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指了指門。

“你真的讓我感到很惡心。”

 

“請你離開我的婚禮現場。”

 

陸霆深眼尾通紅，執拗道。

 

“羽嫣，承認吧，你找一個這麼像我的人，你心裡肯定是有我的。”

 

我扯了扯唇。

 

“與你無關。”

 

這是我定制的十八歲陸霆深的仿生人。

 

這場婚禮，是我給自己多年來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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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我將埋葬和陸霆深所有的過去。

 

陸霆深不甘心上前。

 

“我承認我犯錯了，可難道我就不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嗎？”

 

我平靜地看向陸霆深。

 

“陸霆深，你太髒了，我不想要你了。”

 

“你不過是覺得我先放下，你心有不甘。”

 

“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你能S在那年冬天的水池裡。”

 

而不是長達十年的欺騙，讓我自以為是幸福，結果內裡已經骯髒透了。

 

陸霆深SS看著我，說不出一句話。

 

他被安保人員趕了出去。

 

我一直想要一場和陸霆深的婚禮。

 

這是我的執念

 

如今對於這段感情，我沒有任何遺憾了。

 

婚禮結束後，我讓博士把仿生人回收。

 

博士不確定地問我。

 

“你給上面說要提交初代仿生人報告，他們說一周後就要看到。”

 

“你真的想好了嗎？”

 

10.

 

我想好了。

 

在我知道陸霆深背叛我的那一刻。

 

我就作下了決斷。

 

這也是我一直隱忍足足半個月的原因。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去處理一下公司的事。

 

陸霆深和蘇瑤的手腳很不幹淨。

 

在蘇瑤的配合下，公司的股權被陸霆深轉移。

 

公司是我爸媽生前的心血。

 

我不允許他們弄髒。

 

我先通知人事部開除了蘇瑤。

 

又將之前給她媽媽安排的工作收回。

 

其他的等周一我再處理。

 

當天下午。

 

蘇瑤來到我的別墅咒罵我。

 

“喬羽嫣你真不要臉！你不就是靠這點手段拿捏我嗎？！”

 

“我告訴你！你的公司，你的一切最後都會成為霆深的！”

 

真是可笑，我願意給的東西我不想給時，我就是錯的？

 

我氣笑了：“這又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來找我，是因為陸霆深睡過你就翻臉了嗎？”

 

蘇瑤臉色一陣青一站，她咬牙切齒道。

 

“喬羽嫣，我不信你還會接受陸霆深。我了解你，你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你喜歡的東西，要從頭到尾都是幹幹淨淨的毫無破綻的。否則你會直接遺棄。”

 

蘇瑤眼裡閃爍著勢在必得。

 

我心裡無端湧起酸澀。

 

是啊，她了解我。

 

所以知道怎麼傷害我，我最痛。

 

失我者永失。

 

我讓保安趕走了蘇瑤。

 

她卻還在尖聲嚷嚷。

 

“喬羽嫣！你別得意！我已經懷上了霆深的孩子！”

 

“我才是他最後的歸宿！”

 

我不解。

 

一個垃圾，有什麼好爭的？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個好笑的事情。

 

陸霆深被自己的小三帶綠帽子了。

 

這時，我看見了站在陰影處裡的陸霆深。

 

他直直朝我走來。

 

11.

 

“我都知道了，你結婚的那個男人是我的仿生人。”

 

陸霆深渾身酒氣，他捏著煙，笑得陰柔。

 

“羽嫣，我是愛你的。”

 

“我隻是太希望在你面前是一個完美的愛人。”

 

“我怕你不接受，不滿意，我怕你不舒服，所以我事事迎合你。”

 

話語間，陸霆深哽咽了。

 

“羽嫣，我壓抑太久了，我隻是需要釋放。”

 

談戀愛前我說我不喜歡抽煙喝酒的

 

因為我的外公是肺癌去世的。

 

戀愛後，他果真煙酒不沾。

 

原來，都是裝的。

 

我沉默不語。

 

陸霆深紅腫著眼求我。

 

“我們在一起十年了，這十年我有出過什麼差錯嗎？”

 

我有些心累：“你有了其他女人，我也不愛你了。”

