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賀南嶼初識,是在一部低成本網劇裡。
多年後各自走紅,CP 粉卷土重來,扒出我們這些年公共場合說話次數不超過十句,大號初戀般的 BE。
賀南嶼面容冷峻,和我在領獎臺擦肩而過,宛若陌路人。
沒人知道,表面一句話不說,實際上——
微信聊天內存要爆了。
1
我的手機振動不停。
【老婆,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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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了一張哭唧唧表情包。
【今天穿得好漂亮嗚嗚嗚,所有人都在看你,嚶。
【嗷,老婆是最佳女主角!老婆最厲害!老婆最棒!】
我:「……」
我四處觀望,迅速敲字。
【我也想你。
【少貧嘴。
【你也厲害。】
一一回復後我抬頭掃了兩眼。
賀南嶼提前離場了。
手機又是振動一聲。
【你!也!想!我!】
嚇我一跳。
按時間線來推測,他這會兒應該蹲在後臺猛猛敲字。
與此同時,臺上領獎的是我上一部戲的男主角覃川。
覃川嘴角噙著笑,不知道對著話筒說了什麼。
我還在想賀南嶼發的消息。
忽聽臺下一片歡呼。
鏡頭的敏銳感讓我立刻發現攝像頭對準了自己——我微蹙眉,略感不適,露出一個商業假笑。
很快,微博熱搜爆了個我和覃川的詞條。
無數人猜測我對著鏡頭的微笑是為了覃川。
連覃川自己都相信了。
一到後臺,他走到我身旁,英俊眉眼裡含著笑意。
「恭喜你。
「同樂,合作愉快。」
這是真心話。
覃川戲不錯,合作時很順利,劇宣很順利,劇爆得同樣順利,一切的水到渠成讓人足夠認可這位合作伙伴。
閃光燈「咔嚓」一聲。
覃川皺眉,下意識往我身前擋。
還有人擋得更快。
我擺擺手:「覃老師,你別這麼緊張,頒獎有售後,後臺會採訪拍照,咱們的劇也在售後期間,同事合作拍兩張正常,隻要不刻意貼近炒就行。」
覃川尷尬地笑笑。
同樣,另一個背影也僵了一下。
他假裝沒聽見,固執地往中間一橫。
「賀老師。」
小記者微弱的聲音傳來:
「您能不能讓一下,我要拍……」
賀南嶼低頭快速打斷:「採訪我?沒問題,你開始吧。」
小記者呆在原地,愣愣地點點頭:「啊,好,好的。」
賀南嶼身高腿長,人往前面一站,後面啥也看不到。
小記者心思還在我和覃川身上。
她蔫巴巴地一邊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一邊偷瞄後面,發現我和覃川不見了,人更加萎靡。
好可惜。
沒能拍到同框。
她重整旗鼓,把目光放在賀南嶼身上。
賀南嶼耐心:「還要問什麼嗎?」
「賀老師,您覺得季老師和覃老師最近的熱播劇怎麼樣?」
賀南嶼:「挺好的。」
小記者眼睛一亮。
「您認為覃老師是否將人物角色刻畫得十分生動傳神?」
賀南嶼涼涼笑了一下。
「和覃老師不熟呢。」
「您知道最近微博熱搜關鍵詞都是什麼嗎?」
賀南嶼臉色更差。
「抱歉,我不太玩手機。」
2
微博熱搜最爆的那條赫然是我和覃川的名字。
大家嘰嘰喳喳在解讀這個「笑」。
有人說,我這個笑,不是大笑,不是微笑,不是傻笑,是有感情的笑,羞澀裡帶著肯定的笑,特別真誠。
眾人狂呼嗑到了。
這部劇沒有炒 CP 熱度卻意外地容易爆 CP,俊男靚女的組合大眾喜聞樂見。
大家看個樂呵也就散了。
下一部劇還得換個人繼續嗑的。
賀南嶼可憐巴巴地把腦袋湊過來。
「老婆,你笑。」
我:「……」
我扯動嘴角。
賀南嶼頭搖得像撥浪鼓。
他把手機遞到我面前,上面是我被熱議的那個商業微笑。
「是這個笑,老婆。」
「你是不是有病?」
賀南嶼不依不饒,表情可憐得要S,像條乞食小狗。
誰能看出來,在外一米九拉風走臺的和眼前這條小狗是同一個人?
