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往日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消失不見，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你說顧逸辰也真是的，一點名分都不給你，最後什麼也沒撈到。”

 

“知道的以為是沒公開戀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被B養的情人，或者是送上門的那種呢。”

 

沐瑤眼神中透著令人厭惡的打量，將我從頭到腳審視一番：

 

“也難怪，竹煙妹妹今天這打扮，還真有點那意思。”

 

“我得讓逸辰好好檢查檢查，可別染上什麼不幹淨的病……”

 

說著，她伸手掀起我的頭發，打算翻看我的衣服：“今天來參加聚會，不會是故意穿成這樣來勾引……”

 

我再也壓抑不住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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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用盡全身力氣。

 

重重扇在她粉嫩的臉頰上。

 

“啪！”聲音格外響亮。

 

沐瑤捂著臉，踉跄地往後退了兩步，對著身後大喊：“逸辰，快救救我！”

 

11

 

身後急促的呼喊聲驟然響起，伴隨著顧逸辰的咆哮：“林竹煙！”

 

我置若罔聞，腳下步子不停。

 

踩著高跟鞋往前一跨，重重踩在她的小白鞋上。

 

趁著沐瑤朝著顧逸辰可憐兮兮地求助，

 

我一手揪住她的馬尾，另一隻手“啪”地一下甩到她另一邊臉上 。

 

“你是不是瘋了！”顧逸辰過來攥住我的胳膊。

 

可我揪住她頭發的手絲毫未松，借著他拉扯的勁兒，又使勁往後拽。

 

沐瑤頓時發出S豬般的慘叫，

 

哭得那叫一個悽慘。

 

“她誣陷我有病，還說我是情婦！”我面向周圍一臉疑惑的眾人，大聲說明情況。

 

一邊說著，一邊掏口袋：“我有證據能證明我……”

 

“別說了！”顧逸辰怒目圓睜，粗暴地打斷我，用力把我拉到一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本來就對沐瑤有意見，今天看她一個人就欺負她！”

 

“我們都沒瞎，看到是你在動手打人！”

 

他拽得我差點摔倒：“你把沐瑤打成這樣，你自己呢？”

 

趙陽打量著完好無損的我，語氣篤定：“你是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小時候你闖禍，最後也是我幫你扛下所有！”

 

“你小心眼得很，就因為嫉妒沐瑤得到了……所以才下此狠手！”

 

“趕緊給瑤瑤道歉！”

 

周圍人看向我的目光，滿是懷疑與輕視。

 

我冷冷一笑：“行，我道歉。”

 

顧逸辰手上的勁兒松了些：“你說你沒談戀愛，上次還逞強說自己……”

 

“我道歉。”我低聲重復，緊接著突然提高音量，怒吼道，“我道你媽的歉！”

 

我對著顧逸辰，精準無誤地也賞了他一巴掌。

 

我活動活動發酸的手腕：“剛剛的錄音，我等會兒發班群裡。”

 

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揚起一抹不羈的笑：“等著瞧吧。”

 

12

 

離開後我單獨約了老師。

 

把所有事情妥善處理好，心裡便有了十足的底氣。

 

這下，我終於能毫無顧忌地去行動了。

 

我一門心思撲在買房和籌備興趣班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事。

 

經過整整一個月馬不停蹄地忙碌。

 

我們全家開啟了搬遷之行。

 

在飛機上，爸媽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我也暗自許諾，努力成為他們堅實的依靠。

 

往後的日子，他們終於能安享晚年了。

 

【逸辰不染申請添加你為好友。】

 

【驗證信息：你怎麼突然消失了？】

 

【驗證信息：聽說你搬走了，這不是真的吧？】

 

【驗證信息：快通過一下……】

 

看到這些消息，我心裡一陣厭煩。

 

直接點擊了拉黑。

 

誰知沒過多久，顧逸辰用他媽的手機給我媽打了電話。

 

媽媽看著我，露出為難的神情。

 

