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而，目前看來，哥哥顯然還不知道那個殘酷的真相。

面對眾人的打量，他有些尷尬，但還是強作鎮定。

 

「麗娣從小性格穩重，為人有些傳統保守，這才接受不了夫妻間的事兒，以後慢慢磨合就好了。」

 

鍾日光坐在主座上，滿意地點頭。

 

「我這個女婿確實為人不錯，我很看好他啊，就衝他對我女兒的忍讓！等我百年之後，我這些家產還不都是他們小兩口的！」

 

哥哥立即起身，直接跪倒在地。

 

邦邦邦就是三個響頭。

 

「爸，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麗娣的，就算是我S，我也會保護好她！」

 

來參加宴席的人都鼓掌，稱贊鍾日光這個女婿是找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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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我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他們怎麼會舍得讓你S呢？你S了，誰來替他們頂那幾十年的牢獄之災？」

 

6

 

在哥哥新婚的第二天，酒席結束後，我就提出自己工作調動，以後要到鄰市去工作。

 

我爸有些不滿意：「你哥已經這麼有出息了，你還工作幹什麼？不如辭了工作回家伺候好我！」

 

我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

 

「我哥賺的是我哥的，我也想為咱們這個家盡一份力，如果爸爸您現在需要照顧，不如找個保姆來咱家幹活。」

 

果然，一聽我這麼說，我爸的態度就緩和了許多。

 

尤其是當我說到請保姆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猥瑣的迷之微笑。

 

「算你小子長大了懂事了，行吧，那你就快走吧。」

 

爸爸揮揮手，毫無對我外出工作的擔憂與關心。

 

對於他的這種態度，我早已習以為常，因此並未抱有任何期待。

 

反正能逃出去我就謝天謝地了。

 

畢竟如果留在家裡，明天可少不得要遭罪受苦。

 

我爸倒是對明天會遭遇什麼一無所知，嚷嚷著要出去找個漂亮女人來當保姆，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揚長而去。

 

我獨自在家整理好行李，踏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車。

 

我在那裡讀了七年書，許多本科和研究生的朋友都留在那兒工作，我們彼此之間也能相互照應。

 

7

 

我走的第二天，正好是哥哥這個上門女婿三天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我就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你又去哪兒鬼混了？快回來幫忙！」

 

他聲音焦急。

 

隔著聽筒，我也能聽到那邊有人在呵斥他。

 

「怎麼還有空打電話？我們家小姐嬌生慣養，怎麼能踩在這麼髒的地上？還不趕緊消毒三遍再用紙巾擦幹淨！」

 

哪怕不清楚對面發生了什麼，我也能猜到說這話的人，一定是趙媽無疑。

 

趙媽是鍾麗娣家的保姆，卻狗仗人勢，整天對別人頤指氣使。

 

上一世，她也是在這一天去了我家，對著我家的環境吹毛求疵。

 

什麼地板太髒啊，窗簾太舊啊，花盆裡的綠蘿長得不夠高啊。

 

雞蛋裡挑骨頭，耍了好一通威風。

 

因為這件事我和鍾麗娣大吵一架，才勉強S了S趙媽的威風。

 

而現在，隻怕哥哥是不願意為了我爸和他的金大腿吵架。

 

隻能苦了我爸了。

 

「你磨蹭什麼？快點兒回來！」

 

我一直沒回話，這讓我爸非常不滿，又厲聲催促道。

 

「爸，你忘了嗎？我已經到鄰市上班了，回不去啊。」

 

「哎呀！」爸爸一拍大腿，「早知道讓你在家留一天就好了，你嫂子家的保姆嫌咱家髒，非讓打掃，還要求必須得是咱家的人打掃，說是這樣才能看出誠意！」

 

「那爸你快去忙吧，別和我打電話浪費時間了，我這邊還有工作，就不和你多說了。」

 

沒等我爸開口，我就幹脆利落地把電話給掛了。

 

沒想到，到了下午，電話居然又來了。

 

「現在立刻請假回來！」爸爸語氣很不好。

 

「怎麼了？」我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嫂子用手拿咱們家的碗吃飯把手都磨傷了，你快回來給她賠禮道歉！」

 

哥哥也叫囂著。

 

「這碗可都是弟弟買的！他今天非得給我媳婦兒磕頭道歉不可！」

 

還有鍾麗娣矯揉造作的聲音。

 

「算了，也隻不過是磨紅了一點兒，讓他當面給我道個歉就算過去了。」

 

我想過這幾個人湊一起會出幺蛾子，但是屬實沒想過會出這麼離譜的幺蛾子。

 

「全國上下哪兒的碗都是這材質，你挑碗的毛病還是先去立法禁止這碗吧，精神病。」我態度毫不客氣。

 

爸爸火了：「誰教你的逃避責任？我告訴你，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命令你，現在回來給你嫂子道歉！」

 

「你們願意捧她臭腳，我可不願意。」

 

我早就想到鍾麗娣會搞事，早就做好了借機和我爸他們斷絕關系的打算。

 

上一世我身處危境，也曾試著向他們兩人求救。

 

可是這二人卻滿心從我身上掏出更多的錢，根本不關心我的S活。

 

在榮華富貴面前，親人一文不值。

 

果然，爸爸勃然大怒：「你回不回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坐車去逮你？」

 

「隨便你。」我直接掛了電話。

 

