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日降臨，竹馬是唯一能配出血清的醫學天才。

 

可他卻為了剛認識的女生，要放棄最珍貴的藥劑。

 

我拼命勸阻，成功攔下。

 

後來，竹馬研制出解藥，復活了她，也成為全人類的恩人。

 

卻將我丟入喪屍堆，任由我被啃食、撕咬，S無全屍。

 

他冷冷道：「我要讓你嘗嘗萌萌當年受過的苦！」

 

再睜眼，我回到那天。

 

竹馬又想不顧一切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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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沒攔。

 

1

 

我S在救援隊到達前一刻。

 

那時秦帆正一臉寵溺地看著剛剛恢復神志，智力隻有五歲的殷萌玩耍。

 

一滴稀釋後就能解救外面數十人的綠色血清藥劑被她當成顏料，塗抹在牆上畫畫。

 

她一邊畫，一邊對著秦帆笑：「哥哥，你看萌萌畫得好看嗎？」

 

她臉上的喪屍體徵還沒有完全消散，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看著有點嚇人。

 

可秦帆不這麼想，他笑吟吟的，仿佛面前的少女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看著散落一地的空試管，心在滴血。

 

那可是我和秦帆不眠不休趕制，用來救人的藥劑。

 

眼見殷萌又要開一管畫畫，我忍不住勸阻。

 

「你用別的畫，好不好？」

 

殷萌瞪了我一眼，氣鼓鼓地背過身，不再看我。

 

秦帆聳聳肩，漫不經心。

 

「萌萌喜歡就讓她玩唄，沒了我就再配，你急什麼？」

 

我抿唇。

 

曾經將每一種藥材，每一類試劑都視若珍寶的竹馬，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正思索著。

 

突然，對講器響了。

 

「秦博士，許醫生，我們已經到了，麻煩你們準備一下！」

 

我喜出望外。

 

被困在這醫療基地裡已經快半年，終於有人來救我們了！

 

我轉身準備收拾東西，一扭頭卻看見秦帆不知何時已經帶著殷萌走到門外，正隔著玻璃冷冷看著我。

 

我察覺到不對，撲過去想要開門。

 

「嘀——」

 

秦帆面無表情地鎖上了門，放出了裡面關著的喪屍。

 

幾十隻蠢蠢欲動的喪屍頓時朝我撲來。

 

我難以置信：「為什麼？！」

 

秦帆牽著殷萌：「這是你欠萌萌的，之前她受過的苦，我要讓你全都再嘗一遍！」

 

「許之瑤，你就好好留在這兒，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吧！」

 

幾十隻喪屍尖利的指甲刮開我的皮膚，鮮血噴湧。

 

它們興奮極了，迫不及待地啃食、撕咬。

 

劇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我卻像感受不到一般，隻覺得荒唐。

 

竟然是因為這件事。

 

簡直……簡直可笑！

 

2

 

半年前，我和秦帆帶著一支隊伍離開安全區，南下來到這個基地，尋找解毒血清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味藥劑。

 

路上，我們遇見了一批幸存者，裡面就有殷萌。

 

她活潑、開朗、俏皮又可愛。

 

和末世裡S氣沉沉的其他人一點都不一樣。

 

有了她的加入，隊伍裡多了許多歡聲笑語，大家仿佛又有了生的希望。

 

而我的竹馬秦帆，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她善良，說隻要看見她心情都會變好。

 

我最初也很喜歡她，外出看見什麼女孩子喜歡的小東西都會給她帶一份。

 

直到某天深夜，我看見她N待看守的警犬阿黃。

 

她笑著踩在阿黃的身上，用細細長長的銀針扎入它的身體。

 

為了安全，阿黃一般都戴著止咬器。

 

它痛得渾身顫抖，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圓溜溜的眼睛乞求地望著殷萌，希望她能停下來。

 

阿黃的訓導員S在一場救援之中。

 

從此之後，它拒絕新的訓導員，獨來獨往。

 

因為見過訓導員為了大家不顧一切的樣子，所以無論人類怎麼對它，它都不會傷人。

 

可這，不是殷萌傷害它的理由！

 

我怒不可遏，上前質問。

 

殷萌一開始還有些慌張，看清隻有我一個人之後，又鎮定下來。

 

她搶回銀針，冷冷看著我。

 

「許醫生，勸你識相點就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

 

「一來，沒有人會信，二呢，」她笑得挑釁，「你這種書呆子，可鬥不過我。」

 

我氣得發抖：「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殷萌無所謂極了：「畜生又不會說話。」

 

說完，她揚長而去。

 

第二天，我帶著阿黃找到秦帆，向他反映了這件事。

 

阿黃身上細小的傷口已經結痂，秦帆隻看了一眼，便反過來指責我無中生有，中傷殷萌。

 

我緊拽著衣角：「十幾年的交情，你不信我？信她？！」

 

