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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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長公主的驸馬,大齊第一大軟飯男。


 


這要放一般男人身上,估計難以忍受,可惜我不是男人,而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公主娘子就是看上我這點,才下嫁於我這個不受寵的尚書次子。


 


1


 


接到賜婚聖旨那天,在塞外御敵有功的骠騎將軍進宮求娶長公主,得知是長公主親自在世家才俊中選的我,少男心碎了一地,還不忘騎馬拿劍來尚書府警告我婚後要好好對長公主,否則饒不了我。


 


我看著少將軍那盔甲都掩蓋不住的胸肌,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點頭稱是。


 


旁邊還站著今年的新科狀元,現如今的中書令,一身白色暗紋長袍,俊朗不凡,同樣用眼神警告我。


 


忘了說,長公主作為傳聞中的大齊第一美女,不僅有著滔天權勢,還頗富才情,是多少青年才俊的夢中情人,戀慕者可謂是多如牛毛,眼前這兩位人中龍鳳就是追求者中的翹楚,任誰都沒想到,長公主最後選了我這麼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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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位俊朗少年黯然神傷離去,要我著女裝,定是要衝上前給予懷抱安慰。


 


現在我隻好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在心裡不禁感嘆,自己何德何能。


 


2


 


說起長公主為何會看上我,那真是一個驚心動魄,曲折離奇的故事。


 


我娘是青樓裡的姑娘,初夜拍賣被我爹買去,那時我爹不過是個小官,我娘以為她和我爹的相遇是話本裡才子救佳人的美好故事,對我爹來說隻不過是逢場作戲。


 


沒想到一夜風流後我娘就有了身孕,我爹別的不行,對血脈卻是一等一的看重,就接回府當個小妾,我娘從此做上母憑子貴的美夢。


 


要我說,這戀愛腦真是太嚇人,我可千萬別遺傳上。


 


我出生後是個女孩,我娘眼看自己美夢破碎,就謊稱我是男孩,可她福薄,沒等到我長大,就拋下我撒手人寰。


 


我一個沒了娘的次子,一年中見我爹面一隻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好在也沒人為難我,每月按時給點銀錢,我就無拘無束的長到現在。


 


那天乞巧節,我翻牆偷溜出去打算湊湊熱鬧,剛走上街,就看見有個女子雖蒙面紗,看不清面容,單就眉眼,也是一等一的美女,就是後面的猥瑣登徒子實在是礙眼,總想貼著漂亮姑娘做些不文明行為,我自詡京中三好少年,眼中看不得這種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便走上前揪住那登徒子的鹹豬手,問他想要幹什麼。


 


周圍人都看過來,那登徒子大抵是沒了臉面,甩開我的禁錮跑走了,戴面紗的漂亮姑娘看著我說:「謝謝小公子相幫。」


 


果然美女連聲音都一等一的好聽,宛如山間清泉緩緩流過我心間。


 


「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漂亮姑娘為謝我,邀我一起去河邊看燈會,有和美女同遊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莫名的肩負起責任,沒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身板,就想護姑娘周全。


 


人群裡我怕與姑娘走散,擅自拉了姑娘的小手,真是柔軟又柔軟,我控制住自己一顆想要仔細摸摸的色狼心,感到姑娘想要掙開我的手,湊上去用我原本的女聲說


 


「姑娘別怕,我不是什麼登徒子,我也是女人,如假包換。」


 


姑娘抬眼看了看我,手卻是沒再掙開,半晌後笑著說:「怪不得總覺得公子長相秀氣,比男子細心,原來如此。」


 


要我說,美貌總是讓人不理智,我一姑娘家,也會被同位女子的姑娘迷了眼,隱瞞多年的秘密就這麼告訴一個陌生人。


 


反正京城如此之大,我們怕是也不會再見。


 


可上天慣愛戲弄人,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靠近年關,皇帝可能是年歲上來,愛幹些月老的活,在宮中辦了賞花宴,實則是請京中的適齡男女參加的相親活動。


 


我收到消息的時候還吐槽,數九寒天,也不知道一堆人對著光禿禿的樹枝能賞些什麼。


 


沒想到這次長公主也參加,看來是皇上此舉是想要長公主挑個合眼緣的成為驸馬,我不禁感嘆,雖是九五至尊,也不免有一顆慈父之心啊。


 


