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拍著我的背,無聲地陪在我身邊。
半晌,我擦幹滿臉的淚水,和白檀分別,兀自去城郊給謝家的人燒紙錢。
我跪在地上,面前的紙錢在火光中化為灰燼,恍惚間,我好像又聽見謝府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謝夫人,绾一來看您了。」
「從前諸多不便,許久沒有祭拜您,所幸大仇得報,謝家沉冤昭雪,謝懷瑾他現在已經是順陽王了,你們可以放心了。」
「謝懷瑾他要娶妻了,那姑娘生得漂亮,日後他們的孩兒也會聰慧漂亮的。」
「绾一做不了您的兒媳,也可以做您的女兒,娘,馬上我們又可以見面了……」
擦幹眼淚,我站起身,卻瞧見不遠處的身影。
謝懷瑾長身而立,一襲黑衣,眉宇間沒了幼時的稚嫩和紈绔,而是平添了股狠戾冷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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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我,神情軟了下來。
「早知你要來祭拜娘親,怎的不叫我一同來?」
「娘,绾一同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來接她回家。」
還是那個聲音,卻帶著絲絲縷縷的情意。
好似先前的事從未發生。
我靜靜地看著他,「我原本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謝懷瑾,我們分別了三年,這三年,我整日活在恐懼之中,擔心你在外面S了,擔心自己行差踏錯。」
「可出來後,我也並不開心,也不想進你的王府做什麼玉夫人。」
謝懷瑾神情閃過痛楚,「绾一,你是不是介意我娶親的事?」
「當初我能翻案,有一半都是靠薛尚書和殿下舉薦,如今我成了順陽王,是一定要娶薛凝之的,可我心中隻有你。」
我閉了閉眼。
「謝懷瑾,這些話你信嗎?」
「即便你信,我告訴你,這三年,我早就變心了。」
謝懷瑾紅了眼眶,一瞬間哽咽,「你說的是氣話,绾一,我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怎麼到如今反而要背道相馳了呢?」
我搖頭,不願多說。
謝懷瑾卻低笑了一聲,目光犀利地看著我,咬著牙道:「晚了,當初謝家落難我就明白,人沒了權勢,什麼都護不住。」
「如今我有權有勢,即便你恨我怨我,你也必須留在我身邊。」
他抓住我的手腕,強硬地把我拉上了馬車。
我胸口一陣鈍痛,進而是五髒六腑傳來的絲絲痛意。
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
謝懷瑾說了什麼,我聽不清楚。
隻隱約看見他笑得涼薄,眼底氤氲著霧氣。
我額間冷汗直流,眼皮子沉了沉,靠在車架內,囫囵道:「謝懷瑾,成全我吧。」
12
再睜眼時,婢女說謝懷瑾已經走了。
府醫來瞧過了,隻說我往日積勞成疾,如今靜心修養即可。
我拖著身子下床,婢女卻忽然跪了一地。
「王爺吩咐了,讓玉夫人安心在院子裡待著,無事莫要出府去。」
我沉默地坐在榻上。
謝懷瑾這是變相地將我軟禁起來。
那之後,謝懷瑾沒再找過我。
而是專心陪著薛凝之,他們一同賞月,一同作畫。
他日日陪在薛凝之身側,夜夜來門外瞧上我一眼。
「绾一,再等等。」
「我們會和從前一樣。」
我卻隻覺得惡心。
那些年在熙王府上,我和白檀原本還有許多姐妹。
可十年裡,陸陸續續的,隻剩我們兩個。
離京前,我不能出府,便託了人挨個去照看她們的家人。
給她們在山間立了墓。
自己在順陽王府卻愈發不愛動了。
我整日坐在院子裡,怔怔地看著這四方天地,不知不覺,身形都清瘦了些許。
謝懷瑾看在眼裡,想要同我說什麼。
他眼裡帶著期待,似乎還有一點動容和擔憂。
隻是在我看來卻無比奇怪。
明明他和薛凝之那麼親近,如今又做出這副姿態做什麼?
