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驚呼：“是我大姐姐，她沒S？”

“她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過已經好了，她說過段時間讓你和她匯合。”

 

“我現在就想去不周山找姐姐。”

 

容炅告訴我，姐姐修煉的正在修練一本魔族秘籍，現在見她怕是擾她修煉。

 

眼下還是先把親事辦了

 

我真的太激動了，竟然一下撲到容炅懷裡，興奮地像個孩子。

 

“我還有家人，姐姐還在，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容炅微微怔住，說：“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以後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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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

 

我知道容炅和我成親其實是為了成全璇璣和玄淵，就算再愛一個人也沒必要犧牲那麼多。

 

我突然有點羨慕璇璣了。

 

“你真的那麼喜歡璇璣嗎？”

 

容炅推開我，摸了摸我的額頭：“也沒有發燒，怎麼說糊話了，你以為我喜歡璇璣？”

 

我眨眼，難道不是嗎？

 

容炅手指摸了摸下巴，然後嘆氣：“我從來沒有說過喜歡璇璣。”

 

不喜歡璇璣，及時出現救了我，還要和我成親，同我到不周山定居。

 

那是為了什麼？

 

不會是……

 

隻有一個答案，容炅他喜歡的是我？

 

傷口好一點後，我立刻到河邊尋找玉佩。

 

可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雨，上遊河壩決堤，河中所有東西都被衝到下遊。

 

璇璣，這筆帳我要你親自還！

 

初八，是玄淵和璇璣大婚的日子。

 

我和容炅也在這天成親。

 

畢竟是龍族太子和凰族四公主，場面自然盛大，仙界各路神仙能來的都來了。

 

二十八星宿神官共同布下仙結慶祝喜事。

 

十萬夜明珠照亮水晶穹頂，蛟女捧著千年珊瑚。

 

玄淵抱著玄淵走過三重天階，踩上由仙雀鋪就的雲河。

 

我被容炅抱在懷裡，聽著璇璣甜膩的撒嬌。

 

“淵哥哥，終於等到這一天，我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你呢？你開不開心？”

 

玄淵聲音溫柔：“當然開心，我等著這一天也好久了。”

 

“淵哥哥，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璇璣將頭埋在玄淵懷裡，親昵地蹭著他的胸膛。

 

視線交錯，我看到玄淵眼裡溫柔的寵溺。

 

肚子中的小東西不輕不重踢了我一下。

 

我黯然神傷，孩子不要難過，以後你會得到我全部的寵愛。

 

即使沒有父親，你也會過得很好，我保證。

 

容炅似乎察覺到我的難過。

 

“再堅持一下，等過了今天我們就回到不周山。”

 

我笑了一下：“我沒事。”

 

身後有一道灼熱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那道視線透過空氣彷佛要將我灼傷。

 

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你們要去不周山？”

 

容炅說：“鎖心這些年一直很懷念在不周山的日子，龍宮不是她的家，她很久沒回家了，我想圓她的願。”

 

玄淵冷笑，無機質的黑眸盯著我：“你在龍宮待不習慣，為什麼不早說？”

 

我沒說過嗎？

 

我說要為家人報仇，玄淵隻當我白白送S。

 

他不過將我當成一個無趣時消遣的小東西，一個在璇璣不在時填補欲望的玩物。

 

本來就是不平等的地位，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該隨意任他予取予奪。

 

我環在容炅脖子上的手收緊一寸：“這種小事我認為太子殿下沒有必要知曉。”

 

玄淵眼神微咪，眼神冷如刀鋒：“也是，如今你找到如意郎君，喜歡什麼想要什麼自然會告知容炅，看你們這般情投意合，我也該放心。”

 

璇璣咬牙切齒盯著我，豔麗的紅唇像塗滿了血，襯得臉色越發慘白。

 

繁瑣的成親儀式走完，已是深夜。

 

容炅還在宴會上，我肚子有點餓，索性掀了蓋頭去找東西吃。

 

穿過院子，轉角時突然出現一雙手勾住我的腰，我被禁錮在一個炙熱的懷抱裡。

 

嗅到熟悉的龍涎香，是玄淵。

 

他都已經和璇璣成婚了，為什麼還要糾纏我？

 

我明明都嫁給容炅，嫁給他弟弟了。

 

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真的認為我是很下賤的東西嗎？

 

我奮力掙扎，卻推不動分毫。

 

“鎖心，你和容炅是演戲對不對？”

 

“我不信，你會喜歡別人，除了我你的心裡不準有別人。”

 

玄淵終於放開我，雙手抓住我的肩膀，一臉篤定。

 

他憑什麼認為我會那麼輕賤。

 

“玄淵，你在我心裡早就沒位置了，更何況我現在已經嫁給容炅，你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我不想引起誤會。”

