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或許我真的可以變得更好，或許我也能配得上更好的未來。

 

要進年紀前100，我就必須要提高數學成績，要是下次月考數學能提高50分，前100應該能行。

 

說幹就幹！

 

我數學基礎很差，小題靠猜，大題幾乎不會，隻能一遍遍看著答案理解步驟，實在不會的就要去辦公室問老師，可是高三老師的辦公室總是水泄不通，三次有兩次我都擠不進去。

 

「數學我教你，放學後自習室見。」

 

紙條上熟悉的筆跡讓我一眼看出是顧沐槿。

 

我高興地笑出了聲，這笑聲也引來了蘇安安。

 

「呦呵，誰給你的紙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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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誰，一個朋友。」

 

「朋友？你除了我還有別的朋友嗎？」

 

「我朋友又不止你一個，你有點自戀了吧。」

 

自從上次情書的事後，我對蘇安安就開始刻意遠離，最近我又和顧沐槿走得近，她自然著急。

 

她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我也佯裝低頭寫作業不再理她。

 

不一會兒，班裡帶手機的同學突然大喊著：

 

「啊！快看，凌子曦被人掛表白牆了，罵的好髒！」

 

7

 

「老婆你終於回來了。」

 

「怎麼還不睡，我不是說不用等我嗎？」

 

「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啊。」

 

什麼，難道今天已經3號了......

 

七年前的今天，高三的我第一次被人掛表白牆，一篇小作文再配上幾個惡心的表情包，話裡話外都在說我勾引顧沐槿。

 

我被這些文字氣得發抖，我更生氣的是，這樣罵我的，竟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呦，凌子曦看不出來啊，人長得不行，勾引人倒是有一套。」

 

「是啊，是啊，怎麼做的也教教我唄，你是不是那方面很開放啊。」

 

「哎呀，你們都不懂，這就叫人不可貌相。」

 

班裡暗戀顧沐槿的女同學們一個勁兒地挖苦我，我看著蘇安安得意的表情，恨不得立馬上去扇她兩耳光。

 

「夠了！凌子曦是我女朋友，你們憑什麼這麼說她！」

 

顧沐槿猛地一嗓子，讓班裡徹底沸騰了。

 

「顧沐槿！你、你別胡說，什麼女朋友！」

 

我漲紅了臉，顧沐槿卻在眾目睽睽下大步走向我。

 

「你不用考進年紀前100了。」

 

「凌子曦，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七年前的今天顧沐槿向我告白，但因為我的自卑懦弱，我沒有正面答復他。

 

七年後的今天，我和顧沐槿雖成了夫妻，但心早不似高中時那般單純了。

 

「顧沐槿，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如果你記得我們之前發生的事，你......」

 

顧沐槿的一個吻堵住了我的嘴。

 

結婚三年來，我們親密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少。

 

我被這個吻搞得面紅耳赤，我仔細看著他，他是那麼明媚，就像當年他在班裡向我告白時一樣。

 

但此時我又收到了白可青發的圖片，是她和顧沐槿的合照。

 

窒息的回憶又一次侵佔我的腦海，我迅速清醒，一把推開了顧沐槿。

 

高考前一周，顧沐槿每天都在自習室教室給我補習數學，但這幾天他總是喜怒無常，心不在焉。

 

「顧沐槿，你這幾天怎麼了，看你心情不好。」

 

「沒怎麼，快考試了，壓力大。」

 

「好吧，那你也早點回家吧，我先走了。」

 

我知道顧沐槿有事瞞我，但我沒答應他的告白，算不上他的女朋友，自然也不好過問。

 

我和顧沐槿一樣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快到家門口了才發現數學練習冊沒拿，我不得不折回自習教室。

 

「可青，別生氣了。」

 

「別，我可不會和凌子曦這種肥婆共用一個男人，我打這通電話是來和你告別的。」

 

「你知道在我心裡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我錯了，我不該用她來氣你。」

 

「你不是高調向她告白嗎？不是很甜蜜嗎？現在又找我幹嘛？」

 

「對不起，你別去英國了好不好。」

 

「顧沐槿，當初我們說好一起去的英國，現在出爾反爾的人是你，你憑什麼怪我和你分手。」

 

「我爸的公司出了點問題，這不是錢沒......」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麼樣？」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希望你別走。」