 

陸霆深惱了。

 

“你怎麼可能說不愛了就不愛了？你不愛我，還能愛誰？”

 

“我不要其他女人，我隻要你。”

 

他聲音嘶啞。

 

我哂笑：“陸霆深，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的？”

 

陸霆深低頭雙膝跪地，開口祈求道。

 

“求你了，羽嫣。我沒辦法失去你。”

 

他瘋了一樣對我磕頭。

 

一遍又一遍。

 

天空飄雪了，好冷。

 

我：“你還記得祈歲山嗎？”

 

我淡淡看向陸霆深。

 

“你找到當年我們放同心鎖的位置，重新掛上去，我再考慮和你的關系。”

 

陸霆深眼前一亮，立馬轉身離去。

 

祈歲山上有兩萬隻同心鎖。

 

大雪封山，他不會找到。

 

可我沒想到他當夜便駕車前往。

 

他竟真的在漫天大雪裡找了整整一夜。

 

這件事還登上了熱搜。

 

電視上，陸霆深接受了採訪。

 

“因為我惹我心愛的女孩傷心難過了。”

 

“她說隻要找到同心鎖，就原諒我。”

 

“我想，這是上天的安排。”

 

全網絡都在感動他的痴情，祝福我們長長久久。

 

在我唯一的社交平臺上。

 

數以萬計的留言，頗有帶節奏的趨勢。

 

【互相遷就才能長久，雙向奔赴才有意義。】

 

太諷刺了。

 

陸霆深給我來這一套？

 

就在這時。

 

陸霆深給我打來了電話。

 

“羽嫣，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陪在你身邊嗎？”

 

他眼圈泛紅，做足了姿態。

 

現場還在直播，全網都在等著我的回應。

 

陸霆深眼裡勝券在握。

 

他在逼我。

 

我輕輕笑了。

 

“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

 

12.

 

陸霆深徹底怔在了原地。

 

採訪的鏡頭裡，他的表情很不好。

 

很快網絡炸開了鍋，皆是對我口誅筆伐。

 

我無所謂地掛斷了電話。

 

陸霆深和蘇瑤的黑料。

 

我會整理一番發到網上。

 

眼下公司股權分割的問題更重要。

 

公司其他的元老也有倒戈於陸霆深。

 

我得想辦法。

 

第二天，我趕去了公司。

 

門口時，我撞上了陸霆深。

 

他盯著我，眼神冰冷。

 

“喬羽嫣，你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我的面子。”

 

“就算我都犯錯了，昨天我都這樣哀求你了，你竟然還能當眾讓我難堪？”

 

我理解不了他的思維，我憑什麼要原諒？

 

陸霆深笑得高深莫測。

 

“喬羽嫣，你會後悔的。”

 

公司大會上，我總算懂了他是什麼意思。

 

我的公司，他們卻要趕我出去。

 

就是因為我忙於科研，很多年沒有管過公司。

 

他們就覺得我好拿捏了嗎？

 

陸霆深別有深意地看著我。

 

“喬羽嫣，或許你可以求求我？”

 

“我還能讓你留在這裡。”

 

我平靜道：“陸霆深，你要不看看這是什麼？”

 

我打開了ppt，上面正是他非法轉移股權的證據。

 

陸霆深大驚失色。

 

“你怎麼會有……”

 

我不置可否。

 

因為我夠有錢。

 

公司裡有一個大股東是某行的銀行行長。

 

我往裡面存了五千萬。

 

他告訴了我陸霆深非法行為的的證據。

 

我嘲諷道。

 

“陸霆深，我公司裡的一分錢你也別想得到。”

 

陸霆深目光一滯，隨即浮現冷笑。

 

“呵，那又怎麼樣？你不過是多一些股權，有一些話語權罷了。”

 

“可我已經是公司的董事長了，你已經無法動搖了。”

 

“你爸媽的心血，已經全成我的了。而你，就是一條s喪家之犬！”

 

陸霆深勾起譏笑，傲慢至極。

 

“是嗎？”

 

我笑了笑，拍了拍手。

 

博士和一眾武裝的警隊走了進來。

 

我隨後將一疊資料遞給了他們。

 

“這是關於001號初代仿生人融入主體意識後的行為反饋。”

 

“性情極端偏激，於社會有害，現我接受回收研究。”

 

我話音剛落，武警上前鉗住了陸霆深。

 

我淡淡道。

 

“001號，仿生人是沒有人權的。人類社會裡的所有東西，都不屬於你。”

 

13.