我自顧自翻著面前的書籍,謝懷瑾坐到我身邊。
「這些日子你在府裡待著也無趣,不如我帶你出去逛逛?」
我動了動眸子,並不答話。
「從前你不是最愛去一些熱鬧地方?三日後安平郡主辦宴會,屆時我會帶你一起去。」
「你不要亂跑,我會叫婢女跟著你。」
謝懷瑾的聲音很輕,他輕輕抓起我的手,反復摩挲。
而後習慣性地撫上我的右耳。
在摸到一條長長的疤痕後,他頓了頓,眼裡閃過痛楚和悔恨。
「绾一,三年前我就和你說過,換個人去熙王府,我想辦法帶你出來。」
「若是你當初答應了,我怎會遭受這些?」
謝懷瑾看上去十分不對勁,他眼尾有些泛紅,拳頭SS攥緊。
我問他,「你何時說換人來熙王府了?」
那三年我從未與他見過面,即便是送來的信上,也隻寫了要我做什麼。
謝懷瑾從未提過讓我出熙王府的事。
此刻,他漆黑的眸子銳利如劍,繃緊的下巴透著戾氣。
「绾一,成親一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你且安心住下,有什麼事日後再說。」
說完,謝懷瑾便離開了這裡。
幾日後,他帶我去了郡主府。
這宅子處處巍峨壯麗,我跟在謝懷瑾身後,坐到了他身後的位置。
他俯身給我介紹在場的諸位貴婦。
我聽得不大認真。
從前我跟在熙王妃身邊,這些人的臉早就記清了。
不久,我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
抬頭看去才發現,薛凝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
她將帶來的碧海珠送給了郡主,施施然行了個禮。
嬌俏不失禮數。
宴會上向來沒什麼好玩的,尤其是這種男女同席的宴會。
安平郡主幹脆拿了西域進貢的金蠶絲軟甲做彩頭,讓大家玩起了飛花令。
薛凝之過來喊謝懷瑾,模樣笑盈盈的。
「王爺何不一起來玩?」
如今,他們是京城人盡皆知的金童玉女,過不了多久就要成親。
謝懷瑾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轉頭囑咐我:「绾一,我去去就來。」
我本來不想同他過多相處,點了點頭隨他去。
倒是薛凝之眼中閃過一抹不快。
「王爺去做什麼,何必要跟她說這麼清楚,不過一個婢女,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謝懷瑾蹙眉,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薛凝之這才面色轉好,得意地看著我。
轉身前,我瞧見她眼底的精芒,莫名地有些不安。
13
直到薛凝之叫人將我喊了過去。
四處都是看好戲的目光。
謝懷瑾眼底暗了暗。
薛凝之挑了挑眉,聲音嬌柔,「聽聞熙王從前最喜收集美人,府裡女子個個身懷絕技。」
「今日郡主設宴,反正也闲來無事,不如讓莊姑娘為我們舞一曲,不知是否比宮中的舞姬更甚呢?」
寬大袖擺下的手猛然攥緊,胸口鑽心的疼。
又發病了。
我忍著痛看向薛凝之,俯身行禮。
「奴婢不過是熙王妃身側的婢女,能有什麼技藝?」
「恐怕要讓薛小姐失望了。」
她卻仍然不肯放過我。
上首的安平郡主是薛凝之的閨中好友,跟著幫腔。
「你如今可是順陽王府的人,如此駁主子的意思,難道想讓旁人質疑順陽王府的規矩嗎?」
安平郡主說完就看向了謝懷瑾。
「順陽王如何看呢?」
謝懷瑾神色復雜。
一個是為謝家平反在熙王府蟄伏十年的莊绾一。
一個是他即將要娶的高門貴女薛凝之。
我輕輕對他搖了搖頭,做了個口型。
「謝懷瑾哥哥,不要。」
饒是我對他心灰意冷,此刻也希望他看在往日的情分護一護我。
往日我沒得選,可如今,我不想在這裡失態。
殿內一時寂靜不已。
謝懷瑾別開了頭,沉聲道:「既然郡主和梁小姐都這麼說,你就跳吧。」
我站在原地,如墜冰窖。
薛凝之得意地看著我,讓人帶著我換上舞姬的服裝。
她說曾見過一舞名為步步生蓮,跳舞的舞姬不能穿鞋襪,赤足起舞。
幾個婢女按著我,我胡亂地換上衣裳,便被推了出去。
