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舅媽卻還在極力地反駁他們。

【誰會嫌錢多啊，她萬一就是騙我們的呢，這八千塊你們給？

 

【我自己的女兒我不知道嗎，她從小就單純！他們學校的校草學長追她，她都沒答應，會跟幾個開貨車的低等人搞在一起？

 

【別以為我不知道，程茵以前暗戀那個校草！她為了搶男人，真是什麼謠都敢造！】

 

舅媽對自己的女兒很是自信，和舅舅一樣根本不會相信我。

 

至於什麼校草，明明是張悅想追人家，人家沒答應她而已！

 

舅媽為了證明自己說的，還找出幾段表妹跳舞拿獎的視頻。

 

【你們看，我這麼優秀的女兒，會自甘墮落嗎？】

 

我發了幾張截圖在家族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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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距離事發已經過去快四個小時了，那個貨車司機給我發了這些。】

 

開機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阿彪給我打了無數電話，催促了數遍，還發了不少恐嚇信息。

 

【你說好的路費呢？敢騙我是吧！

 

【……

 

【好，你再也別想見到這個臭婊子了！】

 

下面，是一張表妹衣衫凌亂，滿臉巴掌印的照片。

 

群裡又炸開了鍋，舅媽還在解釋，這是我為了「詐騙」他們 P 出來的圖。

 

但無人理會。

 

舅舅暴躁的語音讓群裡瞬間安靜了幾秒。

 

「老子已經把錢轉過去了，你必須把我女兒平安帶回來！」

 

5

 

我接收了轉賬，又給阿彪轉了過去。

 

幾分鍾後，阿彪收了錢，卻發過來一串冰冷的文字。

 

【現在才知道給錢？晚了！老子最討厭不遵守約定的人！】

 

我磨蹭了一會兒，發了個「不要」過去，顯示的卻是紅色感嘆號。

 

我截圖發到了群裡，發了一段帶著哭腔的語音。

 

「舅舅，沒辦法了，趕緊報警吧。」

 

舅舅發了一條 59s 的語音，裡面極盡謾罵和詛咒。

 

很快，爸媽告訴我，舅舅去報警了。

 

幾天之後，我在銀行外，爸媽又給我打了電話。

 

我媽在裡面痛哭流涕。

 

「你趕緊回來吧，你舅舅收到了恐嚇短信，他們找你舅舅要一百萬，不然就要撕票了！

 

「我們看了視頻，你表妹都沒個人形了，你趕緊回來，咱們一起幫你舅舅渡過難關！」

 

我說道：

 

「媽，這些年咱們幫他的還不夠多嗎？

 

「難道能幫一輩子嗎？」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

 

「可咱們是一家人啊。」

 

我沒忍住。

 

「一家人一家人，他哪裡有把我們當一家人？

 

「他說你是他的僕人，我也是他女兒的僕人，我們要唯命是從，你忘了嗎？

 

「你是不是忘了，他們為了逼你出錢供表妹讀大學，把我鎖在他家的廁所裡。

 

「為了讓你給表妹買舞衣，四處造謠說我未婚先孕給你丟人。

 

「你給了他那麼多的好處，可他們卻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看。逢年過節，還得嘲諷我兩句……我不才是你的親女兒嗎？

 

「就因為他有先天性心髒病，你就這麼無底線地溺愛他嗎？

 

「媽，你能不能醒一醒，他的心髒病早就好了！」

 

她在電話裡懇求了幾句，「不會的，你舅舅不是那樣的人。

 

「這肯定有誤會。」

 

我不想再聽，果斷掛了電話。

 

沒有證據，我會瞎說嗎？

 

隻希望我媽迷途知返吧。

 

結果，就在當天晚上，我爸告訴我。

 

我媽找他要銀行卡。

 

「那是你自己給自己存的嫁妝，我也不想讓她再幫你舅舅，可畢竟人命關天，小茵，要不咱們還是——」

 

