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笑著衝我搖頭:「外面沒有人敢議論,因為指揮使會一一找到他們家中,將多嘴多舌之人的舌頭割下來。」
我靜靜的把玩著手裡的海棠釵,笑著不說話。
聖上宣我進宮面聖的旨意是在兩天後下來的。
梁灼的面色難得那麼凝重,他握著我的手,力道大得要把我手捏出淤青。
他以為,聖上是想處置我,畢竟我是,罪臣之女。
我卻反常的一句話也不說,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阿滿,別怕,別怕,我在,我會護住你的。」
我凝視著他焦灼的眉眼,這個人俊秀得一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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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聽得我暗自發笑,那麼究竟是誰讓我成為罪臣之女,讓我深陷險境的呢?
8
當今聖上喚作謝璟,字景玉。
父親在給他做武師傅時,我時常進宮找他玩耍。
內侍將我帶至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中,謝璟正站在房間中央,背對著我。
我斂下眉眼,跪地行禮:「罪臣之女阮流箏,參見陛下。」
謝璟渾身一震,轉身看我,眼裡神色復雜:「阿滿妹妹,你從前從不向我行禮,也從不這樣喚我。」
我低著頭不看他,一板一眼地說:「今日不同往日,阿滿是罪臣之女,景玉哥哥也不再隻是景玉哥哥。」
謝璟手上使了勁,硬是將我拉了起來:「阿滿,你在怪我嗎?師傅一事,並非我所願,隻是當時證據確鑿,群臣力諫,我沒有辦法。」
我抬頭,對上他滿含深情的目光。
有那麼一刻,是想扇他一巴掌的。
沒有辦法。
謝璟剛剛坐上皇位,便以雷霆手段收攏了權力,朝堂之上他說一不二。
面對梁灼設下的明晃晃的騙局,他竟同我說他沒有辦法?
不過是順勢而為,畢竟哪位皇帝能容忍手下人在民間的聲望超過自己。
他和梁灼不愧是一丘之貉,同樣的虛偽無恥。
「景玉哥哥,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的不易。但我父親,他真的沒有通敵。景玉哥哥,他是冤枉的,是有人害他!」
我深吸一口氣,再看他時,眼淚一串接一串地落下來。
謝璟順勢拉住了我的手腕,我佯裝被碰到了傷處,手猛地一縮。
謝璟臉色一變,竟強行拉起我的衣袖,瞧見了滿手臂的淤青。
「阿滿!?他,他竟真敢對你動手?那日我還以為是看錯了……」
謝璟猛地摔了桌邊的花瓶,面上怒氣難掩。
伴隨著花瓶落地破碎的巨響,我眼淚落得更兇了。
無論謝璟如何追問,我都是躲躲閃閃,對梁灼如何對我的事情保持緘默的態度。
看著謝璟眼中越發的篤定和對我的心疼,我吸了吸鼻子,擦擦眼淚:「景玉哥哥,他如何對我的你也都瞧見了。梁灼的父親是南山原來盤踞一方的土匪頭子,是被我父親剿滅的,他對阮家本就有仇恨。真正通敵之人另有其人,我知道你或許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隻要你派暗衛去他書房裡找一下,一定就能找到他們私通的證據,景玉哥哥……」
「景玉哥哥,我真的要被折磨S了。你就看在我幼時與你的情分,救救我吧……」
謝璟嘆了口氣,拍拍我的手:「阿滿,別怕,我聽你的,我會讓人去看看。」
謝璟讓我安心,讓我等等。
我低著頭,一個勁地抹淚,沒有說話。
十五歲那年,我便暗自發覺謝璟對我,似乎有那麼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但我心知,最是無情帝王家,所以我佯裝不知,漸漸疏離。
最開始,謝璟還會寫信聯系我,再後來他或許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便不再寫了。
我當時沒有想過,自己日後還會有需要利用這段感情的時候。
但我此刻也沒什麼愧疚。
因為我深知,他對阮家的覆滅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從宮裡回梁府沒幾天,梁灼的書房就遭盜了。
