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那種感覺依舊在我心底，久久不能忘懷。

 

我們站在懸崖邊上。

 

風吹過我的身體，頭盔。

 

關欣欣一聲令下，便帶頭衝出去，沈時域畏畏縮縮緊隨其後。

 

4

 

我落在最後一個，看著他們飛。

 

沒想到大家飛的都還不錯，形態保持的很到位。

 

我緊隨其後，避開他們，尋找氣流與身體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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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下落，氣流撞擊頭盔的聲音，使我的腎上腺激素保持在一個高度。

 

原本狹小的樹木開始變大，入目即便是一片綠色，穿梭在雲層中，從峽谷中穿越，氣流告訴我該仔細些，不要被它裹挾。

 

穿過峽谷，我看到前方有不少人驚呼，是啊，沒有經過正兒八經的培訓，怎麼可能熟練的與氣流對峙，形成微妙的平衡。

 

驚呼的人身體翻滾著，從空中墜落。

 

像隻受傷的鳥。

 

無限下滑。

 

我從他身邊經過。

 

他想抓住我。

 

可惜。

 

我不能如他所願。

 

順著氣流離開他的身邊。

 

十幾人的飛行，在經過峽谷後隻剩下八人。

 

對講機裡傳來關欣欣的指導。

 

可面對真正的危險時，有多少人可以冷靜處理呢，特別是在這種孤立無援隻能依靠自己的高空極限運動中。

 

有人在高空和同伴墜落的刺激下，情緒激動的要命：

 

「我.我不要參加這種活動了！」

 

「關欣欣現在馬上停止，把我送回地面！」

 

「關欣欣你聽到了嗎？！」

 

「我不玩這個遊戲了！」

 

「這也太危險了！」

 

頻道裡傳來各種聲討，關欣欣把頻道權限給關閉，隻留她一個人的聲音：

 

「穿過峽谷，到達空曠地帶就可以打開降落傘降落。」

 

「峽谷內不可降落！」

 

「峽谷內不可降落！」

 

「峽谷內不可降落！」

 

關欣欣連著三遍重復，就是怕有人驚慌失措在峽谷內打開降落傘摔S。

 

「大家放心，跟著我，隻要你控制好，到了平原開降落傘就行。」

 

關欣欣再次把頻道打開，頻道裡沒有了聲音。

 

這些人都在飛行前籤署了生S狀，在極限運動中S亡，關欣欣無責。

 

我跟在他們後面，峽谷到了終點，映入眼前的是大片的叢林，各種顏色從我眼前掠過。

 

這跟在地面看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是無人機拍下來也跟親身體驗沾是完全不同的，那種感覺是，震撼！

 

山變得那樣狹小，地面是一塊塊分割不平等的形狀，黃綠色的草地，隱約露出一些蹤跡的小溪。

 

我貪婪的看著這些不可復制的風景。

 

人不能踏入一條河流兩次。

 

我將這些SS記錄在自己的心裡。

 

經過那片叢林時，我聽到氣流傳來的聲音中砰的一聲。

 

一個隊員被一隻飛鳥撞擊，身上的氣囊被刺破，他驚慌失措，身體瞬間被氣流裹挾翻滾。

 

匆忙打開的降落傘纏住了他脆弱的脖子。

 

鋒利的傘繩瞬間帶走他的頭顱。

 

身體翻滾著墜入叢林。

 

5

 

他在我眼前S去。

 

我的身體有些發冷，喉嚨發幹。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真實的在我眼前以這種滑稽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頻道裡開始了聲討。

 

關欣欣慌了。

 

她在頻道裡不斷提醒大家一定要注意氣流。

 

控制住身體再打開降落傘。

 

終於，關欣欣看到了一個合適的降落地點。

 

她帶頭打開，跟在她身邊的男友也應聲打開。

 

這時我裸漏在外面的手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流。

 

我心下一緊。

 

這是無法預料的，你不能保證自然界能跟室內訓練基地一樣。

 

果然剛要打開降落傘的幾人，被氣流衝昏了大腦。

 

瞬間昏迷過去。

 

身體順著氣流一路飄走。

 

我在頻道裡不斷呼叫。

 

無人回應。

 

跟著關欣欣一起的男友也順著氣流衝進不遠處的大山。

 

我及時調整方向和身體。

 

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氣流對衝。

 

努力控制身體，盡力記住關欣欣幾人飄落的大體位置。

 

我順著他們的方向趕去。

 

打開降落傘，降落在草地上。

 

空中的幾人早已飄落在大山裡。

 

落下後，我拿出手機，趕忙報警聯系搜救隊。

 

雖然我希望關欣欣和男友S，可這麼S太可惜了。

 

有時候活著比S更難受不是嗎。

 

況且還有無辜之人。

 

丟掉身上的降落傘。

 

我徒步朝著大山走去。

 

根據我最後看到的畫面。

 

他們就算降落大山也不會太深。

 

真正S亡的原因是，關欣欣他們受傷了，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加上卡在天然洞穴裡才因失血過多S亡。

 

6

 

好在，上天沒有沒有趕盡S絕。

 

我徒步兩小時，根據降落前的最後記憶。

 

找到了他們。

 

關欣欣和男友墜落在一個深坑中。

 

洞坑很深，洞壁周邊沒有多少借力點，我抬頭看了看上空。

 

高聳的樹木分支砸落了不少樹枝。

 

應該是他們昏迷降落的時候樹枝分擔了衝擊。

 

臨走前撇了眼深坑中的兩人，沈時域手臂SS摟著關欣欣，呈現一個保護姿勢。

 

我拍下這幕。

 

轉身去搜尋其他幾人。

 

雖然沒有多少交情。

 