我果斷拒絕。

 

「不行，爸，人各有命，這不僅是我的嫁妝，還是給你們的養老錢。

 

「你把卡收好了，絕對不能讓我媽拿走！」

 

我爸答應了，又長長嘆了聲氣。

 

「你舅舅賴在咱家不走，你舅媽也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我看這架勢不對，你還是在外面躲著吧，你要回來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我會回去的。

 

躲怎麼躲得了一輩子，不如S個幹淨，一了百了。

 

6

 

幾天之後，我回家了。

 

剛進門就看見舅舅舅媽歪在我家沙發上，指著我爸媽發火埋怨。

 

「老子就是不走，是你女兒把悅悅帶出去的，就得你們負責！」

 

我輕咳了一聲，「舅舅，悅悅是自願要跟著他們走的，我已經盡力了，你們隻能節哀順變了。」

 

他們這才注意到我，齊刷刷扭頭看過來。

 

舅媽罵了幾聲，撲過來要打我，我一個側閃，她差點摔在地上。

 

舅舅見狀要過來幫忙，一把將我拉了進去，一拳正要砸在我臉上。

 

門外，十幾個親戚趕忙擠進來，把他拉住。

 

「趙大剛，你怎麼能打你侄女！

 

「虧得小茵那麼好心，挨個挨個把我們叫來幫你解決問題，你還狗咬呂洞賓！」

 

舅舅蒙了，沒想到我叫了這麼多人過來。

 

他憤憤地松了手，冷掃了一眼眾人。

 

「一群窮光蛋，叫你們來有個屁用，能湊得夠錢麼！」

 

如此，不少親戚們翻著白眼要走，我攔住了他們。

 

「舅舅也是女兒被綁架了傷心過度，才會出口傷人。

 

「大家就別跟他計較了，趕緊進去吧。」

 

說完，我又看向舅舅。

 

「舅舅，大家都是來幫你的，你到底想不想把悅悅救出來了？」

 

他沉著臉，不再說話。

 

親戚們臉色好看了一些，紛紛進了我家大門。

 

我直入主題。

 

「舅舅，你既然已經報警了，應該一切配合警察。

 

「警方不建議你們私下跟人販子協議，何況現在她已經被拐到境外了，就算交了贖金，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舅舅眼睛一瞪，「你說得輕巧！不湊贖金他們會撕票的！

 

「你特麼就是想害S我女兒！」

 

我聳聳肩，「那你就盡管去湊啊，為什麼要賴在我家不走？

 

「我們幫不了太多。」

 

舅舅陰冷一笑。

 

「你媽一直幫我，你憑什麼不幫？」

 

舅媽也SS盯著我，「如果悅悅真是你說的，那我們S也不會求你！

 

「但悅悅單純善良，一定是你串通別人把她賣了！我女兒要是回不來，我就把你給賣了！」

 

我說道：「當初不是她提議要去無人區玩，我三番兩次阻攔，她卻不肯。

 

「我記得還是你們打電話逼我帶她去的呢。

 

「至於什麼追求者，你們也別把表妹想得太單純了，她可是親口告訴過我，那個男的無趣，在床上太尊重她了，她覺得不夠刺激，所以才甩了他——」

 

舅媽尖叫一聲，撲過來想打我，「我女兒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笑了，將她推開。

 

「舅媽，那咱們賭個什麼？」

 

她忽然愣住了，我嘲笑道：「怎麼，看來你對表妹沒那麼了解和自信啊。」

 

她咬了咬牙，「那你說，賭什麼？」

 

我想了想。

 

「這樣吧，這些年你們從我媽手裡拿走了不少好處，我粗略算了一下也有五十萬了。

 

「我要是贏了，你們還我們五十萬。

 

「我要是輸了，再給你們五十萬怎麼樣？」

 

舅媽和舅舅相視一眼。

 

現在的他們，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很快，兩人眼裡閃過狡黠。

 