 

「可笑，你覺得你現在還能配得上我嗎？」

 

白可青掛了電話，顧沐槿的眼淚也順著臉頰滴了下來。

 

我站在自習教室門外，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這一通電話讓我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傻瓜。

 

8

 

高考後我就拉黑了顧沐槿，我如願考上了一所上海985，也算為我自己出了口氣，一向偏心的父母也為我辦了風光的升學宴。

 

聽說顧沐槿出不了國，也考砸了，隻在本地上了個普通211。

 

大學四年來我和他再沒有任何聯系，隻一心一意地減肥，變美和學習。

 

終於在畢業前，我也成了走在路上有人向我要微信的美女了。

 

而我沒想到的是，命運竟又安排了我和顧沐槿相遇。

 

再見到顧沐槿時是在他爸的公司，當時的我隻是一個小小實習生。

 

「凌子曦，老板讓你今晚陪他去個酒局，你準備一下吧。」

 

長得漂亮的好處就是入職快，但壞處就是領導酒局少不了你，但無論好壞對於打工人而言工資都是一樣低的。

 

剛畢業的我自然沒資格說不，隻能乖乖跟著領導赴約。

 

也是在這場飯局上我才見到了時隔四年的顧沐槿。

 

一進門我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顧沐槿，但我的變化太大，顯然他沒認出我。

 

四年未見了，盡管他害得我大學四年都不再相信男人，不敢談戀愛，但我還是忍不住偷瞄他。

 

突然一個西裝革履像經理一樣的男人色迷迷地開口：

 

「呦，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員工吧，真漂亮，一會兒可得陪哥哥多喝幾杯。」

 

「不行不行，我今天胃不太舒服，酒量也很差的。」

 

「不怕，我讓人拿幾瓶酸奶上來，酸奶喝了就沒事了。」

 

「沐槿，你給苟尚賢打個電話，讓他買幾瓶酸奶送過來。」

 

這個苟尚賢還真是條敬業的狗，這麼多年了還被顧沐槿使喚著呢。

 

不過半個小時，苟尚賢就帶著幾瓶酸奶連呼帶喘地跑進了包廂。

 

「哥，您要的酸奶買來了。」

 

「唉，你不是凌子曦嗎？怎麼變這樣了！」

 

苟尚賢一眼認出了我，我被所有人盯著，尷尬不已，尤其是顧沐槿，直接站起來S盯著我。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裝作和老同學相遇。

 

也多虧了苟尚賢認出我，酒桌上的領導們也不好再灌我酒，但顧沐槿卻一直S盯著我不放，好像我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為什麼把我拉黑了，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嗎？」

 

「找我幹什麼，當你的py嗎？」

 

「你別這麼說，這些年我一直在試著聯系你，我和白可青已經好幾年不聯系了，我一直單身。」

 

「哦？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不告而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顧總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您是領導我是實習生，您為什麼會錯。」

 

「好吧，這裡說話不方便，明晚你到這個地方來，我有話和你說，不見不散。」

 

我瞄了一眼地方，是本市最著名的五星級餐廳，多少網紅名媛都搶著拍照打卡的地方，一道菜就是我這種普通工薪人一天的工資。

 

顧沐槿是趁我出門上廁所的時候找到的我，說完就匆匆回包廂了。

 

酒席結束後，顧沐槿坐著他的豪車被苟尚賢送回家，而我緊趕慢趕總算擠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喂，媽。」

 

「子曦啊，你現在還有沒有多餘的錢啊。」

 

「我哪兒來的錢，我的錢不是都給你們了嗎。」

 

「唉，你弟又......」

 

「他又闖什麼禍了？！」

 

「和人家打架，打瞎了人家一隻眼睛，人家要三十萬的醫藥費呢。」

 

「我沒錢。」

 

「咱家窮啊，你忘了你小時候怎麼長大的了......」

 

盡管我非常爭氣地考上重點大學，畢業後又找到一個好工作，但我還是逃不了原生家庭的拖累，我偏心的父母和成天惹禍的弟弟是我永遠甩不掉的痛苦。

 

「別說了，這是最後一次，我盡快把錢給你打過去。」

 

「好好......」

 

血濃於水、心軟、看重親情、講義氣，這些都是我自己綁住自己的枷鎖，怨不得別人。

 

