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朝中太尉,是女子之身。
此事隻有我和阿娘知道。
人人都說她權傾朝野,威脅到皇權,遲早有一天要丟了性命。
後來我被接進宮裡,皇帝用我來脅迫爹爹。
那一夜,爹爹一人著女裝進了皇帝的寢殿。
1.
朝堂內外都說爹爹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我進宮後卻發現,皇帝好像更關注爹爹和娘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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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皇帝時,我正在和三皇子打架。
皇帝沒罰我,卻總是問起我的家事,特別是和爹爹有關的。
至於我為何進宮,這一切都歸功於我爹爹。
我爹爹的名聲,就和祖父穿了十年的那雙長靴一樣臭,倒不是貪婪奸猾,而是辦起公事起來六親不認,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分明是瘦弱的女子之身,卻偏偏套上寬大的官袍坐上權臣之位。
她說我的那個親爹得了不治之症,早已撒手人寰。
她生我養我,所以從我出生那一刻起,她便是我的爹爹。
我娘是她從路邊撿到的姑娘,剛進府時面黃肌瘦,形如枯槁,卻還是能看見昔日美人的痕跡。
爹爹把她留了下來,她也甘願做遮掩爹爹身份的太尉夫人。
我十一歲那年,宮裡來了一道聖旨,太後說身邊缺了個能說會跳的小丫頭,前年宮宴見我時,便喜愛得很,點名要我入宮陪著。
「阿寶,別和皇帝靠得太近!他要是敢傷你分毫,爹爹抄著刀也要從紫禁城砍到他的宣明殿去!」
十一歲,我離了家,平常隻會朝我板臉的爹爹哭得稀裡哗啦。
我沒有被接到太後宮裡頭,而是住進了一個西側的偏殿裡。
殿裡住的是皇帝最寵愛的三皇子祝興沅,比我小了一歲半,卻高了我半個頭。
還有兩個大一些的公主,一個不愛說話,一個患病臥床已有兩年。
「野丫頭,你就是皇祖母送來的小侍女?」
「我不是小侍女,我是來陪太後娘娘給她解悶的,我爹爹是太尉大人東方懷!」
三皇子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突然笑出了聲。
他從池沿邊跳了下來,把手裡舉著的水桶塞進了我手裡。
「我管你是誰!既然來了就得聽我的。」
他指了指我懷裡的水桶,叫我捧上一個時辰。
旁邊的小太監嚇得小臉煞白,趕緊上來勸說,祝興沅卻把他推開,非要我端著這桶沉甸甸的水。
我沒受過這種欺負,把進宮前爹娘交代的話全都拋在了腦後,一把將水桶裡的水潑向祝興沅。
他沒有想到我會來這出,被我滿滿當當地倒了一身。
於是怒著抹了把臉,卷起袖子,和我扭打在了一起。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大公主收了手裡的書,匆匆跑進了屋子裡去。
幾個太監拉不住兩頭像牛犢一樣的孩童,這一鬧,便鬧到了殿前。
2.