「行，你拿得出證據麼？」

 

他們認定，自己女兒單純，即便有點瑕疵，我也不能未卜先知保留證據。

 

我笑了笑，從包裡掏出手機。

 

「我還真有證據。」

 

7

 

「表妹，你如果不想跟他們走……」

 

「……」

 

「我去及時行樂了……」

 

錄音播放結束，我又給大家看了一段視頻。

 

那是表妹優秀的追求者前幾天發給我的。

 

表妹在視頻裡高傲地說道：「你根本就滿足不了我，不配和我在一起。」

 

播放結束後，現場陷入了一片寂靜。

 

最先開口的是一向直爽的二姨媽，她沒忍住笑了。

 

「趙大剛，這是悅悅和小茵的聲音吧，咱們都聽得出來！

 

「你說你女兒怎麼來著？單純？看見男人就臉紅？

 

「臉紅不一定是害羞啊，也可能是興奮啊。

 

「小小年紀咋就這麼浪呢？

 

「我看她被拐也是活該！真是又蠢又賤！」

 

親戚們從一開始對表妹的憐憫，變成了嗤之以鼻。

 

舅舅整個人呆在原地，雙眼空洞，大張著嘴巴，一副世界崩塌了的樣子。

 

但舅媽的抗壓能力顯然要比他強多了，她大叫了一聲。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誰知道這段音頻是不是你合成的！

 

「好啊，我女兒危在旦夕，你卻居心叵測，趁火打劫，要騙我們五十萬！」

 

她又朝著我撲過來，幾個親戚把她拉住了，紛紛對著她翻白眼。

 

「人家小茵媽媽這些年幫了你們多少啊，是你們對不起人家！」

 

「自己蠢，敢讓女兒去無人區冒險，還把人家小茵也拖過去。」

 

「平時就對小茵一家刻薄，那五十萬也是你們該還的，現在還賴賬，咋這麼不要臉呢！」

 

舅媽氣得五官都扭曲了，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隻盯著她和剛剛回神的舅舅，淡淡道：

 

「大家都知道，表舅最懂這些，來的路上我已經讓他檢查過這段音頻。」

 

人群中有人點了點頭。

 

「這段音頻沒有任何合成痕跡，是真的。

 

「你們不信，可以拿去找任何專業人士檢測。」

 

沒有人不信。

 

就算是舅舅和舅媽，我也看見他們強撐時，眼中的破碎和不可思議。

 

我繼續說道：「我當時已經和表妹說得很清楚，讓她不要去，她自己非要去的。

 

「何況，當時我重傷，渾身都是血，我就算想要攔住她，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後來，我打過電話跟你求救，讓你打錢，也許還能救回表妹，可是你忘了嗎，是你自己猶豫了。」

 

我靠近舅舅，他的眼神變得躲閃，S活不肯看我的眼睛。

 

我SS地盯著他，用遺憾的語氣說道：

 

「本來，你有無數次可以救你女兒的機會，可是都被你給葬送掉了。

 

「我看過人販子發來的視頻，她的指甲都被拔掉了五個，不知道她痛哭流涕、悲傷絕望的時候，會不會恨你這個親手把她推入深淵的父親。

 

「舅舅，你當時在想什麼？把這一切都推到我頭上嗎？我能做的都做了。

 

「你明明很清楚的，害S你女兒的，隻能是你自己。

 

「舅舅，現在去銀行，把五十萬還給我們吧？」

 

舅舅忽然瘋狂搖頭，面色慘白，嘴唇止不住哆嗦。

 

「不，我沒有，我以為是假的。

 

「我沒有害她，我沒有！」

 

我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道：

 

「就是你，是你親手，S了她！」

 

8

 

「啊！」

 

一聲尖叫，舅舅猛然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痛苦萬分地蜷縮成一團。

 

舅媽嚇壞了。

 

「糟了，他心髒病發作了！

 

「怎麼會這樣，明明幾十年都沒發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