這種場所,我向來是個小透明,找個角落看男男女女社交,當我看到那窈窕的身影走過來,那眉眼分明是乞巧節那天的姑娘,隻不過這次沒蒙面紗。


 


我是該慶幸姑娘不負所望摘下面紗後也美的讓人窒息,不愧是大齊第一美女長公主。還是該嘆自己命運不濟,長公主看向我似笑非笑的眼神裡,表達她已經認出來我的意思。


 


嚇得我明明穿著袄子,卻感覺有陣陣涼風,摸摸脖子,就怕長公主治我個欺君之罪,讓我相親相愛的腦袋和脖子分家。


 


要早知道她是長公主,周圍肯定有隨行的侍衛,我定不會見義勇為的上去幫她擺脫那登徒子的糾纏;要早知道她是長公主,我定不會買了簪子送她,還不如買兩根糖葫蘆;要知道她是長公主,我定不會拉著她的小手逛完整個燈會。


 


世間難買早知道。


 


我恨不得穿越回去剁了自己摸美人小手的自己。


 


3


 


宴會上比拼詩詞歌賦是必不可免的環節。


 


所以當皇上出現,問長公主覺得誰的作品最好時,長公主笑著看著我說


 


「尚書府小公子的作品可謂是別具一格。」


 


是我嗎?是在說我嗎?


 


周圍人目光帶著羨慕嫉妒恨看向我,原來真的是我。


 


我那一手狗爬字寫的垃圾詩。


 


樹枝啊,好空。


 


空氣啊,好冷。


 


冷風啊,好疼。


 


居然也能入長公主的眼,我不免覺得公主是在報我摸了她小手之仇,皇上看了我的作品,強笑著說:「真是別具一格」。


 


可以了,再誇下去就不禮貌了。


 


自賞花宴後,京中就傳出尚書府小公子得了長公主青眼,可憐我這當事人,天天忐忑不安,難以入眠,還不容易睡著,夢裡長公主化身猛虎,一口咬斷了我的脖子。


 


還沒等我想好法子,找理由和長公主求饒讓她繞我一命,長公主就找上了門。


 


她看向我的眼睛裡好像有一池春水,我望著望著就一頭栽了進去,不知今夕何夕。


 


聽到那句「本宮缺個驸馬,小公子可有意」。


 


我這被美色迷暈的腦子才清醒,後背當即出了層冷汗。


 


我有意,我怎麼會有意,也不敢有意,哪怕是有意現在也無意。


 


公主難道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


 


我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好低頭小聲道:「公主明白,我不行的。」


 


公主輕笑一聲,我想那笑一定很好看,但原諒我是個膽小鬼,不敢抬頭一睹芳容。


 


「本宮倒是覺得,小公子行得很。」


 


我行的很嗎?我怎麼不知道。


 


公主的心思,就算我再長十個腦袋,怕是也猜不出,但公主話說到這份上,我就算不行也得行了。


 


於是等太監拿著賜婚的聖旨踏入尚書府時,我就這麼迷迷糊糊的領了旨。


 


迷迷糊糊的踏上驸馬的不歸路。


 


4


 


娶親那日,全京城都知道皇上最愛的長公主今日出嫁,十裡紅妝從宮裡一直鋪到了尚書府,我騎著馬晃晃悠悠的去接公主娘子,算是風光一回。


 


沒想到此等大日子,還是出了問題,我這小身板蹲下背起公主的時候差點沒站起來,倒不是公主豐盈,實在是我太過虛弱。


 


咬緊後槽牙背著我的公主娘子一步一步抖著腿走進婚房,還沒等和我的新婚妻子說上兩句甜言蜜語,我就被叫出房門。


 


娶親必不可免的就是喝酒,我被灌了一杯又一杯,這幫人大概是為報復我娶了長公主,尤其是少將軍和中書令,灌我灌的最多。


 


本驸馬對他們的好印象全沒了,還小心眼的在心中記了他們一筆。


 


等我暈暈乎乎回到房內,也不知是幾時,掀起蓋頭,燭光下映著長公主的唇越發紅潤,很是誘人,可能是剛才被灌酒灌的多了,哪怕是身為女人,我居然起了色心想親上去嘗嘗這唇的味道。


 