「誰先動得手?」
皇帝端坐在上頭,我和祝興沅狼狽地跪在下面。
他的身子不停地發抖,看起來居然比我還要害怕。
「父皇……是她!是她把木桶裡的水全都潑到我頭上!」
「是你先無後續內容公眾號 - 胡巴%士/ 故叫我端著這木桶站一個時辰的!」
我挺直了腰杆,又要和他爭吵起來。
「夠了!」
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們都噤了聲,像兩隻初生的鹌鹑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祝興沅,你逃學耍弄夫子,朕隻是讓你端個水桶你都沒能做到!明日再多舉兩個時辰!時候不到不許吃飯!」
「是!兒臣知錯了!」
他乖巧地點了點頭。
「至於你!東方家的女兒。」
皇帝頓了頓,氣壓驟降。
旁邊的祝興沅松了口氣,幸災樂禍地瞥了我一眼,我悄悄把頭抬起,便對上了皇帝審視的目光。
「膽識過人,生得……也算端正,今晚來宣明殿用膳,朕有事要問問你。」
皇帝居然沒有罰我,看來他也不像爹爹說得那般蠻不講理、恐怖至極。
西殿到宣明不過十來分鍾路程,在這宮裡居然還得抬著轎子坐過去。
我跳下了轎子,小心翼翼地邁進了殿裡。
皇帝坐在主座上,旁邊坐著的是那位文靜的大公主。
我記起了爹爹的話,找了個偏角落座,可那皇帝卻讓我坐到他身側去。
皇命難違,我隻好又挪了過去。
「你長得倒是有幾分像東方,你娘親是哪位?是你爹爹的第幾位夫人?」
「阿娘是異鄉商販的女兒,爹爹隻有阿娘一個夫人。」
「你爹娘,關系……如何?」
「琴瑟和鳴,情投意合。」
「那你爹爹,可曾提起過朕?」
「提……提起過,爹爹和阿寶說,皇上英明神武,是一代明君,他能為皇上排難解憂,實在是人生幸事。」
這些回答,都是爹爹教我說的,她好像皇帝肚子裡的蛔蟲,就連他要問什麼問題,都一一猜到了。
皇帝聽了後,眉頭緊鎖,左手的酒杯重重擱在了桌上,嚇得我手中的筷子差點滑落。
「挺好!」
我在心裡暗暗抱怨,爹爹給的這些答案好像都不是他想聽的。
為了不惹他生氣,我匆匆扒了兩口飯,想要告退。
皇帝也沒為難我,擺擺手讓大公主同我一起回了西殿。
夜裡,我想起家裡暖暖的被窩,和爹娘香香的懷抱,突然紅了眼眶。
不知道這皇帝,何時才能放我回去。
3.
在這宮裡待了半月,我沒少和三皇子吵架。
但他不敢鬧到皇帝面前,所以總是要被我壓上一頭。
安靜的大公主整日讀書,不是在院子裡,就是在書房內,二公主的病還是一樣,沒有見好。
我逗著地上的螞蟻,遠遠地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寶!」
是爹爹來了,她提著紅木食盒朝我跑來,一點兒也見不到平日嚴肅的模樣。
她帶了我最愛吃的點心,開了卻隻剩下半盒。
「爹爹,你在路上偷吃了?」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嫌少!」
我坐在她懷裡,嘴裡是甜滋滋的糕點,曾經與她每日常做的事,現在卻十分難得。
食盒見了底,她就要離開了。
臨走時,我乖乖地和她揮了揮手,趁她回頭後又偷偷地跟了上去。
爹爹和皇帝不和,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從前我以為這二人隻是單純如仇敵般的君臣,可在宮裡聽到了些陳年舊事,才知道爹爹曾是皇帝兒時的玩伴。
兩人七歲就相識,那時的爹爹已是男兒裝扮,是京中俊朗雋秀的小公子,又頗有學識文採,便被選上召入宮內陪太子讀書。
宮裡的人說,兩人雖是同歲,可爹爹看起來比太子還穩重成熟許多。
小太子哭鬧厭學的時候,爹爹就會像一個小大人一般,對著他一通說教,說不通了,便威脅著自己不再陪讀,小太子就吃這一套,被爹爹治得服服帖帖。
兩人親如手足,本該是一對相視莫逆的摯友。
可太子登基之後,兩人關系便開始疏遠,僵化,最後成了今日這般針鋒相對的局面。
在府中隻要提到皇帝,爹爹便沒有好臉色。
可這皇帝卻是對爹爹的家事好奇的不行。
思來想去,我也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莫非我阿娘是皇帝流落在外的情人,結果卻被我爹爹搶了個先!
可爹爹又非男子,搶我阿娘作甚?
宣明殿外,我趴伏在側門口,可這門又厚又結實,裡頭的聲響我是一點兒也聽不著。
沒聽著也就罷了,還被路過的祝興沅抓了個正形!