 

玄淵眯起眼睛，一隻手輕浮的挑起我的下巴。

 

“誤會？你是本王的女人！”

 

“鎖心，不準離開我，更不要和容炅一起去不周山，我現在已經弄清楚自己的心，我想娶的是你，不是璇璣。”

 

“我決定和璇璣和離……”

 

我偏頭，躲開他的觸碰。

 

他現在連頭發絲都讓我感到惡心。

 

“隨便你，你的心意怎樣都和我無關了，你想娶的人無論是誰都可以，但絕不會是我。”

 

我轉身，手腕被攥住。

 

玄淵嗤笑：“鎖心，你以為我會放你走嗎？”

 

玄淵從頭到尾都沒尊重過我。

 

直到此刻，他仍然以上位者隨心所遇掌控我，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對上他的目光，平靜道：“南海地牢裡鎮壓的不隻是殘暴的魔獸，還有東海的定海神針，如果你不想東海大亂，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玄淵變了臉色。

 

我趁機掙脫他的糾纏，轉身離去。

 

翌日一早龍宮被圍個水泄不通。

 

聽說是凰族的人要來東海討一個說法。

 

我和容炅也就輕易離開。

 

回到不周山，姐姐剛好練成神功。

 

終於見到唯一的親人，我一下就撲進姐姐的懷中。

 

“姐姐，我們白蛇族要是隻剩我一個，可能就要滅族了，還好你活下來了。”

 

“你放心，就衝你這修煉一百年還隻會用眼淚淹螞蟻洞的悟性，我肯定不會讓你S在我前頭。”

 

我吐了吐舌頭，姐姐和以前一樣毒舌。

 

有了容炅的幫助，復仇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黑蛇一族被全部殲滅那天，鮮血塗滿整座不周山。

 

大仇終於得報。

 

我將自己和玄淵發生的種種和姐姐講述，她咬著牙提著鞭子說要教訓玄淵那個混蛋。

 

我拉住她。

 

姐姐望向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你懷的是那個混蛋的孩子？”

 

我沉默示意。

 

姐姐嘆了一口氣，第一次很溫柔的摸著我的頭：“算了，這混蛋也就這一點價值了。”

 

後來有一天，姐姐告訴我，東海和凰族鬧崩了，都說是因為東海太子辜負凰族四公主。

 

成親第二天就要和人家和離，這是拿人家當猴耍呢！

 

我當時正剝荔枝滿手水汁，果肉塞得腮幫子鼓鼓的，隻顧著吃，沒怎麼聽姐姐說的。

 

姐姐嘟囔著我是吃貨，看向我的眼神卻安心了。

 

回到不周山，每天的日子就是喝茶下棋釣魚觀星。

 

感覺久違的幸福回來了。

 

倒是我生日這天，容炅非要給我展示廚藝。

 

我本來還說不要太隆重了，生日而已。

 

誰知容炅做的全是人間的美食，真是太會拿捏我這種饞人的胃口了。

 

他還拿出他母親給他親自釀的女兒紅。

 

我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喝多了。

 

我從未喝過酒，哪知後勁那麼大。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拉著容炅夜裡陪我到不周山腳下看花。

 

可夜裡花都合上了。

 

容炅陪著我瞎折騰，沒一點不耐煩。

 

我還在那安慰容炅，拉著他的手臂說：“沒事，你比花俏，看什麼花啊，看你就好了！”

 

腳下突然絆了一下，我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傾，栽在容炅懷裡。

 

灼熱的體溫貼著我，他溫熱的氣息灑在眉間。

 

伴隨著容炅越來越紅的臉，空氣都在發酵，曖昧的氛圍絲絲縷縷往外冒。

 

我戳了戳他的臉，說：“好燙。”

 

視線從他俊俏的面容掃過，停留到他滾動的喉結。

 

然後我的耳根也燙起來。

 

完了！

 

美色誘人。

 

我猛地直起身：“那個，我們回去吧！”

 

容炅看著空了的手臂，愣了一瞬，又很快跟上，遞給我一塊玉佩。

 

和母親留給我的樣式一摸一樣，我手一摸，分辨出不是同一個。

 

容炅說：“之前那個找不到了，我就畫了樣式，找人重新做的。”

 

喉嚨似乎被堵住，和以前咽下去的委屈不一樣。

 

這一次我拼命壓抑的是感動和開心。

 

我愣愣地接過玉佩，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

 

“和那個一摸一樣，你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容炅彎起的唇角如今夜的彎月：“關於你的事，我永遠都會記得很清楚。”

 

“鎖心，我喜歡你，我不想和你拌假夫妻了，我想做真夫妻。”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愛意會從眼底湧出，根本藏不住。