 

我所給的資料記錄了兩年來，陸霆深001號的行為。

 

以及我回來後他的偽裝。

 

畢竟太具有人性化的仿生人，人類是恐懼的。

 

但他極具有研究價值。

 

過去，是我一直壓著這個消息。

 

001號嘴角抽搐，徹底慌了。

 

“你們什麼意思？我要告你們非法挾持！”

 

“憑什麼說我是仿生人？你們瘋了嗎？！”

 

他們出示了專業證件，隨即正要把陸霆深帶出去。

 

陸霆深慌亂地看向我。

 

“羽嫣！羽嫣！你別這樣！”

 

“我不是仿生人，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我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插進他的肚子。

 

001號驚惶地瞪大了眼。

 

我輕笑道。

 

“你看，你除了有害怕的情緒和疼痛外，你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血都沒有呢。”

 

“001號，你不過繼承了陸霆深的意志。體會了男歡女愛，就把自己當人了？”

 

001號瞬間崩潰。

 

也是，在最初和真正的陸霆深一起創造他前。

 

我並沒有把“自我認知”植入001號的程序裡。

 

突然，001號癲狂地大笑起來

 

“你以為你的愛人很愛你嗎？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對你的愛就是不純粹的！所以才有了我！！”

 

他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仿生人。

 

可是他所說的這些我已經毫無感覺了。

 

我不在意了。

 

我睨了他一眼。

 

“那你呢？你有被人愛過嗎？”

 

001號不甘地瞪我：“蘇瑤愛我。”

 

我笑出了聲：“是嗎？可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001號像S機了一樣，再也說不出話。

 

仿生人是不能繁衍的。

 

所以昨天蘇瑤找我炫耀時，我就明白了。

 

001號被帶走了。

 

後來我聽博士說我帶來001號的資料很有研究價值。

 

半年後，001號啟動自毀程序爆炸了。

 

是真是假，我也無從探究了。

 

14.

 

001號事情風波後。我重新接管了公司。

 

我已經無心再去研究仿生人。

 

大家需要人性化的仿生人服務。

 

可人性化的仿生人動物感太強。

 

這是一個悖論。

 

我以為，作為初代的“陸霆深”是特別的。

 

可我恰恰忽略了仿生人擅長偽裝。

 

我愛上的設定，是他百發百中的招數。

 

我愛上的品格，其實根本不存在。

 

如果不是要將公司轉型走入互聯網，我也懶得去管網絡上對我的口誅筆伐。

 

當初001號尋找同心鎖還在被傳以“純愛戰神”的事跡。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去找。

 

而是花了許多錢請人上山搜尋。

 

那晚，他在陪蘇瑤。

 

緊接著，我將真相和他出軌蘇瑤整理上傳了網絡。

 

與此同時，我打開直播開始答疑。

 

隨著賬號瘋狂漲粉，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

 

我會把公司經營地越來越好。

 

至於蘇瑤。

 

我最後一次知道她的消息是在新聞上。

 

她正被一個女人追著街地打。

 

那是我認識的一位老總的原配妻子，公司是她的。

 

後面新聞挖掘出蘇瑤上位無望，便想著找原配要錢。

 

結果她獅子大開口被原配錄音反告勒索。

 

等待她的，將是牢獄之災。

 

【番外1】

 

我的愛人叫陸霆深。

 

他在兩年前因癌症去世了。

 

在他患病時，我的研究所正在研制仿生人。

 

那時他說。

 

“羽嫣，我和你一起制造一個我的仿生人吧。”

 

“我想他能在我S後陪著你。”

 

“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在陸霆深的幫助下。

 

我制造出來了最成功，最完美的001號仿生人。

 

我和陸霆深共同傾注了我們的感情。

 

所以001號才是特別的。

 

陸霆深去世後的一年裡。

 

我已經把001號當作了他。

 