但很神奇的是,他什麼東西也沒有丟。
有此異樣,梁灼更為懷疑了。
他也想到了會不是我想給他書房塞什麼假證據要陷害他,就像他當時陷害我父親一樣。
但我實在是沒有嫌疑,因為我根本連小院門都沒出過。
阮家連一表三千裡的族人都被波及到了,根本沒有人可以有餘力幫我。
梁灼之後看我的眼神中,總是有種莫名的情緒。
我有時煩了,直接拿東西砸他,扇他巴掌,他反而就正常了。
真是奇怪的人。
梁灼定下的婚期很快就到了,婚儀前一天,他將我送回了破敗的阮府。
「阿滿,他們說新人前一晚不能見面,出嫁也要從本家出嫁。這樣婚後才能圓滿幸福。我留一隊人手保護你,雪痕她們也會留下來照顧你。我明日就來接你,等我,好不好?」
喜事將近,梁灼俊朗的面上滿是笑意,春風得意不過如此。
我沉默一瞬,想到些什麼,隨後笑開,鄭重地點了頭:
「好,我等你。」
梁灼面上的喜意越發灼人了。
我也言笑晏晏地看著他。
是啊,我一定會等你的。
等你去S。
等你下十八層地獄,受滿殿閻羅審判。
我會等到的。
9
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雪痕清晨來給我梳妝時,我瞧見她腰間系了一塊紅綢。
屋裡人都被我遣出去了,她們一向知曉我陰晴不定,也不奇怪,如往常般退去了。
屋子裡隻剩下我與雪痕二人。
我面上是輕輕淺淺地笑:「靜秋堂姐。」
雪痕,不,現在應該叫她阮靜秋。
阮靜秋蹲下身,溫柔地點了點我的眼尾:「阿滿不哭,今天是阮家的好日子,要笑才對。」
我看著面前人溫婉沉靜的面容,意識飛溯到自己剛入花樓的那天。
那時我因為不服管教,被花樓的鸨母關到了小黑屋。
阮靜秋就是這時出現的,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未婚夫,秦江臨。
秦江臨身在朝中,知曉阮家覆滅的消息時,梁灼已經在前往押人了,用盡所有手段和人情,他最終也隻救下了阮靜秋和她的幼弟阮承軒兩個人。
秦江臨和梁灼簡直是天然的兩個極端。
前者為救未婚妻拼盡全力,後者則是一手覆滅未婚妻的人生。
時間很緊,我們計劃得很匆忙,但每一步都是按著計劃走的。
我故意激怒鸨母,讓她叫人把我按進水裡,叫梁灼看見,擔心我在花樓裡性命不保帶我回府。
也虧了梁灼是新人入朝,沒有基底,梁府裡的人手都是人牙子帶來的,阮靜秋在秦江臨安排下混進來也容易。
她化名雪痕,意為雪恨,報仇雪恨。
提醒自己,也是提醒我。
我拉著阮靜秋的手,低聲說:「抱歉,堂姐,是我引狼入室,害了全家。若沒有這回事,你現在已經和秦大人成婚了。」
阮靜秋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聲音溫和而有力:
「阿滿,不要將別人的錯處歸咎到自己身上。你隻是愛了一個人,是他處心積慮地算計你,算計你父親和阮家。阿滿,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梁灼!」
我對上阮靜秋泛紅的眼眶,抱住了她:「堂姐,我會S了他,親手S了他。」
「好。」阮靜秋點頭。
她看看窗外,柔聲說:「我先為你梳妝,時間快來不及了。」
我點頭,乖乖坐在妝臺前任她施為。
片刻後,我穿著嫁衣,執著團扇出了門。
梁灼一襲紅衣,原本就明豔濃稠的容貌被映襯得更加昳麗了。
他言笑晏晏的看著我,眼裡滿是溫柔地為我蓋上他親自熬了三個晚上繡出來的龍鳳蓋頭
「阿滿,我聽人說,男方親手繡蓋頭,夫妻日後便會和順美滿。我繡了好久,一針一線皆是我心。」
眼前被紅色遮擋,我隻隱隱約約瞧見了梁灼唇邊那抹笑意。
滾燙的淚珠頃刻掉落。
這麼多日,這是我第一次真心實意的,為面前這個人落下淚來。
那年上元燈節,海棠花下,我真心愛過他。
或許此刻他也是真心愛我,隻可惜他的真心太晚,太賤。
血海深仇是永遠橫不過的阻礙,我與梁灼,注定是你S我活。
剛剛坐進喜轎裡,我便動手將滿頭珠翠一個一個地拆了下來,外頭的嫁衣脫了下來,露出裡面雪白的衣衫,滿頭青絲隻簡單地用一支海棠釵挽起。
喜轎聽著梁灼的吩咐,在整個京城足足轉了三圈才來到梁府。
轎夫剛壓下轎,梁灼正要掀開轎簾扶我出來,卻被人喝止住了。
「來人,將逆賊拿下!」
謝璟穿著一身明黃色常服出現在眾人面前,有認得聖顏的人第一時間便跪下請安,其他人聽見了也立馬便跪下了。