可腦子告訴我它還沒在脖子上呆夠,我這色膽也就存在那麼一瞬,就抱著枕頭被子去一旁躺椅臥著了。


 


畢竟我還沒膽大到和公主搶床睡。


 


婚後的生活好像沒我想象中的艱難。


 


我這人從小就有自知之明,要不也不會在沒有靠山的尚書府安穩長大。


 


我現在身份說好聽點是驸馬,不好聽就是倒插門,隻是這倒插門的身份尊貴了些。


 


所謂倒插門,就是要把妻子當上司一樣伺候。


 


所以我懼內也是正常的,並且我這個懼內懼的十分徹底,全京城聞名。


 


吃軟飯就要有吃軟飯的自覺,打理宅院、養護花草、計算賬目我做起來得心應手,重點是還燒的一手好飯,成了京中有名的賢夫。


 


大多數男子說著「君子遠庖廚」,唾棄我這種狗腿行為,但我毫不在意,要不說他們格局太小,看不明白這其中深意,怪不得追不到公主。


 


難道他們工作的時候不討好上司嗎?


 


隻有公主心情好了,我的日子才好過。


 


倒是京中女子,都在感慨長公主嫁了個懂情調,知冷暖的好丈夫,於是擇偶要求裡增加一條會做飯,導致京中刮起一陣學做飯的熱潮。


 


本驸馬深藏功與名。


 


5


 


公主不僅貌美,更是懂詩書,會琴畫。


 


記得那日我端著剛研制出的甜點到書房,打算讓公主品嘗味道如何,就看到公主拿著狼毫正在畫一幅畫。


 


在我眼裡,正在作畫的公主就是一幅絕美的畫。


 


公主發現我進來,放下筆走過來幫我擦了擦熱出的汗說道:「這些讓廚子做就行,你看你熱的臉都紅了。」


 


離得太近,呼吸間都是公主身上的香味,我想好的措辭忘得一幹二淨,隻好傻傻的把甜點遞給公主。


 


公主用銀勺挖了一點送入口中,說很好吃,又挖一勺遞到我嘴邊。


 


這是喂我是吧,明明做好後自己嘗了,為什麼這一口格外好吃呢。


 


我雖沒有過情感經歷,倒也不是傻子,所以很明顯,我心動了。


 


這春心萌動的對象,是女人也就算了,還是長公主。


 


不過也不意外。


 


任誰能對著長公主不心動呢,我更不例外。


 


明確自己心動之後,再和公主相處就沒辦法那麼坦然了。


 


之前做的事不過是出於討好上司的目的,可現在,我卻隻想討公主歡心。


 


那日公主從外面回來,明顯臉色不好,我小心的遞過茶,也不敢問發生了什麼。


 


忘了說,我的皇帝嶽丈和我未曾謀面過的皇後嶽母是青梅竹馬,他們的結合在大齊稱得上一段佳話,公主是皇後唯一的嫡女,可惜皇後嶽母在公主兒時就故去,皇帝寵愛公主,所以公主被破例允許可以上朝參政。


 


皇帝嶽丈的身體近些年越來越差,朝堂上幾位皇子野心勃勃,邊疆少數民族不斷入侵。


 


可以說內憂外患一應俱全。


 


我兒時同過窗的兄弟在翰林院當值,聽他講二皇子被四皇子舉報貪腐,克扣了朝廷撥給邊疆地區的銀子,導致現在民心不穩。


 


想來公主就是為這事發愁吧。


 


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奈何我是個一沒實權,二沒實力的軟飯驸馬,又如何為公主解憂呢。


 


我活這麼大頭一次自卑起來,不禁想到,如果公主嫁的是少將軍和中書令,他們是不是就能為公主排憂解難了。


 


公主似乎看出來我有心事,抬手撫平我眉間的凸起,輕聲問道:「驸馬最近是有什麼煩惱嗎?」


 


被撫的地方像是有火苗燒起,公主的手真軟,讓我不禁回憶起握在手裡的感覺,像握住一團輕軟的棉花。


 


公主公主,你可知你現在撩人的很。


 


我看著公主的眼睛,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管他什麼少將軍中書令的,反正公主現在嫁的是我。


 


公主已經這麼煩憂,還在關心我有沒有煩惱,是不是證明公主也有一點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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