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答應大年初三給大學室友當伴娘。

 

今天是臘月二十五，我陪她一起去試婚紗。

 

我開車去酒店接室友和她第一次來A市的母親，不料在室友家樓下碰上車禍，大客車朝我迎面撞來。

 

我以為我醒來會在醫院，可是等我再次醒來，我卻在一個破敗的屋子裡，因疼痛身體動彈不得。

 

耳朵中聽到什麼“生兒秘方”“完美藥引”等詞。

 

同時空氣中傳來似曾相識的香味。

 

我想起來了，這是年前我在室友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沈佳城身上聞到過的香味。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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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她醒了！”

 

聲音很大，還帶著很重的地方口音。

 

我四處張望一圈，目之所見全是彪形大漢，而我的手腳此刻動彈不得。

 

“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來不及細想，隻見那男人走近，在我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聽說你家裡有三個哥哥？”

 

那香味撲鼻而來。

 

我的工作是調香師，對香味格外敏感，我不會認錯 這味道的。

 

這究竟怎麼回事？

 

一個男人把我推倒在地：“問你話呢？”

 

我身上本身就有車禍帶來的傷痛，此刻更是一下起不來，艱難道“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

 

一個男人上來，對著我的臉就是一巴掌“老大和你說話呢？”

 

這人身上也是那種香味。

 

“三丫給我保證了，她家裡就是三個哥哥。”

 

我準確撲捉道這句話，問：“三丫是誰？”

 

我周圍所有人沒有叫三丫的人。

 

那人瞥我一眼“你不用這麼緊張，整個過程，你也是很爽的。”

 

“我們這老傳統，需要家裡全是男丁的女生來為我們做藥引。”

 

頓時，我腦中突然想到一件事。

 

沈佳城和室友程月在同一家雜志社工作，沈佳城是個社會小說作者，經常會去各地走訪採風，年前他正在城西的一些老舊村子中找靈感。

 

我聽沈佳城說過一個故事。

 

他當時聽人說過一種叫“生兒秘方”的神藥，據說要用家中全是男丁的女孩子，在農歷大年初二那天取心頭血做藥引，這樣便可以保證服藥的婦人生下來的全部都是男孩。

 

我還當這是民俗怪談，現在來看，這卻是確有其事。

 

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早就叫人查清楚了，你就是完美符合我們要求的那個藥引。”

 

待到看清來者的時候，我整個人大驚失色，這個身人的五官和外形和沈佳城簡直一模一樣。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沈佳城？”

 

他似乎是聽到什麼髒東西一樣看我一眼：“瞎叫什麼？”

 

但他的反應，我卻很確定，他認識沈佳城。

 

可是奇怪的是，屋子內其他人似乎是不認識這個人

 

隻見他一擺手，後面好幾個人魚貫而入，為首的一個婦人拿著一碗裝滿了黑色汁水的碗過來，喝道：“張口。”

 

我緊緊閉著嘴巴，就是不張開。

 

那男人輕描淡寫看我一眼，對老婦人說：“讓她喝下這神藥，到時候以她的心頭血做藥引，你們家巧姐這胎一定會是男孩。”

 

相比起其他人提到這個所謂“生兒秘方”的虔誠，眼前這個人卻有種置若罔聞的樣子，我直覺他對這個藥也是不信的。

 

可是也是那一刻，那婦人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直接把我嘴巴撬開，把那些藥物全部都灌進我嘴中。

 

一股又腥又苦的味道直衝腦門，我大聲：“這是什麼東西？光天化日之下，講不講法律？”

 

隻見那個和沈佳城長的很像的人，一臉不屑的說：“在這程家村，我就是法律！”

 

後來又有人上來要把我的衣服換下來，可我前面劇烈掙扎又有身上的傷，已經耗費了我所有力氣，我隻能讓他們給我換上衣服。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睜開眼睛是一個很古樸的房間。

 

空氣中是最劣質的安眠香的味道，雖是劣質，但倒是讓我睡了一個好覺。

 

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和當地婦人一樣的服飾，雖是別有一番風情，可我卻實在沒心思欣賞。

 

“最近懷孕的人家都有福氣了，正好可以有這藥。”

 

“我們村最近全是女娃，都不知道招什麼晦氣了。”

 

“聽說那位剛剛露面了。”

 

“還有誰？大公子啊。”

 

“那村長不得高興壞了？”

 

“那可不，隻是現在小公子正在挨罰呢。”

 

“為什麼啊？”

 

“那位不喜歡我們搞這些。”

 

突然說話聲音戛然而止，隱約中我還聞到一股我聞過的味道，同時還有一股香味若隱若現。

 

很像沈佳城身上的味道。

 

我聽到外面那兩個婦人的聲音：“大公子。”

 

“這裡面是誰？”

 

短短這幾個字，我卻辨認出這是誰了。

 

是沈佳城

 

我正要大聲說話，卻發現我根本發不出聲音，而我的手腳都是傷，此刻更是難以動彈，就連擊打東西發出聲音都不能。

 

“是小公子的女人。”

 

“他又帶了女人回來?”語氣中滿滿的厭惡。

 

“是一位城裡的小姐。”

 

“弟妹知道嗎？”

 

“夫人自然是知道的。”

 

他嘆口氣,道：“別太過分，後續要到位。”

 

眼看就要走了，我心一橫，直接往地上一滾，頃刻間，劇痛襲來。

 

當我清楚的聽到門被推動的聲音，正當我以為外面的光要照進這個冰冷的房間的時候。

 

一個聲音就這樣傳來；“大哥怎的管起我私生活來了？”

 

正要打開的門就在我眼前被關上，而我渾身疼痛冰冷。

 

他的聲音很冷：“你還在玩這些？”

 

