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發誓，蘇雪晴會被趕出國，餘生她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真的愛你，清越……”

 

沈清越定定地看著江玄，猛然後退一步，嘆了口氣。

 

“江玄，事到如今，你還要把所有錯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

“過去是我高看了你。”

 

江玄臉上滿是茫然。

 

看著他的樣子，沈清越忽然覺得很累。

 

“你以為你折磨蘇雪晴，是在為我報仇嗎？”

 

“不是的江玄，你折磨她，隻是在逃避自己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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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不住誘惑的是你，堂而皇之出軌的是你，借著蘇雪晴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男人魅力的還是你。”

 

“是你親手把傷害我的刀送給了蘇雪晴，是你給了她一次次讓我難過的機會，江玄，事到如今，你還不清楚嗎？”

 

江玄的腦袋一會兒清楚一會兒明白。

 

可他還是不敢細想沈清越的話。

 

是這樣嗎？

 

不可能，自己明明最愛沈清越，自己那麼愛她，怎麼會放任蘇雪晴有機會暗中傷害沈清越呢？

 

自己明明叮囑過蘇雪晴，是蘇雪晴這個賤人背著自己做出那些事情……

 

第二十章

 

可終歸，是自己放任蘇雪晴留在家裡，任由蘇雪晴入職公司，縱容蘇雪晴在任何時間打給自己，租下公寓，方便二人偷歡。

 

想通這一切的江玄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雙手掩面，不住嗚咽。

 

自己錯得太過離譜了。

 

可他還是不想失去這珍貴的機會，因為他不知道，下次沈家的家門是否還會為他打開。

 

他看著沈清越，聲音中滿是祈求：

 

“清越，是我大錯特錯，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誓我一定會改，我不能沒有你。”

 

沈清遠冷眼看了看江玄，又不安看向沈清越。

 

他真怕自己這個妹妹會心軟。

 

畢竟外人隻知道江玄對沈清越愛之入骨，他們這些至親卻都清楚，沈清越也曾為江玄付出過一切。

 

面對江玄低三下四的乞求，沈清越冷漠地搖了搖頭。

 

“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江玄。”

 

江玄在腦海中拼命搜尋著二人之間的回憶。

 

他們約定過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江玄一時間沒有想起沈清越指的是什麼。

 

看著他的模樣，沈清越繼續說了下去：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如果你背叛我，我會永遠離開。”

 

“江玄，你這一生隻有一次機會，是你親手斷送了我們的未來。”

 

江玄拼命搖頭。

 

他是承諾過，可他從頭到尾都不信沈清越真的會這樣毅然決然地離開自己。

 

這麼多年的感情，清越怎麼能就這樣輕輕放下？

 

他還想哀求，可沈清越已然轉身離開。

 

大門在他面前轟然關閉，江玄就這樣靜靜看著門上熟悉的花紋，淚如雨下。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過往的記憶在心中交錯，他想起自己曾經那樣珍視沈清越，卻又在蘇雪晴回來後，任由蘇雪晴在所有朋友面前吻他。

 

他想起自己曾經那麼關注沈清越的一舉一動，卻在她獨自一人流產後，轉而奔向蘇雪晴。

 

他想起，如果被這樣對待的是自己，那自己也不會原諒。

 

江玄絕望地想著，那個在雪山中獨自搜尋沈清越的江玄，一定不會放過如今的自己。

 

他想像從前一樣守在沈清越的家門口，可這一次，江玄隻站了一會兒，就天旋地轉，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時，江玄已經躺在醫院。

 

他先看到慘白的天花板，左右張望，又看到了站在床邊的沈清越。

 

是幻覺吧。

 

江玄苦笑一聲，重新睜眼。

 

可那道陪伴了他十年之久的倩影，卻還是佇立在眼前。

 

江玄心中狂喜，不管不顧地爬起來，想要靠近。

 

沈清越神情淡漠，後退幾步。

 

“你暈倒在我家門口，我和哥哥隻是把你送到醫院。”

 

“江玄，別誤會，我不會因為你現在很可憐就原諒你，我隻是不能放任任何人S在我面前。”

 

沈清越的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粗暴地撞開。

 

來人是江玄的父母。

 

看到沈清越的那一刻，兩個老人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清越，江玄為了你幾乎要瘋了。”

 

“你就當是我們老兩口求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嗎？”

 

看著二人臉上誠懇的樣子，沈清越幾乎不能把他們和曾經縱容蘇雪晴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模樣重疊。

 

她抽出被攥住的手，冷淡開口：

 

“不好意思，我們回不去了。”

 

說完這些，沈清越轉身就走。

 

她說把江玄送到醫院，就隻是送到醫院。

 

她說回不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病房裡，江父江母看著滿身傷痕的江玄眼眶通紅。

 

如果自己當初也和兒子一樣疼惜這個兒媳婦該多好，至少現在，沈清越總該給自己一點面子……

 

他們搖頭嘆息著，互相推脫著，可在門鎖上加上蘇雪晴的指紋是他們的主意，給蘇雪晴留著最好的臥室是他們的主意。

 

他們曾經很怕沈清越這個女人會覬覦江玄的財勢，可他們明明知道，沈清越的家世本就高於如今的江玄。

 

他們恨自己對沈清越的苛待，恨自己地對蘇雪晴的縱容。

 

如今他們又恨沈清越的冷漠，可恨來恨去，他們最終還是恨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當初自己能好好珍視沈清越，那該有多好啊。

 

明明江玄迎娶沈清越那天，他們也很開心啊。

 

怎麼事情就會變成這樣了……

 