秦帆表情剛有一絲動搖。

 

殷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哭得梨花帶雨。

 

「秦哥哥，萌萌不知道哪裡惹許醫生不高興了。」

 

「都是萌萌的錯，哥哥別再為了我和許醫生吵架了！」

 

「萌萌這就收拾東西離開！」

 

說著，她哭唧唧就要走。

 

外面就是鋪天蓋地的喪屍，秦帆急得一把拉住她：「萌萌，這不是你的錯！」

 

「阿黃明明就隻是被不知道什麼小蟲蜇了幾下而已，和你有什麼關系！」

 

最後，他惡狠狠瞪我一眼，抱著殷萌離開。

 

殷萌摟著他的脖子，得意地朝我做口型。

 

「看吧，沒人相信你。」

 

那時我就知道，我和秦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曾經和我一起挑燈夜戰，攻克醫學難關的少年天才，終究是變了。

 

3

 

可我萬萬沒想到，秦帆會如此荒唐。

 

當我們歷盡千辛萬苦，到達目的地醫療基地時，原本幾十人的隊伍，僅剩五人一犬。

 

其他人，都S了。

 

我拿著用沉甸甸幾十條人命換回來的試劑，手都在發顫。

 

我向秦帆提議，速戰速決，先靠著醫療基地裡完備的設施，研發出最終解藥，以此換回讓救援隊來接我們回去的籌碼。

 

就憑我們現在這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橫跨兩個都是喪屍的城市，回到安全區。

 

秦帆同意了。

 

殷萌卻因為不滿秦帆老和我待在一起研制試劑，忽略了她，開始瘋狂作妖來吸引秦帆的注意力。

 

某天，她故意打開了關著喪屍的大門，放出一隻喪屍，沒想到最後被十幾隻喪屍團團圍住。

 

殷萌哭得撕心裂肺，大喊：「秦哥哥，救救我！」

 

秦帆紅了眼眶，立馬就要拋下正在解析的藥劑，衝過去救人。

 

我拼命攔下：「秦帆，難道你忘了當年學醫的誓言嗎？」

 

「救一人，還是救所有人，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解析過程不能中斷，一旦離開人，就會報廢。

 

我們已經失敗了幾百次，這是最後的幾瓶試劑。

 

如果再失敗，不僅我們會S，全人類都會失去回歸正常生活的希望。

 

我，賭不起。

 

秦帆卻不管不顧，吼道：「這個解藥隻有我能配出來，萌萌S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其他人活不活又關我什麼事？！全天下都得給她陪葬！」

 

我被他這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宣言震得僵在原地。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秦帆已經跑到門口，拉開門就要衝出去。

 

突然，他停住了。

 

黑黢黢的槍口抵住他的後腦勺。

 

負責保護我們安全的副隊薛辰狠狠瞪著秦帆。

 

他咬牙切齒：「我們S了那麼多人，就連隊長都S了，你現在要為了個自己作S的女人，放棄這一切？！」

 

「秦博士，你要好好想清楚！」

 

「你待在這兒，我帶人去救！」

 

說著，薛副隊把槍丟給我，「許醫生，拜託你了。」

 

秦帆恨得牙痒痒，不情不願地回了操作臺。

 

此時殷萌已經被喪屍逼得爬上木櫃，縮在上面瑟瑟發抖，破舊腐敗的櫃子搖搖欲墜，她涕淚橫流，哪有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

 

副隊和手下是特種兵出身，可也遭不住殷萌一直大喊大叫，源源不斷的喪屍被她吸引過來，他們很快就分身乏術。

 

阿黃見了，也衝過去想要幫忙。

 

好不容易清除了周圍的喪屍，接到殷萌，把她往回帶。

 

誰知殷萌又不幹了，她倔強地站在原地：「我不要你們救！」

 

「秦哥哥呢？他為什麼不來救我？！在他心裡，難道我還比不上許之瑤那個老女人嗎？」

 

「我不走，秦哥哥不來我就不走！」

 

4

 

薛副隊和手下不是秦帆那種戀愛腦，根本不管殷萌的無理取鬧，把她架起來就往回趕。

 

沒想到殷萌不停掙扎，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突然掙脫開兩人的鉗制，飛快朝反方向跑去。

 

薛副隊都快要氣S了。

 

「媽的，不管她了，走，我們回去。」

 

誰知殷萌跑出去不到兩分鍾，又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身後還綴著密密麻麻的喪屍。

 

她滿臉驚恐，對著薛副隊他們大喊：「喂！你們別走啊！快過來救我！」

 

薛副隊和手下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就往我們這邊跑，連頭都沒回一下。

 

自然也沒看到，殷萌面目猙獰地抓起地上的鐵板，朝他們腦袋上丟去。

 

薛副隊和手下當場暈厥，而殷萌，則冷笑著越過他們，任由他們被喪屍潮吞沒，跑回了實驗室。

 

