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東宮的第二年,太子府又添新人了。
新來的柳良媛問我,太子好不好看?為人溫不溫柔?他為什麼那麼寵愛你?
我道:「好看,溫柔。為什麼寵愛我?可能是我長得漂亮吧。」
她不服氣地說:「東宮的姑娘們誰沒幾分姿色?」
是啊,但長得像他心頭好的,可沒幾個。
01
太子又來我的寢殿了。
他本來該去新人房裡的,可今天是我的生辰,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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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盈盈地剝了他的衣服,他也剝了我的衣服,抱我上了床榻。
糾纏到深夜,太子才肯放過我,我枕在他的臂彎裡,摸著被他咬破的嘴唇生悶氣。
他把我翻過來,和他臉對著臉,指腹摩擦我破了口的唇珠,說:「嬌氣。」
我想起我侍奉太子的第一夜,他念及我年少,很溫柔地對待我,可我還是疼得哭了出來,他抱著哄我,滿口地對不起。
當時我就在想,到底對不起什麼呢?
我是承和十七年進的東宮,那年我十五歲。
太後過壽,宴席結束後女眷們由著總管太監一路領去宮門,穿過廊橋時前方迎來皇家宮輦,浩浩蕩蕩跪了一地。
宮輦在我面前停了下來,層層疊疊的紗帳風吹揚起,拂在我的臉上,我拿手撩開,再睜眼就撞進一雙如墨般沉靜的眼睛裡。
初見天家人,我嚇得垂下頭,哆哆嗦嗦拾起地上掉落的玉牌雙手奉上。
宮輦遠遠離去,宮人告訴我,那就是太子。
後來我進了東宮,宮裡人總是對著我的臉欲言又止,時間長了我才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原貌。
太子有個青梅竹馬,名喚蕭姝。
她本來是可以嫁給太子的,可天有不測風雲,蕭家不知怎的得罪了皇帝,被貶後舉族北遷到蒼涼地,漸漸斷了聯系。
而我的眉眼間處處有她的影子。
02
「良娣在想什麼?」
頭頂傳來太子的詢問聲。
我漸漸從回憶裡抽離,臉貼緊他的胸膛:「在想太子今年給妾的生辰禮物是什麼。」
他撫摸著我的長發,沒有作答。
去年他答應我,過十七歲生辰要帶我回揚州過。
如今看來,要失約了。
近年邊境起亂,他身為太子理應作則,很有可能要去到蒼州撫慰軍心。
我不禁想,他的青梅好像就在那苦寒之地,不知他們會不會見面。
不過這些我都管不著,也不想管。
太子有他念念不忘的青梅,我也有我藏在心底的竹馬。
我沉沉睡去,夢裡我還是無憂無慮的閨閣少女,嫡母帶我去她的母家做客。
嫡母兄長膝下的庶長子沈晏清長我三歲,他喜文善醫,整日窩在房裡不出來。
我央著他帶我去放風箏。
他不理我,我就把他壓在筆下的宣紙抽了出來,罵他無聊透頂。
他看出我的不快,用那雙清亮的眼睛盯著我瞧:「不靠祖輩蔭蔽,不靠家門疏通,沒有名祿在身,我自是沒臉娶你。」
我被他盯得無處可逃,雙頰泛起紅暈。
他輕輕笑開了,說帶我去後花園,那裡涼快些。
「好呀,我可不想曬黑了。」我脆生生應他。
03
天光大亮,太子離開許久了。
我盯著帳頂發呆,稍稍一翻身,柔軟的幔紗就被掀開,平日侍奉我左右的墨畫就露了頭,她端著碗黑乎乎的湯藥,清秀的臉皺緊。
看她苦大仇深模樣,我不由得笑出聲。
「殿下喜愛良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為何又要日日……」
我打斷她的話:「注意分寸。」
一碗湯藥下肚,苦得我心口發麻。
又過了幾日,我都沒見著太子的影子。
直到前朝傳來的消息,我才知道他明日就要領兵赴蒼州平定戰亂。
太子要走了,我定是要獻獻殷勤的。
用飯的時候我左等右等,他都沒有來。
我讓墨畫去找太子身邊的侍從打聽,說他哪也沒去,獨自歇在春宮。
夜半時分,我從床上爬起,一路摸黑翻窗戶爬進了春宮內室。
黑暗中他準確無誤一把扼住我的脖子,冷聲道:「誰?」
我被掐得喘不過氣:「是…咳咳是我。」
「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孤這裡來做什麼?」耳邊傳來太子的輕笑聲。
我摟住他的脖子:「殿下即將徵戰,妾特意來陪殿下聊聊天。」
「如何聊?」他的嗓音變得沙啞,手指從我的鎖骨一路滑到後背,輕輕一勾,那衣帶便散開了。
隔日,我為太子踐行。
太子捏了捏我的耳垂:「孤允你回揚州探親,免得你在東宮無聊。」
「殿下最好了!」我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待他出了宮門,我就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行李。
謝氏在揚州根基深厚、世代昌盛,是當地有名的望族。
未出閣的時候,我根本不敢去靠南的那座小院子裡,那裡住著我阿母。
謝氏庶出的子女也要由嫡母教養,怕被養成鼠目寸光的小家子氣,但我知道我的阿母是個通透的女子。
我見過她幾次,她從不主動和我說話,隻會朝著我笑,向我頷首後錯身離開。
「嫁進天家就是天家人了,不要和我這等人糾纏。」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從容:「隻要姑娘過得好,姨娘就放心了。」
