過來這麼多東西，而養父母卻因此罵了我無數次。

 

到後來，為逼我學習，他們甚至對我使用暴力。

 

漸漸的，鋼琴，舞蹈，禮儀還有各種課程我都學的越來越好。

 

老師們說我是個有天賦的孩子，但是他們不知道，這份天賦是被我的養父母逼來的。

 

為了不被他們打罵，我常常連著幾個晚上不睡覺，就為了多點時間學習。

 

25

 

十三歲那年，我學完了所有課程。

 

他們把我送去了私立學校，因為提前學習過，我順利成為了初一年級段最優秀的孩子，也當上了班長。

 

成績差會被家長罵，可是成績太好也會因此引來一些不好的人。

 

班裡的一些人覺得我太假，故意在老師面前裝成乖乖女，於是他們孤立了我，有的時候他們還會把我堵在廁所裡霸凌我。

 

我告訴了養父母，希望他們能幫我，但是我錯了，他們覺得我被霸凌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好，他們覺得優秀的人是不會被欺負的。

 

他們不肯幫我，還罵了我一頓，讓我自己解決。

 

於是，我被霸凌了三年，並且在這三年裡我還要保持優秀的成績，否則養父母也會對我使用暴力。

 

在霸凌下，我的性子變得孤僻，上了高中後，這個性子又給我帶來了霸凌。

 

直到一個叫姚森的轉學生成為了我的朋友，一切才發生了轉機。

 

那個女孩很活潑，她教我反抗霸凌，還和我偷偷地一起罵養父母。

 

我以為像她這麼陽光的女孩家庭應該很幸福，直到我看到她身上的傷疤時，我才發現，她和我是一類人。

 

26

 

姚森的家庭和我很像，作為家裡唯一的繼承人，她的父母也在逼迫她學習，如果學不好，還會打她。

 

但是姚森有一點和我不一樣，對於暴力我選擇了沉默，而她卻選擇了反抗。

 

姚森會用語言攻擊回去，還會選擇報警，但是這樣的後果卻是變本加厲的暴力。

 

我曾勸過她，或許沉默才是更好的選擇，可她卻搖了搖頭。

 

她說，人生就這麼一次，憑什麼要要容忍別人，她就是要反抗，反抗肯定是能成功的。

 

後來，姚森愛上了設計，她知道父母肯定不同意，於是她開始偷偷地學設計珠寶。

 

她對設計珠寶非常有天賦，高三那年，姚森已經用「森」的化名當上了著名設計師。

 

姚森說這樣還不厲害，她必須當上國際知名設計師，才能有資格打倒父母，到時候還要讓我脫離苦海。

 

而我也在那年得知了養父母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墨氏的總裁墨沉燁。

 

姚森知道了這件事情，她發了很大的火，還跑到我家裡鬧，說現在的年代早就沒有包辦婚姻這回事了。

 

在姚森的帶動下，我第一次說出了心裡話，反抗了養父母。

 

那次反抗的後果很嚴重，養父母把姚森趕了出去，甚至查到了她偷偷當設計師的資料，交給了姚父姚母，而我也被禁足，禁止聯絡姚森。

 

27

 

後來，養父母讓我去見了墨沉燁，為了讓父母對我滿意，我能早點解除禁足見到姚森，我裝作愛上墨沉燁的樣子。

 

而墨沉燁卻對我很冷漠，似乎隻把我當做聯姻的工具。

 

養父母對我的表現很滿意，似乎覺得我愛上了墨沉燁，不再會提解除婚姻的事情，便解除了我的禁足。

 

而我第一時間聯系了姚森，卻發現……

 

姚森S了。

 

她的父母知道她偷偷當設計師的事情後把她打得半S，還毀掉了她所有的完成了一半的作品。

 

姚森瘋了，那一天她從二十樓跳下，最後一次反抗了她的父母。

 

姚森自S了。

 

被她父母逼得。

 

我的父母也是兇手，而我也是。

 

如果那一天我能阻止她來我家，會不會她就不會S？

 

姚森走後，我得了抑鬱症，有幾次我甚至想自S，想要還姚森一命，但都被養父母救了回來。

 

