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媽打電話,一句話沒說,我哭聲先出來了。
我媽問我:「大過年的哭什麼?」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媽……我好沒用。」
我斷斷續續哭了十幾分鍾。
然後掛斷電話,抹抹眼淚,準備面對慘痛的未來。
我媽給我轉了一筆錢。
一後面跟著四個零。
備注:壓歲錢。
Advertisement
10
我哽住,講不出話來。
顫抖著收下這筆錢,然後在手術單上籤字。
主人:李星巍。
寵物:阿黃。
我想這是阿黃第一次被當作一條寵物犬對待。
春晚跨年的倒計時聲響起。
我隔著蒙了一層霧氣的玻璃窗,看煙花炸開。
十分鍾後,阿黃被推了出來。
「手術成功,但還要留在這裡多觀察幾天……如果沒問題的話,請您在這裡繳費。」
阿黃被打了麻藥,睡覺時呼吸淺淺的。
我給醫生多轉了兩百塊的辛苦費,醫生收到錢,立馬去叫自己的助手往我的破三輪上去搬狗糧。
直至填滿。
「我在附近直播間刷到你啦。」醫生朝我笑,「你爸也來過一兩次,該說不說,你們父女倆長得真像,做事也像。
「過年了,給小戰士們吃點好的吧。」
我熱淚盈眶,不停朝醫生鞠躬。
我在寵物醫院給載具充滿電,又一路狂飆奔了回去。
凌晨時分回到山下,四處響起新年的炮聲。
等我回到狗場,狗們一反常態,圍在一起不知道幹嘛。
「姐來了!」
「姐這邊,汪!」
11
大花移開身子,身底下露出一隻近乎沒了生氣的小奶狗。
我大驚,立刻將它僵硬的身體抱在懷裡。
小奶狗被我帶進屋,挨在爐子邊。我不停用吹風機熱風吹它的身體。
隨著它的爪子動了一下。
葵花興奮地大叫:
「活了!活了!」
「唉——這狗。」
我爸湊近屏幕仔細觀察,下了定論。
「腿短,爪子也壞了一隻,抓不了豬。」
我嘆口氣,用針管給小狗喂熱米糊:「能咋辦,我難道還能扔出去讓它自生自滅嗎?」
我爸摸摸腦袋,不知道說啥。
「老李!我上次買那一盒桃酥你給放哪了?」
我媽的聲音?
我驚愕地看向我爸。
他尷尬地不知道怎麼解釋,幹脆掛了視頻電話。
再找他,他也不肯理我了。
嘿——這S老李!
門外來了人,「丫頭、丫頭」地喊我。
我披了件棉服去迎客。
叔叔嬸子抱了點年貨進來。
燒雞的香味讓狗在籠子裡不安分。
「你嬸子親手腌的酸菜,嘗嘗。」
我擺手,準備推拒。
嬸子拉著我:「丫頭,你得要著,大過年的,誰家不吃點好的啊?看在小戰士們的面子上你也得收!」
她又往我口袋裡硬塞二百塊錢。
「壓歲錢,我們這邊沒結婚的小孩兒都得拿!」
12
狗們難得吃了幾天好飯。
過年休假,直播間的人流量也很大。
禮物一個一個刷,我收得心裡有愧,直說:
「別送了啊大家伙,看看狗就行。」
葵花飛到我肩頭,神神秘秘道:
「有人看就有錢對吧,你想不想賺錢?」
我低頭給小狗喂從村民那買的鮮羊奶:
「你有個鳥招?」
它真有個鳥招。
葵花站在籠子上,等一隻幸運狗路過。
它對著大花抬起一隻鳥爪:
「大花,坐下!」
大花愣了一下,沒聽它的。
語音識別成功,人臉解鎖失敗。
狗尾巴一甩,扒上籠子,作勢要咬它。
葵花嗷的一嗓子,邊大罵著「壞狗,壞狗」,邊飛到了我肩膀上。
我哭笑不得。
直播被人錄屏,做成視頻傳播,我賺了一波小流量。
後來,葵花又帶著狗跳舞,天天在直播間整節目給人看。
看著後臺的收益,我忍不住笑出聲。
等我爸回來,我一定要跟他炫耀,我把他的狗場盤活了。
老李啊,這是個驚喜。
13
醫生告訴我,阿黃好多了,可它不喜歡在寵物醫院待著,狀態有點抑鬱。
我滿心歡喜地接阿黃回家,一路和它說家裡條件變好不少,回去也能隔幾天就吃到點肉,不用頓頓玉米面。
我推著電三輪回到狗場,卻發現門口圍了幾個男人。
他們吸著煙,看起來已經在寒風裡等待許久。
一張口,說話很客氣:「你是老李閨女吧,我們今天來看狗的。」
「看……狗?」
「對,」男人踩滅煙頭,「你爸把狗場盤給我了。」
我不自覺攥緊拳頭,警惕性十足:「多少錢?」
男人想了一下:「五萬吧,得先看看狗的狀態再說。」
「不賣,我們家一條狗也不賣。」
我臉色有點冷。
「您請回吧。」
14
「你這孩子,啥時候變得這麼任性的?怎麼就把人給轟走了?」
我爸責怪我。
「我好不容易找到願意接手的買家!」
「你當我沒多問他們兩句嗎?」我的火氣「噌」地一下冒到頭頂,「好用的就抓豬抓到S,不行的就賣到狗肉館被人吃!」