「東方辰月!你居然敢偷聽!要是我告訴父皇,你這次一定挨板子!」
他叉著腰走到我跟前。
「要是不想受罰,就幫我抄寫經書!」
祝興沅蠢鈍,不知道威脅人也要壓低聲響。
我靠著的側門被人從裡頭打開,爹爹沉著一張臉,兩頰微紅,後頭的桌案上擺著的是那少了的半盒糕點。
皇帝沒罰我,反倒是爹爹瞪了我一眼,揪起我的耳朵,把我拎到了院子外頭。
4.
沒想到在宮裡的第一次受罰,是爹爹給的。
我嘴裡叼著筆,頭上頂著書,祝興沅就躲在柱子後頭笑話我。
「你這女兒和你從前真是沒有半分相似,倒是與朕……」
爹爹和皇帝在西殿院子口站著,說著說著好像又是鬧得不歡而散。
在這宮裡,就連皇後、太後,也不敢惹得皇帝這般不悅。
可爹爹敢。
正值秋季,宮裡要辦選秀。
皇帝上位十年有餘,後宮卻隻有一位皇後兩位嫔妃。
所以,宮中對本次選秀大典很是重視,辦得十分盛大。
我起了興致,拉著大公主一同去看。
殿裡殿外站了一排排各色各樣的美人,環肥燕瘦,皆施粉黛。
選秀是皇後幫著選的,挑上了的就賜牌,不合心意的便賜花。
最後共挑了十二位,都是朝臣家中的千金小姐。
「入宮為妃,難不成便是世間女子一生最好的歸宿嗎?」
平日裡素來話少的大公主,站在我身側,幽幽地冒出了這句話。
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連手裡的書都合上了不看了。
「那也不是!」
起碼我爹爹不是,我爹爹是女子,是當朝太尉,權傾朝野!
當然,我不能和她說。
宮裡進了新人,自然熱鬧許多,可是皇帝並沒有因此而開心。
眉頭比幾日前,反倒鎖得更緊了些。
我替祝興沅送去抄寫的經書時,看見了宣明殿的桌案上放著一張美人圖。
畫中美人是我阿娘。
難不成,這皇帝真對我阿娘有意思?
隔日,我看見那張阿娘的畫像被撕碎,丟進了穢桶中。
難不成,皇帝決心要徹底放下阿娘了?
我躺在榻上胡思亂想,卻聽見外頭亂哄哄地鬧成了一團。
「皇子!公主!小心啊!」
我披上外袍,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門,外頭來了好多帶刀的人。
我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喊爹爹的名字,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祝興沅好像被嚇呆了,就連身後有人攜著刀靠近,他也絲毫不知躲閃。
我承認,當時猶豫了片刻。
最後還是衝上前去將他推開。
不論爹爹是逼宮,還是為了救我,祝興沅都是無辜的,他命不該絕。
他被我推倒在地,尖刀已然逼近。
可它沒有刺進我的身體裡,我被一個溫暖的臂彎擁在了懷裡,這個味道熟悉又夾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是爹爹的。
她抱我抱得太緊,緊到我能聽見刀刃切開皮膚捅進血肉裡的聲音。
「東方懷!」
有人在喊爹爹的名字,那聲音撕心裂肺,痛心入骨。
5.
