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徐陽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還以為有多清高，聽到要見江哥，還不是屁顛屁顛過來。」

 

「如果一會江哥對你不感興趣，那咱倆可以玩玩。」

 

我說：「醜拒。」

 

「你！呵，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兒！

 

「江哥可是臨風集團繼承人，女生哪個不如狼似虎想接近他，你這個姿色他根本看不上！也就我覺得你還有點可愛。」

 

我心不在焉：「他這麼優秀不還是怕蟲子？」

 

徐陽愣住，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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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小時候，我拿蟲子嚇過他。

 

保持著這種神秘感，我推門進去。

 

裡面光線很暗，卻也熱鬧。

 

江浔野坐在中央，神情懶散，眉宇間卻夾帶一絲陰鬱。

 

在我進門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我。

 

「誰帶她來的？」

 

徐陽說：「江哥，上次就是她壞你好事，這次我帶著她來給你賠罪了。」

 

江浔野面無表情。

 

「所有人，把煙都掐了。」

 

下一秒。

 

手被自然地牽起，我就這麼被拉進他懷裡。

 

10

 

包間裡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們。

 

「江哥，她……」

 

「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呆住。

 

我怎麼不知道？！

 

徐陽也愣住：「江哥，我們怎麼沒聽說你有女朋友？」

 

江浔野：「剛剛在一起。

 

「她追我，我同意了。」

 

我什麼時候追他？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別亂說。」

 

他：「你覺得我在亂說？」

 

見著其他人驚愕的目光。

 

我恨不得縮到地底下。

 

壓低聲音：「我什麼時候追你了！」

 

「從你那天出現，來了就別想走了。」

 

他看著我，目光認真。

 

「你不追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渾身一抖。

 

這像是威脅一般的情話，讓我有點懵。

 

道歉的話早已經拋擲腦後。

 

我逃也似的離開。

 

腦海中一直循環著那句：

 

「來了就別想走了。」

 

……什麼意思。

 

11

 

我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江浔野的約會。

 

他的禮物，零食我一概不接受。

 

我不Ṱü₌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們才不過見了幾次。

 

到後來，我幾乎是躲著他走的。

 

結果他變成了陰湿男鬼。

 

我走在哪兒，都感覺被人暗中盯著。

 

渾身陰飕飕的，尤其是和男女主說笑打鬧的時候。

 

連盛夏顧言都感覺到了。

 

「最近好冷，尤其是後背，涼飕飕的，是不是有什麼冤魂在周圍遊蕩？」

 

冤魂沒有，倒是有個陰湿男鬼。

 

體育課，我去器材室拿跳繩。

 

器材室的門忽然被關上，發出一聲巨響。

 

那一刻灌進不少涼風，鑽進我衣領。

 

「鬼哇！」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了，就要往門那兒跑。

 

直接撞上一堵人牆。

 

吃痛地捂著鼻子，耳邊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比往日都要低沉。

 

「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黑暗能放大人的其他感覺，比如聽覺，觸覺。

 

我能感覺到對方的炙熱呼吸撲在我的耳垂。

 

「……江浔野？」

 

對方沒有回應，而是冷嘲一聲。

 

「你就是個騙子。

 

「明明當初你把我送走，該生氣的人是我。」

 

我瞪大眼睛。

 

「……你都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呢？姐姐。」

 

「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在見到你那一刻，知道我有多興奮嗎？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怕嚇到你。

 

「可是你冷落我，我受不了。

 

「姐姐，你擺脫不掉我的，除非我S。」

 

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陰湿發言？

 

我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思緒。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既然擁有之前的記憶，就該記得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他不由分說把我的手放在胸口。

 

那裡在炙熱跳動。

 

就連我的手都跟著一起在輕顫。

 

「見到你，我身體所有部分都在喧囂。」

 

「我才知道我是活著的。」

 

他笑得意味深長。

 

「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系，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喜歡，我知道你在乎什麼。」

 

我立刻警覺起來：「你別亂來。」

 

「我當然不會傷害他們，你會生氣，但我有的是別的辦法。」

 

「比如給顧言一張機票，讓他出國，相信他不會拒絕我給他奶奶一筆高昂的住院費。」

 

男女主感情發展主要就是在這段時期，千萬不能分開。

 

他明顯知道我為他們安排的劇情，想要破壞。

 

江浔野不愧是我精心設置的大反派。

 

他智商很高，如果我給了他同樣的男主光環，他會比顧言還要厲害。

 

因為他比顧言狠。

 

……算了。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江浔野越是瘋狂在意。

 

我越是抵觸他，他越是無法釋懷。

 

「江浔野，我答應你。

 

「但是你不能再偷偷使壞了。」

 

黑暗中，我第一次主動抱住他。

 

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能感覺到那一瞬間他身體僵住。

 

氣息急促。

 

「姐姐，別騙我。」

 

他惡狠狠抱住我：「騙也沒關系，我不會給你機會反悔。」

 

鼻間全是他身上的栀子花味。

 

我愣住，這是我以前給他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Ṱṻ₅道。

 

12

 

江浔野變了。

 

他不再陰翳，不再陰暗爬行。

 

突然變成了一個溫和有禮貌的人。

 

還去和顧言道歉。

 

我知道他是裝的。

 

他知道這樣更能討我歡心。

 