賀南嶼撒潑打滾,非說我不對他笑,我根本就不愛他。
我被纏得沒辦法,對著照片復刻了一遍。
賀南嶼松了口氣。
「笑S,這笑隨時隨地都能笑出來好吧,又不是對著覃川一個人的,搞不懂現在大家的眼神,怎麼能看成什麼羞澀的笑,要說 CP 也是我和你最搭。」
我淡淡瞥他一眼。
我和賀南嶼的 CP 話題約等於零,大家能扯的 CP 拉郎配拉了個遍也沒能拉到我和賀南嶼身上,我們接觸得實在實在太少了。
賀南嶼也想到了,他逐漸耷拉下眉眼,有些委屈。
但是不行。
為了工作,自然是低調為好。
不隻是演員年齡和職業的枷鎖。
還有更多。
譬如我們的經紀人見面能大打出手。
賀南嶼環住我,氣息清冽,毛茸茸的腦袋往我脖子裡一埋。
總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說不定哪一天——
我們就能公開了。
3
這是我和賀南嶼半年以來最親近的接觸。
兩個夜裡親密無間的人第二天又能秒變不熟的季老師和賀老師。
一直到我在活動現場,手機消息還在彈個不停。
賀南嶼跟我出席同一場活動,不知道哪來的時間一邊計時一邊發。
【老婆不在的十分鍾,想她。
【老婆不在的二十分鍾,想她。
【老婆不在的……】
「季老師,到我們了。」
走紅毯時,覃川站在我旁邊候著,大概是主辦方安排的。
我點點頭。
起初覃川想要我挽著他胳膊,還沒張嘴,我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他無奈笑了一下,隻好跟上。
今天的紅毯走得有點怪,仿佛有雙隱形的眼睛無處不在,盯得我後背飕飕地涼。
經紀人陳姐吩咐一旁助理:「去車上給明舒拿件外套來。」
覃川攔下我的助理,說著把一件外套遞過來。
「不用跑那麼遠,拿我這件給季老師吧。」
小助理猶豫了一秒。
僅僅一秒,一個高大人影瀟灑路過,外套劈頭蓋臉地就落下來了。
我盯著小助理送來的外套。
小助理歪嘴一笑:「明舒姐,我懂,覃老師的衣服不能要。」
覃川那邊公司有炒 CP 的意向,我明確拒絕過,小助理知道。
所以她送來了賀南嶼的。
我回頭看了眼,賀南嶼戴著墨鏡正視前方,安靜如雞,像沒事人。
媒體對熱度感知敏銳,抓拍得十分迅速。
正好拍到我愣神的那瞬間——情感流露真切的時候,無法用演技搪塞。
不會有人把我往站在左邊的覃川身上扯了。
大家一致認為回頭看的是我新劇的男主,好巧不巧,他坐在賀南嶼旁邊。
【我沒記錯的話,季明舒的新劇還在拍攝中吧?
【也就是說,這場紅毯走完還得回去工作,媽呀,我好像又嗑到了。
【即使我們不能光明正大劇宣,我也想多看你一眼,誰懂這種設定!
【新 CP,記一下記一下!】
亂成一鍋粥了。
夾雜在漫天紛飛的無數條猜測和推理中,有一條被很快刷過去的評論。
【賀南嶼大陰天的內場戴啥墨鏡?】
CP 大亂燉裡,賀南嶼戴墨鏡裝逼的詞條跟著一塊上去了。
4
賀南嶼天塌了一半,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忘記了那件外套的出處,隻看得見他大陰天戴墨鏡。
原因很簡單,我和賀南嶼在目前大眾視野裡沒有任何扯得上的地方。
人設、外形各有千秋,拆開來看好看得很,合在一起卻不是大眾愛看的那種組合款式。
賀南嶼很失落。
【老婆的第一個男主角明明是我。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沒錯。
我的第一個男主角是賀南嶼。
十八歲,我們結識於一部低成本網劇《櫻桃半熟》,那是我和賀南嶼第一部人生初登熒屏的戲。
劇由於種種原因沒能抬上來,兩個人卻沉溺其中走不出去。
對外,我們形同陌路,沒有任何關聯。
賀南嶼在我所有劇目裡連 CP 亂燉的桌都上不了。
同樣,我在賀南嶼的劇目裡也查無此人。
我耐心安慰賀南嶼,好不容易哄好,他登上微博看了一眼,天直接塌完了。
粉絲圍成一圈誇贊他有善心。
【哥真是面冷心熱,紳士風度拉滿。玫瑰/玫瑰/玫瑰】
【樓上陽光玫瑰買多了。】
【哥是好人,好人做事不留名!】
【哦天吶,明舒姐看著就香香的,不敢想象哥的外套變得有多香,實名制羨慕。】
粉絲們眼尖,認出來助理遞給我的外套是賀南嶼的。
認出來的結果就是認出來了。
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像石子掉水裡,咕咚了一下。
