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來他終於發現兒子不見了，我心想，可以了，是時候了。

我對著電話無辜道，“你兒子丟了找我幹什麼？”

 

牛大力咬牙切齒，“老師告訴我，這幾天在校門口看見你接他放學了，今天他還沒回來！還不是被你帶走了？”

 

我笑眯眯，激他，“哈哈哈，那是你兒子不認你做爸爸了，才要跟我走的。”

 

牛大力語調拔高，“你神經病吧？我兒子會跟你走？”

 

不料小孩在我的調教下果然接過電話，對他爸抱怨道，“你再不給我買玩具，我就要認別人做爸爸媽媽了。”

 

牛大力終於慌了，我在他一片罵聲中掛斷了電話。

 

十分鍾後，牛大力一家人整整齊齊出現在了我家樓下。

 

幾個人面紅耳赤急瘋了，手指直戳我天靈蓋，“王八羔子，你把我孩子弄到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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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而不語。

 

他們更急了，拉了許多路人到處問，牛壯壯的奶奶直接坐在地上哭訴，說我拐帶了他家孩子，讓路人評評理，吸引了許多人。

 

這正是我要的。

 

此刻牛壯壯也蹦蹦跳跳回來了，帶著他的戰利品——裝了瀉藥的鍋。

 

牛大力和胡麗麗看見牛壯壯完好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便欣喜地拉著他檢查來檢查去。

 

牛壯壯說，“哎呀，是我自己要過來玩的！”

 

牛大力和胡麗麗才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放過我一般道，“還好我家孩子沒事！這次就饒了你！”

 

他們剛準備走，不料下一秒就被迎面走來的趙大媽趙大爺攔住。

 

趙大媽顫顫巍巍指著這小孩，說道，“哎喲，就是他！就是他給我吃的這粥有問題！”

 

趙大爺年有六十，但經常鍛煉，所以還是中氣十足，此刻聞言朝著牛家夫妻大喝道，“你們怎麼管孩子的？上門分了一鍋壞粥，把我老伴吃壞了怎麼辦？”

 

牛大力和胡麗麗兩人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倆反應過來將牛壯壯護到身後，立刻否認，“你個老不S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了什麼東西竟然賴到我家孩子身上？”

 

“就是啊！訛人訛到一個孩子身上你真是昏了頭！”

 

兩人一唱一和懟的大爺面紅耳赤，趙大媽一下子就吐了。

 

路人見狀紛紛議論，說牛家人真沒素質，牛家老太太氣得跳腳。

 

兩人看趙大爺敗下陣來本得意洋洋要離開，不料各類住戶此刻不斷湧現而來。

 

我心中暗喜，我剛剛已經在群裡放出了牛壯壯作案的視頻，現在大家正蜂擁而至來興師問罪呢。

 

隔壁棟的王姑娘撸起袖子，破口大罵，“你丫的！偷了我的電瓶害我這幾天都是走路上班的！看我不揍你！”

 

胡麗麗和她扭打到一塊。

 

下一秒又來了個中年男人找牛大力說自己的寶馬車被劃了，牛大力不屑地問他有證據嗎？

 

中年男人立刻放上我在群裡發的視頻，牛大力頓時臉都綠了，又開始結結巴巴狡辯。

 

還有各色各樣地人細數牛壯壯的各種罪狀，牛家人齊上陣，但左支右绌，漸漸要落下陣來。

 

不料牛大力媽媽的那一群廣場舞友又來助陣，“哎喲，跟個孩子計較什麼你們？”

 

“小孩子不懂事！”

 

我又輕飄飄說出，“上次廣場舞擾民好像是牛壯壯舉報的，音響……好像也是他拿走的。”

 

大媽們瞬間不說話了，一個個木頭人似得站著。

 

我又一指對面的滾滾濃煙，那邊正是那天假模假樣勸我算了的那一頁幫街坊們的家。

 

“那處房子是幾單元的？好像著了？不會是……”

 