「老李,你怎麼是這種人啊?它們都是你親手帶大的崽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葵花沒想到我這麼激動,嚇了一大跳,差點從站棍上摔下來。
我爸深深嘆氣:「能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會幹這缺德的事。
「我沒用,我賺不出錢,自己都吃不飽也養不起它們。它們跟在我手底下也是一S,給別人至少能活兩隻……」
「況且,」他聲音有點顫抖,「我虧欠你們娘倆太多,這筆錢我打算一分不要,除了給你奶治病,剩下都貼給你和你媽。就當我做男人的,做爸的,還能幹點事。」
中年男人紅了眼眶,卻不想在我面前哭。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視頻畫面裡就隻剩下被室內潮氣浸透,牆皮鼓包掉渣的天花板。
老李的手機用了多年,鏡頭裡的畫像發綠,在昏暗的光線下滿屏噪點。和往前數二十多年產的鬼片畫質有的一拼。
我聽到了紙張抽動的聲音。
那種蒼白的無力感又包裹住了我。
如鲠在喉。
小狗跛著腳來找我。用爪子扒拉我的腿,哼哼唧唧要人抱。
我將它撈進懷裡。
「老李,年過完了,回狗場吧。
「帶我媽一起。」
15
我媽沒來。
他一個人,十六個小時的綠皮火車硬座,往南下,向西走。
行李不多,貴重的隻有給新來小狗帶的兩針疫苗。
我爸熟練地將小狗提起來,給它打針,問我:
「取名字了沒?」
我隨口編了個:「閃電。」
我爸笑起來:「閃電好啊,閃電。跑得快,等它爪子養好了,腿短剛好打密林。」
我問他:「不賣狗了行不行?」
我爸笑容淡了一點,摸著狗不講話。
我把手機遞給他:「我賺到錢了……靠狗。」
看到那些代表金額的數字,中年男人不可置信:
「這……這……」
他再也控制不住,在我面前掩面痛哭。
「有錢好啊,有錢狗就能活了。
「你隨你媽,真好。」
16
我爸最近可樂呵了。
他喜歡帶著狗去山上放風,葵花躲在我爸的衣服裡,和他一起去。
回來後就坐在炕頭擺弄手機,眉頭緊鎖,不知道在幹嘛。
過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閨女,你能給爸支支招麼?」
我看向他。
「就你,直播賺錢的路子,教教爸。」他把碎了屏的手機遞過來,「往後你走了,我好歹有個路子給狗賺點飯錢。」
我拿過他的手機,開始往身上套棉衣。
驅車,趕往鎮裡。
年後手機店開了門,顯示屏上滾著「新春大促」的字樣。
進去時,我爸有點局促:
「是得買個新手機,但別太貴。」
三千多。
說便宜吧,也不便宜;說貴吧,也沒太貴。
但足夠老李心疼了。
我二話不說地付款:
「這叫投資,手機越高端,拍得越好。你拍得好看人家才會看。」
我爸深以為然。
坐車回去的時候,他問我:
「閨女,你啥時候走啊?」
「你想趕我走?」
「哪能啊?」我爸語氣有點急,「狗場太苦了,還是城裡日子好點。」
我說:「不走了。」
我爸像是沒聽明白:「啊?」
「暫時不走了,反正回去也找不到工作,靠自媒體還能賺一點。」
我吸了吸被凍出的鼻涕。
「還有,我打算去考證了。捕獵許可證。」
我爸:「啊?」
17
老李糾結了半個月,松了口。
他以前的哥們見他狗場還沒倒,邀他立春後一起去外地護農。
十幾個小時的車程,我屁股都快坐麻了。
好在狗的精神狀態都不錯,靠直播賺的狗糧錢,讓它們吃肥了一點。
雪花過來蹭我。
「打野豬了姐姐,打野豬了姐姐!」
我的證還沒考下來,所以此次隻能跟在我爸和別的叔叔身邊當學徒。
路很難走,我一腳在土坡踩空,手直接撞到石頭尖尖上。
就算沒出血,也肯定青了。
淚花瞬間閃出來,我梗住脖子,把痛呼硬咽下去。
利落地爬起來繼續循著狗叫聲跑。
等我趕到,戰鬥已經結束。
我爸灰頭土臉地被人攙扶著起來,他苦笑:
「唉,真不行了,腿裡打上鋼板就跑不動了。」
叔叔訓他:「你別逞能了,現在好好培養你閨女,要是她起不來,你們狗場就完了。知道嗎?」
我從叔叔手裡接過我爸的胳膊。
一條狼犬走過來,我爸一眼認出它。
「大青的孫女吧?」
他看向我:「閨女,你還記得大青不?」
我搖了搖頭:「沒印象。」
「就是星星啊,你小時候我給你抱回家的那條小狼狗。」
星星——
我爸為了哄我,在我十二歲那年抱回來的一隻小狗崽。可等我和我媽搬走以後,再也沒見過它了。
我問:「星星現在在哪呢?還活著嗎?」