把江玄接回國後，沈父很快因心髒病住院，沈母三高的身體沒了沈清越時常照顧，也顯得搖搖欲墜。

 

他們一家三口都病著，倒是給了蘇雪晴逃跑的機會。

 

第二十一章

 

蘇雪晴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收獲，反而會因為江玄的瘋狂真的喪命。

 

可她還是不甘心。

 

她為江玄付出了這麼多，隻換來滿身傷痕和一個未能降生的孩子。

 

她想在江玄身上收點利息。

 

蘇雪晴確定江玄一家三口都在醫院後，趁午夜潛回了江玄的別墅。

 

她知道，家裡最值錢的東西都在沈清越的房間。

 

蘇雪晴躡手躡腳地走進去。

 

她打開沈清越的首飾盒，剛想往口袋裡塞，一股巨力就把她踹飛了出去。

 

“是不是屬於沈清越的東西你都想偷走？”

 

“蘇雪晴，你為什麼就這麼賤！”

 

蘇雪晴想逃，但她的頭發已經被江玄牢牢扯住。

 

屬於沈清越的東西被江玄從她口袋中掏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

 

接著又是拳腳，鋪天蓋地的拳腳。

 

江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可他真的好恨蘇雪晴。

 

他恨蘇雪晴的下賤，恨蘇雪晴的主動，又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連這種女人都無法拒絕。

 

當夜蘇雪晴再次因為重傷住院。

 

花邊新聞記者很快跟了過來，嘰嘰喳喳地蹲守在蘇雪晴的病房外。

 

“你們聽說沒有，沈總前陣子去國外追妻，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還沈總呢，他現在不配叫總了，你們不知道嗎，江氏如今亂成一團，不僅股價暴跌，就連員工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

 

“都說愛妻者風生水起，看來確實不錯，從沈清越離開那天起，江氏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蘇雪晴這個小三也是活該，老老實實當個情人這事兒也就糊弄過去了，偏要跳到沈清越臉上開大，這下三番兩次進醫院，老實了吧？”

 

他們絲毫不顧忌早已清醒的蘇雪晴，在蘇雪晴的病房外毫不吝嗇地贊美著沈清越的處理方式。

 

蘇雪晴像具屍體一樣仰面躺著，她呆呆地想，沈清越真厲害。

 

自己本以為她會在不斷挑釁之下陷入爭奪寵愛的漩渦。

 

男人嘛，自己經歷得多，當然知道該怎麼馴服。

 

蘇雪晴本來以為，沈清越會為了權勢地位或者愛情，和自己爭得頭破血流。

 

那自己就會用周旋在無數男人之間學來的經驗，輕松打敗她。

 

就連知道沈清越走的那一刻，她都還在認為這場女人之間的鬥爭是自己贏了。

 

可如今想來，自己真是輸得徹底。

 

因為自始至終，沈清越想的隻是離開。

 

沈清越懶得和她鬥智鬥勇，玩後宅怨婦的遊戲，男人髒了，就不要了。

 

她們甚至從來沒能站在同一張牌桌上。

 

真狼狽啊。

 

真是活該。

 

她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江玄繳納巨額賠償把自己保出來的那天，沈清越正好回國。

 

他們的研發已經成功，她帶回了最新的科研成果，今天正是國內發布會召開的日子。

 

江玄剛走到大街上，就看到了商場屏幕投影裡正侃侃而談的沈清越。

 

沈清越穿著一身正裝，腰板挺得筆直，介紹產品時用詞精準卻又透著些隨性活潑。

 

江玄就這樣定定地看著。

 

他忽然覺得，沈清越離開自己後，好像煥發了第二次的新生。

 

他的沈清越好像，重新活過來了。

 

他的沈清越啊，從來不是甘心把自己困在方寸之間的怨婦，沈清越從來都是一隻隨時可以高飛的鳥兒。

 

這樣自由而快樂的鳥兒，曾經被他以愛之名困住，久久為他駐足。

 

如今他做錯事了，沈清越伸展一下翅膀，就那樣飛走了。

 

人來人往的街頭，江玄淚流滿面。

 

擦幹眼淚後，他伸手攔車。

 

他想去看看沈清越。

 

哪怕沈清越已經親口對他說過不可能，他還是想去試一試。

 

他蹲在會場外，遠遠地看著沈清越的身影，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憐，沈清越越走越偏僻，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拍一拍沈清越肩膀時，整個人就被猛然回身的沈清越一腳踹翻。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愣住了。

 

從會場出來沈清越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

 

她本來隻是想拐進小巷子，試一試健身教練新教給自己的對戰技巧。

 

卻沒想到跟蹤自己的人會是江玄。

 

坐在地上的江玄眼中滿是詫異。

 

在他的印象裡，沈清越總是一副病恹恹的樣子，他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如今竟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想到這裡，江玄又再度想起，沈清越本來就是個很厲害的人啊。

 

她無論學什麼，總是很很快。

 

“清越，你現在，真厲害。”

 

“謝謝，以後不要跟蹤我，不然我會報警。”

 

又是這樣毫不留情地拒絕。

 

江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再度開口，看向沈清越的眼睛：

 

“清越，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可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想重新追回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

 

說完這些，江玄滿懷期待地看著沈清越。

 

沈清越還是搖頭：

 

“不必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江玄，你也可以向前看。”

 

江玄的心裡像是被插入萬把鋼刀，刺的眼淚直流。

 

他猶豫了很久，再次開口：

 

“清越，為什麼不能？”

 

“所有人都會犯錯，難道因為一次行差踏錯你就給我判S刑嗎！”

 

“我知道錯了，我願意悔改，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