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仙鶴翩翩落地,紅衣銀甲的少年從它背上跳下來,伸手握住了飛回去的飲秋劍。
江遠陵提劍上前一步,神情似笑非笑。
「明華仙尊,我千辛萬苦救回來的人,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想帶走,這不太好吧?」
6
最後,我不得已跟師尊回了乾山。
父親仙去後,掌門之位暫由師尊代勞。
掌門若有令,乾山弟子不得違背。
離開前,江遠陵拉住我,往我掌心裡塞了一隻小巧的金箔疊的千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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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為難你,可用此鶴喚我。
「還有,一月後的仙門大比,我定會到場。」
江遠陵神色分外凝重,眉目間的認真之色令人動容。
心口像是淌過「汩汩」暖流。
我朝他笑笑:「好,我等你來。」
師尊在旁看著這一幕,一句話都沒有說,周身的氣場越發冷肅。
回乾山的一路也是如此。
一到乾山,他就把我押去了懲戒堂。
沉重的威壓落在我肩頭,硬生生逼得我跪倒在地,雙膝碰撞地面時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師尊負手立在一旁,居高臨下俯視,眼神冷漠無情。
「逆徒葉如簫,擅出山門不報,編造謊言欺師,觸犯懲戒堂律令。現由我親自押入審判臺,接受三輪審問。」
此話一出,懲戒堂到場的各位長老都變臉了。
明儀長老:「這怎麼使得!如簫是你的親傳弟子,何況她將來是要繼任掌門之位的。就算真犯了錯,何必用如此嚴重的刑罰?」
明藥長老:「三輪審問她哪裡扛得住?就算扛住出來身體也廢了。明華,你別做太過了!」
師尊面上浮出冷笑:「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弟子,我管教自己的徒弟,有什麼問題?」
我隻覺,心口似乎又被狠狠割了幾道,鮮血橫流,痛得喘不上氣。
明明都是師尊的弟子。
為何他對我,偏偏如此絕情?
審判臺,是用來審問懲戒罪不可誅之人的陣法。
入審判臺者,輕則筋脈俱損,重則命喪黃泉。
自設立五百餘年來,僅開啟過十七次。
每次審判的對象無不是罪大惡極、修仙界深惡痛疾之人。
最近的一次是二十年前,魔尊滄月被押入審判臺,十輪審問後魂飛魄散。
我在山下這三月,江遠陵為我四處搜尋天材地寶好生溫養著,才讓我經脈修復,修為堪堪恢復到從前的一半。
可即便是以我從前的實力,也不敢說能扛得住三輪審問,更別說如今了。
若是入審判臺,我必然沒有再走出來的機會……
我挺直了背,仰起頭據理力爭:「在昆侖秘境中寒毒一事我不曾說過半句謊話。隻是師尊當日隻顧著重傷的小師妹,並沒有注意到同樣受傷的我罷了。
「若不是江遠陵相救,我早就S在了昆侖山。師尊偏私師妹棄我於不顧也就算了,如今又反過來怪罪我,甚至逼迫我入審判臺。
「入審判臺無異於求S。十八年師徒情誼,師尊卻要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逼著弟子去S,敢問這是什麼道理!?」
師尊面色冷徹,怒極反笑:「好,你覺得為師偏心,覺得自己無辜。既然如此,星瀾你出來說說,你師姐到底有沒有在秘境裡中了寒毒?」