也害怕短暫的幸福會如泡沫般消散，怕我又一次離開他。

 

看到我和其他男生說話，江浔野仍舊會瘋狂嫉妒。

 

可隻是我一轉頭，看到的一定是他在溫和地笑。

 

像一條冷血善妒又會偽裝的蛇。

 

我知道他骨子裡就是這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

 

真正的原因是缺愛。

 

我對他更加包容理解。

 

希望他能在愛裡自發地改變自己。

 

一段時間後江浔野真的肉眼可見地在變化。

 

他不再去飆車，也不去泡吧喝酒。

 

我轉頭，就能看到他衣著幹淨清新，背著我的書包，乖乖跟著我一起來圖書館。

 

這副溫順的樣子，哪還有曾經桀骜不馴的少爺影子。

 

他的紈绔朋友們都紛紛勸他。

 

「江哥，不要戀愛腦啊！她就是圖你的錢和臉！」

 

他：「圖少了。

 

「我的身子和心也是她的。」

 

「……」

 

他認真幫我接熱水，又幫我找座位。

 

在他坐下來後，我剝了顆水果糖，想遞給他。

 

害怕他不吃，偷偷珍供起來。

 

我還是直接塞進他嘴裡。

 

他喉結滾動，耳根子發紅。

 

江浔野平時看著陰湿，但隻要哄一哄，就變成了純情小男生。

 

看著他害羞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這樣一直下去好像也不是不行。

 

13

 

一個月後。

 

被人暗中監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但每次回頭，都沒有人。

 

難道這幾天和盛夏經常說話，忽略了江浔野，讓他又沒有安全感了？

 

天色漸晚，被暗中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感到不適，實在無法忽略。

 

「江浔野，是你嗎？」

 

沒有回應。

 

地方偏僻, 此時道路上並沒有人。

 

我後背發涼,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在轉彎的時候，回頭看到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人。

 

看身形，並不是江浔野！

 

他一直跟在我身後，見我加快腳步, 也跟著加快了速度。

 

我不記得自己這個小角色會有什麼仇人。

 

那人沒說話，跑得比我快。

 

離我越來越近。

 

巨大的驚慌感席卷全神，更糟的是，我跑進了一個S胡同。

 

已經沒有路了。

 

我看清楚他的樣子, 一個肥胖的中年ƭũ̂⁸男人。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那人笑了笑Ṫű̂₎, 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臭味。

 

他的眼珠渾濁, 帶著血絲。

 

為了逃跑，我立刻撿起地上廢棄的木棍, 揮過去, 卻被他一把拽住。

 

男女力量的懸殊，我整個人都被拽過去。

 

完了。

 

然而讓人惡心的接觸並沒有到來。

 

一聲拳頭碰到骨頭的聲音傳來。

 

下一秒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胸腔堅實，在劇烈地起伏。

 

像是跑了很久很久。

 

「江浔野。」

 

我聲音沙啞。

 

江浔野將我按在懷裡：「別怕。」

 

他的聲音像是帶著魔力，驅散了我所有不安的情緒。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江浔野不再是我設定的反派。

 

也不是曾經需要照顧的小男孩。

 

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能夠保護我的人。

 

男人見來了人, 轉身就想跑。

 

江浔野眼神發狠，直接一拳頭又揍上去。

 

拳頭帶了風, 足以看出力道有多狠。

 

把人往S裡打。

 

人快昏厥的時候, 警察趕到。

 

做了筆供出來後，天已經黑了。

 

那個男人是個瘋子，因為有精神病，關進去又總是被放出來。

 

隻是這次, 遇上江浔野, 恐怕他這輩子也出不來了。

 

江浔野手上受了傷, 我找了個便利店給他包扎。

 

「疼嗎？」

 

沒聽到他聲音, 我疑惑地抬起頭。

 

就對上他幽深的眼睛，眼尾紅得可怕。

 

「悠悠, 我不敢想, 自己再晚來一會兒，你會怎麼樣。」

 

知道他現在情緒不穩定。

 

我趕緊說：「我不是好好的嗎？別害怕。」

 

從小生活在冰冷的家庭環境中, 如果僅存的溫暖也消失了，對於江浔野來說, 他真的會瘋掉。

 

安撫了很久, 才將他從那種壓抑的氣氛下解脫出來。

 

從那之後, 江浔野再不讓我離開他的視線, 更黏人了。

 

……

 

後來過了很久。

 

直到我們順順利利考上同一所大學, 同居在一起。

 

他才稍稍松懈，從我被壞人尾隨的陰影中走出來。

 

但我也被他用同居貼身保護的名義，吃幹抹淨了。

 

這個同居的別墅, 離學校很近。

 

我們一起精心布置的, 哪一處都有我們恩愛的痕跡。

 

年輕男大的精力真的很足。

 

有一次，我直接沒起來，上課遲到了。

 

他則是慢條斯理地又將我翻了個身。

 

「昨天就幫你請好假了。」

 

我很生氣。

 

他就不斷變化花式來討好我。

 

不加節制。

 

在這痛並快樂的日子裡。

 

我想怎麼著, 也算是另闢蹊徑，成功修正的崩壞的小說世界。

 

換來了一個更加圓滿的結局。

 

後來我在小說結尾補上：

 

【反派江浔野和他的女王大人，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