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我眼前一黑,也跟著哭了起來。
「景策,別胡說八道!」太子哥哥敲了敲景策的頭,「阿泠,你別怕,太醫說你年紀還小,骨頭隻要小心養著就能長好,不影響將來走路。」
太子哥哥從不撒謊,我聽了他的話才終於安心,抽出手瞪了景策一眼。
讓他亂講話!
太子哥哥皺著眉,一臉嚴肅地說:「你們倆今天也太胡鬧了,那麼高的樹,是能亂爬的嗎?」
「我錯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條要務我學得極好,乖巧地看著貴妃娘娘:「嵐姨,阿泠疼……」
「忍一忍,嵐姨給你吃松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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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哄著我,又不贊許地對太子哥哥說:「行了,不許兇她,阿泠已經知道錯了。」
「母妃,一味嬌寵是不行的。」太子哥哥氣急,「您也瞧瞧他們倆,都成什麼樣子了,十一歲了還如此混賬,如何得了?」
我拽著貴妃娘娘的衣角,生怕太子哥哥下一句就是要我繡花養性子。
貴妃娘娘自然知道我害怕,柳眉倒豎,就要與太子哥哥爭論。
在她眼裡,我和景策都是她最乖的孩子,自然看不得我們倆受罪。
「好了好了。」
見母子倆又要為教育的事情吵起來,陛下熟練地打著圓場:「阿籍,你不要對弟弟妹妹太嚴厲,言嵐,你也不要太慣著他們。」
這種和稀泥的態度當然不能讓母子倆滿意,陛下抬手示意少安毋躁,對我和景策道:
「你們兩個皮猴,也確實太頑劣了,平日裡搗蛋倒也罷了,致使自身傷損可不行,要罰,至於怎麼罰……」
陛下含著笑,故意看我們倆提心吊膽的樣子,好一陣才笑著說:
「交給先生罰吧,看在小策為了阿泠,膽敢自己爬下樹的分兒上,就不把你們倆交給太子了。」
聽聞此言,我與景策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默契的樣子逗樂了貴妃娘娘和陛下。
連太子哥哥也無奈道:「你們倆呀,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景策扮著鬼臉朝太子哥哥吐舌頭,幼稚的樣子,仿佛一輩子也長不大。
那時候誰也沒想到,我和景策這樣的孩子,成長的時間竟也可以那麼快,隻需要一夜就夠了。
永平十四年,貴妃暴病,藥石無醫,薨。
10
如今,永寧殿故人不在,茶花依舊。
我從景策背上跳下來,跑到宮門前開得最盛的一樹照殿紅前,伸手摸了摸花。
小時候,這棵樹被我摘過最多次。
「這是從前母妃種的,隻剩下這一株了,其他的都是我從別處移栽的,難為它多年來無人照管,竟也能活下來。」
景策走到我身邊,抬手為我折了一支,熟練地插在我的鬢間,笑道:
「我雖然老了些,但我的阿泠,還是和從前一樣好看。」
我知道他在騙我,十年過去,北境的風沙早讓我變得黑瘦粗糙,還怎麼跟以前一樣好看呢?
但我隻是笑笑,沒有戳穿他的謊言。
好不好看什麼的,對於我和他而言,早就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和景策並肩站在這唯一幸存的茶樹前,就像許多年以前,我們手牽手站在貴妃娘娘面前,等待著她溫柔的安撫。
可如今這裡隻有一棵沉默的樹,和些許微風了。
我花了漫長的十四年,才走回貴妃娘娘身邊,希望她不會怪我來得太遲。
11
我和景策自小在永寧殿長大,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無法再踏足這裡,直到貴妃娘娘薨逝。
直至今日我也想不明白,隻是一場風寒,怎麼就能讓一個好好的人去了呢?