“每個人都有一些癖好，你讀書這麼多，你應該要明白的，何況這事你情我願。”

 

沈佳城沉默了一下，道；“把握好分寸。”

 

就在我以為他就要走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角，一隻手上戴著藍色戒指的手推開了房門。

 

他借著門縫看了一眼，大概是看到裡面的人穿著他們的衣服，就關上了門。

 

“找醫生給她治一下，這血味太重了。”

 

“大哥的鼻子現在越老越靈了啊。”

 

“遇上了一個我很喜歡的人，她的鼻子才是真的靈。”

 

我甚至能聽到他語氣中的輕笑。

 

可是沈佳城，你知不知道此刻你很喜歡的人，就在這裡面受盡折磨呢？

 

我真的好希望我隨便有點什麼力氣，哪怕踢到旁邊的椅子都好。

 

二

 

沈佳城說話確實是有份量的，當晚就有醫生過來為我醫治。

 

動彈不得主要是因為多個關節出現脫臼，其次都是一些皮外傷，把這些脫臼接上，皮外傷上點藥，我的活動就不再那麼受限了。

 

在屋子裡養了兩天，我沒再碰上過沈佳城，而那個和沈佳城很像的男人，我也隻在婆子口中聽到過消息。

 

大概摸清楚了他們的情況，平常他們處事都是以小公子為先，而如今因為沈佳城回來，便是大公子說了算。

 

如今沈佳城牽制住了小公子，故而這幾天都沒有人來看我，讓我好好養了幾天。

 

隻是一直在這不是辦法，我必須要離開這個地方。

 

就是今夜。

 

後半夜正是守備最松懈的時候，此時正是我逃跑的最好時機。

 

翻窗爬牆，我總算爬到了外面，正當我準備一鼓作氣準備直接趁著夜色直接往村外跑的時候，我聽到一聲狗叫。

 

那聲音在冰冷的夜裡極為凌厲，我不敢回頭看，卻在此刻聽見，後面喊道：“誰家的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覺到處轉。”

 

是一個女聲的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怕腿就跑。

 

而同時，後面這個女人喊：“程大，程二，快出來，藥引要跑了！”

 

雖正是熟睡的後半夜，這女人的聲音極具穿透力。

 

但我到底是傷剛剛回復，也才能正常行動，自然很快就被抓住。

 

我被村民抓回一個屋子內，很快我又看見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大漢和小公子。

 

小公子一臉隨意的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想跑啊？程強，和她說說我們這逃跑的藥引什麼下場？”

 

“自古以來，我們這的方式就是傷兩踝，就是用帶刺的竹片亂打覆打腳踝，幾下就足夠讓你站不住，站都站不住了，看你還怎麼跑。”

 

他邊說著，還一邊做著那個動作，極為繪聲繪色，我卻聽的一陣惡寒，二十一世紀了，卻還是這種殘忍的刑罰方式，真是毫無人性。

 

“今天我這呢，還加一步，”小公子笑著看著我，那張和沈佳城極為相似的臉上透著一股子邪氣，道：“不知道楊小姐有沒有聽過一種很爽的方式，叫騎驢。”

 

突然想到前兩天沈佳城說過的他的癖好，我眼睛SS的瞪著他。

 

騎驢就是把受刑者脫光衣服，騎在一個頂端鋒利如刀的倒V字形裝置上。

 

“看來小姐是知道的啊，果然大城市來的，有見識，”小公子說著這話，眉飛色舞，道“在下不才，正好有這物件。”

 

三

 

我看著已經有人去把東西取來，心中頓感害怕，下意識的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程強已經拿了竹片過來，甚至我還看到有人搬來一個木制的器械。

 

小公子依舊高坐在臺上，問“怎麼，現在怕了？”

 

就像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大聲喊道：“我認識你們大公子，我是他的女朋友...”

 

鑑於上一次我說沈佳城名字時候，其他人的安靜，我就知道在這裡沈佳城多半不是叫這個名字。

 

大公子這三個字一出來，確實全場都靜默了兩秒，但很快就聽到一個旁邊的女人道：“大公子也是你敢提的？誰給你的膽子？”

 

其他人如夢初醒，很快就聽到嘲笑的聲音。

 

“就她，居然說是大公子的女友？”

 

“大公子能看得上她？”

 

“城裡人真是敢做夢！”

 

在接連不斷的嘲笑聲中，已經有兩個婆子過來固定住我的胳膊，把我固定住，隻覺得腳踝傳來刺骨的痛。

 

我身上本就有舊傷，此刻更是幾乎扛不住一下，每一下皮肉被破開勾出的感覺都讓我感覺的極為明顯，刺骨的疼痛漸漸讓我感到麻木，我幾乎都感覺不到疼痛了，低頭一看，隻見斑駁的血痕。

 

“你們這樣是會被法律制裁的，你這...是濫用私刑，你...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公子拿著一個手帕輕輕捂著鼻子，輕笑“看來，這還不夠啊，程強。”

 

隨著程強的手勢，兩個婆子把我直接拋在地上，那一刻感覺我五髒六腑都震動了一下。

 

就看到，那兩個婆子推著那個木制的物件走了過來。

 

那個物件推過來的時候，我還能聽見你吱呀作響的聲音，顯然已經別用過很多次了。

 

這個變態，還不知有多少小公子被他這樣傷害過。

 

“你們！”

 

“讓她試試吧！”說著，他看我笑了笑：“相信我，這個呢，你會很爽的，”

 

小公子坐在那個位置上，衝我輕笑著，輕輕擺手。

 

兩個婆子把我從地上拽起來。

 

“我不跑了...”

 

我仿佛被卸了所有力氣，清楚的感知到什麼叫人走到最無助的時刻，隻麻木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