叔叔想了想:
「應該還活著吧,被賣了三手了,現在嘛,估計去鬥犬場子裡當開口狗了。」
我不明所以:
「開口……狗?」
18
所謂開口狗,就是專門負責讓鬥犬激發獸性的用犬。
無論它們本身溫順與否,願不願意打架,都要強制上場,被新來的鬥犬咬得傷痕累累。
結局一般趨同:
被賣入狗肉館。
我趕到的時候,大青正和一個比特犬撕咬。
大青已經老了,身上還有各種舊傷,一直處於下風。
比特犬白花花的牙上見了血。
我心跳漏了一拍,喊:
「星星!」
大青沒有回頭,不知道它哪來的一股子力氣。竟然反攻,一口咬到了比特犬脖子上。
鬥犬場的主人這才意識到壞了事,趕忙將兩隻狗分開。
我單手翻越欄杆,哭著將大青抱在懷裡。
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對不起,對不起,大青,姐姐來晚了,對不起……」
它身上很髒,很臭。
但我知道,它是我的小狗。
19
大青現在的主人獅子大開口。
五千塊,帶走它。
我被氣笑了,卻還是打算買單。
大青的視線一直朝向院子裡的角落。
「怎麼了?」我問它。
大青嗚嗚兩聲:「我很擔心,我走了它會活不下來。」
院角落裡有隻小奶貓。
本來有一整窩,母貓吃了毒老鼠S了。
鬥犬場不在乎它們,導致小貓在這麼冷的天氣下,隻成活了一個。
大青省下自己為數不多的口糧,勉強喂活了小貓。
「那隻貓,我也要了。」
鬥犬場主人嘿嘿笑了兩聲,比了個數字:「七千。」
我冷著臉給他掃碼付款。
上車前給他留下一句:
「幹這種缺德事,真不怕折壽?」
鬥犬場主人很囂張:
「我折壽?你爸賣狗難道不缺德嗎?
「我不過是從你那拿點錢,你爸可是連狗的命都賣給別人了!」
20
大青是一條好獵犬。
跑得快,會抄近路。知道團隊合作,掛口的時候比重託還狠。
我爸賣它拿了幾萬,硬生生撐住狗場一年多的支出。
後來,它在第二任主人那裡傷了腿。就被賣到了鬥犬場。
身上大大小小的舊傷很多,有打獵留下的,也有和狗撕咬留下的。慘不忍睹。
醫生嘆了口氣:「還有腫瘤,它年紀大了,隻能保守治療。能活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
「治吧。」我摸摸它腦袋,「能活一天是一天,還沒過上好日子呢,怎麼能S?」
大青問我:「要好多狗糧才能換狗的命吧?」
我朝它笑:「小狗不用關心這個,隻有主人才用關心。」
小貓體檢完,除了輕微的營養不良一切都好。
臨走前,醫生贈了我點貓糧和補品:
「不用花錢住院,先帶回家吧。小貓出問題再過來。」
推開寵物醫院的玻璃門,發現我爸早早站在車邊等我。
手上拎著東西。
熱騰騰的烤腸、烤紅薯和奶茶。
還有一兜子砂糖桔,被他放進車裡暖著。
我爸試圖拿這些便宜的小吃討好我,就像小時候一樣。
「閨女,爸對不起你。」
我將小貓塞進懷中,拉上外套鎖鏈,讓它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是我對不起星星。」
「你把它帶回來的那天,說它是我的小狗。」
因為接了一部聾啞人的戲。我直播時,用手語跟粉絲溝通,提前適應
現代言情
"我應聘成為嘉蘭高校高三 F 班的班主任當天,才得知我的學生們都是一本校園亂燉文裡的惡毒配角。 而這個據說是問題學生集中營的班級,在我之前已經勸退了八位老師。 上任第一周,我在網吧完虐了網癮少年,他被我拽回來上課,一邊哭一邊懷疑人生。 上任第二周,校外的蒙臉女俠見義勇為一人單挑八十八人的傳說沸沸揚揚,被我見義勇為的小太妹,支支吾吾地問我能不能跟我學武術。"
現代言情
"我三十多歲未婚, 姑姑給我介紹一個大哥,說是個工程師,常年在國外援建。"
現代言情
"成婚前,我被人下毒,毀了身子不能生育。 與我訂婚的侯府,特地上門退了婚:「侯府三代單傳,不能沒有嫡子繼承家業。」 原本是我們成婚的那日,他十裡紅妝娶了將軍府小姐。 那天,遠在邊疆的竹馬趕了回來,立下誓言說要娶我。 「我們晚橘就是京城最好的女娘,我娶你。」 我嫁與他為妻,他事事寵著我。 可後來,我卻聽他和大夫說: 「當初讓你下的毒,可還有法子解了?」 大夫疑惑道:「世子既想和夫人生孩子,當初就不該……」 竹馬滿臉冷漠:「不毀了她,姣娘怎麼能嫁入侯府? 「隻是畢竟一起長大,還是有感情在的……」"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