實在推脫不過，我隻好接過電話。

 

“我媽說你們搬走了，肯定是騙我的吧？”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一瞬間，我感覺仿佛過去的一切都離我好遠。

 

顧逸辰語速很快，顯得十分焦急：“你們都在這兒住這麼久了，而且咱們兩家……我媽還一直說要和你媽做一輩子的好姐妹呢。”

 

“是不是出去玩了，過幾天就該回來了呀。”

 

我語氣平淡，如實說道：“是搬家了。”

 

“我們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雖說目前是先租房子過渡，等新房裝修完通風幾個月，估計年前就能入住了。

 

但是這些沒必要讓顧逸辰知道。

 

他問什麼，我就簡單答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我以為他已經不在了，便說道：“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顧逸辰連喊了幾聲“別”，然後像個犯錯的小孩，小聲說道：

 

“之前沐瑤的事，我在群裡向你道歉了，你沒回我，是不是還沒原諒我？”

 

讓我怎麼原諒？

 

我把事情的真相發到群裡沒一會兒，群裡就炸開了鍋。

 

顧逸辰沒辦法，隻能在群裡@我，向我道歉。

 

還說等見面了要好好跟我解釋。

 

還問我想要什麼，會買來真誠地向我賠不是。

 

當時，我沒有回復他。

 

現在被問到，我回應道：“我看到了。”絲毫沒提原諒的事。

 

沒等他開口，我緊接著問：“有別的事嗎？”

 

聽我這麼說，顧逸辰似乎特別失落。

 

以前的我，要是和他幾天不見，肯定會不停地跟他分享各種事。

 

過了好一會兒，他語氣中帶著一絲釋然，問道：“你是不是還在為沐瑤生我的氣？”

 

“當初你說自己有未婚夫，是故意氣我的吧，現在你突然搬走，也是因為這個，對不對？”

 

“你走了之後，我仔細想了想，我對沐瑤，不過是一時的好感，關於她的事，我真的可以解釋清楚……”

 

“而我對你，才是……”

 

“顧逸辰。”我語氣冷淡，就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我們隻是搭檔不是嗎？

 

“我衷心的祝你找到更合拍的搭檔。”

 

我還有好多事等著去做，沒空再闲聊下去了。

 

最後，我說：“別再聯系我了，當初你刪我好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猶豫，現在倒好，糾纏不休。”

 

想了想，我又補充了一句：“像條粘人的狗。”

 

13

 

不知道是因為退休生活太愜意，還是這邊的氣候真的宜人。

 

爸媽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要不是有親戚結婚辦席，他倆都不想回去了。

 

“要不就我自己回吧，咱家派一個代表就夠了。”

 

爸媽對視一眼，說：“算了，親戚們也好久沒見了。而且老許一家喊咱們一起過小年，聚完會，咱們趕回來過除夕，時間剛好。”

 

我和顧逸辰已經大半年沒見了。

 

曾經以為沒了他不行，現在看來，沒他過得更好。

 

於是我們很快動身出發了。

 

“煙煙來了呀！越來越漂亮了呢！”張阿姨一見到我，就熱情地拉住我的手，“好久沒見了，真好，真好……”

 

顧逸辰有些局促，和以前不太一樣。

 

他穿著件藍色襯衫，站在後面，略帶羞澀地笑著：“林叔叔好，張阿姨好……煙煙，你瘦了，是不是太辛苦了？”

 

顧逸辰眼中滿是擔憂，映出我還是那麼自信的樣子。

 

我禮貌地笑了笑，說：“沒有，那邊環境養人，還胖了兩斤。”

 

吃完飯，大人們免不了一陣感慨敘舊。

 

張阿姨拉著我媽的手，流下淚來。

 

說著話題又跑到我身上：“秀蘭，我是真喜歡煙煙，我可一直把她看成我親閨女。”

 

張阿姨擦了擦眼淚，“那個沐瑤，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在算計逸辰。

 