梁灼身為指揮使,是錦衣衛的首領,現在卻反被自己的下屬壓得跪倒在地。
大紅色的喜袍染上地上的塵土,沾了髒,便不再是純粹的紅。
謝璟背著手站在那,一臉的嚴肅與失望:「枉費朕對你如此信任!梁灼,你竟為報所謂S父之仇,惡意構陷忠臣,迫使宣武將軍及阮家蒙冤,結果到頭來,你才是那個真正通敵賣國之人!梁灼,你好大的狗膽!」
寥寥數語,周邊的百姓及大臣便明白了事情的首尾。
阮靜秋上前為我拉開轎簾,我一襲白衣的走出喜轎,周圍人群哗然。
梁灼不可置信地看著謝璟和我,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恍惚,可他也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一切。
我上前,跪倒在謝璟面前,雙手奉上密信,淚如雨下:「臣女阮流箏,要為父鳴冤!真正通敵叛國之人是指揮使梁灼,真相證據盡在臣女手中密信,還望陛下明察!」
我說了很多很多,我說父親是如何保家衛國,如何徵戰沙場,如何對聖上傾囊相授,說到最後聲嘶力竭,字字句句,泣血之詞。
梁灼中途有許多次想起身,卻被人SS按住掙扎不得,膝蓋處的布料磨出一個又一個血洞。
今日他眼前這一幕,不知他會不會覺得眼熟。
他當日在朝堂之上手捧密信,佯裝大義滅親的模樣也是如此激昂。
「阮流箏!阮流箏!你騙我,你騙我!!!唔唔唔!唔!!!」
謝璟嫌他吵,一個眼神便有人行動了。
周圍百姓和謝璟都以為他說的是我待在他身邊收集證據的事。
我心裡清楚得很,梁灼說的,是我騙他,我喜歡他,我要同他成親的事情。
謝璟大手一揮,滿臉愧疚地扶起我:「是朕錯信奸臣,害了師傅!即日起,宣武將軍追封鎮北王,谥號文忠!宣武將軍之女阮流箏即刻起封為嘉定郡主,賜居郡主府,阮氏靜秋,冊為惠和縣主,賜婚刑部侍郎秦江臨。奸臣梁灼,通敵叛國,殘害忠良,貶入奴籍,凌遲處S,即刻執行!其家人刨墳挖棺,鞭屍九族!」
梁灼怎麼到此刻都還不知真相,隻這一道口頭旨意,他便能知曉阮家並非隻活了我一個,我與秦江臨並非隻聯系了那一次。
聽到謝璟最後那一句話時,梁灼的臉色才是徹底地變了。
他像徹底瘋了一樣拼命想起身,卻又不斷被鎮壓下去,他嘴被謝璟下令堵住說不出話,雙目赤紅SS盯著我,眼中有愛有恨,但此刻更多的還是乞求。
我想,他應該是想乞求我們放過他的家人。
我沒有動作,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半晌,緩緩走到他面前,用力扯下了他腰間懸掛的碧色玉佩,花好月圓的樣式,是我一筆一畫,滿懷愛意,親手雕琢的。
我笑笑,隨後毫不猶豫地松手,任由它摔了個粉碎。
碎片濺起,劃傷了梁灼的側臉,我瞧著他嗚嗚咽咽地落下了淚。
我反手拔下發間的海棠釵,一下又一下地扎進梁灼身上不致命的地方,他的紅色喜袍此刻像是真的被血染了一遍。
這一切都做完後,謝璟走過來和我說郡主府修建需要時間,想讓我進宮住一段。
我笑著婉拒了,隻說會和阮靜秋住一起。
誰知道是住一段還是一直住,進去了說不定哪天睡醒就成了他的妃子,然後再也出不來了。
謝璟最後還是自己回了宮,他沒有強求,或許也是因為強求不來。
我和阮靜秋去刑場看了全程的行刑。
阮靜秋中間出去吐了幾次,我卻一直坐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
梁灼的嘴全程都被堵著,因為謝璟說不想再聽見他嘴裡說出什麼欺君罔上的悖逆之言。
他的血流了一刑臺,甚至蔓延到了刑臺下方的地面。
我靜靜地看著鮮血流淌到我腳邊。
阮靜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我身後,她將我朝她那裡拉了一步,避開了正要朝我流過來的鮮血。
她笑意盈盈地看著我:「阿滿,我們回家吧。」
我恍惚,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滾了滿臉。
我邊哭邊笑,用力地點頭。「我們回家。」
阿滿現在,好想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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