我的性子越發陰鬱，我排斥所有人，不信任任何人。

 

到了大學，我的未婚夫也愛上了別人，那個叫林楚雪的女人。

 

她把自己假扮成柔弱的小白花，陷害了我無數次。

 

姚森走後，我徹底沒了反抗的動力，對於陷害，我不再解釋，對於孤立，我不再反抗。

 

其實隻要有點頭腦的人就能看出到底誰對誰錯，隻是那些人不願意用心看，他們隻會隨波逐流，盲目跟風。

 

28

 

我成了眾人口中最惡毒的人，他們說我拆散了墨沉燁和林楚雪，還說我欺負林楚雪，就連墨沉燁也在林楚雪的挑撥下對我惡言相向。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要是墨沉燁真的愛林楚雪，早就會和我解除婚姻。

 

墨沉燁既享受著聯姻的好處，又把自己打造成被迫聯姻的可憐人，而我則是那個最惡毒的人。

 

真是好笑啊。

 

我不想揭穿他們的嘴臉，畢竟這個世界早爛了，就讓我也這麼爛下去吧。

 

然而有一天，夙願舉辦了一場拍賣會，我得知了姚森曾設計的一條項鏈「森之心」也是其中的一件拍品。

 

我參加了這場拍賣，想要拿回姚森的東西。

 

那一天，我看見了一個小姑娘。

 

我對面包間，有一個小姑娘坐著輪椅，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和她對視了，我以為她會尷尬的轉過頭去，但她沒有，她對我笑了，那抹笑容如此純粹幹淨。

 

我有些發愣，確認過她沒有惡意後我對她禮貌地點了下頭。

 

林楚雪和墨沉燁也在這場拍賣會裡，林楚雪喜歡森之心，墨沉燁不惜花三千萬與我競爭。

 

我的手上沒有那麼多的資金，我不再加價。

 

但我也不會放棄，就算用偷，我也要把姚森的東西拿回來。

 

這麼幹淨的東西，不應該被林楚雪拿到。

 

29

 

我原以為森之心會被墨沉燁拍走，但我沒想到我對面那個小姑娘卻喊出了一個億的天價。

 

很多人都覺得這個小姑娘瘋了，覺得她是混進來的，就連墨沉燁也出聲嘲諷。

 

但我卻覺得好笑，那個小姑家在的包間是白家專屬的，有專門的人守著，誰敢混進來呢。

 

果然，當主持人說出她是白家千金時，所有人都沉默了，那個小姑娘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氣場卻很強大。

 

本以為是個小貓，卻沒想到是隻刺蝟。

 

倒是有點意思。

 

但我更沒有想到，小姑娘拍下森之心竟然是為了送給我，就為了和我交朋友？

 

花一億交朋友？這天底下哪會有這麼蠢的人？

 

我看著她，想看清她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我失敗了，小姑娘的眼神是那麼熾熱，那麼純粹，就仿佛真的隻是為了和我做朋友一樣。

 

這麼幹淨的眼神，我隻有在姚森眼裡見過。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答應了，答應和她做朋友。

 

而小姑娘卻得寸進尺，想要叫我妤姐姐。

 

這個稱呼……

 

有點羞恥……

 

30

 

我沉默了，而小姑娘的眼神也不在放光，她看起來有些失落。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想讓小姑娘失落，像她這麼陽光的女孩，應當繼續快樂下去。

 

我再次答應了。

 

小姑娘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呆呆的模樣，有點可愛……

 

那一天，我和那個叫白夙的小姑娘加上了好友，她每天都會來找我聊天，即使我很冷漠但她依舊如此。

 

像個小太陽一樣。

 

但是，真的會有人不帶目的地接近一個人嗎？

 

從姚森S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也不再信任何人，或許姚森的S讓我被困在了黑暗之中。

 

而我真的有那麼容易能走出來嗎？

 

終於，我忍不住了，凌晨，我編輯好了一段話發給了白夙。

 

「阿夙，謝謝你，不管你是否帶著目的接近我，那條項鏈與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但是想了想，我還是撤回了那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