永平十四年,白露過後,貴妃娘娘忽然頭疼起來。
太醫來了,隻說是偶感風寒,可用了藥也不見好,整日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那年平州災情嚴重,救災過後,又牽扯出一樁貪腐案來。
太子哥哥和陛下忙得不可開交,於是我與景策難得乖巧,雙雙守在貴妃娘娘床前侍奉湯藥。
一開始還好,直到一天過去,兩天過去,最後十天都過去了,貴妃娘娘的病還是不見起色。
我和景策那時雖小,但也隱約感覺到了不安,愈發不肯離開她的床前,任憑宮人怎麼勸,我們就是不走。
那日夜裡,我照常與貴妃娘娘睡在一起,景策睡在外間。
我貼著貴妃娘娘的手臂,感受著她溫熱的身體,心中沒來由的恐懼怎麼也壓抑不住,眼淚很快濡湿了綢衣。
「乖阿泠,哭什麼呢?」
貴妃娘娘溫柔地問我,我沒想到她竟然醒了,緊張地直起身要去喊人。
她卻握著我的手臂道:「好孩子,不叫人了,夜深了。」
她將我拉回床上,如同以往那般環抱著我,輕輕拍撫。
「阿泠害怕嗎?」
我點點頭。
她笑著調侃我說:「阿泠從小什麼都不怕的,不是嗎?連蟲蛇你都敢抓,如今竟也有怕的東西了。」
我不好意思地抱緊她,她親了親我的額頭,柔聲說道:「阿泠害怕,是因為你開始長大了。」
長大了,就會害怕嗎?我不懂。
我在她懷裡問道:「可是我看爹爹,從來就不知道害怕的,還有陛下。」
她笑道:「他們隻是不讓你知道而已。」
原來是這樣嗎?
我嘆了口氣:「那要怎麼辦呢?」
她撫摸著我的頭發,一下又一下,比以往還要溫柔。
「學著習慣就好了,長大就是學著習慣那些讓自己不好受的東西,理智地思考,才能保護好重要的人。」
我還是不懂,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真的長大吧。
她似乎也知道我不懂,輕聲對我說:「乖阿泠,你這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明白。」
那一夜她抱著我說了很多很多話,精神頗佳。
我以為她快要好了,安心地在她懷裡睡著,但次日晨起,貴妃娘娘便昏迷不醒。
太醫院所有太醫都被叫到了永寧殿,依然沒有讓她撐過那日黃昏。
至S她都沒有再睜開眼睛,看看我們任何一個人。
後來,又經歷過數次他人S亡的我才終於明白。
原來那一夜隻是她的回光返照。
12
宮殿缟素,哭聲四起。
厚重的棺椁停在永寧殿前,裡面裝著再也看不見的人。
我跪在一身孝服的景策身邊,同他一並沉默地進行著各項喪儀。
那些日子裡他總是一語不發,隻是偶爾會拉著我的手,小聲地哭著,隨後我也會忍不住哭。
畢竟除了哭,我們倆什麼也做不了。
朝堂上,陛下要追谥貴妃為皇後,以皇後之禮下葬,被言官嚴詞勸諫,這世間豈有一生一S兩皇後之理?
我對此不甚在意,人S萬事空,一個稱號又算得了什麼呢?貴妃娘娘也不會在意的。
此事最終也確實作罷了。
畢竟當今皇後出身平州蕭氏,是前朝太師之女,當今丞相之妹,朝堂之上半數文官,皆出自蕭氏門下。
想要再追谥一個皇後,當蕭家滿門都是S人嗎?
就算是陛下,也無法與當世第一大族正面相抗。
我都明白的道理,沒理由陛下不明白。
隻是貴妃娘娘走得太過突然,他心中接受不了,才會不管不顧地,隻想把能給的一切都給她。
悲傷有時會讓人失去理智,即使身居帝位也不能例外。
停靈七日後,貴妃娘娘的棺椁葬入了帝陵,待陛下百年後,二人仍可同居一處。
這是陛下最後的堅持,即使有位言官當朝撞柱S諫,也未能改變帝王心意。
沒了主人,永寧殿前所未有地安靜,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或許是陛下在前朝的舉動觸怒了皇後,從不踏足永寧殿的她,在貴妃S後第一次來了這裡。
我牽著景策的手,帶著他向皇後行禮。
皇後坐在曾經貴妃娘娘的椅子上,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我,問:「衛小姐入宮做景策的伴讀,有多少年了?」
未及我回答,她身邊的宮女便道:「回娘娘,衛小姐是永平七年入的宮,已做伴讀七年了,如今十三歲。」
「七年,倒也是夠久的。」皇後笑道,「雖說自幼便有婚約,但畢竟還未成婚,如今兩個孩子年歲漸長,已通人事,再朝夕相處已是不妥。」