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既然關欣欣和沈時域在這附近，那麼其他人大差不差也在附近。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吊在樹上了。

 

幸好人都在這片附近，離得不遠。

 

我看到好幾顆大樹上掛著降落傘。

 

能蘇醒的我就架到坑洞的附近，昏迷的拖曳到坑洞附近。

 

畢竟這個地方比較偏僻，搜救隊就是來也需要時間。

 

那些驢友看到還在坑洞裡昏迷的兩人，嘴裡罵罵咧咧。

 

我不知道關欣欣是怎麼說服他們自願參加這項極限運動的。

 

但是看他們的表情，出去後，關欣欣的日子是不好過的。

 

夕陽西下。

 

坑底傳來陣陣微弱的呼喊聲。

 

關欣欣和沈時域終於醒了。

 

坑底的聲音一陣比一陣大：

 

「有人嗎？救命！李民，王從新，老莫，小五，張明！」

 

「有沒有人啊！」

 

7

 

沒人有精力在理會這兩個人。

 

大家經歷了這麼多都疲憊不堪。

 

「這是哪兒啊？」昏迷的人蘇醒過來，男子捂著頭，痛的嘶哈嘶哈說到。

 

坑裡的關欣欣聽到上面有聲響，連忙大喊：

 

「小五！你沒事吧，我們被困在下面了。」

 

大概是經過這幾個小時的冷靜，罵罵咧咧的幾人情緒穩定下來。

 

「你怎麼樣了！」小五手扶著頭，撐起身子看向坑內。

 

「我好像胳膊斷了，能不能把我們拉上去！」

 

關欣欣忍著疼痛，我聽到這裡定睛一看，果然她的右臂已經扭曲了。

 

沈時域則是滿臉冷汗，唇色蒼白關注我的動態：

 

「阿婧呢，她在哪？」

 

「是啊是啊，她沒事吧，畢竟突如其來的氣流把我們搞成這樣。

 

關欣欣聽到沈時域關心我，面色扭曲，心口不一的關心道。

 

「她沒事的，要不是她，我們也不知道還吊在什麼地方呢。」

 

關欣欣想說的什麼，天空中驟然出現幾道閃電，彎彎曲曲，不知何時，天空烏壓壓的一片。

 

就被這動靜給嚇了回去。

 

「要——」

 

她重新組織了語言，話還未說完，隻聽到天空驚起幾聲巨響，蓋過了她的聲音，隻能看到她不停的蠕動的嘴巴。

 

風帶著一絲水汽從我身邊穿過。

 

轟隆的雷聲結束後，關欣欣尖銳驚慌的聲音傳來：

 

「要下雨了！快幫忙把我們拉出去！」

 

「沒多少時間了，雷聲這麼大，雨肯定不小！」

 

關欣欣很急躁，她擔心一旦下雨，坑洞裡肯定會蓄滿水，萬一，萬一閃電擊中了坑洞裡的水怎麼辦，水可是能導電的。

 

剩下幾人也很驚慌，雖然大家對這次飛行多有不滿，但也做不到見S不救。

 

幾人費力起來趕緊拆掉降落傘的傘繩。

 

打算將關欣欣她們拉上來。

 

「接著！」

 

說著，小五把打好結扣的降落傘繩子拋給關欣欣。

 

關欣欣的胳膊使不上勁，還是沈時域摸索到繩扣，關欣欣急急慌慌搶過繩子想捆在自己身上。

 

我從一旁驚呼，假裝綠茶：

 

「關欣欣，你的時域哥哥怎麼上來啊，看著他的傷勢比你重啊。」

 

「你不得幫他把腳拿出來嗎？」

 

此時眾人目光投向沈時域。

 

他靠在坑洞壁上，一條腿SS卡在縫隙裡。

 

面無血色，跟鬼一樣。

 

關欣欣似乎這才發現自己的喜歡多年的人還卡在這個縫隙裡無法出來。

 

神色瞬間慌張了起來，轉頭望向沈時域，眼裡的淚水瞬間溢滿，流落下來，說出的話顛三倒四，語氣嬌嬌弱弱：

 

「我..我不是..我不知道..我..」

 

沈時域臉色蒼白忍著疼微微一笑，沒有責怪，反而細聲安慰：

 

「你留下也幫不到什麼忙，況且你還受傷了。」

 

「阿婧也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擔心我。」

 

關欣欣似乎想到什麼，轉頭就看向我，惡狠狠的說：

 

「我胳膊使不上勁，先上去，你可是哥哥的女朋友，沒受傷，正好幫哥哥脫困。」

 

「我受了傷，留在下面幫不上什麼忙。」

 

「反倒礙事。」

 

大家似乎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劇情。

 

想想也是，一個胳膊用不上的人，怎麼幫沈時域脫險？

 

眾人齊心協力把關欣欣從坑洞裡拉出來。

 

坑洞壁實在是太滑，沒有落腳點。

 

哪怕這麼多人拉著，也隻是堪堪能夠將關欣欣拉上來。

 

關欣欣的胳膊使不上勁，隻能多依靠在上方拉繩子的人。

 

空氣裡的湿氣越來越多。

 

8

 

終於關欣欣上來了。

 

沈時域似乎放下了心。

 

他的目光看向我時，還帶著一絲安慰和眷戀。

 

我讓惡心的打了個冷顫。

 

心想分手，絕對要分手。

 

這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聽聽剛才的發言，不知道的還以為關欣欣是他的女朋友呢。

 

關欣欣上來後，先感謝了剛才出力的人。

 

而後直接將矛頭對向我：

 

「婧婧姐，時域哥哥還等著你救他呢。」

 

我挑挑眉，婧婧姐，還真是新娘子上花轎--頭一回聽到她這樣稱呼我。

 

「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