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數學課代表,便被指派揣著一筆全班攢出的五萬元,去醫院拿給她。
但連日的學習、搬運和跑腿,讓我太困了。
不小心在醫院睡著。
醒來時,所有的錢不翼而飛。
一聲聲小偷,讓年少的我不知如何應對。
「他手腳肯定不幹淨,而且他愛財如命,不然怎麼會連三塊五塊的跑腿費都要賺?」
我眼角噙著淚,抬頭瞥向了顧蘇然。
當時的她像天鵝一樣伸長她的脖頸,但卻拒絕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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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表決吧。這樣的人不能留在我們班。」
一隻又一隻手舉了起來,全班的詆毀,成了我多年後午夜夢回的噩夢素材。
我也有過溫暖。
在病房,吳老師看著泣不成聲的我,虛弱地點點我,要我靠近。
「吳老師,相信不是你……我有錢……你拿我的存折,把……把錢還給大家。」
可這麼好的女人,在臨近高考的那個夏天。
永遠地合上了眼睛。
20
後來吳老師的兒子找到我,給我一張她最後批改的我的數學卷子。
在上面她寫了最後一道大題的另外兩種解法。
她握筆有點力不從心了,但字跡仍溫婉。
——【人生不是在出題的時候,就找到答案的。】
我回到校園,所有的人都質問我把這五萬塊錢花到了什麼地方。
顧蘇然徹底拉黑了我,說我是糾纏她的舔狗。
有一天在走廊我堵住她,她依然高傲,纖細的影子投在地上,成了我好幾年的陰影。
「我嫌你的錢髒。」
她對我這樣冷淡地說。
我最後打給了父親,他剛開了二十個小時的長途貨運在滇南的某個小鎮歇息。
快五十歲的他,在聽完之後,說這筆錢是爸欠你的。
保送名額是爸賣給別人的。
他又連夜多跑了十五個小時的車,東拼西湊,又給我湊到了一萬元。
第二天打到我的卡上。
窮人的命就是這麼賤,當天晚上,他就和另一輛貨車迎面相撞。
我失去了一切,在高考的前一周,捧到了我爸的骨灰。
21
那一萬塊,最終被學校收走。
但依舊於事無補。
我被退了學。也無心高考。
徐朝在暑假找到我,「你終身不過是一條狗。」
那個夏天,我打開我爸的廉價白酒,跑到天臺上哭著喝了半瓶。
那是我第一次哭,也是我第一次喝酒。
事情竟然已經過去十年了。
而此刻,我站在徐朝面前,我早已不是那個少不經事的我。
我鄭重地把酒杯擱下,正視著他們的眼睛。
這麼多年了,事情的真相,你們還不肯承認嗎?
後來的我,讓手下去學校調查過監控存檔,包括查了那張放了捐款的銀行卡,以及最終的錢款去向。
錢,是顧蘇然拿的。
而這些人,並不會全然不知。
我看過私家偵探傳來的照片,隔著時光,看到這些少男少女拿著汙蔑一個同齡人的錢,到處揮霍縱樂,雖然像素模糊,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
這時,有人敲了敲包間的門。
22
是剛才的服務員,她面帶驚喜,對上了我的眼睛,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您好,我剛請示了我們的經理,他說如果是您的話,我們私人酒窖酒是可以隨便取用的,我剛為您精選了幾支酒來配餐。」
體委看著魚貫而入的美女,各捧一支名酒,口水直流,「天吶,這些酒都得五萬以上一支吧。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等等。」後他見鬼似的站起身,「你是說這些酒是衝著餘威的面子給我們的?他怎麼會有這種本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服務員頗不滿意:「餘先生是我們酒店的至尊客人。」
「是搞錯了。」我出聲。
剛才他們還沒那麼過分,我還想著請大家喝酒,往事勾銷。
但沒想到他們還是這麼無恥。
「這些酒我先不開了。上點汽水,就當我請大家喝的吧。」
服務員又深深鞠了一躬,立刻照辦。
不一會兒,便端上了三十杯放在水晶杯裡的雪碧。