剛才還幫忙說話的大爺大媽們全都震驚了，下一秒他們炸了，當即要暴打這個小孩！

 

牛家人的臉色也全黑了，趕緊灰溜溜捂臉跑了。

 

還有幾位大媽拉著我差點哭斷氣，“哎喲……我天怎麼會有這種孩子，我真要教訓他一下。”

 

這正是那天說我不懂事的幾位。

 

她們見我沒有跟著罵，而是淡定站一旁，急了，“你不覺得這孩子欠揍嗎？”

 

我微笑道，“我不覺得啊。”

 

“別那麼小氣，跟個孩子計較什麼嘛。”

 

幾位大媽血色盡褪，面色蒼白，顫抖著手指著我，仿佛被我氣到說不出話來。

 

6.

 

眾人震怒之下追到了牛大力家門口，紛紛要牛大力給個說法賠錢，不然就不走。

 

牛大力一家躲著閉門不出。

 

眾人鬧了幾天，牛大力就是撒潑不理。

 

大家商量著聯合物業和警察去找牛大力，交給法律來解決。

 

“好好好牛大力，私下調解你不要，那就別怪我們了。”

 

次日警察剛敲響牛大力家的門，不料他淡定甩出一張病例，是牛壯壯的抑鬱症病歷單。

 

他舔著臉笑道，“哎，孩子不懂事確實，我們也教育過了，是抑鬱症沒辦法。這幾天已經在辦理休學了，讓他好好在家休養一陣。”

 

眾人震驚了，這孩子生龍活虎上房揭瓦的，怎麼可能有抑鬱症？

 

也不知道他哪辦來的這病歷單。

 

但事實如此，警察隻能按規矩辦事，對他們家批評教育就放走了他們，說是讓他和我們私下調解。

 

牛大力這頭答應，但轉頭又當起了縮頭烏龜躲起來，問就是沒錢。

 

我不甘心，又甩出他害S我家貓的證據，以及牛壯壯說他這些年偷雞摸狗的錄音。

 

我睥睨他，這回他該逃不掉了吧。

 

不料他又是笑眯眯地甩出了一張“躁鬱症”單子，如法炮制，警察還是讓他和我私下調解賠錢。

 

我一旦問起，他就說沒錢。

 

事情陷入膠著，而不懂法的眾人吃了悶虧，回去哭天搶地。

 

7.

 

我心有疑慮，突然靈光一閃，能破此局。

 

我一邊準備上報福利院此事，另一邊又起禍事。

 

大家還不知道我辭去了居委會的業務，這幾天總是習慣性地有事就找我幫忙。

 

一頭是王阿姨，託我幫她剛學車的兒子繳罰單，一頭是劉大媽，讓我給她家電報維修，另一頭是吳大爺，讓我給他看B險理財。

 

對這幫人掏心掏肺沒有用。

 

於是我都笑盈盈應下，但是幾周過去，我絲毫不動。

 

王阿姨的兒子罰單過期被扣分，劉大媽的家電過了保修期現在要自費，吳大爺的B險是我胡亂點的。

 

他們氣衝衝找上門了，呵斥我，“你這個居委會副會長怎麼當的？小心我們舉報你！”

 

我驚訝，“啊？我早就辭去了職務，你們不知道嗎？”

 

眾人震驚不已，面面相覷。

 

他們慌了，語塞一陣又大罵。

 

王阿姨又紅著臉道，“辭去職務就可以不管我們了嗎？”

 

“就是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中華民族尊老愛幼的傳統都沒有了！”

 

我樂呵呵道，“我還真沒有，您呀要是想舉報或者想報警，也隨便您！到時候看警察怎麼說。”

 

然後便“砰”的一聲關上門。

 

幾位老人家沒底氣報警，但也不想放我走，覺得我應該承擔他們的損失。於是他們就賴在我門口不走，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就範。

 

“這本來就是你的責任啊！沒做到就賠我們錢！”

 

我冷笑一聲，他們不報警，那我報警。

 