阿黃見狀瘋了般朝薛副隊他們那邊跑。

 

它不停地撕咬、驅趕薛副隊他們身上的喪屍，可一隻狗，怎麼能擋住幾十隻喪屍的攻擊？

 

很快，它身上就血肉模糊，連腸子都被抓了出來。

 

薛副隊他們也沒了人樣，鮮血淋漓地，和阿黃一起，倒在地上。

 

殷萌氣喘籲籲地倒在地上，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秦帆也不顧什麼解藥了，衝過去對她噓寒問暖，滿臉擔憂。

 

我心驚肉跳地接住他拋下的試劑，馬上就是最後一步了，成敗在此一舉，薛副隊他們，不能白S！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隨著儀器「嘀」的一聲，綠色液體在試管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成功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殷萌嘴裡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音，牙齒和指甲也變得又尖又長。

 

秦帆猛然將她推開，震驚地看著她腳踝上細小的傷口。

 

我笑得流出眼淚，並迅速藏好剛剛成功的藥劑。

 

報應啊！

 

殷萌她被沾著喪屍血的鐵絲劃傷了！

 

她還尚有一絲神志，拉著秦帆大喊。

 

「秦哥哥，救我！」

 

「我懷了你的孩子！」

 

5

 

秦帆原本要將她推出去的手一頓，拽住她的衣領：「你沒騙我？」

 

殷萌眼睫上綴著一滴淚，楚楚可憐道：「沒有。」

 

於是他又回頭，朝我伸出手。

 

眼神幽暗，語氣陰沉：「許之瑤，給我。」

 

「隻有我知道配方，沒了我，你一個人絕對配不出來。」

 

秦帆頓了頓，給出了一個足夠說服我的理由。

 

「而且，新藥劑需要試驗品，不是嗎？」

 

我躊躇片刻，還是同意了。

 

可惜新藥劑雖然研制成功，卻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功效，給殷萌注射後，她的狀況並沒有什麼改變，反而變得更加暴躁。

 

我和秦帆隻能先將她控制起來，再根據之前的配方控制用量，反復實驗。

 

半個月後，我們終於研制成功，並且聯系上了安全區的救援隊，馬上就能回家。

 

沒想到，秦帆居然會為了這件事，將我害S！

 

……

 

意識消散前，我看見全副武裝的救援隊破門而入，逆光而來。

 

有人看見了實驗室裡的我，問：「秦博士，這是？」

 

秦帆摟著殷萌，語氣平靜：「一個無足輕重的試驗品罷了。」

 

6

 

再睜眼，我回到了殷萌作S那天。

 

薛副隊、他的手下、阿黃都還沒S。

 

秦帆正被槍抵著，目眦欲裂地看著木櫃上的殷萌，非要出去救人。

 

薛副隊把槍遞給我，說出了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

 

「許醫生，拜託你了。」

 

我搖搖頭，收回手，對薛副隊道：「讓他去吧。」

 

薛副隊一愣，就連秦帆都難以置信地回頭看我。

 

我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給他加了把火。

 

「萌萌昨天才和我說過，她懷了你的孩子，算算時間，已經快三個月了。」

 

「我又怎麼忍心攔著你，那可是一屍兩命啊！」

 

秦帆一聽這話，果然就瘋了般朝外衝去。

 

薛副隊和手下還想再攔，我卻對他們輕輕搖頭。

 

然後在秦帆衝出去的剎那，利落地開啟實驗室外的鐵制柵欄，並且關門落鎖。

 

薛副隊、手下小蔣，以及阿黃，三雙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氣氛詭異。

 

最終還是薛副隊最先開口：「許醫生，那……解藥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衝他們眨眨眼。

 

「誰說隻有秦帆知道配方的？」

 

既然老天讓我帶著記憶重生，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那麼我一定會好好把握。

 

至於秦帆，他不是有情飲水飽嗎？不是對所有人的命都不在乎嗎？

 

那就讓他去吧！

 

希望他永遠都不會後悔！

 

秦帆和殷萌發現我們關了門，臉上表情一陣紅一陣白。

 

此時喪屍離他們僅一步之遙。

 

秦帆惡狠狠瞪了我一眼後，拽著殷萌躲進了另一間廢棄的實驗室。

 

當天晚上，我就靠著前世記憶復原出了改良版的解毒血清。

 

薛副隊隨便抓了隻奄奄一息的喪屍，驗證血清真的有用後，立刻用衛星設備聯系了安全區裡的同事，明天就會有人出發前來救援。

 

而我也趁著這段時間，將實驗室裡的藥劑最大可能地做成血清。

 

一開始，秦帆還時常隔空叫囂，說沒了他，我一個人不可能配出解藥。

 

他看到血清真的有用後，就再也沒說過話了。

 

短短五天，我不眠不休，做出了 300 支解毒血清。

 

做完這一切，我摟著阿黃，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