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饒是見慣了這嘴臉，我還是覺得像生吞蒼蠅般惡心。

 

我走到他跟前，麻利的給了他一耳光：

 

“怎麼跟你爹說話呢？到哪都滿嘴噴糞。”

 

跟我打嘴炮，殊不知我是你祖宗。

 

蔣楓被打的微微側頭，被我打懵在原地。

 

楊淼大叫了一聲，緊張的撲到了男人身上。

 

公司裡熟悉內情的幾個同事走了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顧主管，這不是你男朋友跟閨蜜嗎？怎麼這幅樣子？”

 

Advertisement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個人必定有奸情。

 

職場裡面的彎彎繞很多，說話留了一半。

 

我毫不避諱，直接撕下了兩個人的遮羞布：

 

“勾搭一起了，還擱著惡心我呢。”

 

我當場拿出手機，將照片一張一張發到了工作群中。

 

有佐證比自己闡述要有力的多，圍觀的人把楊淼二人罵了狗血淋頭。

 

想找茬不成，反而被人羞辱，楊淼這下是真心實意哭了出來。

 

她小聲埋怨著蔣楓無用，恨恨跺腳跑開了。

 

7

 

蔣楓接連吃癟手段越來越激進，頗有傾盡所有也要讓我栽跟頭的趨勢。

 

但是他卻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南廷都還沒有站穩腳跟。

 

腦子不夠冷靜事故就會找上門。

 

果不其然，在一次雙方公司項目競價時，他為了跟我抬槓頭腦發熱一個勁哄抬價格。

 

價格已經遠遠超出合理範圍，我退出了競價。

 

蔣楓覺得壓了我一頭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去。

 

我也不氣，朝他眨了眨眼：

 

“恭喜你！”

 

這話倒是真的，恭喜他喜提斷頭路。

 

南廷競價成功，但是與上次一樣嚴重超出了項目本身的價格，公司直接被搞的大吐血。

 

我早說過蔣楓成也激進，敗也激進。

 

激進讓他敢想敢幹但同時也會使他掉入深淵。

 

誣陷我那次他本身就應該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惜他被失敗衝昏了頭腦，再次吃虧早在我預想之中。

 

蔣楓又被南廷趕出了公司，之前本公司保留了起訴權利這次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他被南廷以惡意競價泄露商業機密為由起訴面臨巨額賠償。

 

這樣算在行業內被封S，不會有第二家南廷收容他。

 

我在那天也給他送上了一份大禮。

 

之前的視頻派上了用場，我另闢蹊徑沒將視頻發網上反而將它發到了蔣楓家族群。

 

要論八卦的傳播速度誰能比得上長舌親戚呀。

 

不負我所望，蔣楓的陰陽三嬸把這則消息添油加醋的從村頭傳到村尾。

 

我家境尚可但還是遠遠勝過蔣楓一家。

 

我曾跟蔣楓去過他家自然摸清楚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臉。

 

他們家親戚是見不得人好的典型。

 

蔣楓他媽又是不會遮掩使勁炫耀的村頭婦人，自知道我家情況就巴巴把我拉進家族群好一頓炫耀。

 

而這些如今全成了我的助力。

 

但我低估了這奇葩親戚的戰鬥力，群裡常年潛水的表妹把這炸裂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事情竟然陰差陽錯的朝著我未預想的方向狂奔。

 

我隻能說無巧不成書。

 

這潛水表妹不僅僅把視頻發網上還把她哥被炒魷魚背刺公司的神奇操作附上。

 

蔣楓一舉成名，以一種怪異的方式博得了所有人的關注。

 

視頻的女主人公楊淼也被扒了出來，被觀眾批判的體無完膚。

 

人處在泥濘時，惡性就會暴露出來。

 

蔣楓與楊淼著急脫困。直接在網絡上開始了互撕大戰。

 

楊淼瘋狂找借口想撇清關系，蔣楓則想把人拖下水，直接怒懟一個巴掌拍不響，是楊淼先勾引的他。

 

這一套常規操作大家都看膩了。

 

網友熱評：

 

“一個巴掌拍不響，扇你臉上你別叫。”

 

網上還迅速流傳開來以兩個人為原型改編的各種惡搞視頻。

 

用各種陰陽怪氣的語氣模仿二人的金句“愛是想要觸碰又收回的手。”

 

網友才是人才輩出的地方，我刷到那些視頻都差點沒笑S。

 

8

 

蔣楓工作被封S生活中名聲盡毀，處境可想而知。

 

過了一段過街老鼠般的消沉日子。

 

但不能以一般人的標準來評判他，他直接箭走偏鋒走了黑紅的賽道。

 

天天拍各種惡心人的段子。

 

掀起了一陣按時在網上開罵蔣楓的熱潮。

 

但渣男的素質不是一般的強，罵的人越多他笑的臉都要裂開了。

 

後來人家也發現了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真諦，不再關注這個跳梁小醜。

 

隨著熱度的下降，蔣楓的處境重新變得艱難。

 

他變本加厲的想各種惡心梗終於被官方封S了。

 

之後聽共同好友偶爾說起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蔣楓失去謀生的渠道後，開始抽煙酗酒。

 

在柴米油鹽的消耗中，他對楊淼最開始的迷戀也開始消散，露出了生活最本質的面目。

 

他動輒對楊淼家暴輕則訓斥還逼著楊淼出去工作養他。

 

不久楊淼偷偷逃離了他。

 

蔣楓在楊淼走後，徹底放飛自我，變賣了那套房子還上了南廷的賠償款，最終卻走上了賭博的不歸路。

 