“上高中時，也是不懂事，鬼迷心竅喜歡上了人家，高考完去了國外，還留下信息讓逸辰去國外找她。”

 

“逸辰沒去，畢了業就跟煙煙每天在一起。”

 

“回了國故意找人告訴逸辰，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張阿姨接著說：“逸辰這孩子還是太單純，可不就上鉤了。”

 

“不過你們走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了，把自己喝到胃出血，在醫院還一直念叨煙煙……”

 

聽到他還住了院，我心裡暗想，真是活該。

 

“趁著今天，還不算遲。”說著張阿姨朝顧逸辰擺擺手，

 

他走過來站到我面前，

 

“逸辰，你當著我們的面，給煙煙道個歉。”張阿姨說道。

 

我看著顧逸辰，他還是那麼帥，隻是顯得有些疲憊。

 

他眼眶泛紅，聲音有些沙啞：“煙煙，是我不好，我沒好好珍惜……”

 

“抱歉，我有未婚夫了。”我轉過頭，笑著對張阿姨說，“他對我很好，性格也不錯。”

 

“有時間下回一定帶他上門拜訪一下。”

 

張阿姨的笑容僵住了，一臉無奈地看著顧逸辰。

 

顧逸辰激動地說：“不可能！我們一起長大，小時候還定了娃娃親....”

 

“你明明隻能和我結婚的，我才是你未婚夫！”

 

“我們還在一起過，那麼幸福，你忘了嗎？你是不是在說氣話？”

 

我爸終是忍不下去了，站起來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煙煙騙你，我們全家都在騙你嗎？”

 

“沈砚這孩子成熟、穩重、對我們禮貌，最重要的是對煙煙好，他的行為我們都看在眼裡，是我們認定過的好女婿...”

 

我怕爸爸生氣傷了身體，趕忙扶住他，對顧逸辰說：

 

“小時候的事，那都是開玩笑的，不作數。”

 

“你自己說過的話，可別忘了呀。”

 

總算結束了這場鬧劇。

 

出門時，門外已經堆起了一層薄薄雪。

 

剛上車，就看見顧逸辰站在寒風中，眼神哀傷地看著我。

 

“煙煙，我是一時糊塗，迷失了自己。

 

“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遠處路燈下，一個身影。

 

是沈砚。

 

他穿著黑色大衣，頭發上落滿了雪。

 

我驚訝地朝他喊了聲：“沈砚！”

 

他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開心地笑了。

 

他從懷裡拿出一束花，朝我快步走來：

 

“你說初雪要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我就來了。”

 

我滿含淚水地看著他。

 

昨晚才加班到很晚，沒想到為了我的一句話，今天坐飛機就趕來了。”

 

沈砚輕輕乎了乎我冰冷的手，轉身彎腰對我爸媽說：

 

“叔叔阿姨，我沒喝酒，我開車。”

 

顧逸辰默默地看著我們，

 

隻見他嘴唇動了動：“對不起。”

 

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定在那裡。

 

他聲音很小，

 

小到可能以為我聽不到。

 

不過，我還是在心裡，

 

默默地回了一句沒關系。

 

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現在更好的我。

 

14

 

車子啟動時，我看向滿臉失落、仿佛心碎一地的顧逸辰，淡淡地說：“再見了，顧逸辰。”

 

我看著倒後鏡，他那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身影伴著車子向前行駛，越來越小。

 

即便他再難過，都已與我無關。

 

車子很快開到酒店，我讓爸媽先去了大廳，我們接著把車開到停車場。

 

“代駕大哥， 辛苦啦。”車停好以後，我便依偎進沈砚懷裡。

 

他也將我緊緊摟住，下巴溫柔地輕靠在我的頭頂，

 

聲音帶著無盡溫柔，輕輕說道：“今朝同賞雪紛飛，往後歲月共白頭 。”

 

緊接著，他微微俯身，在我嘴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此刻，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我由衷地意識到，一定要懂得珍惜眼前的美好。

 

故事，就此畫上了句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