 

我摸掉眼淚，啞著嗓子：“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容炅說：“很久以前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

 

半年後，我誕下一條小白龍，姐姐給她取名昭回，小名昭昭。

 

玄淵不知為何得到消息，找到不周山。

 

昭昭還太小了，對幻化人形不熟練，偶爾會現真身。

 

玄淵剛好看到容炅教昭昭化人形，先是瞳孔驟然緊縮，待將昭昭仔細看清後，勾起嘴角。

 

“鎖心，昭昭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他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家三口團圓了，我以後會保護你們母女。”

 

我甩開他的手：“你誤會了，我們一家三口很幸福，昭昭她有父親，按輩分昭昭應叫你一身大伯。”

 

我拉住昭昭的手，教她喊大伯。

 

“大伯，您好，我是昭回。”昭昭聽到剛才玄淵的話，一臉警惕地看著玄淵，拉起我和容炅地手，奶兇奶兇的。

 

“我爹爹在這呢，您要真是我爹爹，那為什麼我出生的時候你不在我和母親身邊？”

 

玄淵臉上閃過一抹哀傷，他蹲下身，伸出手摸昭昭的臉蛋。

 

“爹爹不是故意的，我這不就來陪你們了嘛，我保證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

 

昭昭氣得跺腳，一臉委屈地躲到容炅身後，放聲哭起來，非要容炅替她揍壞人。

 

容炅心疼地替她擦眼淚，安慰道：“昭昭，有爹爹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姐姐替我下了逐客令。

 

“人家一家三口圓圓滿滿，你瞎跑來湊什麼熱鬧，趕緊離開不周山，這輩子不要再靠近鎖心一步。”

 

說著姐姐一鞭子抽到玄淵面前，警告意味十足。

 

玄淵嘴角微微抽搐，似乎被刺激到了極點。

 

“鎖心，你真的要昭昭得不到親生父親的愛嗎？給我一個機會，我們一家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知道我以前錯的離譜，我早就愛上你了，隻是一直不敢承認，我就是個膽小鬼，你能原諒我嗎？ ”

 

我向容炅使了個眼色，他抱著眼睛紅紅的昭昭離開了。

 

姐姐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了，臨走前對我說：“他不是我的對手，姐能打十個他這樣的。”

 

“鎖心，你要是不愛我怎麼願意生下我的孩子？”

 

玄淵眸中攀上一絲期冀：“你是不是在意璇璣，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你走了之後我們就和離，這麼久沒找你是因為凰族的人一直認為我辜負璇璣，現在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

 

我打斷他：“你和別人怎樣我不想聽，和我無關，我是真的不在乎。”

 

“我的孩子有母親有父親，和你沒有任何關系，請你以後不要在我的孩子面前說奇怪的話。”

 

“玄淵殿下，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離開，不要再破壞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玄淵嘴唇忍不住哆嗦，努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他抹了一把臉，從懷中拿出琉璃幻月镯：“這個你能替我給昭昭嗎？”

 

上古時期嫦娥的法寶之一，能感應佩戴者的心意，在佩戴者遇到危險時，自動激發一層無形保護罩，為其擋一切災厄。

 

我沒接：“姐姐教昭昭修煉，她長大了能自己保護自己，這個就沒必要了，容炅在昭昭身體種了訣，昭昭有危險他會感受到，昭昭的安全就不用你操心了。”

 

玄淵拿著琉璃幻月镯的手在空中好久都沒收回。

 

最後他臉色蒼白，嘴角溢出血跡，聲音顫抖：“鎖心，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門突然被推開，昭昭衝進來，拉著我的手往外走：“爹爹釣了好大一條魚，娘親我今晚要吃紅燒魚！”

 

我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貪吃鬼！”

 

昭昭吐了吐舌頭：“姨姨說娘親小時候和我一樣貪吃呢！”

 

“什麼啊，娘親小時候可是個乖孩子。”

 

“騙人，我要告訴爹爹和姨姨……”

 

以後我要教昭昭第一件事就是：不要在不值得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昭昭有我們的陪伴，她會一生無憂。

 

過去的是非恩怨，心口上未愈合的傷疤，就讓時間撫平吧。

 

玄淵離開了，很久未出現過。

 

又過了一百年，聽說魔族攻打天界，東海太子領兵出戰，魔界大敗，被驅趕到無間地獄。

 

那時我正煮茶，聽到玄淵戰S的消息，手不可控的抖了一下，茶水灑了桌面。

 

他臨S前，要人把他葬在不周山下。

 

一年後，不周山腳下一個墳前，長出了大片火紅的彼岸花。

 

花開無葉，葉生無花，代表著永恆的思念，以及絕望的愛。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