「什麼人啊!」體委抱頭大喊。
徐朝眉頭一擰,滿臉疑雲。
「餘威你真當這裡是能開玩笑的地方嗎?!」
23
這時包間的電視突然打開了。
我扶額。
我想起來今天因為是冰冰的頒獎典禮,我吩咐了整個酒店的電視,要放整場直播。
畢竟她在這個酒店,也有不少股份。
「啊!冰冰!」小四眼突然兩眼彈射出愛心。
「你也喜歡她?!「
「當然!她是真女神。」
我抬頭,正看到幾個鏡頭掃過,最後定格。
「年度記者,許冰冰!」
冰冰先是捂住嘴,然後激動地眼含淚花。
接著,她信步走上領獎臺。
我太驕傲了。
這也是第一次央臺把優秀記者頒給了一個 20 多歲的女生。
隻見她對著鏡頭宛如一株清秀的芙蓉花。
她一一感謝過臺領導和師長後,對著鏡頭甜笑。
「其實,我還想謝謝一個讓我能夠在新聞世界勇敢坦誠的人。」
她伸起了右手,上面露出一枚戒指。
是,這就是我的未婚妻。
這枚戒指是我們一起到古鎮的非遺銀匠家中打磨而成的。
一纖一毫都是天作之合。
這枚戒指的另一枚,此刻正在我的手上。
「我靠,誰啊!這麼幸運。」
我看到全班的男生幾乎都臉色一暗,作痛心狀。女生則是嗤之以鼻。
「還能是什麼人,當然是豪門了。這種女人,精明地很。」
「可是我聽說,她自己的背景也很深啊。」
冰冰是因為一次街頭訪問而爆火的,一夜之間,她幾乎就成了所有宅男的女神。
一張介於鄰家女孩和成熟女人嫵媚之間的臉,讓她成了很多豪門的不二選擇。
但她足夠瀟灑,隻憑真心看人。
我們是跑馬拉松認識的。
我看到一個女生在跑的時候搖搖欲墜,伸手拉住了她。
一拉就是這麼多年。
班長看我也不由自主露出花痴表情,不由諷刺:「你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24
而畫面上,冰冰突然含羞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我們的合影。
「雖然可能不符合臺裡的規定,但還是很想告訴全世界我的幸福。」
鏡頭對準照片。
上面是二十五歲的我和冰冰。
全班炸了鍋。
「臥槽!原來餘威你找的富婆是許冰冰。可以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說的原來是這個?」
「煤礦?說的是今年的年度報道?」
25
突然張雪看了一條微信消息,面上含羞。
「我老公來了。」
她立刻撲向門口,隻見一個彪形大漢戴著金鏈子和墨鏡,身後跟著兩個跟班,走進了包間。
「老公,你是不是想我了。」
還沒等張雪嬌滴滴地倒進他的懷裡。
他就梗著嗓門:
「今天要不是為了來看看頤曼山莊的真容,
「我也不會推了幾個大老板的局,過來陪你。
「你真別催了,電話都給我打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外面欠債要跑路了呢。」
張雪紅著臉,怯怯地道著歉,跟剛才的跋扈判若兩人。
突然穿貂的男人眼神一定,看到了我。
「天吶,餘總!所有的相遇真是久別重逢啊!真的是三生有幸,今天能見到你!」
東北大老哥文绉绉念白,還真是怪令人發毛的。
「诶呀!诶呀!」他激動地搓手,突然一把摟住老婆:「原來我媳婦竟然跟您是同學!這是親上加親!今天我可就舔著臉在你們這兒多喝兩杯了。」
張雪摟著王老板的胳膊,面露困惑。
「老王,你怎麼跟餘威認識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我們班的跑腿餘呀?」
王老板一聽「跑腿餘」這個稱呼,立刻炸了毛。
虎著一張臉就推開了張雪。
「你怎麼說話的!臭娘們。平時看來是少管教你了。
「餘總, 那是我們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的。
「知道那個深不可測的頤然山莊的新住戶是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握住我的手的時候都快哭了,仿佛想用那張大臉,抹去老婆剛才的冒昧。
張雪大驚失色, 不可置信。
全班同學徹底僵住了。
我對王總點點頭。
「王老板, 他們都說我的演技特別好。張雪, 你老公,可不是我請來的演員吧?」
26
