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男朋友青梅竹馬。


 


雖然他左耳失聰,但他樣貌出眾,才華橫溢,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


 


我卻不管家庭還是工作能力都樣樣普通。


 


每當朋友們深覺我配不上他時,他都會取下助聽器認真地握住我的手安慰我:「寧寧很好,是我不好,明明是我不健全。」


 


我們感情穩定,並打算買房安定下來。


 


直到我們相戀的第七年,他回來得越來越晚,並在一個凌晨接起一通電話後徹夜未歸。


 


我惴惴不安,我想,這沒意思透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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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宋嘉槐的電話依舊沒打通。


 


我們在第一起的第七年,宋嘉槐好像愛上別人了。


 


從每天念叨給我做什麼飯菜,對我噓寒問暖,到後來時不時提及那個女生的名字,說她在公司笨得要S。


 


我就知道,他變了。


 


我和宋嘉槐一起長大。


 


他很優秀,以市前三名的成績考入著名學府,而我平平無奇,努力學習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雖然很多人私下說我除了成績好,毫無優點。


 


根本配不上宋嘉槐。


 


可他依舊守在我的身邊,甚至害怕我沒有安全感,斷絕了和其他異性的所有來往。


 


而我為了和他站在一起,朝著他發展的方向不斷靠近,以普通的學歷在這個讓人卷生卷S的城市生存下來。


 


我SS地捏住手機,為了不讓我擔心,宋嘉槐從來不會關機。


 


這是第一次。


 


我不斷點開撥通他的號碼,但是一直顯示關機中。


 


我沒有得到他任何的回應。


 


想起不久前宋嘉槐接到電話後一臉慌亂,隻留下一句「你先睡」便匆匆離去。


 


心慌在黑暗中蔓延。


 


早上六點,宋嘉槐回來,輕微的響聲足以把我喚醒。


 


瞧見我迷茫的雙眼,他露出愧疚的神色。


 


「你怎麼在客廳……」


 


我強行壓住內心的情緒,有些委屈地道:「為什麼我聯系不上你?」


 


宋嘉槐好像這才想起來,訕訕拿出懷裡的手機,抱歉地看著我說沒電了。


 


他略顯疲憊地向我解釋:「組員出差在路上拋錨了,她一個女生荒郊野嶺怪不安全的……」


 


我微愣,宋嘉槐所在的項目組,隻有一個女生。


 


三月二十號,宋嘉槐第一次說組內來了個很笨的實習生。


 


五月七號,宋嘉槐說那個很笨的實習生終於開竅了。


 


六月一日,宋嘉槐說那個實習生請假過兒童節,他覺得她挺有趣。


 


之後幾天五號六號……


 


宋嘉槐說起她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我皺眉,抱怨宋嘉槐提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太多次了。


 


而他不過眼睛又亮了幾分,竊笑拍拍我微垂的腦袋,連忙問我是不是吃醋了。


 


可我是真不想聽,我難以壓抑心頭的生氣:「嘉槐,我不喜歡她。」


 


宋嘉槐當然適可而止,隻不過提及那個女生時激動的神情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他帶著疲憊的神色望向我,笑了笑問我可不可幫他倒杯水。


 


想到他一夜未眠,我連忙起身向廚房走去,卻忽略掉轉身時身後的他仿佛松了口氣。


 


宋嘉槐對她的關心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一邊給他倒水,一邊盡量平靜地道,「嘉槐,我不想跟你爭吵,可你有沒有覺得,你太在意她了?」


 


「你從來不會這樣注意到別人,你對她的關注,讓我感到不安。」


 


我很少向他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我走回去,溫水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宋嘉槐已經熟睡過去,耳旁的助聽器已經被他扯掉扔在一旁。


 


那個助聽器新得刺眼。


 


我握住水杯的手一緊。


 


突然,我在想,什麼時候提分手合適。


 


2


 


我提分手的時候,宋嘉槐正打算出門上班。


 


聽到我的話,他轉過頭看我,像是問我怎麼了。


 


我坐在沙發上,抬頭和他對視時,正看見他眼底的質疑和不解。


 


我輕描淡寫道:「我昨天做夢,夢見你又半夜丟下我了。」


 


宋嘉槐有些難以置信,手還靠在鞋櫃上,像在想什麼。


 


半晌,我才聽見他的聲音:「你是在和我胡鬧嗎?」


 


我的指尖陷入掌心,一顆心還是難以控制地疼痛起來。


 


他認為我還在介意昨天的事,並且稱之為胡鬧。


 


宋嘉槐抬手看了看時間,冷靜地說:「寧寧,我暫時沒有心思來處理你吃醋的行為……」


 


可是我忍不了了。


 


我告訴宋嘉槐,分手。


 


他停頓了一下,下意識摸一下自己的左耳,看似理性地說:「我也不認為這會影響我們的關系,昨天、今天、未來隻會照舊,依舊是我們。」


 


可觸及我固執的神色,他又不說話了,直到眼底浮現起幾分的不耐。


 


這一刻我才終於讀清楚他的情緒。


 


宋嘉槐匆匆丟下一句「隨你」,便轉身離去。


 


關門聲砰的一聲傳來,我仰起頭,竭力忍住眼眶呼之欲出的熱流。


 