賭場的瘋狂與奢靡讓他得到了短暫的紓解，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當初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蔣楓如今頹廢不堪像一灘爛泥。

 

他變本加厲的把父母的養老金也投入當成了賭資，兩個老人天天以淚洗面。

 

蔣楓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是我從沒想過的事。

 

他一把跪在我面前，涕泗橫流的懺悔：

 

“嘉嘉，我錯了，我瞎了眼。”

 

說的情真意切還左右開弓使勁扇自己耳光以示真心。

 

我嗤之以鼻，不為所動的踢了他兩腳：

 

“讓讓，哪裡來的狗擋住我家的門了。”

 

如果不是他出聲，我真以為遇見神經病了。

 

也不怪我這樣想，他與當初判若兩人。

 

胡子拉碴頭發長到肩頭不說，眼裡當初灼人的光消失了。

 

胡子遮住大半邊的臉，剩餘的面部蠟黃，油光滿面。

 

眼袋和鬥大的黑眼圈昭示著他近來的日子不算好過。

 

他就像泯然眾人的方仲永，普通的像人群裡的塵埃。

 

他見我無情的樣子，急切的扒拉住我的褲腳哀求：

 

“嘉嘉，你幫幫我吧！我就隻有你了。”

 

“催債的人天天守著我跟我爸爸媽媽，說三天內再還不上錢就打斷我的腿。”

 

他面色惶然抓住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由於恐懼整個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我爸爸媽媽年紀大了，真的禁不住這麼折騰啊。”

 

我聞言感覺心裡莫名暢快。

 

恍惚間想起某一次我蜷縮在沙發裡月經痛的S去活來他卻冷漠的讓我忍忍的模樣。

 

學著他的樣子，冷漠的像看一條喪家之犬：

 

“忍忍就好了。”

 

多年前他射出的子彈如今正中眉心。

 

蔣楓聞言，瞳孔猛的放大，嘴巴微張，好像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雙手抱臂，從上俯視著他：

 

“你猜。”

 

我當然知道自己再做什麼，甚至此刻我比任何時刻都清醒。

 

蔣楓見我這裡沒戲，利落站了起來，惡狠狠的威脅我：

 

“把你的房子賣了讓我還債，不然把我逼急了保不齊會做什麼。”

 

人家是吃一塹長一智，他是吃一塹我再吃我再吃，我瘋狂吃那種類型。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內心吐槽白痴。

 

然後無聊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機，與當初如法炮制：

 

“錄音了，有事法庭見。”

 

9

 

蔣楓兇狠的表情凝滯在臉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半響才緩緩的吐出一句話：

 

“你真不要臉！”

 

給爺整笑了，到底是誰不要臉啊？

 

說罷他見實在討不到什麼好處，甩袖離開了。

 

我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耐不住興奮給自己比了個耶的手勢。

 

再次鬥敗渣男，啤酒小龍蝦來一套。

 

人生最大的劫難已經過去，生命的每一天都是晴空萬裡。

 

蔣楓的下場比我預想的好不到哪裡去。

 

暴力催債的人自然沒有什麼下限，打斷腿什麼的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蔣楓欠的賭債可不是小數目，還不上錢人家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蔣楓被打折了一條腿外加被掰斷了好幾根手指頭，最後對方放下狠話，限期一個星期必須還上錢，否則就拿他的老父母開涮。

 

蔣楓被逼上了絕路，他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想盡辦法找到了楊淼。

 

我的猜想沒錯，蔣楓骨子裡是一個實打實的病嬌。

 

他找到楊淼後掐著對方的脖子獰笑著要她S也要陪著他一起。

 

楊淼被嚇的眼淚直流，連連求饒許諾幫他一起還錢才勉強躲過了一劫。

 

楊淼被纏上的沒辦法，被迫變賣了以前的高價首飾和名牌包包試圖堵上一點漏洞。

 

但虧空之大，這點毛毛雨壓根起不了作用。

 

兩個人帶著年邁的父母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

 

最後竟然把蔣楓生生逼瘋了。

 

那個心裡素質強大到眾人謾罵還抓住流量直接黑紅的人居然扛不住了。

 

楊淼本想趁蔣楓不清醒時找機會逃走。

 

但能教育出蔣楓這種極端的能是什麼好人。

 

壞人變老隻會變本加厲，兩個老人SS纏住楊淼對外宣稱這是自家兒媳。

 

甚至設計楊淼懷上了孩子，將她永遠與這個瘋魔的家庭捆綁在了一起。

 

楊淼不是沒反抗過，她想把自己的孩子弄流產為此不惜泡冷水，捶打肚子想盡一切辦法。

 

卻次次被殘暴的壓了回去。

 

一步錯步步錯，她親手造成了了如今的慘狀。

 

我如一個局外人旁觀著花朵的凋零。

 

我曾經懇切的想掰正蔣楓激進的常態，屢屢親手帶著他做項目，一次次將機會送到他眼前。

 

他卻認為我壓他一頭，讓他處處碰壁有才華無處伸展。

 

為了報復他聯合我最親的閨蜜背叛我，想毀掉我。

 

我也曾真誠的對待楊淼，對她坦誠的剖白，直當的拒絕，她卻隻想通過搶我的男友彰顯自己的優越感，將我當成傻子慫恿蔣楓毀我名譽，攪亂我的人生。

 

她讓我明白女孩不一定會站在女孩的一側。

 

所以，我不會愧疚。

 

未來就蘊藏在腳下的每一步。

 

隻有旁觀他人的幸福與不斷錯過，我才能短暫的想起自己的過往。

 

我坦然、釋懷，自此向南向北都是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