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州,應該就是他的勢力範圍。
所以,現在他不擔心。
我們把他送到官府,正中他下懷。
這就是放虎歸山啊。
想到前世我的慘S,全村的慘狀,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以為憑自己前世所知,就可以輕松報仇。
我忘記了,他也是重生回來的。
他也記得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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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比我更心思缜密。
他比我更歹毒無情。
現在的我和桃村,比前世更危險。
我怎麼能這麼大意草率呢?
7
我偷偷把黑子哥叫到跟前,小心叮囑道:「咱倆現在說的話做的事,萬不能讓旁人知道。
你先偷偷去縣衙看看——
是否有官差出來搜查的跡象。
我看那家伙,好像不怕被送官府,別是有什麼貓膩。
如果那官差出來,除了帶著刀槍,還帶著粗長繩索,你就趕緊趕到官差之前,斷掉桃村和縣衙之間的那條獨木橋。
萬不能讓官差過來,也不能留下痕跡。
若大家問起來,就說是山洪暴發衝毀的。
快去快回。」
我現在還不肯定重活一世會有什麼不同,所以讓黑子哥先去看看。
黑子哥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但是我的話,他從來都是信的。
他借口要解手,悄悄離開押送隊伍。
我看著他跑開了,就招呼大家在路邊找了塊地休息。
比我想的時間要短得多,黑子哥就渾身是汗地偷偷跑了回來。
我心裡一驚。
以時間計算,他應該是還沒到縣衙。
8
他隱於押解眾人中,說道:「這兩天桃花汛。
我去前面探個路。」
不一會兒,他就又跑回來說:「前面的橋被山洪衝斷了,過不去了。」
我裝作惱火又無奈地招呼大家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裴煜明顯有點猜疑,可是又尋不到什麼破綻。
黑子哥偷偷告訴我:「我剛過了橋,還沒走兩裡路,就看到了官差了。
那官差真拿了粗長繩索。
燕燕你真厲害,這你都能算到。
我剛才重回斷橋那裡,那官差也到了斷橋對面了。」
我沒想到這一世的官差會來得這麼快。
前世,太子的人在縣城,盯著去京的必由之路。
這一世,不知道還在不在?
那些人行事隱秘,斷不是一個老百姓想接觸就能接觸到的。
我必須趕緊想辦法聯系上他們。
若縣衙的人先找到裴煜,則事情危殆。
當務之急,要先弄清裴煜這一世的底細。
他同伙有幾人?
救了裴煜卻把他放在我家門口是想要幹什麼?
我們剛才那麼揍他,同伙都沒亮相。
裴煜是有能力篡位奪權的人,手下能人異士不少,毒藥迷香的手段也不缺。
同伙不出現,隻可能是他有所忌諱或有所圖謀。
那就要從他的忌諱和圖謀下手。
將他押回ťŭ²村裡,關在哪裡是個問題。
若關在我家,我一介孤女,那說不過去。
落在裴煜眼裡,更是我倆有瓜葛的證據。
若把裴煜關在別人家,那會給那家帶去莫大的風險。
我去找裡長商量。
裡長說:「放到那廢棄的城隍廟吧。
那裡地方大。」
我忽然記起以前隨娘親在城隍廟賣吃食,那裡的老道說戲臺下還有個暗室,是以前挖來用於避難的。
一般人都不知道。
裡長一說,正好。
我就用這個,演出一場戲。
讓那畜生受盡折磨,還暴露出底細。
9
裴煜到了城隍廟,明顯帶點緊張:「燕燕,你為什麼不帶我回家?」
我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呸!臭不要臉!
這個時候了,還胡說八道,想毀我清白?
再亂說一個字,看我ŧŭ̀ₛ不割了你的舌頭。」
裴煜被吐了一臉唾沫也不生氣。
還用火辣辣的目光,盯著我的臉和身體,上下打量。
然後笑呵呵地說:「燕燕還是那麼潑辣。」
我聽了,一拳搗在他的眼睛上,怒罵道:「讓你胡言亂語,我戳瞎你的眼!」
我回頭就對村民說:「咱們快點把橋修好。
趕緊把這個Ṭû⁵不要臉的東西送衙門去。」
我就是要表現得一心要把他送衙門。
沒想到那裴煜聽了,竟然充滿深情地說:「燕燕,無論信不信,前世今生,我都隻愛你!」
我的天!