我翻出包裡顧沐槿留給我的紙條，又在衣櫃裡翻出一條才入的禮裙。

 

既然他想見我，那我去就是了。

 

9

 

顧沐槿說他派司機來接我，其實就是苟尚賢。

 

我盛裝打扮一番，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名媛。

 

「呦，看來你還是忘不了顧沐槿啊，那你當初幹嗎拉黑他啊。」

 

「哼，我倆怎麼樣有必要向你匯報嗎？」

 

我冷哼一聲，對這條趨炎附勢的狗我沒有任何好臉。

 

「裝個屁，你這種想攀高枝的假名媛我見多了，又當又立，裝什麼清高。」

 

「是啊，我是想攀高枝，總比某些人當狗強。」

 

「你說誰是狗，要不是看你是女的，我早一拳就上去了你信不信。」

 

「我信啊，我當然信了，被狗咬了一口我可不得牢牢記住嗎。」

 

我撩開鬢角的頭發，露出當年額頭上的疤痕。

 

苟尚賢抿了抿嘴，不再吱聲。

 

我看著車窗外繁華的都市夜景，每一盞燈都代表一個欲望。

 

我的禮裙在夜色中同樣照人，我也成了我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子曦，你來了。」

 

車停穩後，顧沐槿為我拉開車門。

 

他一身高檔西裝顯得整個人精幹又帥氣，盡管多年不見，他還是這麼有魅力。

 

入座後，一道道精致的菜品在我眼前輪番展現。

 

「怎麼樣，子曦，你喜歡嗎？」

 

這是當時顧沐槿問我最多的話。

 

大約兩個小時後，最後一道甜品被撤下桌，顧沐槿為我倒上一杯紅酒。

 

「子曦，對不起，不管我以前什麼地方傷到了你，現在我都真心請求你的原諒。」

 

我本不想接他的話，但一想到我急需那要命的三十萬，我隻能抿一口紅酒，試著逐漸放低自己的姿態。

 

「顧沐槿，那晚在自習教室你和白可青打電話，我聽到了，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果然，還是被你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和白可青再沒有任何聯系，我發誓。」

 

「你願意和我從頭來過嗎？你想要什麼我都能補償你。」

 

我沉默不語，和顧沐槿一起端起酒杯，各自喝了一口酒，隨後又幾乎同時開口：

 

「我要三十萬。」

 

「嫁給我吧。」

 

什麼？！

 

10

 

「你胡說什麼，又想耍我是嗎？」

 

「我認真的。」

 

顧沐槿說罷從口袋掏出一枚鑽戒，單膝跪地。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隻要我辦得到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精英男友在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跪地求婚，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這個場景我也曾在腦海裡幻想了無數遍。

 

可如今這個夢實現了，我卻覺得比夢境還要虛假。

 

「我需要三十萬，急用。」

 

顧沐槿二話不說遞出手機讓我輸了賬號。

 

三分鍾後，三十萬到賬。

 

我想不明白顧沐槿為什麼要這樣，但眼下我收了錢，就隻能乖乖帶上那枚鑽戒。

 

我沒得選，因為這三十萬，我覺得我的餘生都要被顧沐槿拿捏了。

 

匯錢的時候我告訴了母親結婚的事，母親並不是很在意，這也在我的意料之內。

 

掛完電話後，我把父母和弟弟都拉黑了，反正我的價值已經利用完了，他們自然不會再找我了。

 

雖然顧沐槿父母不情不願，但還是拗不過顧沐槿要娶我的決心。

 

我和顧沐槿很快完婚，一切都由他做主，我的賓客也隻有我幾個大學室友而已，剩下的賓客都是顧沐槿的親戚朋友。

 

婚後的我依舊在顧沐槿的公司上班，因為是太子妃的緣故，很快開始參與公司的核心項目。

 

雖然其他人表面總是對我很友好，但我知道背地裡罵我的人少，就和高中一樣。

 

我懶得理這些破人破事，隻專心做好自己分內的事，為了項目熬夜加班都是家常便飯。

 

接連幾次收購案的成功，也開始讓顧沐槿父親對我刮目相看。

 

就在我以為這一切都是老天對我前二十多年苦難的眷顧時，一條短信徹底敲碎了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