顧蘇然徹底失去了女神的姿態,下巴張開像脫臼一樣合不上。
徐朝則攥緊拳頭,氣到發抖。
小四眼因為太過驚訝,聲音都變尖了。
大家忍著震撼,恭維著我。
後半程飯, 讓我覺得是在馬戲團吃的。
酒過三巡,經理拿著 pos 機走了進來。
「各位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
要結賬了,眾人都眼神閃爍,肢體語言僵硬。
班長本想接過賬單,但一看數目,立刻燙手似的甩掉。
經理和我對了對眼神,我暗中擺了擺手。
最後是徐朝不以為意地拿過賬單。
「一盤青菜十五萬五?!」
他咆哮出聲。
我無辜。
「剛是徐少說可以想點什麼就點的。我倒也不願你破費……所以隻點了素菜。」
「算你狠!」他指著我,含淚刷了卡。
「謝謝徐總。」經理彬彬有禮地鞠躬告退。
我又不聲不響地拱了一把火,起身。
「謝謝大家今天賞光來到頤曼山莊,歡迎以後常來。」
「我的媽呀,難道這裡也是餘威的?我們在做夢吧?」
徐朝也許是想到了剛付出的金額, 黑著臉衝向我。
「餘威, 你玩兒我是吧。你現在這麼有錢,你來結賬唄。」
「怎麼會呢。徐少,有你在的場子, 我怎麼能搶了你的風頭。
「畢竟, 我是你的一條狗。
「同學們, 我們頤曼山莊還是有不少免費的體驗的, 大家盡興啊。」
我拿上衣服,去接冰冰。
28
都不用娛記八卦, 冰冰很快就曬出了我們這些年的合影。
全班都考上了大學,我徹底斷了和大家的聯系。
「(十」我們每個第一次,都被她用甜蜜的筆觸寫下來, 發在了微博上。
我的手機幾乎響個不停,班長殷勤地把我拉進了班級群裡。
「餘總,同學情本就是人一生不多的赤誠情誼, 咱們以後可要多聯系啊。」
打開群聊,發現所有人都在群裡艾特我。
無一例外, 都在誇我。
「大學高中時候, 餘神可是奧賽的金獎。保送考試他也是第一名吧, 輟學肯定另有隱情!」
「凡人怎麼能追到冰冰女神呢?真是郎才女貌。」
徐朝的態度都變了,他甚至在大家寫給我的贊美小作文後,豎起了大拇指。
我的通訊錄裡出現了數不清的好友申請。
其中一個就是顧蘇然。
她說, 餘威,是我。
我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她迫不及待地發來了一張自己的隨意素顏寫真。
「那天同學會見到你,想起了許多往事。」
我回了一句:「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你都真的很、醜!」
然後拉黑了她。
我笑著, 摁滅了手機。
十年不晚,我已經找到了我的心之所向,我的女神。
(全本完)
四年試管,無數個針眼,我和顧倦終於要有孩子了。當我要 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時,卻看到他抱著一個男孩。那個孩子 叫他: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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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找回的真少爺,可父母卻獨寵假少爺,對我百般嫌棄。 死後才知道原來全家人都能聽到他的心聲,他一直在心裡故意抹黑我。 重生後我攜帶改寫系統,全家人都聽到假弟弟的惡毒心聲。 剛回家第一天,假弟弟的心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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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是巴蜀一帶的世家望族,家中子弟多在當地為官或經商,唯有殷父,從科舉入仕,外放江南做官,因路途遙遠,將家中妻兒老小留在了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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