被粉絲發了好人卡的賀南嶼面無表情,披起外套咔咔自拍了幾張懟在微博上。
賀南嶼的求看看消息來得迅速。
又一連發了好幾個小狗打滾的表情包。
仿佛能從文字裡看到賀南嶼扭成麻花的模樣。
我秒回:【好看。】
賀南嶼那邊沒動。
過了一會兒,一個表情包跳了出來。
是小狗快樂。
他一個人在那兩分鍾的間隙裡抱著手機傻樂。
不記得賀南嶼什麼時候愛用這樣的表情包的,印象裡全是小狗,快樂小狗開心小狗傷心小狗。
天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小狗。
我稍加思索,學著搜索了一下表情包。
除了工作聯系和賀南嶼,我的微信沒有其他用處,對功能不算熟悉,有些笨拙地挑選著。
選了一張小貓微笑的表情發過去了。
我不知道,這樣一個表情包到達某些人手機上時,某些人又要睡不著了。
5
我繼續進組工作,賀南嶼也要進組工作。
戀愛變得異常艱難。
倆人劇組的畫風截然不同。
我當主母,賀南嶼做法醫。
他發我一張自拍,白大褂上沾著星星點點血跡。
我回個自拍,是自己妝造完成的模樣,主母妝造,貴氣逼人。
賀南嶼飛速敲字:【好喜歡。】
我輕咳一聲。
莫名記起在櫻桃劇組時,他俯身在我耳邊的語氣青澀、認真:
「好喜歡你,櫻桃。」
溫軟的唇瓣相貼,激起微微戰慄。
賀南嶼的喘息聲落在我的頸間,一點一點,一聲比一聲悶,湿潤了我的眼眶。
導演喊卡。
他的臉已經紅到熟透。
「欸,明舒怎麼哭了……」
現場有工作人員訝異,眾人這才發現淚眼蒙眬的我。
賀南嶼急忙攬住我,擋住一雙雙眼睛,伸手遞來紙巾。
我手忙腳亂地在賀南嶼懷裡擦眼淚,和大家道歉。
導演很滿意,說不用再拍一次。
「明舒這個情緒很到位,這個眼淚也剛剛好,點睛之筆。」
我臉燙燙的。
悶在賀南嶼懷裡不敢和他對視。
他也不敢。
兩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幹坐著,渾身薄汗,僵硬無比,直到導演給出下一個指示。
賀南嶼就在那時闖進我旖旎的夢裡。
看見渾身會發軟,看不見也抓心撓肝地難受。
像甜味的毒藥,來回地品,知道有毒卻舍不得丟下,嘗一口更不想失去。
我忽然很想念賀南嶼。
6
這部戲拍攝我比賀南嶼結束得早。
他還得待一個月。
賀南嶼的敲字速度和篇幅讓我見證了他在劇組待過的所有時間和幹過的所有事情。
他話超密。
今天是外景拍攝,賀南嶼靠坐在椅子上,懶散地搭著扶手,微微垂著眸,神色冷峭。
一張臉好看得很,這身妝造在他身上完全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躲在劇組遠遠隔開的人群之外,簡單地戴著帽子口罩,穿著隨意,看著像順腿溜達過來的。
賀南嶼仿佛有感應一般,忽然回頭。
我悄悄地往柱子旁靠。
他應該沒看見。
手機響了。
【哭哭,我好想你喔。】
我迅速回:【知道了。】
賀南嶼盯著手機內容,彎彎眼睛,不過很快又惆悵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你在身邊,難道是我太想你了?】
我慌張地往旁邊閃了閃。
屬狗的嗎?
鼻子這麼靈。
我摸摸鼻子,有點心虛。
【你想多了,最近我挺忙的,晚上回去再和你說話,好好拍戲。】
在我的視野裡,賀南嶼很高冷的模樣,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不語,隻是低頭一味垂眸猛敲手機,任何一個路過的人都不會猜到他在發什麼東西。
屏幕橫空飛出來幾張快樂小狗。
我的目光在賀南嶼身上遊移。
看舒服了。
我行動能力強,想賀南嶼,就幹脆利落直接偷偷跑這一趟。
隻要見到在呼吸的賀南嶼,也算完成自己的任務,不需要他知道。
離開時,回頭不小心撞到一個女生。
「抱歉。」
在她驚呼出聲前,我靠過去扶住她,離得近,她一時蒙住,盯著我的眼睛。
「你、你是……」
我眨眨眼,比了個手勢。
「噓。」
女生立刻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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