我迅速打包好我的所有,在宋嘉槐下班之前搬走了我的一切。


 


床頭還擺放著我和宋嘉槐的合照。


 


我盯著照片。


 


有些恍惚。


 


我和宋嘉槐,竟也走到了這一步。


 


我還記得和宋嘉槐確認關系時,他激動得整夜睡不著覺和我聊天。


 


他偶爾會因為耳疾時不時流露出不自信,可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宋嘉槐。


 


見他熟睡,我會湊到他聽不見的那隻耳朵小聲地說:「你很好,真的,我相信你。」


 


屬於宋嘉槐的專屬鈴聲響起,我沒接,直到鈴聲停止。


 


又想起他離去時冷淡的樣子。


 


我倒扣住相框。


 


算了。


 


3


 


因為時間較緊,我暫時搬到了朋友的家


 


靳靳生氣地咒罵宋嘉槐。


 


看著我欲言又止,「可是,寧寧,你陪了宋嘉槐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一直養著他,他現在好不容易可以掙到錢了,事業有了好轉了,你就這麼放棄,你真的舍得嗎?」


 


我沉默了一瞬,身邊的朋友都覺得宋嘉槐很愛我,比我愛得多。


 


隻有靳靳知道。


 


我為了站在宋嘉槐身邊,放棄了什麼。


 


我越過靳靳的肩頭,瞧見她書桌上放置的博士研究生錄取通知。


 


畢業好久,有些恍惚,她早就按照自己的規劃一步步向前,隻有我自己被感情困住了。


 


困在了原地。


 


我突然在想,為什麼,我會默認自己要以宋嘉槐為中心。


 


為了他開心而犧牲自己?


 


下一秒,我打開手機,刷到宋嘉槐的朋友發了朋友圈。


 


照片正好拍到了宋嘉槐,而他身邊正緊挨著一個女生,目光正纏著他的身上。


 


下意識告訴我,這就是秦安安。


 


我放大圖片,我以為我會吃醋會難過,可等我定睛一看,卻隻注意到了女生臉上的妝容。


 


可真好看。


 


好奇怪,我好像不在意了。


 


宋嘉槐正在給她剝蝦。


 


宋嘉槐一向愛幹淨,照片中的衣服已經沾上油漬。


 


不知道在剝蝦的這 30 秒裡,他還會不會想起曾經給他剝蝦的我。


 


我默默地點了個贊。


 


再刷新後,那條朋友圈不見了。


 


晚上十一點,估計宋嘉槐還不知道我離開了。


 


我以為我會像昨夜那樣輾轉反側,可好像不是,我很快就入睡了。


 


直到我在靳靳家住了幾天,宋嘉槐似乎才反應過來我不是意氣用事。


 


他聯系不上我,就在公司等我下班。


 


剛出公司門,他的車穩當地停在我的身前。


 


宋嘉槐示意我上車,我忍不住提醒道:「我們分手了……」


 


「寧寧。」宋嘉槐提前打斷我的話,語氣反倒有些責怪。


 


「你媽媽寄的快遞又到了,你拿回去?」


 


我媽寄的東西大多平凡普通,起初宋嘉槐會開心地對我說:「阿姨真的費心了。」


 


可後來我們的收入日益增長,寄來的東西反而原封不動地被他扔在了儲物間。


 


我還陷在回憶裡,但是後面等待的車開始鳴笛催促。


 


宋嘉槐眼底開始有些不耐煩。


 


我想了想,便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宋嘉槐看見後,臉色鐵青。


 


我跟在宋嘉槐的身後。


 


房子顯得有些凌亂,而房子的鑰匙早在我搬走那天就通過快遞寄給了他。


 


我站在門口:「把東西給我吧,我馬上走。」


 


宋嘉槐換上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側過臉來問我:「寧寧,我還沒吃飯,胃有些疼,可以幫我煮碗面嗎?」


 


見他些許蒼白的臉,恍惚間,我好像想起一些事。


 


宋嘉槐剛畢業時進入一家初創公司,加班成了常態。


 


宋嘉槐為了證明自己不比旁人差,經常熬夜加班,身體就是那個時候出了問題。


 


很多時候我會自己做好飯菜帶著去找宋嘉槐,那時他會毫不顧忌眾人重重在我臉上落下親吻,言語間盡是得意。


 


「寧寧,做你男朋友太幸福了吧。」


 


我不想做。


 


難道秦安安不會照顧他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給你叫個外賣吧。」


 


我曾告訴宋嘉槐,外賣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於是我便開始變著花樣給他做飯。


 


此刻手上因油濺到而落下的疤開始發疼,叫囂著快走。


 


4


 


也許是我後退的動作刺痛了宋嘉槐。


 


宋嘉槐抱著快遞出來的時候,包裝已經打開了,是我媽自己織的一雙拖鞋,45 碼。


 


其實這是我媽給宋嘉槐寄的。


 


從來就沒有我的份。


 


他騙我。


 


我有些生氣,語氣有些衝。


 


宋嘉槐明知我跟家裡關系不好。


 


「所以你把我叫來是為了顯擺?」


 


我轉過身就打算走,宋嘉槐連忙攔住我,臉上依舊是淡漠理性的模樣。


 


「寧寧,我們隻是冷戰。」


 


見我不為所動,宋嘉槐緩緩低下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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