「哎呀,這婢女怎的回事?竟然這麼不小心,隻能委屈莊姑娘了。」
我進去時,便瞧見地上散落的瓷器碎片。
王侍郎家公子醉醺醺的,旁邊的謝懷瑾笑著指向我。
「別說,熙王真是好福氣啊!莊姑娘雖容貌受損,但還是挺漂亮的,聽說這樣的女子熙王府上曾有數百……」
謝懷瑾神色暗了暗,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
我別過眼,神色淡淡,忍著腳下鑽心的疼痛,和胸口的舊傷。
一步一步艱難地跳起了舞。
王公子忽然將手中的杯盞重重砸在桌上,冷哼一聲。
「什麼東西?這不是存心糊弄我們?!」
我頭上冷汗岑岑。
王孫權貴得罪不得。
從熙王府出來,便是從一個囚籠到了另一個囚籠。
王公子的呵斥罵聲,和旁人的勸誡聲傳到我腦子裡。
我張了張嘴,隻覺得頭腦中一片昏沉,一股恨意從心底升了上來。
終於我再也忍不住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已經回到了順陽王府。
謝懷瑾叫了大夫處理我腳底的傷。
他聲音幹啞,「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閉上了眼,並不搭話,不喝藥,也不進食。
謝懷瑾一連來了兩日,我都沒有同他講一句話。
他終於松了口,叫來白檀為我解悶。
看見白檀時,我才睜開了眼。
白檀的眸中泛著淚光。
「绾一,別睡了,我帶你出去看看她們吧。」
婢女問過謝懷瑾,謝懷瑾點了頭。
白檀就這樣帶著我去了那些小小的墓前,一個個拜過去。
「或許無人記得她們的名字,但绾一,我們活著,她們便會活著。」
我淺淺一笑,想安慰她,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白檀的眼眶通紅,一旁坐著大夫。
「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想來她已經知道了。
我也不再隱瞞,認真地看著她。
「別哭,我們去江南開糖水鋪子。」
離謝懷瑾大婚還有三日。
白檀點點頭。
回了順陽王府,婢女神色猶豫,戰戰兢兢地和我說。
謝懷瑾讓人來傳話,大婚當日,要我在房外伺候。
這是他要求的。
我僵在原地,半晌,輕聲開口:「好。」
14
謝懷瑾和薛凝之大婚前一日。
順陽王府張燈結彩,處處都透露著喜氣。
唯獨我的院子冷冷清清。
我坐在院子裡,認認真真挑選著謝懷瑾送我的東西。
若是銀票倒好帶走,有些物件賣了卻是自找麻煩,幹脆都讓人抬進了庫房。
謝懷瑾破天荒地來了我這。
「等阿凝進了府,我就和她說納你進房的事。」
「绾一,十年前我就想著這一天,我差人做了大紅喜袍,屆時你在房內穿,雖無酒席,但我心裡。」
「你仍是我唯一的妻。」
我倚在榻上,隻覺得可笑。
唯一的妻,所以讓我在你們的洞房外守夜嗎?
我低頭摸了摸胸口,心口一窒。
原來就算習慣了刀尖鋒利,插進胸口的時候還是會痛。
我嘆了口氣,「好,都聽你的。」
謝懷瑾滿意地彎了彎嘴角,吩咐人給我送了些首飾,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睡得很S。
倒不是針對薛凝之,隻是這些日子,我的身子愈發不好。
我盼著他們快些大婚,自己也好快些趁亂離開。
是薛凝之的婢女將我拽了起來,換上婢女的衣裳,叫人灌了我一碗藥。
我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順陽王府張燈結彩,處處透著喜氣,來往賓客沒有人注意到我,無非是誇贊謝懷瑾和薛凝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後來,我遠遠瞧見,謝懷瑾和薛凝之牽著紅綢走了過來。
他們拜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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