我想，001號的意志已經和陸霆深融合了。

 

可這個消息還是被傳了出去。

 

上面不斷施壓，讓我交出報告和001號。

 

我拒絕了。

 

代價是被關一年，研究仿生人的使用壽命。

 

畢竟研制仿生人太過耗費金錢，而使用年限也不長。

 

為了盡快投入市場，上面找到了我。

 

我舍不得001號，也希望他能受到照顧。

 

所以。我制造了我的仿生人。

 

博士知道的時候笑出了聲。

 

“所以你用一個仿生人去陪另一個仿生人？”

 

“是這麼回事。”

 

我去研究一年也能夠延長001號的壽命。

 

我沒日沒夜地研究，總算找到了方案。

 

我迫切地想要回來。

 

直到我回來看見他和蘇瑤在床上纏綿。

 

我崩潰了。

 

我無法接受，我的愛人是這樣一副模樣。

 

我是自私的。

 

從我把001號定制出來的那一刻開始。

 

我就得是他的必選題。

 

不是判斷題，也不是選擇題。

 

我開始整理關於001號的報告。

 

初代仿生人的實驗進度一直被我保密。

 

如今，我不想了。

 

【番外2】

 

我是陸霆深，我的愛人叫喬羽嫣。

 

我很愛她，很愛很愛。

 

愛到病態。

 

愛到我壓抑我自己的本性，快瘋了。

 

也要討她歡心。

 

因為我的自卑是刻在骨子裡的。

 

在我進入她家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們不會平等。

 

我注意到了羽嫣保姆家的女兒。

 

蘇瑤。

 

她喜歡偷偷看我，紅著臉跑開。

 

我享受這種感覺。

 

我也會不經意地撩撥她。

 

這讓我感覺，我沒有那麼地低於喬羽嫣。

 

我心裡是暗爽的。

 

你以為我很愛你，實際上我仍會勾搭別人。

 

這種暗爽讓我平衡，也讓我能更好地偽裝起來去愛喬羽嫣。

 

我並沒有做出實際的遊離行為。

 

我隻是為了自己心裡平衡一點而已。

 

可我得了癌症。

 

我要S了。

 

喬羽嫣這麼優秀，她以後一定會遇見更適合她的人。

 

我不能接受，她先一步地拋下我。

 

我不能接受，她在離開我後，還能過得更好。

 

她的人生太順了。

 

於是，我再三懇求復制有一個屬於我的仿生體。

 

她不停地哭。

 

我真想讓她和我一起S。

 

我床頭壓著一把刀，我無數次想這麼做。

 

可我舍不得。

 

我參與了仿生人的制造。

 

我加入了許多我特質的情緒。

 

放大我內心的陰暗和自卑。

 

001號復制了我的一切，同時我也放大我的動物本能。

 

我瘋狂地想把我從未釋放出來的惡意注入001號。

 

同樣也有我對喬羽嫣的愛意。

 

在001號制作出來的第二天後，我氣息奄奄。

 

我很高興。

 

我終於可以辜負一次喬羽嫣了。

 

她一定會很難過吧。

 

她一定會不再相信愛情了吧。

 

想到這裡，我幸福地S去了。

 

【番外3】

 

我是喬羽嫣。

 

在001號事件結束的一年後，我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

 

備注是陸霆深。

 

“對不起，羽嫣，原諒我的卑劣，原諒我將不好的程序加入了仿生人裡面。”

 

“我從來都不是好人。”

 

“真好。在你忘記我前，至少看清了我。”

 

“我怎麼能看著另一個完美的我陪你幸福下去呢？”

 

我刪除了郵件，去了一趟陸霆深的墓地。

 

我撫上了陸霆深的墓碑。

 

“傻瓜，為什麼要被我發現呢？”

 

我生在高知家庭，從小察言觀色。

 

我怎麼會看不出陸霆深最初那不熟練的討好。

 

那時我想，隻要他喜歡我。

 

這麼一直裝下去也無妨。

 

我享受這種不平等的戀愛關系。

 

因為，我也不是好人。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男友做好了美食等我回家。

 

我已經尋找到了我第二個完美愛人。

 

直到被我發現他不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