「回吧,去看看你母親。」
我明晃晃的笑容僵在臉上,終究沒有推開那扇門。
04
蕭姝回來了。
她的兄長於蒼州之戰有功,蕭家一時間東山再起。
空懸許久的太子妃之位終於迎來了女主人。
青梅竹馬、情深義重,事情傳得滿城風雨,皆贊嘆他們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彼時我剛從揚州回到東宮,兩地溫差讓我染了風寒,渾渾噩噩病了許多天,錯過了那場十裡紅妝的婚禮。
等我病好了,太子才來看我。
他一如既往地豐神俊朗,隻是面上煥發的光彩是之前沒有的,許是思念許久的佳人失而復得,才讓他如此春風拂面。
「病好了,就去和太子妃請安,切不可壞了規矩。」
我扯著太子的衣袖撒嬌:「妾省得,隻是殿下會留下來陪妾安寢嗎?」
放在從前,他絕不會拒絕我。
屏風外傳來宮人通傳的聲音,說太子妃備好了吃食,問太子是否去她那裡用飯。
他就輕輕拂開我的手:「你大病初愈,還是多加休息吧。」
我望著懸在半空中的手,愣了許久。
05
面前的女子通身珠光寶氣,儀態萬千地坐於高榻上。
我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看我。
傳聞非虛,我們確實生得像,但氣質便天差地別了。
我向來愛穿鮮豔的衣裙,太子曾說我豔麗如芍藥,而她的氣質卻很淡,接近茫茫一片的高山原雪。
「妾謝氏,向太子妃見禮。」我跪地叩首。
蕭姝親自扶起我,手滑膩如水蛇:「殿下常提起你,果真是個妙人。」
「不及太子妃半分。」我乖巧客套著。
「這東宮姐妹眾多,我身為正妃理應替殿下管理好東宮事宜,以後慢待謝良娣的地方,還請多加擔待。」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排妾室們的眼睛明顯亮了。
我霸著太子將近兩年,太子冷落她們,她們獨守空閨豈會不怨。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太子去蕭姝房裡最多,其次就是其他的良媛、承徽們,逐漸雨露均沾起來。
可他唯獨忘記來我這裡。
底下那些宮人們議論紛紛,都對我尷尬的處境譏笑不已。
墨畫憤憤不平地說:「都說太子妃賢良淑德,依奴看不然!」
我隻嘆她的好手段。
若找太子哭天抹淚,他便會厭煩我不知禮數,東宮會傳出我善妒爭寵的罵名。
若隱忍不發,東宮的新人隻會越來越多,比我美貌比我年輕,太子遲早會忘了我。
可我唯獨不懂,蕭姝為何要把我列為肉中刺,太子獨鍾於她,給她正妻之位,這些難道還不夠。
我不會坐以待斃,春日圍獵就要來了,我要太子重新想起我。
06
太子很生氣,他發現我時,我正靠著一棵大樹睡覺。
「謝皎皎!」他咬牙切齒地把手裡的弓箭扔到地上。
衣服未換、披風未解,想來他找了我很久。
我瞪著湿漉漉的眸:「殿下,這裡好黑,妾害怕。」
我的臉上有幾處擦痕,身上穿的狩衣被深林中的層層荊棘刮得破敗,我想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憐。
春圍進林,我本欲和太子同隊,誰知年少氣盛的七皇子非得拉著太子比試一場,二人策馬而去,遠遠把女眷們甩開了。
我這一轉頭,就和蕭姝碰到了,她長發高高束起,平生添了幾分英氣:「謝良娣出身揚州,恐怕不善騎射吧。」
「妾略學過幾年。」我朝她揚了揚下巴。
蕭姝則笑:「殿下不在,良娣是否要和我比試比試?」
我握緊手中弓:「承讓了。」
我們皆盯上了林中的一隻麋鹿,那鹿如驚弓之鳥般在交織的樹叢中逃竄,我連發好幾支箭都不曾射中。
蕭姝在後方追來,隔空射了一支箭羽,距離那麼遠,沒驚著麋鹿,倒是驚著了我的馬。
向來溫順的馬兒受驚了,帶著我橫衝直撞。
暈頭轉向間,我的馬竟朝著蕭姝的方向奔去,我不由得大喝:「快閃開!」
可她就像沒聽到一樣,隻露出驚慌的神色。
我拼了命地夾緊馬腹急忙調轉方向,卻還是把蕭姝從馬上掀落。
驚呼聲引來了不遠處的太子等人。
眾人紛紛瞠目結舌,看我的眼神不乏鄙夷不屑。
我幾欲開口解釋,蕭姝說:「不怪妹妹,是我爭射麋鹿時不小心摔下馬的。」
太子瞪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我生平最討厭被人冤枉了,方才蕭姝明明可以躲開的!
他沒和我多言,抱起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蕭姝就走。
我氣得要S,也拉不下臉隨大部隊回營帳,固執地留在了這片錯綜復雜的深林裡。
從白天坐到黑夜,沒一人來尋我。
我望著漫天的繁星,心裡盛滿了委屈。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要是沈晏清娶了我,他絕對不會這麼對待我。
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可笑,這樣用拙劣的手段去和很多女人爭搶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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