星瀾看向我,語帶愧疚:「我當時神志不清,記不大清楚了……」
「但是。」她又語調一轉,「師姐當時確實身體很虛弱。可她看我還沒有從秘境中出來,還是強撐著給我頂住了秘境出口。」
「如果不是師姐救我,我早就S在了秘境裡。所以,如果師尊執意要把師姐送上審判臺的話,就把我一起送進去好了!」
此話一出,師尊臉色又陰沉不少,緊抿著唇別過臉去,一言不發。
長老們見此情景,一頓好說歹勸,最後把入審判臺改成了一個月禁閉。
7
小師妹偷偷來思過崖看我。
「師姐,我給你帶了糖葫蘆。」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糖葫蘆是她最愛吃的,因此我每次下山總會帶兩串回來,她卻以為是我愛吃。
瞥到師妹佩劍上綴著的紅玉流蘇劍穗,我問她:「這劍穗你用了三年,要不要師姐再做一個?」
劍穗是我三年前做的。
那時她剛入師尊門下,天資出眾,短短一個月就習得了乾山劍法,卻卡在第九式始終無法精進。
乾山劍法第九式,名為九州同泣。
據說第一任乾山掌門於人間流蕩時,恰逢天下兵戈四起,到處戰亂不休,百姓流離失所、餓殍四野。
山河共悲,九州同泣。
掌門深受感觸,這才有了乾山劍法,後來又成立了乾山派,隻為護天下蒼生。
若不曾切身經歷體會,隻是囿於山中苦練,是無法真正領悟其中含義的。
於是我帶她下山,登上巍峨泰山遙望紅日東出,立於竦峙碣石遠觀滄海澹澹,感受天地山河的悲憫,細雨和風的柔情,領悟其中劍道。
在小師妹突破第九式後,我親手做了這枚紅玉劍穗送給她作為賀禮。
她很是喜歡,日日佩戴在身上,從不曾摘下。
三年時間,已經有不少磨損了。
師妹卻隻是搖搖頭:「不用麻煩師姐了,我就喜歡這個。」
「師姐,你不覺得師尊近來很是奇怪嗎?他從前對你隻是冷漠,如今卻處處針對。外界還說他是什麼第一仙尊,我覺得他對你一點都不好。」
沉默良久,我才說:「我和他師徒情分已盡。從他在昆侖山丟下我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配當我的師尊。
「等我從思過崖出去就自請下山歷練,五年之後再回來……
「與他一試高下,拿回我的掌門之位!」
小師妹目光一閃,語氣堅定:「師姐,你放心去吧,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8
禁閉結束那天,正是仙門大比。
修仙界不同門派的最頂尖的弟子齊聚乾山。
與以往不同的是,一向隱逸居山、避世不出的劍閣弟子也參加了這次的仙門大比。
我正在收拾下山的行李,桌上放著的千紙鶴忽地閃過一道金光,轉瞬即逝,接著傳來江遠陵的聲音。
「葉如簫。」
一個月沒見,他聲音好像變得更低沉了。
我拿起千紙鶴:「我在。你來了好幾天了吧?」
仙門大比七天前就開始了,今日怕是最後一天了。
思過崖不允許帶任何東西進去,千紙鶴被我放在屋子裡,今日才拿到,裡面已經存了好幾十條江遠陵傳給我的語音消息。
「仙門大比馬上就結束了……你會過來嗎?」江遠陵頓了幾秒,語調略有些低啞下去,「你答應等我的,這幾天都沒見到你。」
我笑了下:「好,我現在就過去。」
趕到演武臺時,臺上兩個身影糾纏著在獵獵風聲中迅速移動,刀劍碰撞聲如碎冰炸裂。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劍鋒如芒,劍影翻飛。
紅色衣袍的是江遠陵,他驟然向後撤出數步,手中青光溶溶的飲秋劍劃破長空,光芒大盛,直取對面命門——
千鈞一發之際,劍鋒堪堪停住。
恰逢長風起,攜著琉璃花樹晶瑩璀璨的花粉吹過,洋洋灑灑,落盡一身。