我知道這幫人欺軟怕硬，我先是以聚眾鬧事報了警，說明不接受調解，他們不可置信倚老賣老竟然不管用了，悶頭被關了幾天出來後更加對我討伐。

 

我直接上網找了一個練拳擊的假裝是我表弟。

 

那個男生挺著一身腱子肉出現，一頓嚇唬，他們面色一白，直接老實了。

 

畢竟子女都在外地，有什麼事還來不及回來。

 

雖然他們的行為老實了，但心卻不老實，四處向鄰居散播我謀害他們的謠言。

 

我直接不慣著他們，發帖揭發了這個現象。

 

取名為：遇上倚老賣老道德綁架的我該何去何從？

 

帖子瞬間熱度前三。

 

大家痛罵這個行為，大V紛紛轉載，我甚至找到那些街坊的兒女，加了他們微信，然後把帖子轉到朋友圈，生怕他們看不見。

 

但事實證明，我多餘了。網友們已經化身鍵盤俠把那些兒女們的信息都找了出來，發消息的發消息，打電話的打電話，各渠道譴責。

 

讓他們不得不正視這個事。

 

於是外地的兒女紛紛打電話給街坊們，呵斥責怪父母讓自己丟人了。

 

大爺大媽們被兒女罵得一聲不吭，連連說知道錯了。

 

這個教訓讓他們徹底消停了。

 

8.

 

而那頭福利院也出結果了。

 

當時我上報社區福利院，說牛大力有躁鬱症，雙親不工作，靠撿紙皮為生，一家子無勞動力，不健康的環境連累了牛壯壯得了抑鬱症，孩子必須交給福利院！

 

福利院受理了，覺得事情太嚴重今天上門就要帶孩子走。

 

牛大力得知此事後狂奔回家，牛壯壯撲進他懷中狂哭，而後拿起彈弓就要打福利院的社工們。

 

“我不要去你們那什麼破地方！都給我滾！不滾我就打你們！”

 

牛大力來不及說不能打，一個丸球就打中了社工的眼眶。

 

他吃痛叫起來，周圍人更覺得這家庭太窒息了必須帶牛壯壯走！

 

牛大力情急之下說自己沒有躁鬱症，孩子不能走！

 

社工們面面相覷，牛大力硬著頭皮說出這隻是自己為了躲避責任偽造的醫療書。

 

“我沒有躁鬱症，我兒子也有沒有抑鬱症，你們這下可以離開了吧！”

 

我錄下這句話後便美滋滋登場。

 

“牛大力，你就等著被起訴吧。”我搖著手裡的錄音筆笑著看向他。

 

牛大力面色灰白，明白了一切，抖著嘴唇，無力地重復道，“你、你……”

 

而我的身後，是那群街坊，是牛大力的債主們。

 

9.

 

牛大力無力躲過法律的制裁，最終還是落網賠清了眾人的錢。

 

我的附加調解方式就是讓他們家給我的貓下跪道歉。

 

他們本來不願意答應，但一想到如果不答應賠償款就要翻倍，隻好老老實實在我的貓墳前下跪認錯。

 

牛壯壯被他媽打得硬跪下去，所以哭得格外大聲。

 

“磕頭道歉。”

 

他們一家人看向我震驚不已，我冷漠無情不容置喙。

 

他們想到巨額賠償，漲紅著臉不情不願地低下了頭顱，磕得很響。

 

許多不關此事的鄰居們聽說了平時耀武揚威的牛大力一家這個下場，紛紛唏噓又痛快。

 

“早不爽他們家了，一家子我弱我有理。”

 

這麼多人的債，牛大力一家傾家蕩產賠上了，而牛壯壯也付出了自己應付的責任，進了少管所，需要兩年才能出來。

 

他們一家人的臉上也終於有了後悔的神色。

 

而兩年後出來的牛壯壯，他也明白了，原來隻要是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

 

.清明節，我和老公帶著女兒走到貓的土墳前上了一炷香祭拜。

 

貓貓，這些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看見了，好好往生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