沒想到最後,逼宮叛亂的,竟是皇帝身邊那個常常點頭哈腰、忠心赤膽的太傅大人。
反倒是爹爹這個「奸佞」護駕有功,身負重傷。
皇帝將她留下,在我住的屋裡養傷,還親自來照看。
「你回去告訴你阿娘,爹爹沒事!」
「不用了,我派人去太尉府上知會了,她留在這裡陪你。」
皇帝有些不高興,語氣沉了沉。
他的目光從爹爹身上,挪到了我的臉上。
「你,出去和祝興沅玩一會兒!」
皇帝對我下了驅逐令,可爹爹卻緊緊握著我的手,不願讓我離開。
我攥起袖子,擦了擦爹爹額頭滲出的薄汗。
她不喜歡皇帝,不想和皇帝獨處,我就算再怕也得留下陪她。
「東方大人怕我?你護駕有功,又負傷臥床,朕是一國之君,不會乘人之危!」
「東方辰月,朕和你父親聊一些公事,你若還待在這,朕以後便真不讓你回家了!」
最後,我徵得爹爹同意,才三步一回頭地溜了出去。
門外,祝興沅窘迫地站著原地,雙手扭捏地別在身後。
「多,多謝你了!」
混世魔王和我道謝?我真是不敢相信。
不過他服軟了還沒有半個時辰,便又因為一枚棋子的事情和我爭了起來。
爹爹負傷之後,在西殿住了近半月。
皇帝日日來,夜夜歸,心情似乎不錯,甚至對待祝興沅也有了好臉色。
「爹爹,皇帝看你受傷就這麼高興?他到底得多恨你啊!」
爹爹敲了敲我的頭,讓我少瞎想。
本以為這次爹爹立了功,明了忠心,還吃了點苦頭,皇帝也該安心地把我放回去了。
可就在臨行前的那一夜,外頭下了暴雨,雷電交加。
來接我的馬車被攔在了宮門口。
爹爹冒著暴雨,不顧禮數,忤逆皇命,一人闖入了宣明殿。
不知為何,皇帝反悔了,說什麼也不願放我走。
6.
我第一次看見爹爹如此狼狽的模樣。
大雨淋湿了他的衣衫,殿裡隻剩下他們兩人,還有皇帝身後的我。
她來不及套上外袍,內衫緊緊地貼在了身上,顯出了女兒身微微的曲形。
「祝廣爻,你放她走!」
「東方懷,你欺君罔上,身為女子卻坐了太尉之位,別說她了,整個東方一族,都難逃一S!」
爹爹說過,女子之身一旦被識破,她便隻有S路一條。
到那個時候,她說會叫著阿娘帶我逃走,逃得越遠越好。
如今,一語成谶,爹爹沒得活了。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的腳下,求他放爹爹一命。
「你親生的那個爹是誰?」
「爹爹,爹爹說他早就病逝,我從未見過……皇帝陛下,求您放了爹爹,我願意留在宮裡,我給三皇子當牛作馬,浣衣做飯,隻要能放過爹爹,讓我做什麼都行的!」、
爹爹突然衝上前來,把我從皇帝腳下一把拎起。
抬起手,用衣袖胡亂地替我擦著淚水。
「真沒出息!」
她把我護在身後,
我看見,她背上那才剛剛合好的傷口處,灰白的衣衫又微微泛起了紅色。
「你身邊何時來的病逝的男人,東方懷,別再騙我!你已經騙了我二十年了!」
「那一晚根本不是夢,你卻對我,矢口否認。」
今夜,我沒走成,爹爹也沒走成。
皇帝說爹爹傷勢未愈,不便遠行,可爹爹不住西殿了,皇帝給她安排了一個離宣明很近的住所。
好消息是,皇帝似乎答應了替爹爹保守身份的秘密。
沒有人能近爹爹的身,除了我和皇帝自己。
晚上,我像在府上時一樣,鑽進了爹爹的被窩裡,小心地避開了她的傷口,輕輕拍著她的背。
皇帝那般模樣,一定把她嚇壞了。
「爹爹你別怕,若是他敢要挾你,阿寶拼了命都會讓他知道吃到苦頭!」
她抓住了我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愣了許久,才稍稍嘆了口氣,
「阿寶,你怪爹爹嗎?」
「不怪,我為何要怪爹爹,爹爹和阿娘是這個世上我最愛的人!阿寶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麼,爹爹哭了。
她把我輕輕摟住,像小時候那樣哄我。
「阿寶啊!可爹爹是個沒用的女子,輕易地被人破了盔甲,差點連我們的家都守不住了。」
當時的我,不明白爹爹為何這樣難過。
7.
皇帝沒有為難爹爹,甚至對我,也多了幾分溫柔。
「辰月,你不覺得自己長得和朕有幾分相似?」
我搖了搖頭,恭維道:
「皇上是天之驕子,龍姿鳳採,小女子不敢與您相像!」
常言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爹爹有把柄在他手上,我自然也需要多奉承些。
於是這幾日,我對祝興沅也寬容了許多,任他再怎麼胡鬧,我也不會頂嘴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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