他手執飲秋,紅衣耀眼奪目,身上點點金光明滅,燦燦若星。
從宗門大殿到演武臺的一路兩側都種著高大的神樹,根系遒勁,枝葉繁茂,花開如紅雲彩霞,此乃琉璃花樹。
琉璃花樹十年一開。其花粉剔透,光下會反射出亮瑩瑩的光華;香氣餘韻悠長,沾衣三日不散。
此次仙門大比江遠陵一舉奪魁。依照規定,他可以去乾山藏寶閣中挑選一件心儀的法器。
乾山的代理掌門、仙門大比的主持人明華仙尊面上神情淡漠,施法開啟藏寶閣的大門,示意江遠陵挑選法器。
他卻看都不看一眼,轉向明華仙尊道:「我不要任何法器,隻是想借這個機會在仙門一眾弟子前求娶乾山大師姐葉如簫。
「婚書已經由我師尊寫好,三媒六聘也已經備下。我和葉姑娘真心相愛,願得仙尊一句祝福。」
此言一出,全場哗然。
兩個師弟猛地扭過頭來看我,滿臉的不敢置信:「師、師姐?!你什麼時候……」
連我都愣住了,此前從未聽江遠陵說過此事。
隻有明華仙尊,臉色倏地冷沉了不少,周身的氣息也一寸寸凝結成冰,聲音森冷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
他斷然回絕:「葉如簫將來要繼任掌門之位,她不可能嫁給你。」
「我願意入贅。」江遠陵沒有一絲猶豫,果斷道,「她不能嫁出去,那我嫁進來。」
「胡鬧。」明華仙尊冷聲道,「劍閣久避世不出,尊師同意你這般亂來嗎?」
江遠陵代表劍閣,他如果真的入贅乾山,勢必要摻和修仙界的事,劍閣自然不能獨善其身。
令眾人萬萬想不到的是,明華仙尊忽然出手,證道劍劍氣如虹,直直攻向江遠陵。
「葉如簫是本尊徒弟,你想娶她,先和本尊過幾招再說。」
江遠陵反應極快,迅速捏訣抵擋,隨即後撤避開,召出飲秋橫擋住證道的劍意。
演武臺霎時一片寂靜,眾人皆陷入沉默。
我看著臺上神色陰鸷到近乎駭人的明華仙尊,心中隱約漫上一絲不安。
這種沉默驟然被三師弟的一聲驚呼打破:「師尊!你臉上怎麼……?!」
明華仙尊素來霜雪一般的面龐,不知何時蜿蜒上絲絲縷縷的血紅色紋路。
他的眼睛裡血色迷蒙,異光閃現,讓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陰森冰冷,恍若地獄裡踏盡累累白骨歸來的陰魂,令人毛骨悚然。
一身如雪白衣也被古怪的黑霧纏繞,那些黑霧如一隻隻細小的扭曲的觸手沿著衣襟瘋狂向上攀爬,拉扯著他的衣袖,似乎要把他拽進深淵。
證道劍身血光大作,竟然一劍直直刺入江遠陵的胸口,我瘋狂撲過去拉著江遠陵S命向後拽,這才險險避開。
「那是、是魔紋……!明華仙尊入魔了!!!」
「……宗門大殿上是什麼?!」
隻見自宗門大殿升起一股濃稠的黑霧,遮天蔽日,向四面八方溢散,所及之處花木凋零,草葉腐爛。
隱沒在黑霧之下的,是一個詭異至極的陣法,自陣法中不斷向外溢散出濃稠的黑霧。
護山大陣「騰」地發出一道烈烈金光,卻沒能抵擋住黑霧的擴散,陣法石表面漸漸現出細密的裂紋,終於「砰」的一聲四分五裂,化作齑粉。
仙門弟子驚慌逃散,卻被卷席而來的黑霧吞噬。
數位長老聯手試圖抵擋,無一不被吞噬殆盡。
我和江遠陵一人一把劍,護送數名仙門弟子下山。
離開前,我鬼使神差地朝明華仙尊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些黑霧雖然不會吞噬他,但他卻分不出心神來管我們,爬滿血色紋路的面容痛苦地扭曲著,好像在竭力……和某種東西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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