我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低著頭沉默不語。
皇後對我的識相非常滿意,吩咐道:「讓衛將軍進宮接人吧。」
「誰敢?!」景策惡狠狠地瞪著皇後,「衛雁泠是父皇賜給本宮的伴讀,你憑什麼讓她出宮?!」
「憑什麼?」
像是聽見了什麼可笑的話,皇後眼神陰沉,嘴角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往日是本宮太縱容你了,你竟不知要遵從母後教誨,如今貴妃已S,這永寧殿也該封了,你便隨本宮遷往未央宮居住,讓本宮好好教導你。」
景策聞言,像是被激怒的小獸,憤怒地想要撲上前,卻被我緊緊抱住了。
這一刻,我仿佛真的明白了貴妃娘娘跟我說的話。
「太子殿下到!」
一聲通傳讓場面平靜了下來,太子哥哥向皇後行禮,恭謹道:「兒臣見過母後,父皇有旨,封閉永寧殿,景策遷往建章宮,由父皇親自教導。」
皇後冷冷一笑:「既然陛下有旨,那便聽從陛下旨意吧。」
她說著,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帶著些許狠色和嘲弄:「隻是衛家小姐,如今到了這個年紀,也該送回家中,學些女兒家該學的東西,來日成婚時,總該有個皇子妃的樣子。」
太子哥哥不答,面露猶豫,我緊緊握住景策的手,叩頭謝恩道:「臣女聽命。」
景策可以跟隨陛下左右,但我不行,貴妃娘娘已經不在了,這後宮中沒人能護著我,回家是最好的選擇。
皇後並不在乎我的去留,她隻是想懲罰一下景策,並借此警告陛下而已——
她並不在乎陛下心中愛誰,但陛下不應該為了心中所愛,損傷蕭氏一族的顏面。
永寧殿落下門闩,將與貴妃娘娘有關的一切,都封存在S寂的宮室之中。
我被送回家去,景策被遷往建章宮。
此後宮牆層疊,我與他還有永寧殿,都被鎖在了不同的地方。
13
從永寧殿出來後,景策背著我,我在他背上把玩著一顆未成熟的柿子。
這是他剛剛給我摘的,他現在可以爬樹了。
那棵柿子樹也還活著,隻可惜現在這個季節還沒有成熟的柿子。
我蕩著腿哼著一首北境的民調,景策問:「你是不是沒去過建章宮?」
「確實沒有。」
「去看看?」
「好啊。」
那是景策跟我分開後的居所,他居住在那裡的十四年,是我沒有再參與的歲月。
十四年前,我出宮回家後就大病了一場。
病勢洶洶,我燒得如同火爐一般,夢裡全是貴妃娘娘和景策。
我娘整夜整夜地抱著我,我哭,她也哭。
我迷迷糊糊地喊著「嵐姨」,說我要跟著她走。
我娘沒有罵我,隻是哭著說:「我的乖囡囡,不要走,你還小,貴妃娘娘不要你走,你也不要丟下娘。」
當初送我入宮,隻是皇命難違,並非她真舍得我這個女兒,我是她拼S生下來,悉心養到五歲的孩子,她如何舍得呢?
我想明白以後,就不再說要跟嵐姨走了,病也漸漸好了起來,隻是對景策的思念一日甚過一日。
我們從未分開過這麼久。
那年元宵夜宴,太子哥哥特意將人遣開,讓我們倆見了一面。
半年未見,景策已經高過我半個頭了,人也沉穩不少。
他將一盞琉璃樣式的宮燈遞給我:「送你,我親手做的。」
我提著燈,與他並肩在廊下走著,和他抱怨我最近學的那些《女則》《女誡》有多討厭。
末了,我漸漸停了腳步,沉默不語。
「怎麼了?」景策歪過頭看我。
我問他:「世上男子皆是三妻四妾,陛下那麼愛貴妃娘娘,也一樣娶了滿皇宮的女子,你將來也會這樣嗎?」
「傻阿泠。」
聽了我的話,景策反倒笑了:「那是因為父皇身不由己,我可不一樣,我將來隻要你一個就夠了。」
我有些不信,懷疑地看著他,他笑道:
「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嗎?將來要一起走遍景國的每一個地方,我還娶那麼多做什麼?到時候三妻四妾,五男六女的,一大家子一塊兒出去,是遊玩還是出兵?」
這場景說來實在滑稽,我被他逗笑了,心底的憂慮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短短半個時辰倏忽不見,才走到御花園邊上,我就要回去了。
景策不舍地拉著我的手,我隻好對他說:「時間不夠,我真的要走了。」
他嘆口氣,緩緩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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