我滴個神!
這個畜生竟然有臉說出這種話!
這不就是欠揍嗎?
我二話不說就給他兩耳光:「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不揍你難受是嗎?
本姑娘我這就成全你!」
我使足力氣地猛扇他。
可我說到底,手也並沒有多大力量。
他挨了扇,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還用舌尖頂了頂側腭,笑著,活像個流氓在調戲良家婦女。
要憋S我了。
我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了,脫下芒鞋就揮了上去。
我非要把他臉上的笑打下去。
打S他也不能憋S我自己!
那芒鞋底,粗糙異常。
兩鞋底抽過去,他臉上細嫩的皮膚一下子就被刮出一條條血道。
他可是很寶貝他那張臉的。
畢竟前世,我也是被他的美顏迷惑了。
想到這裡我更氣了。
我罵道:「讓你賤!
你再說些有的沒的,我讓你等不到官府來!
我先戳瞎你的眼!」
說著,我拔下頭頂的竹簪,靠著他的眼睛,沉聲問:「你,要不要試一下?」
裴煜臉色慘白,終於老實了。
終於不是高高在上的戲謔表情了。
終於想起來我是一個S雞宰羊不眨眼的人了。
不過,裴煜聽到我如此憤怒,還是打算送他去官府,明顯放下心來。
可我卻不能松口氣。
他在忌諱什麼?圖謀什麼呢?
這答案,生S攸關!
10
想到這裡,我心裡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先讓他確信我不是重生的。
那如果我今天是第一次見這個人,現在該怎麼做?」
我在腦子裡把他幻化成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然後,就自然而然地開口了:「你是什麼人?
你為什麼到這裡?
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你為什麼要誣我清白?」
對!我對自己說。
如果我不認識他,就應該問這些問題。
他聽了,竟然笑眯眯地回道:「我是愛你的人。
我專門來找你的,所以就去了你家裡。
我這傷是不小心落崖摔的。
我不是誣你清白,我是真的認識你。
我要和你一生一世白頭到老。」
這廝這時候還敢跟我說葷話。
真當我是吃素的。
前世在桃村,我就是最開朗、大膽的姑娘。
不過是嫁給他,又懷了孕,收斂了些。
又為了孩子能活下來,才委曲求全的。
他該是忘記了我的本性了。
不過這說明,他應該相信我不是重生的了。
他說完,還舔唇看我。
前世他就慣會用這動作誘惑我。
現在看到這動作,真是太可笑了。
我默默舉手掐指。
裴煜一看我的動作,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知道我這是要驅桃花蛇了。
那桃花蛇無毒,卻有特殊效用。
凡是被它咬過,渾身便如螞蟻附身,奇痒難忍。
若沒有解藥,就是把自己的身體撓個稀巴爛,也解不了痒。
要生生熬過三個時辰才能自解。
裴煜前世是知道桃花蛇的。
現在,一看我要驅蛇,終於軟了。
他警惕地說:「你想幹什麼?
秦燕燕,不要幹讓自己後悔的事兒!」
後悔?
呵呵!
再沒有比前世更讓我後悔的事情了。
11
桃花蛇吐著蛇信子就湊了過去。
裴煜臉色慘白地吼道:「秦燕燕,你敢用蛇,我就說出你的秘密!」
我道:「我秦燕燕行得正,走得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我還怕你不成!」
「你的肚兜是白色的,繡著粉桃花!」
我心一驚,臉也一下子紅了。
「我說對了吧?我還知道……」
他故作威脅地停頓。
我掏出鞋墊就塞進他的嘴裡,罵道:「你個臭流氓!
看來你事先還踩點了。
看著我洗衣服,你就拿出來胡說。
我讓你再壞我的名聲!」
說著,我就驅出了更多桃花蛇。
裴煜嘴裡堵著東西,喊不出來,隻能「嗚嗚嗚」。
很快,他身上奇痒,如萬蟻鑽心。
隻能拼命扭動著身子。
我就在一邊輕松地看著,還故意羞辱道:「真如屎殼郎滾糞球一般!」
隻一會兒工夫,他就大汗淋漓。
我坐在他面前,看到他掙扎不停,問:「你還敢不敢誣賴我了?