這就是我之前為什麼我騙他說去鄰市，就是不肯說實話的原因。

 

一旦讓我爸掌握了我的位置信息，那絕對是後患無窮。

 

8

 

直到晚上，我才收到哥哥發來的信息。

 

「爸爸已經說了，明天他就去公證遺囑。」

 

「家裡的房子和他所有的遺產，全都隻給我一個人。」

 

「弟弟啊，你現在真是一無所有了，好可憐呢！」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今晚會有這樣一場鬧劇。

 

在上一世，哥哥就惦記上了家裡的房子。

 

但是那時我爸還想要巴結我，從我這兒要錢，自然不敢說出房子隻給哥哥不給我這種有可能得罪我的話。

 

而這一世，哥哥變成了那個需要他巴結的人。

 

隻要稍加暗示，我爸自然巴巴地把房子雙手奉上。

 

反正也是得等他S了這房子才叫遺產，給誰都影響不到他了。

 

自然是給誰好處大就給誰。

 

隻可惜，這次他是要壓錯寶了。

 

且不說我哥不一定能比我爸活得久。

 

就算是活得過，以我哥的腦子，這些房子和財產最後也會直接被鍾麗娣一家攥在手裡，我哥連塊磚頭都別想拿到。

 

見一直沒有收到我的回復。

 

哥哥又開始信息轟炸。

 

【怎麼不說話？】

 

【你現在不明白，我的幸福生活都是我努力爭取的！】

 

【我這就叫！勝天半子！】

 

【逆天改命你明白嗎？】

 

看來他喝了不少，哥哥越說越激動，最後還夾雜著幾條語音。

 

「我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你們以後都得跪著舔我求我給錢！」

 

「老子去澳門玩！去那個拉什麼維什麼那個世界級的賭場！」

 

「哈哈哈哈哈，我發達了，S你S得真值啊！」

 

SS了自己的親弟弟，我哥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甚至還覺得這是件值得誇耀的事情。

 

盡管我已經不對他們抱有任何期望，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寒。

 

幾經猶豫，最終，我還是沒有回復他的消息。

 

而是又翻出一張今天才要到的名片，撥打了上面的號碼。

 

「喂，你好，我想要你們幫我查一點東西。」

 

「嗯，不急。」

 

我估算著上一世的時間線，「至少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呢。」

 

9

 

從那以後，我哥就像是著了魔一樣。

 

整天不斷地給我發來數十條消息，內容全是關於他最近的情況。

 

【麗娣擔心我上班太累，讓我在家待著，她和爸出去上班賺錢養我！】

 

【有錢人的生活現在你已經想象不到了。】

 

【你知道我現在吃的什麼喝的什麼用的什麼嗎？】

 

【八二年的拉菲你喝過嗎？土狗！】

 

【哦，上輩子你可能喝過，可惜這輩子你沒希望了。】

 

我不勝其擾，想要直接把他拉黑。

 

可是又擔心因此錯過什麼蛛絲馬跡。

 

因此，隻能勉強忍受著不耐煩，日復一日地承受他的信息騷擾。

 

直到有一天，他沉默下去了。

 

我估算了下時間，應該是他知道鍾麗娣整日在上什麼班的時候了。

 

上一世差不多也是這麼個時候，一個頭發凌亂的女人帶著幾個保鏢闖進了我和鍾麗娣的住所。

 

「讓那個小賤人給我出來！我要弄S她！」

 

那時的我並沒有像現在的我哥一樣，真的選擇不做工作在家當米蟲，而是背著鍾麗娣找了一份可以居家辦公的工作。

 

至於為什麼要背著她上班，是因為她非常反對我工作。

 

甚至到了隻要我一提工作，她就要尋S覓活的程度。

 

我一度以為真的是她體貼我，直到後來我揭開了全部真相，才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龐大陰謀的一環。

 

那天那個女人上門大鬧的時候，我正在書房開會。

 

強忍著周圍的喧囂，我匆忙結束發言後，開門查看。

 

家裡的門已經被徹底撞壞，瘋狂的女人挨個房間翻找。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女人警惕地看了看我，開口問道。

 

「你是鍾麗娣的丈夫？」

 

「不錯，是我，你有什麼事？」我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女人怒氣衝衝地看著我。

 

「你為什麼看不住自己老婆，讓他和我老公亂搞，搞出病來，現在連我都被傳染了！」

 

當時的我呆立在原地，被這一番話震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鍾麗娣每日被鍾日光帶著出去上班，實際上都是去做肉體交易。

 

鍾日光把自己的女兒推到自己所有客戶的床上，借此彰顯他對於生意合作的誠意。

 

鍾麗娣每日甚至要接待數個男人，和他們發生關系，拿捏他們的把柄，在之後的合作中借此威脅，謀取利益。

 

這些都是在鍾麗娣回家之後，我逼問才得知的信息。

 

她哭著跟我說她也不想這樣，說她都是被逼的。

 

正因為她無法接受這些事情，因此平時才對夫妻間的事感到極度恐懼。

 

看著自己的老婆跪在我面前聲淚俱下，那時的我無法抑制地心軟了。

 

我鼓勵鍾麗娣離開她爸，對這些惡心的事情說不，勇敢走出現在的生活。

 

即使那時我已被她感染了不治之症，我依然選擇了原諒她。

 

可惜我的所有好意和愛，沒有換來一絲應有的回報。

 

反而把我推向了更深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