我問你話,你還敢不敢不實說了?」
他拼命點頭。
我:「你再敢說些有的沒的,我拔了你的舌頭!」
說著我把鞋墊抽出來。
裴煜一邊痛苦地笑著,一邊喘息道:「我真是採藥不小心落水的。
那桃花汛兇猛,直接將我衝了下來。
我就昏了過去。
可是我命不該絕,被衝到回水灣裡。
頭觸到石頭,就撞醒了。
我費盡力氣爬了出來。
昏頭漲腦地就倒在了你家門前。
我不是故意找的。
我是聽那女孩喊你『燕燕』,我才知道你的名字的。」
裴煜果然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這種情形還敢不說實話。
可我現在,還不能說不信。
我要裝作相信,讓他放松警惕。
然後,一步一步搞清楚他的陰謀。
一切,和前世看似很像。
但是,並不一樣。
他,不一樣。
我,也不一樣了。
我,要做比他更狠的人!
12
我讓人把他綁到戲臺上。
然後朗聲說:「點上篝火,讓大家都瞧瞧這個不要臉的人!
今天不能給他解藥。
這麼往我身上潑髒水,不S他都是便宜他了。
等橋修好了就送官府去,再給他兩百大板。
讓他皮開肉綻,看看他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我就要用這侮辱,還有這酷刑,逼出他的同伙。
裡長說派出幾個健壯勞力輪番守夜,其他人都先回家休息。
明天就去修橋。
大家應了聲就散了。
我把一包東西遞給其中一人,裝作低聲道:「那毒性,三個時辰也能自解。
但也要防著他撐不到三個時辰就S了。
你們看著他,快S的時候給他吃上。
別讓他S在咱們手上。」
說完我就把桃花蛇收回蛇袋,也回了家。
那裴煜是盯著我看的,必然能看到。
嘿嘿,那解藥是真解藥,不過是加了料的。
13
趁著夜黑,我潛回城隍廟,藏於戲臺下的暗室。
若他們想傷害看守的村民,或者隻要確認他們的同伙全到,我就放蛇。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我看見六個看守的村民倒地昏睡。
明顯是中了迷香。
接著兩個黑影閃出來,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他倆挨個試探村民,確認他們全都昏厥。
然後轉身給裴煜松綁,跪到裴煜跟前。
裴煜來不及說什麼,扒下外衣就拼命開始渾身抓撓。
一會兒工夫就渾身血淋淋的。
他低聲罵道:「還不快去搜解藥?!」
他指引著人搜到我給的那包藥。
讓一個人用指尖蘸了點吞下。
約莫三五分鍾無任何異樣,裴煜才趕緊吞了那包藥。
隻一會兒工夫,就不痒了。
但全身已經血淋淋的,很是瘆人。
他陰沉著臉,穿好外衣,道:「賤人!等我不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我的心暗道:「對嘛!這麼歹毒的才是他!
說那些深情的話,可著實太惡心人了。」
他接著問:「那橋看了嗎?是怎麼斷的?」
黑臉人:「王爺恕罪!
我趕到時,那橋的獨木已經沒了蹤影。
應當是被山洪衝走了!」
白臉人:「王爺,您受那女子的折磨,要不要……」
他用手對著脖子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裴煜道:「現在還不行!
她有驅蛇手段。
那桃花蛇很是邪性,我們必須把那驅蛇手段搞到手。
那本事,頂那個廢物在通州城全城的兵力。」
我暗笑道:原來他是惦記我的驅蛇的秘訣啊。
前世他目睹過驅蛇的威力。
那時流民搶掠村子,遇到反抗的就S。
我為了保全全村人的身家性命,不得已用了一次。
那桃花蛇瞬間讓一群近乎瘋狂的暴民喪失了抵抗力。
應該是那時他就惦記上了。
他曾假意旁敲側擊。
我差點就說了。
但是想起我娘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告知任何人,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
因那手段是我娘基於血脈,自然遺傳於我的。
別人根本用不了。
他人倘若知道這個秘密,我若不為他所用,必然會招來S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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